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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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鲁尔村的爱达华所部开始有组织地向两边的村口频频发动冲锋,先后有两个小队百余人冲出了火海,但随即遭遇到兽人部队的围攻。卓尔骑士们长剑在手,高阶骑士用斗气在前开路。这群绿皮肤,圆脑袋的怪物起初的声势浩大,但没有盔甲的保护无法经受住斗气无情的洗礼,阵线开始后撤。爱达华的冲锋队打开了缺口,随后的大部队开始动了,无数的铁甲骑士将村口那些堵路的板车踏成畿粉,鱼贯地向外冲出。
距离战场百步远的一处高地上,几乎是与亚伦相对的地方,一架红色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原地,车上一个高大的人类头戴面具,负手而立。在他身前,四个兽人传令兵频繁地向沙鲁尔方向举旗发出号令,几个小队的精锐兽人被派上了双方纠结处。马车下方,距离那个被骑士冲击的出口不远的地方,在密密麻麻的兽人弓箭手保护下,十五个红袍红冠,手执法杖的人类正低声吟唱。
战局中,爱达华部队银白色的锁子甲眼下已经汇聚成白色海洋,这股潮水般的马队同村南入口处黑压压的五千名兽人步兵对撞,无数骨骼断裂,战马嘶鸣的声音过后,双方撕杀声震天而起,浓重的血腥将整个战场所包裹,战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哧——月刃斩!”爱达华凝聚全身斗气,凭借高达五阶骑士深厚的实力,单手剑在兽人堆里掀起了杀戮的风暴,那些普通的兽人兵根本无法抵挡,只能用冷箭对像爱达华这样的高阶骑士做出少量的杀伤。
“格鲁呀——艾萨!”突然,兽人阵列中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嘶喊,野蛮的吼叫在阵列里此起彼伏的响起。爱达华一剑削去一个兽人脑袋,皱了皱眉头问手下的副官:“兽人在嚷些什么?”
那个副官格挡掉一个兽人的长刀,抓了抓脑袋:“好象是‘我的妈呀,人类好强,咱们快跑’的意思?”
爱达华抡起拳头给了副官脑袋上一拳道:“胡说!传我的命令,从前方的突破口冲出去,大队不可恋战,且战且退,这次我已经犯了大错了,若是再连剩下的部队都带不回去,你们就等着军法处来割我的脑袋吧!”
“艾萨——艾萨——艾萨——”
兽人兵没有来由的亢奋使几乎占据胜利之势的骑士们毛骨悚然,这些卑贱的野蛮人竟然又重新爆发出惊人的战力,长剑割下他们的手臂,他们就跳到马上用嘴巴咬你的脖子,或者干脆把你扑下马,在马下,那就是兽人长刀与铁矛的天下了。
“轰隆——轰隆——”
似乎有什么东西沉重的脚步撵踏地面的声音,爱华达心头浮起一丝不安,望着声音的来源,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是精锐兽人……”
“这帮怪物……是精锐兽人……”
人类骑士的气势第一次受到了打击,马匹粗重的鼻息,焦躁不安地用马蹄子踢打着地面,马背上的骑士已经和先前的普通兽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双方都是重新列队,摆好阵形,谁都知道精锐兽人是不好惹的怪物。
说起精锐兽人,不得不提起卓尔族平定兽人全境的战争。这场由家族第六任族长卓尔·雷斯诺提议,经元老会全票通过的战争持续了二十年之久,原本强盛一时的兽人王国竟然被边缘的骑士家族所征服。要知道,当时的卓尔家只不过仅仅只有现在首都恩配这么点大的地盘,骑士数量也只有十万人,与世代居住在本地的兽人接近百万的部队对抗竟然不落下风。当时的年代,诸侯并起,大陆局势瞬息万变,卓尔家要想在这样纷乱的局势下生存下去,没有足够支撑军力的领土和资源是不可能的。于是乎,入侵兽人王国,打通卓尔家与外头人类世界的通道已经成了当年全家族老少皆知的目标。
战争的头两年进展的十分顺利,家族部队甚至攻占过兽人王国的首都沙加市,但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家族骑士们却被一只奇怪的部队所击溃,这也是家族自起兵兽人王国以来的第一次大失利。突然从兽人王国腹地出现的两个军团的精锐兽人部队将大量的家族精锐围困在沙加市,这些兽人身高是普通兽人的两倍,体重超过千斤,拳头足有人类的脑袋大小,更加可怕的是,这些精锐兽人都配有从人类世界交易来的精制锁子甲和合金大刀,那些特殊打造的长刀刀身宽大,总长度已经接近两米,威力不言而寓。
大陆历891年,自起兵起未尝败绩,将家族领土拓广十数倍的一代名将兼家族族长雷斯诺骑士兵败沙加,本人下落不明,民间的传说是被精锐兽人杀害了,但家族史记上却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了句失踪,草草了事了。

当年家族骑士兵锋之强盛,爱达华虽然没有机会经历但也可以想知,如今当见到那些狼头人身,手持圆月弯刀,身高超过四米的怪物时难免还是生出了惊悚的表情:“天那,那是什么怪物!”
