第八章 地狱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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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飞花落花满天,渡头独坐愁无眠。
一朝饮尽忘川水,不理过往戏人间。
曾几何时,还背负着布列夫之名的剑八被自己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记忆所困扰。尤其在阿特拉克西亚毁灭之后,守护伊妮莉和找回真正的自己变成了他存在的意义。可当他拿回所有的记忆,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随之而来的又是无尽的苦恼——他甚至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觉醒来,自己还是那个小村庄里无忧无虑的青年。
自打从望乡台回来之后,剑八一直一言不发。现在的他,或者每天穿行于彼岸花丛中,看漫天花瓣在风里如火似灼的飘洒于天际。或者就独坐于“忘川渡口”,对着这悠悠冥河,渐渐的陷入冥想。——他并不怕列莫多或是比他更厉害的对手,也不畏惧组织的种种阴谋诡计。他最忧心的是如何再面对迪妮莎和伊妮莉。——自己对迪妮莎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可伊妮莉呢?长期以来,自己对伊妮莉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真的只是出于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吗?——剑八不愿去想,他也不敢去想……他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如何才能将这些事情忘掉。
甚至有一次,小瞳去“忘川渡口”散步,却发现奄奄一息的剑八倒在了忘川边上。——他竟妄图喝忘川之水以求忘掉前尘往事。
幸而死神的灵体特异,使忘川水的效力大减。加之地藏王做法全力救治,这才保住了他的记忆。
“施主若还想斩断过去,贫僧不会再横加阻拦。但施主可否想过,一人逃离,却使世间徒增万千枯骨。还望施主以苍生为念。亦莫让亲者再添伤痛。阿弥陀佛——”这是救下剑八后,地藏王对他说的话。
也是从此开始,剑八决定好好整理自己的情感。也试着去面对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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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留给剑八去考虑这些红尘俗事的时间永远是有限的。还不等剑八的心情完全平复,便又被地藏王叫到正厅议事了。
“施主可知,贫僧请你来,意欲何为啊!”依然先是一杯清茶,地藏王开始了话题。
“小神鲁钝,还望菩萨明示。”自从剑八恢复记忆后,就一直管地藏王叫“菩萨”。
“两千年前,虚圈作乱,尸魂界却之,并将其首脑封于异世。然,其贼心不死,伙同极恶之人行尽丧尽天良之事。而今,其气候初成,眼看群魔即将出笼——可怜世间难逃生灵涂炭。”
“噗——”还在喝茶的剑八嘴里一口清茶喷出,要知道,即使是在尸魂界,这也是被作为高度机密的。擦着嘴角的茶水,剑八吃惊的问道:“菩萨,您……您怎么知……知道的……咳咳……”
“哎——”地藏长叹一声,“尸魂界乃好人往生之所;地狱则是恶人受苦之地。”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小口。“施主前往除魔的那片大陆,自妖魔丛生以来,众人不知同仇敌忾,以抗妖魔,只知苟且偷生。为人之刚毅、勇气、血性荡然无存。终至道德沦丧——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比比皆是。与其说那是修罗之人世,不如说是人间之炼狱。而今地狱中的恶鬼,多来于此处。”
“原来如此,”剑八又往自己的茶杯里斟了半杯茶,“那菩萨找小神前来,又有何差遣呢?”
“哼哼,”地藏笑了笑,“施主可知,地狱八分。”
“等活、黑绳、众合、叫唤、大叫唤、焦热、大焦热、阿鼻。此为世称之八大地狱。”剑八冷静地叙述着。
“嗯,”地藏点点头,“阿鼻地狱又名无间地狱,乃八大地狱之首。”
“菩萨的意思是?……”
“无间地狱长年烈焰燃烧,经数十亿年而不灭,使有罪之人永生受苦而不得死,故得‘无间’之名。”地藏顿了一下,“但施主可知,无间之火亦有三种。”
“三种?!”剑八一惊。
“无间之外围,火焰通红,可烧尽三界一切有形之物;无间之中段,火焰为淡蓝色,能烧尽世间万恶;无间之最深处,火焰雪白,无人知其功效。而三种火皆可由灵力超群之神佛操控。”

“那么,您是要我!!!……”
“施主与瓦史托德交手,若想不伤及他人又阻其出笼,可否?”
