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楼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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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坐在车上,正悠悠回想着那日探望蔺相如的情景,忽听车外一声喊:“可是李想李大人的车驾?”好像是赵括的声音。
这几个月来,李想去赵府好几次,有时和赵奢谈论国事赵括也在侧,李想毕竟是从两千多年后来的,又是历史系毕业,总免不了有些独到的看法,由是赵括越来越佩服李想。
而且赵括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他如果讨厌一个人,那就哪哪都讨厌,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佩服一个人,那这个人在他眼中就都是优点。这就是少年心性?
李想挑开车帘一看,一个人正从车旁辆马车中探出头来,正是赵括。
赵括笑嘻嘻的说道:“李想大哥,你这是去哪啊?”
李想道:“还能去哪?我刚下了朝,要回家呢。”
赵括说:“别回家了,回家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去不去?”
李想道:“去哪?”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赵括说着左右张望了下,好像怕被人看到一样。
李想被他激起了好奇心,想着反正今天也没事,就让吴来把车并了过去,他纵步跳过去,让吴来先回家去了。
李想过来进到车厢里,刚想发问,一瞥看到车厢里还有一人,是一个小胖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锦衣貂裘,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这人一副圆圆脸,极是白净,眼睛却小似黄豆,配上他那张大脸,看起来有点滑稽。
李想问:“这位公子是…….?”
赵括接口道:“这是赵珙,是……我的一个朋友。”说着又一脸兴奋的和那赵珙说道:“赵珙,这就是我常常和你说起的李想李大哥,极有学问。”
赵珙闻言眼睛一亮,俯身一揖,道:“赵珙见过李大哥。”
李想见他知礼知仪,又身着华服,再加上是赵扩的朋友,只猜他是哪个朝中大官的公子,当下也不敢怠慢,回了一揖,道:“见过赵公子。”
客套几句后,李想问道:“赵括,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马上就到了,别着急,李大哥,很好玩的,嘿嘿。”赵括说着,笑了起来。
李想探头出去看,只见马车往皇城方向驶去,人已渐少。这时马车一拐,从中间那条大道上拐到了右边一条巷子中,这巷子很深,远远地李想就闻见了一股脂粉香气。
再走几步,快到巷子尽头时,只见一座三层小楼矗立其间,二层楼上挂着个牌匾,写着“飘香榭”三个大字,那字体倒是飘逸不凡,可惜是粉色的字,金色的牌匾,这显出几分不伦不类。
李想又不是初哥,再说但凡看过两部古装戏,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当下笑骂道:“行啊,你小子,带我来这种风月之地?不怕我告诉你父亲?”
那小胖子赵珙听李想这么说,露出几分紧张神色,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赵括看他这般动作,却笑道:“别害怕,李大哥和你开玩笑呢,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这么无耻,不够朋友的事呢?”说着拿眼看李想。
李想看他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回到古代之后,自己还真没来过这种地方,想想也有些意动。当下笑道:“唉,算了,来都来了,就陪你们走趟吧,下不为例啊。”
赵括见状笑道:“嗯,知道知道,快下车吧,可好玩了,保证来了这次,你下次就主动找我让我带你来。”
李想汗一个,也不再说话,跟着二人下了车。
这时已近正午,门口人倒是不多——这种地方,不论古今,向来是来人晚上比白天多,只一个姑娘站在门口,看下来三位都是衣着光鲜,哪有不上来讨好之理。

那姑娘扭着水蛇腰就走了过来,笑道:“哟,这三位公子一看就是有来历的,你们来这儿可来对了,邯郸城中三楼六院,可就数我们这‘飘香榭’生意最红火,姑娘也最大方,手上活也好,吹拉弹唱……”
赵括不等她说完,抬腿就往里走,那小胖子看她围着自己喋喋不休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就扔了过去,显然是极有钱的。
战国时各国国内生意买卖,主要用的还是各国发行流通的钱币。只有不同国家的生意人,或者国与国之间,才用黄金白银做交易。黄金白银,此时就已经作为“硬通货”了,拿现在的话讲,就是世界货币。这小胖子出手就是碎银,可见家中富有。
李想走在最后,随着二人进了大厅,只见这大厅格外轩敞,左右两边有些矮几散座,此时没几个人,中间一处空地,想是歌舞表演之处;空地左右两侧两道楼梯对称着盘旋而上,上面是一间间小房子,想来定是那淫乐之地。
整个大厅雕梁画栋,色彩鲜亮,即使是在这有些灰蒙蒙的冬日里,厅中仍显得很明亮,可见其采光之匠心独运之处——但就是有一点,不知是倡家必有,还是对古代的风月场所不适应,李想只觉此地脂粉味道稍显浓烈。
三人进了大厅,一个上了岁数,浓妆艳抹的女人迎了上来,想来是那老鸨——不知此时唤作什么。这女人一笑,脸上的粉都簌簌的往下掉,李想不忍再看,偏过头去,只听那老鸨对赵扩嗲声道:“啊呀赵公子,好久没来了,素素,虹虹她们都想死你了,老身也是想你得紧。”
赵括倒是调笑道:“是吗?那好,今日我两个朋友来,你们招待好了,少不了多赏你们几钱。这段来没来什么新姑娘?多叫几个姑娘进来,让我们选选。”说着往楼上走去,老鸨忙扭身去招呼姑娘。
早有龟奴在前面带路,三人进到房中喝着茶,只一会儿,那老鸨就带着十几个姑娘们进来。
看着这些女孩们莺莺燕燕的站成一排任人挑选,李想有些兴奋。
这时就听赵括笑道:“李大哥,你先选。”
李想想自己在赵括面前好歹算个长辈——他叫自己大哥,那也是自己允许,说只管叫无妨,和他父亲分开论的结果。
不然,赵奢和李想平辈论交,给赵括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喊自己大哥。
这样想着,李想不好意思先选。只说:“算了,你们年轻人先选吧,赵公子,不如你先选。”说着,看了看赵珙。
那赵珙看着这么多妙龄少女,早是一副色授魂销的表情,看李想让他,也不客气,指了指一个鹅黄薄袄的女子,那女子便笑着走了过来,偎着赵珙,拿起酒壶给他斟起酒来。
赵括看李想不选,喊道:“素素,来,今天你陪我这大哥。”话音刚落,一个大红薄袄的女子就走了过来偎到了李想身边。
李想看这女子鹅蛋脸,轻眉素脸,倒不像普通青楼女子那般浓妆淡抹,也还比较满意。
赵括笑道:“大哥,素素可是一口好歌喉,又能书会画,可是这飘香榭第一妙人,你一定满意。”
李想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啊,赵括。”心下实在是觉得有些荒谬。和赵括一起狎妓?想也未曾想过。只觉人生际遇,不可言也。
赵括听李想这么说,倒是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笑道:“嘿嘿,爹爹平时管的太严了,我也只是偶尔出来玩玩。”说着自己也选了个姑娘,那老鸨便带着姑娘们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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