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顶起牛来，要是比气势，那胡侃显然是不上什么上风的，毕竟人家手里掌握着主动权。可胡侃也能猜得出他们的软肋，从平常烟道自由制作的操作来看，他们的技术力量显然是不足的，真要是抽出人来揽上这一摊儿，那他们的人手也够吃紧的；再者从平常猴子从胡侃这里打听的事儿来说，他们对烘炉并没有十分把握，还担心炉子的安装和砌筑存在什么卡壳的所在，本来也就是做些坛坛罐罐儿的，真要是遇上机械传动上的绊子，他们还真不一定能跨得过去。出了问题，那谁的责任就很搅和不清了。
真要是闹起什么官司来，他们的确是欠人家的工程款在前，现在国家又在农民工清欠上造得声势很大，撞到枪口上，那可不是兴国愿意看到的。
“烘炉我早就做好了全部准备工作，方案也是成熟的，早已推定过了，烘炉曲线现成的，现在缺的就是人手儿，而且人手的根本原因也就是工资欠发。如果你能把工程款按合同付给我们，一切都不成问题。当然，如果钱不到位，那只能怪你们不覆约了。”
“工程款的问题，我只能和签约人谈，现在的问题是你必须马上着手。”
“那好吧，你就和签约人谈吧，其实我只接受我的雇主儿指令，那事儿更好办。拿不到工程款就停，这一阶段的事没结束，下一阶段的是谁的责任那就由谁负，采暖期就要到了，我想有人会比我们还要急。”
兴国看瞎唬不起作用，也就改变了一些策略。他一再强调没有周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必须等到甲方的款到位了，他才能正常付清这段费用。
“我们的合作不是共同投资，当然分成更是没有，我们只是拿这少得可怜的辛苦钱儿，没有义务分担你的资金困难。讲再多也没有用，没有钱，我就调不来人，说啥也没有办法。”为了不把事儿搞僵，胡侃有意先退一步，其实他本来就知道不可能把款全部付清，只要先拿到一部分，那就能支撑过这一阶段。别的事儿，那就不是他能过问和想过问的事儿了。
“这样吧！我是受雇于人，只要能够把烘炉工人调过来的钱，我再为难也把工程尾子扫了，剩下的，你和一若再掰饬去吧。”
兴国听说有了活动口气，他也觉得要先向二十六公司有个交待，确实也能看出这帮猴崽子两手空空了，怕是不给点儿，就没法再进行下去了。
“我只能先给你一万，这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劲了。”兴国不想再留活便口儿了。
“好吧！我给一若汇报一下，不过，我既然应承了，再难我也会把事做好。什么时候能拿到钱，款一到手，我就让人打票赶过来。实在需要，我就从小廖儿那里先揪俩人儿坚持着。”
“那我就不管了，你得给我写个保证，才能让我相信。”
“合同是最好的保证，你可以凭那要求我们覆约的。”
“你要是没有把握的话，那就不写，反正，我不落实是不会给你拨款的。”
“好的，我一手拿钱，一手交保证，这本来就不是问题。前边大家都是看得到的，我们从来没有违过合同的。”
胡侃随手从桌上抄起一张纸，按着口头商定的形式写了。内容是保在款拨到位，胡侃代表一若保质按期把炉烘好直至交付使用。款额和工期都明确了，兴国才约定明天去DY办事处提钱。
本来胡侃可以私下里拿了钱，先把自己打发妥了，再去考虑别人的事儿，可这傻小子死性，当夜就用公用电话要通了一若，把又挤出一万工程款的事向他说了。一若自然是欣喜，他不费一点儿心思就拿到一部分的钱，是他本来就没想到的，只想把胡侃搁在火上烤的，没想到还真给熥熟了。
“好、好！老兄，你立了一大功，先把钱拿到手再说，你的手机咋欠费了，赶快充值，回头我给你报了，要不真没法联系。”
“你他妈现在想起电话费来了，别尽说空话，明天我去拿钱的时候，必须得把人带过来，要不真影响了烘炉，剩下的款你就自己掂量吧！”
“放心，你就把心放肚里吧，说什么我也把这事儿安排好！”
“放个鸟！你这种话说了多少遍了，你自己相信吗？要是明天我见不到人，我卷了铺盖就走人，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食过言的。”
“一定，一定！”
次日，胡侃乘车来到DY，按着他们描述的地方转了好几圈儿，才总算打听到了地方。办事处是在居民区里的一个套房，也不是很宽敞，除了一间屋里摆了两张办公桌儿，其他地方都搁满了床铺。
胡侃一到就急着办手续要银子，把那保证附在了一个费用报销单上填了。谁知就在这档口儿，小廖敲门进来了。他的工地就在DY，离这不远儿，所以抬腿就到。估计是一若不知打什么主意，把他给支使来了。
别看别的不灵，这有钱的事儿，谁也不会落在后面的。
“噢！你也来了！”胡侃主动地打了个招呼。
“是啊，一若让我来拿那个钱。”小廖直接了当地告诉胡侃。
“我没听说过要把钱交给你。”胡侃当然也不用拐弯了。
小廖转身把一若的电话要通，递给了胡侃，说是由一若直接给他说。胡侃也不愿意让NK的人看着他们分崩离析的，便对会计说了句对不起，走到阳台的僻静处。
“你怎么让小廖来拿钱，CL那边的事儿怎么办？！”胡侃肚子里翻了五味瓶儿。
“他那儿有人，拿了钱就可以派人过去了，你不是也一直要他给你人吗？”
“给我人？我一个人支撑到现在，那时候都去干么啦！”胡侃明显觉得他被人给算计了，可是这钱不拿不合适，拿了又到了小廖手里，最终，他还是觉得一若的人与他更亲近一些，况且合同也是小廖儿和一若两个人签的，不让人家拿也没什么道理，可是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味儿，他这打了半天保票，还是给人做嫁人裳。
小廖把钱点过，抽出一千给了胡侃，请他先去打点烘炉前的准备。胡侃当即说这些显然是不够的，小廖也是很痛快，说他随后就赶往CL。
等一出了门儿，胡侃马上悟到了这里的道道儿，这是把他又架回了火上烤了。和兴国对付他们的法子如出一辙，没钱你也得干，不干就连以前的钱也打水漂儿，越干你亏得越多，他被套进了怪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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