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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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纳,听说家族族长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也参加了暑期的志愿兵小队?”
“杉森,你说的是那个叫亚伦的孩子?听说他已经十五岁了,却连马都不会骑,刀都握不牢,不过不知道女人懂不懂泡,恩配的那些个富家子弟什么都不行就是和女人们谈情说爱最有本事了。”
“没看出来特纳你这家伙还蛮有深度的嘛,我听我在恩配的叔叔的姐姐的弟弟的堂叔说,亚伦那孩子瘦弱地像根稻草,如果不是依靠族长的关系,他怎么可能考的进魔武学院?咱们家族若是交给这样的人,啧啧,恐怕没有好的前途呢。”
阿兰行省广阔的草原上,一行马队小心翼翼地前行,队伍中间两个骑兵小队长正窃窃私语,谈论着家族和大陆上最近发生的时事。当他们谈论到未来族长的时候,马队最前方的一匹漆黑战马上,那个身材瘦削的男孩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旁边的爱华达爵士伸出手想扶他,被拒绝掉之后只得悻悻地说道:“亚伦殿下,这些都是阿兰草原的烈马,您要多加小心。”
那少年皱眉望了他一眼,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随即摆了摆手道:“爱华达叔叔,你不必为我担心,马我还骑得习惯,在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兽人族的聚居地了吧?”
爱华达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点头道:“殿下所言不错,以现在的马速,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沙鲁尔村了!”说完回头望了眼身后,两条五百人并排的马队徐徐而行,数百面卓兰家黑底金字的战旗迎风飘扬。爱华达这一队人马原本隶属阿兰行省最边缘的驻军,因为沙鲁尔村附近的兽人发生暴动被家族调往这草原的最深处平乱,奇怪的是这一路行来,却没有遇见大规模的兽人部队。
“骑士们!提起精神来!前面不远就是叛贼盘踞的大本营沙鲁尔村,为了解救那里被叛贼围困的兽人同胞……”爱华达说到这里,手下一片哄笑,谁都知道兽人在人类的眼里只不过是卑贱的种族,他们需要人类的统治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去那里解救他们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爱华达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队列马上安静下来,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剑鞘里抽出单手剑,举上半空:“以战神的名义!我卓尔·爱达华命令你们前进!用你们手中的剑,用你们跨下战马的铁蹄,无情地踏平一切来犯之敌,踏平沙鲁尔村!卓尔万岁!”爱达华激昂的动员令响起,骑士们群情亢奋,“卓尔万岁”、“踏平沙鲁尔”的口号如潮水般响起,当然其中还间杂着“踏平兽族女人”的起哄声,但立刻被人们投以鄙视的目光:“兽人的女人你也要?老兄,你的品位太有创意了!”
自从多年前抵抗西泠家东侵的战争和自此后局部的小摩擦,好斗的卓尔骑士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刀与血的滋味,战场杀戮的感觉了,今天他们斗志满满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来同兽人们作战的,反而像是来搞一场事先预备好的大屠杀。
“爱华达叔叔,您是否忘记该派几支探马去前面探探虚实了?”望着卓尔家部队骄傲的神态,亚伦的眉头再次紧皱,他望着爱达华,却听到令人失望的回答。
“不必了殿下,那些兽人只会虚张声势,外界传闻说他们杀死了数百的官员,击溃军队更是无数,但谁又知道阿兰行省总共才多少个地市级官员?三十五个,殿下!兽人虽然力大无穷,但是他们天生愚蠢迟钝,头脑简单呆板,又缺乏精良的盔甲和兵器,根本无法对我们正规部队造成威胁。”爱华达越说越大声,手下的士兵们都附和着称是,甚至有人小声嘀咕着询问:“队长身边的那毛头小子是什么人啊?能这样指手画脚的,他难道不知道咱们卓尔骑士的厉害吗!”
亚伦叹了口气:“那么好吧,爱华达爵士,你留给我一百人的部队,我就在对面那个山包等你们凯旋。”
亚伦的话说的很平静,爱华达却是吃了一惊,看定亚伦,他没有想到亚伦在这种群情的战意下居然还能如此平静。亚伦故意将视线投向别处,爱达华心道:未来族长吗?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想着想着,鼻子里哼了一记,道:“这样也好的,本来我也是不希望殿下陪我们一起冒险的,收拾这些兽人杂碎的事您就叫给我去做好了。”说完立刻吩咐手下留下三百人保护亚伦,自己带着七百人呈一字长蛇的阵行列队。
“三百人太多了,爱达华叔叔你们那边的人手够用吗?据我所知,兽人在沙鲁尔村的兵力不下五千……”
爱达华有些惊讶亚伦对时局的了解程度,但骄傲自大的心态令他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殿下,只需要这些人马,我足可以荡平沙鲁尔村凯旋而归了!副官!传我令,开始进攻!”