“不能也。”
“而在其身后,也不知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力量与阴谋。故而,若想取胜,操火之法决不可缺。”说着,地藏就给剑八跪了下来。“本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贫僧曾在佛祖面前立誓——穷毕生之力普度地狱众生,终生以清空地狱为己任。”接着,便老泪纵横,“贫僧自知此行艰险无比,不敢求施主成全。但是,还望施主以苍生为念哪!!!”然后,更是向剑八行五体投地大礼。
“菩萨!!!您……您这是……快起来啊!!!”剑八立刻上去扶起地藏。
可地藏却不愿意,“施主如不答应深入地狱,习得操火之法,贫僧只能长跪不起!”
“我……”剑八对此哑口无言,无间地狱又有谁不怕呢——一入此门,势必永不超生。剑八自诩绝非什么肯为苍生付出一切的人,更理解不了地藏的大智大勇、大慈大悲。若不是地藏以此相要,他恐怕早就一口回绝了。
可就在此时,剑八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印象——那是迪妮莎的微笑,还有伊妮莉的歌声——“如果不能打败列莫多他们,恐怕连迪妮莎和伊妮莉的灵魂都保不住了。”
“菩萨……我……我去,我去!!!”
听剑八这么说,地藏脸上终于挂起了笑容。
…………
忘川渡口旁,地藏和小瞳正在送将要启程的剑八。
“剑八施主,此去凶多吉少,贫僧再赠你一物,希望能助你修炼。”地藏双手合十,“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小神知道了。”剑八点点头,“菩萨保重。”
简单告别之后,剑八摇橹自忘川而下,直逼地狱深处。
目送着剑八的背影渐渐消逝于烟波浩渺之中,地藏长叹一声:“望施主此举,可化解当年孽缘!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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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剑八闯等活……过焦热……入无间以来,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在无间地狱的烈焰中,剑八的灵体不断被大火焚毁,又不断的重组。渐渐的剑八也悟透了地藏给他的二十字真言——在这个无限烈焰的世界里,只有将自己完全融入烈焰之中——火即是我,我即是火——完全抛开灵体的存在,只需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和追求,以强大的意志力保持自己的神智清醒不被火势所吞没。才能将各种暴虐的烈焰驯服并加以控制……
终于……
…………
…………
在时间已经被忘却的某一天,无间地狱突然剧烈动摇,狱中众鬼恸哭。此震更是波及其他各大地狱——上至三涂河畔,下至无间地狱——整个地狱一片鬼哭之声。接着,一道蓝光自地狱最深处而出,冲破地狱暗云,直达人间,更至天界。
…………
地点:拉波勒大教堂
“怎……怎么回事?!”
“地……地震了?!”两个在教堂巡逻的士兵一阵惊慌。
一切平定后,只见教堂的玻璃碎了一地。
“你看!!!”一名士兵惊呼。
“啊?!!!双子神像?!……”
“竟然……裂开了?!!!”
…………
地点:尸魂界一番总队
“怎么回事?!”一向冷静的山本总队长眉头紧锁,“流刃若火竟发出剑鸣?!”释放灵压将爱刀镇住,“看来,是有人得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了。但愿他以后不会破坏这世界的正义吧!”
…………
地点:地藏木屋
“地藏王,”小瞳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外面……”
“谛听已经告诉我了,”地藏摸着座下的怪兽,“剑八施主功德圆满,已能操控蓝焰了。”说着,他又站了起来。“愿他能善用此术,从此苍生有福。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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