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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屏幕前面的人们才有反应。
“我前世怎么就这么酷呢?”洪瑞感叹。
“那不是酷,那是轴。”杨同宝也感叹。
“太轴了。”祁川还是感叹。
“轴毙了。”祁风依旧是感叹。
“一点都不轴,什么是偶像,这才是偶像……瑞瑞真是太女王了……”云清清喃喃道。
“我明明是男的。”洪瑞有点不满。
云清清不理他,面向祁风,“祁风……”
“啊?”祁风从感叹中回过神来。
“你们公司不是想投资拍部古装大戏吗?就拍这个。”
“拍这个?”
“对!宫廷戏加同性恋!”
“宫廷戏加同性恋?有搞头吗?”祁风疑惑地问。
云清清白了他一眼,笃定地回答:“有——搞——头!”
这时祁书衡归位了,气呼呼地看着云清清,“这法子行不通!洪将军更火了,把我们大祁军队全灭了!”
“哦……衡衡你先别泄气。”云清清暂时放下她的宫廷同性恋大戏,转头问祁川,“川川你现在还喜欢瑞瑞吗?”
祁川头摇得象波浪鼓,“绝对不喜欢!”他见洪瑞瞪着他,忙解释,“咱俩谁跟谁啊,那感情是钢钢的!”
洪瑞不屑地哼了一声,“见色忘义,有了媳妇忘了哥们儿!”
“你呢?”云清清又问祁风。
“喜欢他就意味着赔本儿加赔小命,没搞头!我那么傻?”祁风的话音刚落,洪瑞啪地给了他一个脖溜儿。
“哎哟!”祁风摸着后脖梗子委屈地看洪瑞,洪瑞没事人似地仰头看天花板。
“杨警官呢?”云清清又问杨同宝。
“白给都不要!”杨同宝连连摆手,瞥了一眼洪瑞,“啥都不会,吃的还特多,谁养得起?”
洪瑞扬手又想打杨同宝,杨同宝眼一瞪,洪瑞急忙把手撤回来,臊眉搭眼地落在自己后脑勺上。
“瑞瑞前世不是万人迷吗?不是香饽饽吗?怎么后世撮堆儿都没人要了?”云清清不信地看着面前几个男人。
“我……我要。”祁书衡又把手举起来。
“还是衡衡好,我保证瑞瑞肯定是你的!”云清清的眼眶又湿润了。
“唉,那什么衡你好歹含蓄一点嘛,知道你要,可也别显出那么想要,你自己是男人,难道不明白男人的心理?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表现出想要,他就越不稀罕你,你臊着他,晾着他,没准儿他倒贴你了。”祁风见祁书衡总不上道,起急了。
“着啊!”云清清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众人都吓了一跳,“你又有办法了?”
“对!让衡衡留给瑞瑞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让瑞瑞心动又琢磨不透,不消一时半刻,瑞瑞一准儿掉头追衡衡,这就大功告成了!”
“这样行吗?”祁书衡有点担心。
“肯定行!月郎星稀夜,惊心动魄天,衡衡离瑞瑞而去,留下一个孤独又寂寞的背影……衡衡,你离去时样子要潇洒一点,步子要迈得沉重一点,每一步都象踏在瑞瑞的心尖上,千万别回头!瑞瑞肯定感动得一塌糊涂!”云清清陶醉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
“这样行吗?”其他人也有点担心了,都看着洪瑞。
“看我干吗?得看我前世的反应。”洪瑞嘟囔。
事不宜迟,众人又都坐好了。云清清略一思索,“回到衡衡送瑞瑞出邺城。”
祁书衡马上指示玉球快退到送洪瑞出邺城时候。
屏幕上,玉球慢慢清晰了……
洪瑞和虞仲文六人冲出来直奔了杨同宝马车处,上了车,洪瑞见到了杨同宝和小雷,只觉心情激荡,一把搂过了小雷,几人不搭话,杨同宝一声大喝,驾着马车朝城门赶去。
这一阵风驰电掣,快到城门时,却见黑暗中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吁……”杨同宝急急拉住了马。
洪瑞急忙跳下车来,看那人却是祁书衡。
“好你个小贼,当年你救我一命,方才本不想杀你,如今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不长眼!”
