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几个人出了警察局,祁风的车子正停在外面。一行人上了车,祁风开车,杨同宝抱着儿子坐在副座,后座上坐了祁川、洪瑞和云清清。
云清清见洪瑞不说话只看着窗外,小声地开口了,“瑞瑞你别伤心了,衡衡在天上会不安心的。”
“他怎么这么傻呢?”洪瑞喃喃地说,“就为了一个破球,就为了一个破球,他比杨老抠门儿还小气。”
杨同宝听了他的话,想回嘴,可回头看了一眼洪瑞,他只叹了一口气。
“瑞瑞,你后悔吗?”云清清问。
“后悔,后悔没多骂他几句,现在词儿都想起来了,他真是个傻瓜,大傻瓜!天字号大傻瓜,天下第一大傻瓜……”洪瑞的眼泪又扑梭梭掉下来。
“那最后俩词儿有区别吗?”祁川忍不住问。
“有区别!”洪瑞哭着还不忘嘴硬。
“后悔有用吗?你早干吗来着?他都对你表示多少次了?说了多少遍“我爱你”……”云清清也哭起来。
“他那是喜欢我的前世……”洪瑞还在嘴硬。
“有分别吗?瑞瑞你真是又无知又无情,还那么固执……你不知道人最难得是遇到真爱吗?”
洪瑞答不上话来,只闭上双眼,听任泪水流淌。
车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云清清时断时续的啜泣声。祁风开着车,眼眶被泪水润湿,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他使劲眨了眨眼,道路寂静而空旷,路灯的光亮反射在挡风玻璃上,金灿灿的,只那么一瞬间,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呲啦……”车子伴随一声刺耳的刹车停住了。
车里的人随着惯性向前一倾又向后一靠,祁风和杨同宝看着前方,睁大了眼睛,杨小雷刚要喊被杨同宝急忙捂住了嘴巴。
祁川叫起来:“那什……”他的后半句被云清清掐在大腿上的疼痛逼回去了。
洪瑞靠在车座上并不睁眼,“这都快凌晨了,还有人乱闯马路……”
“瑞瑞,如果衡衡活着,他要想抱你亲你,你答应吗?”云清清小心翼翼地问。
“随他便吧,他不是一个死人吗?什么时候活着了……”洪瑞哭累了,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要想叉叉那个圈圈你,你答应吗?”云清清乘势追击。
洪瑞还是不睁眼,“嫂子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呢?他都不在了,还叉叉那个圈圈?就是我想圈圈那个叉叉他也没用啊……”
“瑞瑞你可得说话算话!”云清清激动了。
洪瑞隐约觉得不对头,车门突然打开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泪水蒙住他的眼,他看不真切,只感觉身边的座位早空了,眼前一个人影压下来,压下来,他吃惊地张大嘴,只迟疑了一下,那人的嘴就堵住了他的嘴,洪瑞觉得舌尖上有苦涩的咸味弥漫开来,是自己的泪水,还有……那人的泪水。
嘭地一声车门关上了,洪瑞激灵一下直起身,推开身上那人,“那什么衡,你没死?不对,是你没升天?太好了!”
祁书衡满脸泪水地看着他,“洪将军,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你可不能反悔……”
“我刚才说什么了?什么……什么不能反悔?”洪瑞挠头看车厢顶棚。
“不好!洪瑞又两眼望天了!”车外的祁川与祁风急起来。
“他那是装蒜!装酷!衡衡别怕!上上上!我们支持你!”云清清一边喊一边拍打车窗。
祁书衡愣了一下,鼓足勇气,拌住洪瑞的头就吻下去……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车外的杨同宝急忙捂住杨小雷的眼睛,把他拉到远处。
“那什么衡……你让我喘……口气……”一番挣扎,洪瑞再一次推开祁书衡,“你现在是人是鬼?先说清楚……”
“当然是人,我要还是鬼,此时早把你阳气吸光了……”祁书衡呼吸急促,他又按住洪瑞的肩膀,去亲吻他脖子。
“人?你不是扑进火里了吗?没成仙**了?”洪瑞还是糊涂。
“我冲进火堆,不知为何又回了阴间,阴君说被我感动,收回了玉球,说把我留在此时此地,就当转世了。”祁书衡热血沸腾,他一边狂乱地亲吻洪瑞,一边胡乱地撕扯他衣服。
洪瑞躲闪着,一把攥住他手腕,“你干吗啊?怎么这么流氓?有人看着呐。”
祁书衡清醒过来,马上放开他,一扭头,见云清清的脸正紧紧帖在车窗上,有点变形了,“怎么停了?衡衡你快继续啊!赶紧把瑞瑞扒光!让他拽!”
