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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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建砌筑就要结束了,胡侃让栓儿少往外面跑,多看看现场上是否有什么问题要解决,他自己开始不断地催促DY的小廖派人来,这里的护炉件儿就要安装了,肉丸子山田也支个架式要看胡侃出笑话,一旦有什么不是,他便可以借口把最后的一哆嗦接到他手下的人手里,这样就可以漫天要价,大砍工程款了。
DY的那台小炉子已经让小廖焦头烂额了,他哪里顾得上CL的事儿,从CL留在DY的人根本不让过来,日子一拖再拖,临近二号炉都快要竣工的时候,胡侃沉不住气了,电话里对一若发了火儿,让他务必次日让小廖放人过来,否则局势无法应对,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了。
哪知一若那儿也碰上了棘手的问题,他们不愿购进甲方指定的管材,想在材料上捞些好处,被人家查出来要求退货重换。这一来一回的运费不要说,只这时间耽搁就够他们戗的了,谁让他们擅自敢在重点工程里偷工减料呢,这下想巧儿是个当儿,说啥也躲不过去了。
次日的次日,小廖那边儿还是没有来人,这下胡侃麻了爪儿。不得不带上栓儿,把护炉板一点儿一点儿地往炉顶挪,平台的材料也不能丢下。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肉丸子山田抓到把柄。还好,趁着土建的小框架提升没折,他们总算是把东西都运到地方了。
可在炉前板的清点时出了问题,方板少了四五张,上锅筒儿两侧的三角板和顶部斜板一块都不见踪影了。胡侃跑到了肉丸子山田住的原先况才的板房,把丢失的东西列了一个表儿告诉他,其不知人家根本就不接,说是这本应该就是他们自个保管的,这得你老胡自个想办法。胡侃也只丢下一句话,管不管是你的事儿,说给你那是俺尽的份儿。
这一天,胡侃累得精疲力竭,晚饭也没有了胃口,在小店里买了一小箱“狂驴”牛奶,还顺带着捎了一个大包装的“散流”弥猴桃果汁,没有青菜水果的日子,让他的嘴上都起了大泡,脸上的皮也起得一层一层的,心火拱得他浑身烦燥。
这里的气温降得早,过了傍晚就开始泛出丝丝凉意,胡侃带得夏衣不能抵御寒气,只有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屋里。他苦思着凑上两个施工人员,好把眼下的难关挨过去。
风把窗棂子破损的地主吹呜呜作响,仿佛一个哀哀的人在低声哭泣,弄得胡侃更加心烦意乱。他拿起施工日志仔细的填着,好分散一下孤寂的感觉。屋外邻居的夫妻晾在他门前的衣服一晃一晃地象个鬼影子再闪动,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不知不觉,他在本子上写下了两不知所云的话:假神无格,真人有品。
天一亮,他便起身赶到了工地,和老刁手下的小工头在耳边儿唧咕了几句,随手递上一支烟,他要他的一个电焊工,给自己搭把手儿,把那几块点焊上,这样就有了个大型儿,好不让肉丸子山田说出闲话来。
因为有上次隔水板帮忙的茬口儿,那人答应的很爽快,只是说得抽他闲下来的时候,不能耽误了老刁交待的工作内容。胡侃当然也得谅解人家的难处。
等商量妥了,他便把栓儿叫起来,让他胡乱往肚子里塞了一个馒头,便带了小绳儿绑好了板材,一块块地提到了炉顶儿,按位置排开,特别是平台两端的特别找准了异型板块的号,只等着人家得闲帮忙了。

临到擦黑的时候,人家总算是腾出了手,马上把电焊机扯了过来,因为提前就做好了准备,三下五除二就给固定住了。只是在丢失材料的地方留出了几个显眼的空缺。
又是一个冷清的夜。胡侃拨通了一若的电话,把眼前的事儿一一讲了个明白,谁知那小子对他别的没说,只提到丢了东西要赔怎么办。胡侃那个气哟,就甭提多窝火儿了。
“材料场管理是你的合同内容吗?”
“当然不是!”一若答道。
“那在材料场丢的东西当然是谁管谁负责了,你什么都不想,先嗔着自己的人,这他妈的还怎么干事儿。”胡侃已经说话不干不净了。
“我倒没想到这个问题,那你看怎么办。”他的口气马上变得软了下来。
“我看怎么办!该谁办谁办!遇到事二话不说,先想着把自己给择干净,一个礼拜都不派人来,我一个人咋应付的。你不要光顾着那边儿的事,这边是干完的活,钱都拿不到手,一点轻重也不分,我是提醒过你了。来不来人你自个儿瞧着办吧!”
“别急,这不和、和、和你商量吗!你和小廖联系了没有?”一若结结巴巴地支应着。
“商量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能凑合的都凑合完了,下一步烘炉是再也不能支撑了,小廖儿连个脸也没露过,现在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讨好人家甲方请吃饭,还欠着人家饭店呢。”
“这个熊孩子咋这样办事儿,你先应付着,我再催他,过个三两天一定给你派人过去。”
“狗日的肉丸子脸已经把话撂出来了,说是咱要是不能烘炉,他就派人接手,到时候从工程款里扣除烘炉的实际花销。钱在人家手上,到时候你有嘴难辩,还不得由着人家摆弄呀!丑话说头里,这可都是你自己的事儿。”
“哪能这么说呢,这不是咱弟兄们一起的活吗。说什么你老兄也得想想办法。”
“一起的活儿?我现在把自己的钱都花完了,你走的时候,连个**渣儿都不留,还提别的话干么!”胡侃抱怨着不给他工资,只是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我可说下了,明天再不起火,那就彻底没有话说了。”胡侃早就忘了开始一若对他的无端指责,开始为烘炉的事儿着起急来。正说着,电话没了电,换上电池再拨,已经是欠费停机。胡侃一愣,转而就欣慰起来,一是欠费更说明没钱的紧迫,也给一若有点压力,二来没法联系,不操心也就有了说辞。
小廖没有来,兴国却到了工地。他蛮横地要胡侃撤离,其它活儿安排别的人干,还硬是说丢的东西得他和一若承担联系加工和安装的费用。
“材料是在你管辖的范围丢的,责任是你自个儿的,根本与我们无关。还有你欠的工程款不到,我们无法调人进来烘炉,是你违约在先,甭想推托责任。”
兴国的无赖习气大展,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要不你马上进人烘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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