“职责所在,怕是不能让你们走……”祁书衡气息紊乱,声音颤抖,显是一路奔来,来不及喘息,站在那里,一阵风就似能把他吹倒。
洪瑞不想同他再浪费时间,一挺剑刺向他胸膛,祁书衡连忙躲过,转眼两人已战在一起。
祁书衡内力早已虚空,刚才又费力赶来,此时体力再也支撑不住,只几个回合,就被洪瑞一剑刺中肩膀,负痛倒在了地上,而随着他倒地,一物从他怀里飞出,掉在不远的地方,洪瑞看去,眼睛一亮,是令牌!
洪瑞拣起令牌,攥在手里,看了看地上的祁书衡,好象眼花般看到那小贼竟对他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悄悄绽放,竟有一丝莫名的动人……
玉球行进到此时,祁书衡心中念念有词,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玉球里情形即刻变了。
祁书衡颤抖着强自站起,掉转头,拖着受伤的身体,义无返顾地走向黑暗,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潇洒一点,沉重一点,再潇洒一点,再沉重一点,洪将军就是我的了!他的肩膀端得平平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不时甩一下头,晚风拂动他的发梢,月光映照在他坚韧不拔的步伐上。
“莫名其妙!”后面的洪瑞看祁书衡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就走,走得一瘸一拐,并不追他,心道,这会儿没空理你,且饶你一条小命。他急急上了马车,马车又疯了般朝城门驰去,有了令牌,自是城门大开,转眼马车已顺利冲出了邺城。
祁书衡听到动静想回头,可想起云清清的叮嘱,他又不敢回头,又拖着身体走出一段路,听到后面完全没动静了,他停住脚步,洪瑞并没有追来,他心里天神交战,回头?还是不回头?终于,他忍不住了,慢慢转过身来……马车早跑远了,可哪有洪瑞的影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玉球慢慢模糊了……
半天,屏幕前面的人才有反应。
“我前世怎么就这么酷呢?”洪瑞感叹。
“那不是酷,那是糊涂。”杨同宝也感叹。
“太糊涂了。”祁川还是感叹。
“糊涂死了。”祁风依旧是感叹。
“一点都不糊涂,什么是偶像,这才是偶像……瑞瑞真是太有个性了……”云清清喃喃道。
“这年头夸人有个性就跟夸人老实一样,其实就是说人傻!”洪瑞有点不满。
云清清不理他,面向祁风,“祁风……”
“啊?”祁风从感叹中回过神来。
“你们公司不是想投资拍部音乐剧吗?就拍这个。”
“拍这个?”
“对!剧名就叫《被抛弃与被放弃》!”
“《被抛弃与被放弃》?有搞头吗?”祁风疑惑地问。
云清清白了他一眼,笃定地回答:“有--搞--头!”
其他人闻言都同情地看着祁风,心道,这下可够你忙的,这么会儿俩任务了。
这时祁书衡归位了,看着云清清,哭丧起脸,“这样也不行,洪将军还是走了。”
云清清回过神来,“是哦,这招还是不灵哦,没关系,依照我对瑞瑞的了解,他是心眼小,爱记仇。他对你积怨太深,肯定还是没原谅你。”
“我哪儿心眼小,爱记仇了?”洪瑞在一旁小声反驳。
云清清只当没听见,看着祁书衡,“对了,你再试试温言软语。”
“温言软语?”祁书衡不明白。
“对,用川川的杀手锏——跪搓板!”
“跪搓板?”祁书衡还是不明白。
“每次川川惹我生气,我都不理他,最后他都是用这招把我逗笑的,屡试不爽。瑞瑞虽然四六不吝,可也会败在这招之下!”
“跪搓板?古代有搓板吗?”杨同宝插嘴。
“当然有,不然古代没有洗衣机怎么洗衣服啊?对了,还要配上一段发言,这就交给祁风了。”云清清转向祁风,“你当老板,不是经常给员工们训话、做报告?文笔肯定不错,就写一个情真意切的悔过书,要慷慨激昂,对,要慷慨激昂!”