“扒光?在这里?那可不行,洪将军是我的,我要自己留着慢慢看。”祁书衡一本正经地说。他按耐下心中激动,扭头又去看洪瑞,洪瑞的衣服被他扯得皱皱巴巴,本来就乱的头发更被他揉成了乱草窝,脸上则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可他怎么看怎么喜欢,已说不出话来,只嘿嘿傻笑。
洪瑞沉浸在震惊当中,被突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镇静下来,“那什么衡,那什么……先回去吧。”他挥挥手。
“哦。”祁书衡看着他,不知为何,有点惴惴,他刚发现洪瑞又叫他“那什么衡”了。
其他人又准备上车,可车子盛不下七个人,云清清灵机一动,“我们坐车,让瑞瑞和衡衡走路回去,反正也不远。”
众人都心领神会,祁书衡急忙跳下车,洪瑞呆了一会儿,也磨磨蹭蹭下车了。
云清清把祁书衡拉到一边,“这可是关键时刻,千万把握机会!”临上车前,她对祁书衡挤挤眼。
“哦。”祁书衡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洪瑞,见他一副沉思的神情,他有点不安。
祁川走过来,“小兄弟,前世呢,我是你叔,后世呢,你要真跟洪瑞好了,那我就是你哥,哎,怎么这么乱?那个,玉球里洪瑞最后跟谁了?杨大夫!杨大夫有什么优点?会医术,会做饭,脾气好,啥都听洪瑞的。再对比你,你不是郎中,肯定不会医术,出身皇家,肯定不会做饭,脾气又不好,老阴着脸,还打他、那什么他,啥都不听他的,所以他不跟你,所以你要对他……”
“大哥你怎么这么罗嗦?”祁风在一旁忍不住了,“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到点子上,那什么衡,一会儿你见机行事就成了,洪瑞在感情上一直慢半拍,他肯定是还没适应,你给他点时间,耐心点,不要重蹈覆辙,千万别那什么他!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知道了。”祁书衡脸红了,刚才可能太心急,让洪瑞反感了也说不定。
杨同宝也走过来,看着祁书衡,憋了半天,“祝福你!”他握住祁书衡的手,使劲儿握了握。
车子满载着对祁书衡的祝福开走了,原地只剩下洪瑞和祁书衡。
“走吧。”洪瑞终于说话了,抬脚就走。祁书衡急忙跟在后面。
天快亮了,街道上开始有零零落落的行人,两人并排走着,“洪将军,你,你怎么又叫我“那什么衡”了呢。”祁书衡终于忍不住问。
“嗯,你刚才为什么亲我?”洪瑞停下脚步,不答反问。
“喜欢你啊,喜欢就想亲啊。”祁书衡心道,这还用问吗?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你会不会老想亲我?想叉叉那个圈圈我?”洪瑞认真地问。
“会……“祁书衡脸又红了。
“喔。”洪瑞继续走。祁书衡又急忙跟上。
“你会做饭吗?”走出一段,洪瑞又冷不丁问。
“不会……”祁书衡想起祁川说的话,有点担心了。
“喔。”洪瑞似在掂量。
“但我会学!”祁书衡急忙表白。
“喔。”洪瑞不置可否,扭头看祁书衡,上下打量,“年轻,有力气,会轻功,能拎报纸又能打架,长得不错,可以当人体模特,又肯学做饭……”
“怎样?”祁书衡急忙问。
“可以考虑。”
“真的!”祁书衡高兴起来。
“可你老想亲我,又想叉叉那个圈圈我这事……”洪瑞拿不定主意,原地踱起步来。
“怎样啊?”祁书衡跟着他踱步,踱了一圈又一圈。
洪瑞终于停下脚步,“……回去吧。”
这一路,他再也不说话,祁书衡也不敢问,心里忐忑着终于回到杨同宝家。一进门就见所有人都坐在门厅里,见他们回来了,都急切地站起来。
“怎么样啊?”云清清问。
“什么怎么样?”洪瑞皱眉。
“哎呀,就是你和衡衡怎么样啊?”