一队队的骑兵从亚伦的身旁飞驰而过,骑兵们望着他的眼神复杂,其中不乏鄙夷的神色,恐怕他们有不少人在心里骂他是个胆小鬼吧!亚伦无奈地摇了摇头,带领自己的三百人向对面的山包前进,在那里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沙鲁尔村战局的全貌。
沙鲁尔村是草原上一处低洼的湿地,有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村子的中央穿过,由于雨水充足,村子附近都长满了高大的灌木,这些灌木足有半人多高,深的地方人骑马进去都看不到同伴。
亚伦皱了皱眉,爱达华的骑兵像一把扇子轻易地插进了沙鲁尔村的外围,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白色的灌木丛里七白把长剑与马刀形成的反光让人不敢逼视力,马蹄隆隆,震得整片草原低低呻吟。只用了两分钟时间,爱达华的前部已经率先冲进了村里,沙鲁尔村死一样的沉寂。
“呜——呜——”
军号在马队先头部队中响起,有骑兵在村子里来回冲杀,却见不到半个兽人的影子,前面的部队开始逗留在村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兽人士兵。又过了两分钟,爱达华的大部队全都进入了沙鲁尔村。
“士兵!传我的命令,自上而下冲杀进村子,接应爱华达爵士!”亚伦一张白皙的脸庞神情凝重,冲特纳和杉森下令。
特纳、杉森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杉森道:“这位少爷,您好象不是部队的长官,没有下令指挥我们的权力。我们阿兰第三骑兵师第二大队只听爱华达老大一人调遣……”
“去传令!”亚伦的声音冰冷,双眼望着山包下,背后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青铜的剑刃没有情面地搭在杉森的脖子上。
杉森心下诧异,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出剑时自己竟然无法防备,感觉着那把青铜剑锐利的锋芒,看这个少年身材消瘦,若是手上失力,自己的脑袋就算是不保了。但杉森好歹也是久经杀戮的老兵,面对一个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怎肯认输?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旁边的特钠暗觉好笑,这些贵族家的孩子连剑都握不牢,难道还怕他真敢杀人吗?
亚伦将头转向二人,指了指山下道:“两位,要如何你们才肯下令?”
特纳赔笑道:“少爷,我们是军人军人只服从上级的命令和族长大人的命令,况且现在……”特纳随意地望了眼山下,灌木丛依旧,村子里的骑兵乱哄哄的。
亚伦冷笑一声,扬手向山下一指,正声道:“看清楚了,看看兽人们都在做些什么?”
“兽人?哪有的兽人?兽……兽兽……兽人!”特纳的喉头一个哆嗦,“什么时候出现那么多兽人了!”特纳惊叫了起来,灌木丛中无数的兽人士兵正蜷缩着身子,慢慢完成了对沙鲁尔村的合围,依靠高大灌木的掩护,这些被人类定义成愚蠢没脑子的低级动物竟然将爱华达所部七百名骑士围困在了沙鲁尔。
就在此时,村子的南北大门都被不知道从何处推来的装满柴火的大板车堵塞了道路,七百多个骑士进退两难,在村子里乱做一团。
“轰——”一声爆炸响起,沙鲁尔村里无数的火光几乎同时亮起,全部都添满柴火的房子里火舌四射。
杉森小队长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了,亚伦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他哭叫着大喊:“列队!你们一个个都他妈利索点!要是老大有事我先斩了你们!咦?那位少爷,你怎么冲那么快,回来!等等我特纳!”
亚伦这个方才还被人视为胆小鬼的家伙已经快马当先地冲下了山包,特纳不甘落后,挥舞着马刀叫喊着跟了下去,杉森眼圈红红地也跟了下去,三百多名卓尔家族奋勇的骑兵像洪流般冲杀下去。
四周都是无穷的红色火海,不断有士兵被大火烧死,全身浴火的士兵从马上滚到地上,受了惊的战马肆意乱冲,踩踏着落在地面的骑兵。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沙鲁尔村已经吞没了数百名家族骑士的生命。
爱华达心痛不已,自责自己指挥不当,实在太过大意了,但他也不是庸将,立刻组织起强有力的突围。依靠骑兵的冲击力,爱华达的后部有一小部分冲出了村口,但是又遭遇到兽人部队强悍的阻截,能冲出来的几乎为零!
爱达华举剑大叫:“不许乱!不许乱!各个小队听令,后军改为前军,依次向后村口突围!妈的,兽人居然会伏击了!说出去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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