“发言?从来没写过,都是秘书——陈小姐替我写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祁风急忙拨手机,“陈小姐吗?马上写一个悔过书,对,是一个男人写给另一个男人的,要慷慨激昂,对,要慷慨激昂!”
过了一会儿,祁风手机响了,“发过来了。”他忙查看短信。
“这么快?”其他人都很惊讶。
“那是,陈小姐是京大中文系毕业的,写个东西不小菜一碟?”祁风看了看短信,“写得不错,等我把“某某”换成“洪瑞”……”祁风把短信改好后,把手机递给祁书衡,“小兄弟,看看吧,能背下来最好。”
祁书衡飞快地扫了一遍,“行了,背下来了。”
“啊?这么快?那什么衡你哪儿毕业的?”祁风一脸崇拜。
“还哪儿毕业的,那什么衡二十岁就官奉二品了,那就相当于现在的副部级!他那脑子就相当于电脑!可怜我都快四十了还只是个小警员……”杨同宝感慨起来。
众人不理会杨同宝的感慨,又都坐好了。云清清略一思索,“回到衡衡被俘,见到瑞瑞……”
祁书衡马上快进到自己被东虞士兵押送到洪瑞帐子时候。
屏幕上,玉球慢慢清晰了……
“给他松绑!”
听得此话,祁书衡只觉心中一滞,隐约中看那人坐在帐中的案前,一身白衣,丰姿卓越,已完全没有了几个月前的颓废与皮赖。
一人解了祁书衡手上的绳索,随即押送他的几人都出去了,放下了帐帘。
洪瑞站起身走过来,沉思着看向面前形容狼狈的祁书衡。
祁书衡心情激荡,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帐里点了蜡烛,烛光昏黄,给洪瑞的脸上渡了一层金色,已没有原先那么苍白了,祁书衡的心咚咚跳起来,见洪瑞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对着自己,是块令牌。
“那日你等在路上拦我,是故意的吧……”
祁书衡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那块令牌是百感交集,那块令牌已被血迹玷污了,但那个金色令字却依旧闪烁着耀眼光芒。
“你在平天府被我打伤,竟还敢一个人跑来拦截我,莫非是要故意给我这个令牌?为什么!”洪瑞挑眉问道。
玉球行进到此时,祁书衡心中念念有词,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玉球里情形即刻变了。
祁书衡看着洪瑞,深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感情,慢慢跪下去,膝盖触地的一瞬间,飞来一物,垫在地上,正是一搓板。
洪瑞和祁书衡都吓了一跳,洪瑞退了几步,瞪着祁书衡。
祁书衡则扑通一声跪在搓板上,满含深情地忏悔道:“亲爱的洪瑞同志,在这和风送暖的2008年,我们即将迎来举世瞩目的奥运会,让我们放下一切个人恩怨,众志成城,团结友爱,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在一起!要有爱,要有爱,要有爱……”祁书衡说到最后已是声音哽咽,热泪盈眶。
洪瑞愣了半晌,大怒:“搞什么名堂?一派胡言!拉出去,三十鞭子!”
即刻有两个士兵走进来,拖起祁书衡直奔帐外,不一会儿,祁书衡背上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模糊一片。
玉球慢慢模糊了……
半天,屏幕前面的人才有反应。
“我前世怎么就这么酷呢?”洪瑞感叹。
“那不是酷,那是……唉,我说不出来。”杨同宝也感叹。
“太……了。”祁川还是感叹。
“……”祁风依旧是感叹,感叹得发不出声了。
“一点都不酷,什么是呕象,这才是呕象——呕吐的对象!瑞瑞,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云清清彻底怒了,“说,你们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男人们都摇头,“没有!”
“那就生米煮成熟饭,让衡衡把瑞瑞按在床上,叉叉那个圈圈!”云清清的面容有点狰狞。
“嫂子,这招他一开始就用了,结果洪将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洪瑞在一旁平静地提醒她。
“是吗?那就……圈圈那个叉叉!”