“哦,经过我慎重考虑呢,那什么衡人还不错,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和我大哥不是还没帮我找到房子吗,那我和那什么衡就只能还在杨警官家凑合了,所以基本和原来没两样。”洪瑞轻松说着,一**坐到饭桌前,“杨警官,晚饭做了吗?不,这会儿该是早饭了,饿死我了……”
“什么没两样?我就防着你这手呢!川川,你跟他说!”云清清把祁川推到洪瑞面前。
"本来我和你嫂子想再瞒你一段时间,房子其实我们早准备好了——帮你付了首期,你嫂子从你出狱就一直在给你物色对象,可人家一听说你坐过牢就……正好那什么衡来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祁川兴奋地说。
“对对,大哥大嫂为你们准备了房子,那装修和家具就归我了。”祁风连忙接着说。
“我累了,先睡了。”洪瑞起身躺倒在沙发上,盖上被子,把头也盖住了。
众人面面相视,云清清急了,“还住杨警官这儿?瑞瑞你现在是衡衡的,万一杨警官又想抱你亲你怎么办?”
杨同宝刚要反驳,祁川拉起云清清就走,“不用担心他,有那什么衡在呢。”祁风跟在后面,“洪瑞你不答就是默认喽,我们准备我们的,到时你和那什么衡搬过去就行了。”他对祁书衡使个眼色,走时关上了门。
祁书衡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洪瑞,有点不知所措。杨同宝知趣地拉起杨小雷,蹑手蹑脚回屋了。
洪瑞蒙着被子睡个够,醒来已是中午,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他懵懂地坐起来,象做了南柯一梦。听得厨房里一片吵闹声,他掀被下床,开门一看,好家伙,祁书衡正和杨同宝学做饭呢。
“洪将军!你起来了!”祁书衡脸上满是面粉,“杨警官说你爱吃饺子,我正在学着做呢。”
“是吗?”洪瑞声音很平淡,他看看面板上奇形怪状的面团,“那什么……继续。”他推门出去了。
“别理他,有什么了不起?就一后进分子,啥都不会,吃得又特多,还不长肉,瘦干儿狼似的,那什么衡,也就你看得上他,把他当成宝……”杨同宝很为祁书衡叫屈。
“我都喜欢他八年了,他变成什么样子好象我都能接受。”祁书衡还是一脸高兴的神情。
“唉,什么马配什么鞍……”杨同宝摇摇头,见祁书衡不解地看他,忙遮掩着拿锅倒水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洪瑞变得很勤快,每天早出晚归取报卖报,祁书衡跟着他,风里雨里乐呵呵的,晚上俩人唠嗑,什么都聊,可就是不提要住在一起的事,象是约好了,心照不宣。
祁川和祁风这期间再没来过,只有云清清时不常来通报一下装修情况,“铺墙砖呢。”“吊顶了。”“今儿装洁具。”她满脸的兴高采烈,可见洪瑞一副心不在焉、没啥兴趣的样子,祁书衡又是想高兴又高兴不起来,她只觉得纳闷。
房子终于装修好了。一天晚上,祁风、祁川和云清清都来到杨同宝家,杨同宝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
席间云清清唧唧喳喳地讲述房子买得多好多值,“本来是个二手房,但临街又是一层,你们可以当门脸儿用,开个小店,前面当店铺,后面住人。”
祁风也表功,“本来我想装个欧式风格,但设计师说地方太小不好发挥,就好歹来个现代简洁,其实要我说,我给你俩买栋别墅……”
“你钱多烧的?”洪瑞看他。
祁风讪讪,“洪瑞,我就知道你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我气,不想用我的钱……”
“好了,好了,祁风,知道你有钱,瑞瑞不要,你给我买一栋吧?”云清清见缝插针。
祁川不干了,“清清,我以后肯定能给你买别墅!”
“川川,你好有志气!”云清清感动又崇拜地看看他,白了祁风一眼,“哼!别墅有什么了不起!”