人类骑兵乱了阵脚,战马低垂着脑袋开始一步步向后退却,对面那些高大如山的绿色精锐兽人给所有人一种难以言语的压迫感。血腥夹杂着粗重的呼吸,骑兵们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地望着那些集结上来的兽人,有了精锐兽人打前锋,那些普通兽人也是爆发出惊人的潜力,这些崇拜力量,野蛮粗暴的家伙现在已经换作了一副表情,方才还被骑兵们打得屁滚尿流,现在却是不怀好意,杀气腾腾地步步逼近。
“艾萨——(兽人语:兽神艾萨,力量与权力的象征。)”
已经没有地方可退了,背后就是沙鲁尔村冲天的火光,热气灼烧着骑士的盔甲,有毒的浓烟将无数生命吞没。爱达华吞了口唾沫,正色道:“孩子们,如果今日苍天早已经注定你我要死在此地,那么我们不应该抱怨,这里是先辈们用鲜血打下的土地,这里流淌着骑士们光荣的血液,今天是你我将自己鲜血奉献给战神的时刻。来吧,孩子们,举剑,卓尔族没有懦夫,既然注定灭亡,那么就让我们并肩战死,绝不独活!”
爱达华的双眼湿润,是自己叫部队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若是事先听从亚伦的建议,派人打探一下沙鲁尔附近周边的情况,以战马的速度完全不至于陷入到这样的重围之中。这些由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们,这些多年来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的骑士们,难道今日真的就要葬身此地了吗?
精锐兽人迈着沉重的脚步率先冲进了骑士群,十几个骑士围攻一个精锐兽人,时不时有人被那些巨大的弯刀砍作两段,无数的断肢残臂飞上天空,鲜血染红战士的盔甲,染红了兽兵长刀显得狰狞可怖,村中流淌的溪水也是血红一片,狂风吹过,吸进的是满口的苍凉,卓尔骑士虽然英勇,但事实却是他们快要抵挡不住了。
“呜——呜——”
不远的地方,有熟悉的军号响起,爱华达的副官大喜过望,叫道:“是谁在吹号?真他妈的吹的好啊!”爱达华杀死一个精锐兽兵,但却失去了一只胳膊,他的左手被兽人砍断了:“是援军?是殿下来了……”
人类骑兵们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欢呼,原本绝望的神情全都消失不见,百步远的地方,有自己卓尔族的同胞,白色的锁子甲,黑色的战旗,还有那个冲在最前方举旗的少年。“那孩子是谁?真他妈有种!”无数的老兵又爱又恨地骂着,将兽人兵劈成碎片,能坚持到亚伦救援的人却不多了。
亚伦的部队在爱达华爵士被围困在沙鲁尔村时就出发救援了,但是似乎敌人早有防备,这些兽人的侧翼都用弓箭手加盾牌兵的方阵保护的非常好。亚伦的战马已经中了两箭,鲜血将他的全身浸透了,已经成了个血人,耳旁呼啸而过的流箭每一刻都有可能夺走他的性命,但爱达华的处境应该比他更糟糕。他如此想着,咬牙潜行。兽人的数量太过庞大了,无数的箭石飞落,身后不断有骑士中箭倒下。
“风元素啊,请听从我的召唤,风盾!”
亚伦几乎从未在学院里成功使用过风盾,但此次的情况危急,若是不成功的话,恐怕还没有等到自己的这三百人冲去和爱达华大队汇合,自己这边就已经全都成了插满长箭的靶子了。
所幸的是,一股白色的旋风平地而起,这个广阔的草原什么都缺但惟独不缺少风,被魔法力驱动的风元素几乎达到了近乎狂暴的地步,大自然的呼啸声比精锐兽人的咆哮更加骇人,那些从兽人方阵中射出的箭石瞬间失去了方向,被狂风吹刮的其零八落。
“阿鲁!阿鲁!(法师,他们有法师!)”
兽人阵列发出了惊呼,那些原本得意的脸上挂满了惊慌,有兽人队长抽着鞭子指挥道:“盾兵,长矛兵,继续列队!”
失去了箭雨的保护,那三百个白色的精灵瞬间冲杀进了兽人的大部队之中。前方的盾甲兽兵对亚伦的部队发起了反击,双方撕杀在一处,但凭借由上自下的冲击力,白色的马队将矮小的兽人阵线冲的溃散,那些白色的长剑成为兽人的噩梦,和平的日子太久了,战士们的长剑渴望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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