“也用过了,被俘时那什么衡不还主动献身来着?可洪将军看不上他。”
“那该怎么办啊?”云清清彻底没了主意。
这时祁书衡归位了,他满脸失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众人看着祁书衡,想安慰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洪瑞干巴巴地说:“那什么衡,谢谢你,这么喜欢我……的前世。”
云清清看着洪瑞,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变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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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川一见情况不妙,连忙劝她:“清清,咱不跟洪瑞一般见识,他逆反心理严重,一时半会儿拉不回来。”
祁风也跟着劝,“对对,嫂子,你甭理他,你还想拍啥片子?只管说,我马上投资!”
云清清不搭理他俩,只盯着洪瑞,“瑞瑞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欠揍!欠揍!!欠揍!!!”她一把拧在洪瑞的胳膊上。
“疼疼……疼死我了!”洪瑞大叫。
云清清松了手,洪瑞急忙撸起袖子,“青了?大哥,你怎么不管管你老婆?我胳膊都被她掐青了!”
祁川看了看,“这算好的,我胳膊都被她掐紫了,谁让你招她?”
“我哪儿招了她了我!”洪瑞疼得直抽气。
祁书衡急忙凑过来看,“娘……娘,下回你再想掐,掐我吧,我经掐。”
“瞧那什么衡心疼的,娘都叫出来了。”祁风笑。
“瑞瑞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看衡衡对你多好?你怎么就一点不动心呢?”云清清痛心疾首。
“我……”洪瑞正想辩解。
“几点了?”杨同宝突然问。
“六点多了。”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墙上的挂钟。
“糟了!小雷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往常他五点多就回来了。”
“是啊!”洪瑞也急了,“以前这会儿早回来了,赶紧出去看看,没准儿他在楼下玩呢。”
说着洪瑞和杨同宝起身就奔出房去,其他人见他俩这么着急,也跟在后面下了楼。
外面已经擦黑了,杨同宝和洪瑞楼前楼后地喊起来,“小雷,小雷,你在哪儿?”没有回应。
杨同宝急了,他急忙给小雷的老师和同学打电话,可回答都是没看见小雷。杨同宝声音发颤了,“这些日子这一带一直有个流氓团伙在活动……”
“杨警官你别着急,小雷那么聪明,肯定没事,他肯定是跑哪儿玩去了……”洪瑞嘴里劝着杨同宝,心里也急得象着了火。
“我去那边找。”杨同宝骑上自行车就出小区了。
“小雷是杨警官的命根儿,这要找不着……”祁川的话没说完,见洪瑞双眉紧锁,忙咽下了后半句。
“我们分头行动,两人一组,我和川川一组,你和瑞瑞一组。”云清清对祁书衡使眼色。祁书衡会意地站到洪瑞身边。
祁风连忙问:“那我呢?”
“你守在单元门口,万一小雷回来了,你打电话通知我们。”洪瑞叮嘱。
“好!”祁风应着,站在了单元门口。
洪瑞四人出了小区,祁川和云清清去了东边,洪瑞和祁书衡一路朝西找去,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没看到杨小雷的踪影,洪瑞见了公共电话亭就忍不住过去打电话,可祁风的回答都是小雷没回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已是半夜,洪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祁书衡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洪将军,如果找不到那孩子……怎么办?”
“不知道……”洪瑞心烦意乱,他看了看祁书衡,语调很沉重,“我会内疚,如果没有我,杨警官就会把全部时间都放在儿子身上,可能就不会……小雷才八岁啊……”
“洪将军,我明白你的感觉。”祁书衡认真地看着他。
“你明白个屁!”洪瑞听他又提啥洪将军,不耐烦地一挑眉毛,“你以为这事是开玩笑?少跟我扯你那啥洪将军,这是现实!醒醒吧,这是在中国,不是你球里的那啥大祁国!”