“好了,好了,菜都凉了,赶紧吃吧。”杨同宝打圆场。
“要不……吃完饭,去看看房子去?”云清清试探地问洪瑞。
“行啊。”洪瑞回答得很痛快。
“其实已经散过味儿了,索性今晚就搬过去!”云清清趁热打铁。
祁书衡紧张地看着洪瑞,其他人也紧张地看着他。
“随便吧。”洪瑞只顾埋头吃饭。
“太好了!瑞瑞,衡衡,庆祝你们乔迁之喜!”云清清急忙端起酒杯。
洪瑞犹豫了一下,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跟着敬酒,洪瑞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渐渐有了醉意。
“别喝了。”祁川抢下他手中的杯子,对祁风使眼色。祁风会意,两人站起来一起把洪瑞架到外面车上。
“他俩这是干吗?”云清清莫名其妙。
祁书衡和杨同宝也莫名其妙。杨同宝见天色已晚,忙把杨小雷轰进屋去睡觉。
一会儿,祁川和祁风回来了,又坐回桌旁,脸上都是一副郑重的表情。
“那什么衡,今晚是你俩共同生活的第一关,过了就没事了,洪瑞那人……怎么说呢,挺好面儿的,你好好待他。”祁川的声音有点闷,情绪象很复杂。
“对对,他这样似醉非醉最好,黑灯瞎火地你把事办了,也不伤他面子。”祁风跟着说。
“瞧你们说的,好象多严重似的。”云清清不以为然,“我还想参观呢,祁风,一会儿你给我买个摄相头。”
“嫂子,这个恐怕……比较难办。”祁风噎住了。
“有啥难办的?哦,对了……”云清清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摊在桌上。
“这是什么?”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堆东西上。
“衡衡,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一根小皮鞭还有一卷小麻绳!”云清清兴致勃勃,“瑞瑞的脾气又臭又硬,你要降不住他,就把他捆在床上,拿这鞭子抽他!”她的声音邪邪的。
“我……我不敢,而且他会疼。”祁书衡的脸成了一块大红布。
“切,没出息!你在床上降不住他,当什么小攻啊!”云清清不满。
“那什么衡会武功,还用得着这些?”祁川在一旁插嘴。
“用得着!一想到瑞瑞在衡衡身下呻吟、求饶,我,我就想流鼻血!”云清清的脸也成了一块大红布。
祁风和祁川直摇头,“这个他恐怕不会……”
“对了,杨警官,瑞瑞就要跟衡衡在一起了,你就没点表示?”云清清扭头问杨同宝。
杨同宝沉吟了一下,起身走进屋去,一会儿回来了,“早准备好了,小夜衣……”他闷声说着,刷地就把手里的东西塞进祁书衡兜里。
“怪不得瑞瑞老说你抠门儿,他俩大喜的日子,你就只送盒套套?”云清清难以置信又嗤之以鼻。
“我哪儿抠儿了?那什么衡欠居委会的罚款还是我交的呢,一共是一千一百一十一块一毛,老百姓赚点钱容易嘛……”杨同宝转向祁书衡,不甘心地,“那什么衡,如果,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记得还我啊,一共是一千一百一十一块一毛……”
祁书衡连忙点头,“一定,一定……”他摸着兜里杨同宝给的那个小盒子,“杨警官,这是什么?做什么用?”
“咳,这个你一会儿睡觉时用,把包装袋撕开,取出来一吹,再戴你那里就行了……”杨同宝支吾着,脸也成了一块大红布。
至此,小小的门厅里已飘着三块大红布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块大红布晕乎乎地走了,带着小鞭子、小麻绳和一盒套套,带着大家的殷切希望跟祁风坐车走了。
门厅里,云清清走来走去,“出二环了……到小区了……上楼了……进门了……脱衣服了……上床了!”她紧张又兴奋,祁川和杨同宝被她闹得头晕脑胀。好不容易,祁风回来了。
“怎么样?”三人都急忙问。
祁风坐在座位上,半天才有反应,“那什么衡扶他进去时,我突然有罪恶感,我们……我们不是干了一件坏事吧?万一洪瑞压根儿就不喜欢那什么衡,我们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不会,他要真不喜欢衡衡,就会对衡衡直说了,还看他表演?还答应和他搬过去住?瑞瑞那是装傻!心里明明很清楚。衡衡明里暗里对他表示多少次?光穿玉球就穿了三回!他就一点不动心?我不信!”云清清话说得很肯定。
“哦,那我放心了。”祁风松了一口气。
“可我不放心了。”云清清发愁。
“有啥不放心?”三个男人看着他。
“我怕衡衡搞不定瑞瑞,有点不放心。”
三人心里嘀咕,你那哪儿是不放心?你那是惦记着看他俩那啥……
“走!”云清清拎起包包就走。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急忙跟在后面,皆想,今晚怕是消停不了了。
四人坐车赶到洪瑞和祁书衡的新家,上了楼,停在门口。
云清清刚要敲门,祁川急忙拦住他,“清清,那什么衡要问我们干吗来了,我们怎么答啊?”
“什么怎么答?当然是看他俩睡觉!”云清清不耐烦地又去敲门。
“嫂子,先不忙,不忙。”祁风也急忙拦住她,“咱们这样闯进去,我倒不怕把那什么衡给吓着,就怕洪瑞脸皮薄,再吵着回去,那不前功尽弃了?”
