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来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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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到不小,只是前任太守把自己东西搬的既干净又彻底,连张几案都没给陈羽留下。几个官员战战兢兢的躬身而立,大半年老体弱,唯一神色自若的是一位面有菜色的青年,手中却抱着许多帐册竹简。待亲兵们抬来几张军帐中的几案,众人挤了挤身子勉强分做两旁跪坐下来。那青年小吏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雁门主簿姚君字微波参见大人。”见陈羽微笑点头又道:“今有雁门户籍、耕田等帐册请大人过目”。
陈羽道:“为何不见功曹前来相见?”
一年老官吏道:“功曹大人乃原太守大人亲眷,同往京师听命”。
陈羽点了点头拿过亲卫递上来的帐册略略翻了几页,问道:“雁门多少人口?姚君朗声说道:”雁门有一万三千七百零九户,人口五万七千一百四十三人,近来黄巾做乱,由中原牵涉而来众多流民尚未计算在内“。
陈羽又道:“雁门耕地几何?“
“雁门土地贫瘠,四周良田甚少多为山区林地,可计入的有三万四千余亩”。姚君想也未想的答道。
陈羽皱眉道:“如此粮草不济也”。
姚君颔首不语。
边上一官吏道:“现下已入冬季,城中居民已开始入山采摘野菜、树叶草根为食,望大人早想良策“。
陈羽闻言眉头皱的更紧道:“府库中尚有余粮否?“
众人不语,唯姚君道:“前任太守走时尚有余粮近万石,后赵融征讨黄巾回来时言军中缺粮,尽数调入军营“。
“这个废物“陈羽怒不可解拍案骂道。
姚君却不畏惧又道:“库中不但无粮,更是不剩一文铜钱,我等官吏已三月不支禄米“。
怪不得这家伙面带菜色,原来如此。陈羽唤来铁生密语数句乃出。
少时,铁生进来向陈羽点了点头后又站立于身后。陈羽微笑道:“本官已为各位备下四个月的禄米,少时自去领取”。
众官吏面露喜色连声称谢,又是姚君摇头道:“此大人之物,下官无功不敢受领!”
“不错,是个好官”陈羽暗暗高兴,随即长身而起道:“本官上任百废待兴,先别计较我的还是谁的,关键是吃饱肚子,好有力气为民办事”。
姚君面色一松道:“如此,下官写下字据,待支得俸禄时归还大人”。
陈羽嗔怒道:“我的?我又从哪里来?还不是老百姓辛勤耕耘劳作而获?为这点鸡毛蒜皮小事多废口舌,有这个闲时为何不去帮助百姓开荒造林?
姚君闻言却喜上眉梢道:“如此,诚如遵命!“
傍晚,斜阳西下。雁门在金色的阳光下显的格外热闹。虽然西门上悬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但百姓却喜气洋洋聚于城墙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这时却见西门外一队官军押着数百车粮草缓缓而入。领头的正是新任曲长彭勇,高声传令:“速去报与太守大人,已从隘郡押运粮草五千石”。传令兵大声应答打马而去。
众百姓欢呼大叫:“有粮食啦,这下有救了”。
临街屋檐下却站着数人,正是陈羽、姚君等人。姚君愕然道:“大人何时叫人去隘郡押运粮草?”
陈羽微笑着说道:“本官从未差人去隘郡押运粮草,此乃原府库粮草也,只是东门出西门进罢了”。
姚君大悟道:“大人安民手段高明,下官钦服”。
陈羽小吟吟的看着姚君道:“微波,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你去做,你可敢领命?”
姚君敛容正襟躬身道:“听凭大人差遣”。
陈羽拉着姚君登上雁门唯一还在营业的一座酒楼,推开二楼的窗户,指着外面显的凌乱破败的民房沉声道:“让他们富裕起来”。
姚君一怔,陈羽凝视着他道:“怎么,微波是不愿意还是做不到?”
姚君想了一会儿,面露红潮,向陈羽深深一礼道:“愿闻其详”。
陈羽渡步几案,斟了两杯酒,递给姚君一杯道:“要百姓富裕,就必须要让他们有事情做。农有耕其田;匠有作其铺;商有库其货,而微波所要做的就是组织无地百姓开耕荒地、养殖家畜、种植果木、纺织布绢,招募流民工匠修造作坊补茸城池;梳理河道;打造农具器械,再组织商人走贩通货关内外”。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在初次见到姚君时,陈羽发现他能把户籍、耕田等数据了然于心,是身边仅有的一位可造之材,所以就有了重用其人的想法,虽然知道他年轻经验不足,可是现在身边实在缺少内政人材,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先用着看看,本来可调高峰过来,可是隘郡乃陈羽根本所在,怎可抽出这根顶梁大柱?