“那感觉就象心被剜去一块,鲜血淋漓,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补救又不得其门,恨不得肝肠寸断换个心安。”祁书衡静静地看着他。
洪瑞愣住了,路灯下,两人定定对望,对方的面孔都有点惨白。
这时偏僻的街角传来一阵说话声夹杂着哭声,两人急忙赶过去。昏黄的路灯下,几个小痞子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一个小孩。
洪瑞定睛一看,那小孩正是杨小雷,他一阵狂喜,“小雷,你怎么在这儿?你们快放开他,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孩呢?”洪瑞几步跑过去,拉开那几个小痞子,把杨小雷揽到怀里,“小雷,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快别哭,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们问我哪儿人……”杨小雷本来很害怕,见了洪瑞,马上扑到他怀里抽噎起来。
“你怎么答的?”
“中国人。”
“答得不错啊。”洪瑞摸摸他的头,鼓励他。
“他们又问我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答的?”
“大中国。”
“答得很好啊,然后呢?”
“然后,我看他们象坏人,就装傻子,先擤鼻涕后流哈喇子,让他们想拐卖我又怕赔了,最后只能乖乖把我放了,可他们没放我,说我装蒜,是小鬼头,一定要我掏钱,没有就明天拿给他们,不然就打我……“杨小雷一边哭一边说,说得断断续续。
洪瑞听了心如刀搅,他抚慰地拍拍杨小雷的肩膀,“好孩子,好样儿的!不哭,男孩儿不能随便掉眼泪。”洪瑞轻轻帮小雷擦去泪水。杨小雷拼命止住哭,可鼻子还是一吸一吸,小肩膀还是一颤一颤。
洪瑞把他拉到身后,“我说,这几位小朋友,你们欺负一个小孩儿,不觉得没劲吗?不觉得黑了点吗?”
“少废话,有钱拿钱,没钱靠边站!”几个小痞子叫嚣。
洪瑞忍着气,扭头问祁书衡,“那什么衡,我上回给你的钱呢?”
“在此,你……”祁书衡刚把钱掏出来就被洪瑞一把抢过去。
“都在这儿了,拿去吧。”洪瑞把钱转手给了那几个小痞子。
祁书衡不信地看着洪瑞,“洪将军怕这几个孩童?”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得罪这帮小崽子,小雷以后还怎么上学?”洪瑞不耐烦地低声催促:“快走吧。”他搂着杨小雷转身就走。
祁书衡愣了一下,急忙跟在他身后。
“慢着!”后面突然一人喊起来,“这么几个钱就想走?打发要饭的呢!”
洪瑞回过头来。
“哟,我认得你,你不是那个卖报纸的吗?”一个年纪大点的小流氓儿晃荡着从黑暗中走出来。
洪瑞一看,是上回在印厂门口放走的小偷,他愣了一下,见黑暗中走出的人越来越多,他马上摆了副笑容,“嘿,哥们儿,上回那事是误会,是误会,小孩儿家不懂事,你要多少?我转天给你啊。”
“哎哟,这不是见义勇为那小子吗?够勇的啊,上回的事我该怎么谢你啊?”那小偷看到洪瑞身后的祁书衡,认出了他,语气更加不善了。
洪瑞搂紧怀里的小雷,目光往四下角落里瞟,可什么能当武器的家伙都没有。
祁书衡走过来,挡在他俩面前,“是我又如何?你这贼人!上次放了你,你不好生为人,竟还敢出来为非作歹!”
洪瑞暗暗叫苦,这小子真是愣头青,这下子路被堵得死了,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后退着,猛地一抄杨小雷的后腰把他抗在肩上,“那什么衡,快跑啊!”他拔脚就跑。
几个流氓冲上来拦他,祁书衡一跃而起,几脚就把他们踢翻了。“洪将军你快跑,这里有我!”他对着洪瑞的背影大喊。
洪瑞心里有点放心又有点担心,身后是祁书衡与一群流氓的打斗声,耳边是杨小雷的哭声。他又跑出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喊,“抄家伙!”
不好!他放下杨小雷,一指不远处的楼群,“小雷你快躲起来,我不找你,你就别出来!”杨小雷会意地跑向楼群。
洪瑞一直看到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楼群里才放心地转过身,他快步往回走,经过一个垃圾桶时,他拣起一个酒瓶子。
祁书衡正与那群流氓打得不可开交,刀子、棍子、石头纷纷向他身上招呼,可不是被他挥掌击落,就是被他一脚踢飞。
“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领头的那小偷嚷起来。
“这小子会妖术!“一个流氓用刀划破了祁书衡的手臂,却见他伤口自动愈合,不禁怪叫。
“用火!不信弄不死他!”