见姚君沉思,陈羽又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可能一口气吃出一个胖子。微波可把无地百姓和流民先召集起来,每十户为一队负责开耕一片荒地或者山林。现在战祸刚熄,许多大户人家举家迁移,城外个乡、亭闲置了大量荒地,微波可把这些荒地收为官有,然后租借种子、耕牛、农具与无地百姓和流民,根据开耕荒地的多少来预计收成,再依照收成的多少先支给他们一部分口粮,保证他们能够挨到收获的季节。等来年开春,粮食收获时逐步扣除一部分口粮来偿还当初的借贷。还清口粮后,收获十税其四,三年后土地归耕种者所有收获十税其二,若有余粮根据市场价格优先卖与官府。如此三年内雁门粮食无忧矣!”。

姚君从怀中取出一大把竹筹,细细计算着,少时喜忧参半道:“如此,今冬可开耕荒地七万余亩,林地三万余亩,可需要支出的粮食至少要五万石,还有种子、耕牛、农具等加起来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陈羽渡步到窗前道:“今年隘郡粮食收获颇丰,可调过来二三万石。另外,我已令骑都尉张辽千里奔袭鲜卑王庭,斩获必丰。届时,牛羊马匹缴获当不在话下,牛可为耕、羊可为食,除必要的军马以外,其余都交给你与周遍郡国交换粮食,这样商队就建立起来了。另外剿灭黄巾收获颇丰,我留金五百斤、银一万两、铜钱五百万贯于你,挑选工匠把城池、河道、隘口先修茸起来,把铁匠、木匠、绸缎什么的铺子先开起来,当然前题是官府给地造起房屋店铺,由商人租赁做买卖”。言罢轻抚姚君背部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微波你可有信心挑起这份重担?”
姚君闻言霍然站直了身子,注视陈羽道:“早闻大人战鲜卑破黄巾威震八方,只道大人乃一能征善战的将军而已,那知大人心中尽为百姓而谋,出此良策,实是雁门百姓之福,微波卑微之躯能得大人垂青敢不肝脑涂地乃效死命,主公在上请受微波一拜”。言罢跪俯于地叩头有声。
陈羽扶起姚君,大喜道:“如此,我加微波为雁门功曹,总领民事。你可先贴榜安民昭告百姓。令人于四门反复讲解,让百姓清楚我们定下的政策办法。另外,我留公明将军镇守雁门。我明日就回隘郡,调集粮草、工具等项。
姚君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微波身单影孤望主公调些帮手与我“。
陈羽大笑道:“没有,除了你我什么人才都没有。要人,你自己去找,量材而用,我概不过问,但若有贪赃枉法之辈皆算在你姚微波头上。微波啊!你切切记住,民事、民心为一等一的大事!“。
姚君心里的那个激动啊!什么叫做信任,这就是啊!正要跪下谢恩,忽听铁生一叠的叫嚷:“捷报、捷报!张文远大破鲜卑,斩首五千余众,缴获牛羊马匹无数“。
“哈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天实在待我不薄!“陈羽喜行于色道,接过战报看道。原来,张辽引一千轻骑昼伏夜行,深入草原一千余里,一路劫掠千人以下小部落六个,于月前突入鲜卑万人比落丘部,凌晨火攻,又令士卒于马后栓上树枝,人手两只火把呐喊奔驰。比落丘不知道汉军来了多少人只见蒙蒙亮的天际遮尘闭日,大惊之下率众逃跑。张辽乃整军追其后军老幼只顾抢夺辎重粮草牛羊。待天明时比落丘发现汉军仅千人而已大怒之下引军复转杀来,张辽却把数万只牛羊马匹尽数放了。一时间两军阵中央“咩咩咩哞哞哞”之声大做,鲜卑军不刃践踏羊群军阵乃乱。张辽却集中一点直捣中军,斩杀了比落丘。敌军大溃,张辽追上百余里方回,数日后与大毛的长枪刀盾步兵汇合,押牛羊马匹十余万凯旋班师而回。
铁生在旁笑道:“居传令兵说隘郡此可羊多的赶多赶不过来,满城的羊骚味”。
陈羽大笑道:“好个张文远,我用火牛阵破了张角的妖兵,他马上来个放养计大胜鲜卑,好、好、好,好的很呀!拿起酒杯连干了三杯道:“云中郡的情况如何?”
铁生道:“张辽千里破袭已震动鲜卑王庭,劫掠云中周遭的鲜卑兵已经退回草原。“
“很好“陈羽一拍桌子道,”马上准备一下,明天就回隘郡,我要好好谢谢文远啊!没他这次胜利,这个冬天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转身又对姚君说道:“微波,你马上帮我写份奏章,就说我军千里奔袭鲜卑王庭,斩首五千余众,迫使劫掠云中的鲜卑铁骑退回草原”。
姚君大声领命而去,陈羽轻声对铁生道:“你现在就回隘郡,挑选缴获的良马百匹,速速让高敏谴人送入京师报捷。另外,让高敏再给那些阉驴送些缴获的财物。切记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铁生闻言轻轻一点头,只身去了。陈羽望着窗外即将隐去的红日,心中说不出的愉悦。新的太阳明天就会再次升起,而自己必将迎着朝阳面对一切。大汉,只要有我就不会让你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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