流氓们闻言点起了火堆,火蛇肆虐,足有一人多高。几个流氓手持汽油桶,把汽油向祁书衡身上泼去,祁书衡左右躲闪,一纵身高高跃起,却不妨把怀里的玉球掉了下来。
“哎哟妈呀!”玉球正砸在那小偷肩膀上,弹了起来,落到草丛里。
祁书衡见丢了玉球,急忙跳下去抢,无奈几个流氓拿着汽油桶把他紧紧围在当中,汽油无情地淋了他一身,他左冲右突间,小偷已好奇地把玉球拣起来。
“别动!”祁书衡终于摆脱了那几人的围攻,冲到他面前。
小偷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你的心肝?”他把玉球举过头顶,摆弄着,“我偏动!你敢怎么着?”
“你!你小心……”
小偷看着祁书衡急切的样子乐了,把玉球拿在手里来回倒腾,“想要啊?可以啊,跪下!不给爷爷跪下,我就砸了它!”
祁书衡惊谔地看着眼前穷凶极恶的面孔,身后一人趁机挥来一记黑拳,这时洪瑞赶到了,砰地一声把手里的瓶子砸在那人脑袋上。
“那什么衡,赶紧走!你傻啊,为个破球给这小畜生下跪?别犯傻了!”
“我的玉球在他手里,我不能没有它……”祁书衡绝望地看着在小偷手中抛起又落下的玉球。
“快跪吧,叫声爷爷我就把它还给你。”小偷不怀好意地狞笑。
“那什么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啊!”洪瑞去拉祁书衡。
“洪将军,你告诉过我,该认怂时就得认怂……”祁书衡的声音有点虚弱。
“我说过这话?”洪瑞有点蒙。
祁书衡已扒掉他的手转身跪下了,“爷爷……”
小偷得意地纵声大笑,随即周围响起一片刺耳的笑声。
“那什么衡,你,你真是傻啊!”洪瑞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洪将军,我不想永远见不到你,我舍不得你……”跪在地上的祁书衡扭头看着洪瑞,火光下,他晶亮的瞳孔里跳动着两簇火焰,洪瑞的心颤抖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
“你他妈快把那球还来!老子也给你跪下了……”洪瑞说着已曲了一膝,却被祁书衡一把拉住,“我心中的洪将军不会对任何人低头!”
“祁书衡……”洪瑞的声音颤抖了。
“你终于记住我名字了……”祁书衡笑了,那笑容是那么开心,却让洪瑞看着只想哭。
“小子,记住了,没本事就别出头!你想要这个球是吧?我还给你!去拣吧!”小偷一扬手把玉球扔进了一旁的火堆。
“不要啊!”祁书衡纵身扑进了火堆,砰地一声火堆旁的几个汽油桶接连爆炸了,霎时间火光冲天,吞没了他的身影。
洪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祁——书——衡!”他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流氓们见出了人命也被吓住了,纷纷逃窜,这时警车赶到了,“都不许动!”警察把他们团团围住。
“洪瑞!”
“洪瑞,你没事吧?”
“瑞瑞,衡衡呢?”
杨同宝、祁川和云清清跑过来了,围住了洪瑞。
“祁书衡,祁书衡他……”洪瑞只看着眼前无情的大火,泪流满面。
那火熊熊燃烧,火苗直指天际,可哪还有祁书衡的影子。
“那什么衡?”
“那什么衡……”
“衡衡……”
杨同宝和祁川都忍不住流下眼泪,云清清是失声痛哭。
大火被扑灭了,警方没有发现祁书衡的尸体,也没有发现那个重要证物——玉球。
“人鬼疏途,那什么衡肯定是升天去极乐世界了。”杨同宝擦着眼角的泪水,杨小雷依偎在他怀里,扬着小脸问他:“爸,什么叫极乐世界?”
杨同宝回答不出,只忧郁地看着儿子。洪瑞做完口供后就一言不发,云清清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祁川和祁风也是一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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