“哦……”云清清放下手。
“还是回去吧,人家小两口的事,要我们跟着瞎操心。”杨同宝转身想下楼。
“你们没发现门上有个小窗户吗?”云清清突然看着大门笑。
“嫂子,我就说这种老式门得换,这么难看,还容易被小偷盯上,你偏不让换,后悔了吧。”祁风有点埋怨。
“我为什么留着它呢……”云清清拖长音。
“为什么?”三个男人问。
“方便我参观。”云清清得意地一笑,对祁川一努嘴,“川川,托我一把。”
“好。”祁川急忙把云清清向上一举,云清清稳稳当当地骑在他脖子上,啪嗒一声,门上的小窗户被她拉开一道缝。
“竟然没关窗户?”三个男人吃惊。
“我特意留的……”云清清嘿嘿乐。
一会儿她不乐了,三人见她没了动静,忙问,“里面什么情况?”
云清清依然没动静。
祁川突然觉得脸上滴了一滴水,他仰望骑在他脖子上的云清清,“清清,这么冷的天你都冒汗?一定是上火了,回去我给你切西瓜吃。”
“切什么西瓜,这日子西瓜多贵啊,她那哪儿是冒汗?明明是流口水……”杨同宝忍不住提醒祁川。
“小声点!”云清清急忙摆手。
“嫂子,到底是啥情况?你别一人闷着啊。”祁风好奇了。
云清清声音兴奋得发抖,“衡衡光着膀子……瑞瑞敞着怀……两人围着桌子跑步……”
“围着桌子跑步?那……那是啥情况?”三人面面相视,都有点晕。
“自己想象吧!”云清清又不耐烦。
三人不敢吭声了。
门里头……
祁书衡和洪瑞果然在跑步,围着门厅里的一张小圆桌跑步。
洪瑞边跑边气喘吁吁,“那什么衡,你……你回天上吧,你……你饶了我吧,我跑不过你。”
“洪将军,你就别跑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抱抱你。”祁书衡气息也有点紊乱。
“那什么衡,您今年贵庚?”
“年方弱冠。”
“说大白话儿!知道你学问高……”洪瑞不满。
“就是二十。”
“二十?那我比你整大一轮儿呢,这比赛一般都分甲乙组,这么跑法儿也太不公平了……”洪瑞忿忿。
“那咱们就别跑了?”祁书衡一副商量的口吻。
“不成,停下你又要抱我了,我不上你当。”洪瑞固执己见。
“那就继续跑?”
“继续跑。”
二人又跑上了。
门外头……
云清清终于小声地把门里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祁川和杨同宝纳闷,“洪瑞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跑步?”
祁风沉吟,“这醉酒一般有三种表现,撒酒风,说胡话和睡大觉,洪瑞估计是第一种。”
“哦。”其他人点头。
“这么跑也不是事啊,得让他们停,这要跑没劲儿了,还怎么那啥?”三个男人都看着云清清。
“对啊!别误了正事!”云清清急忙对着门里喊:“那什么衡,干吗呢你?掀桌!”
祁书衡正跑得全神贯注,突然耳边天外游音般传来:“掀桌!”
他一拍脑门儿,“对啊!跑什么跑?这么麻烦!”他一使劲儿,哐啷一声掀了桌子,洪瑞吓得向后一窜,一个没站稳,眼看要摔地上,祁书衡一步上前把他抱个满怀。
“你干吗!你干吗!”洪瑞急忙推他,祁书衡瞅不冷子叼住他两片唇就不撒嘴,舌头长驱直入,缠住洪瑞躲在里面的舌头,使劲儿亲啊亲啊……亲个没够。
洪瑞被他牢牢箍在怀里,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喉咙里唔唔叫。
终于,祁书衡放开他,“还跑吗?”
洪瑞傻愣愣,“累死我了,我认输……”他眼皮一翻,竟睡着了。
祁书衡呆了一下,把他上衣脱了放到一边,又去脱他鞋和裤子,脱他袜子时,他发现洪瑞袜子上有个洞,大脚趾已经钻出来了。洪将军真可怜……祁书衡怜惜起来,我,我一定会对你好!让你有新袜子穿!祁书衡下定决心,把洪瑞的袜子扔得远远的。这时洪瑞身上只剩下内裤,祁书衡面带欣赏地看着那小小裤头,刚要去脱,想了想,他把他打横抱进了屋。
在小窗户一直扒着看的云清清心里这个气啊!衡衡你真不够意思!你好歹把他扒光了再抱进去啊!亏我对你这么好!她使劲挥手拍打空气,又不敢出声,只生生憋出内伤。
一会儿,祁书衡出来了,站在那儿想了想,他拿起云清清给的小皮鞭和小麻绳,沉思了一下,又进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祁书衡又出来了,又拿起杨同宝给的那盒套套,他背过身去解腰带,嘶啦一声拉开拉链,摸索着。
云清清满心期待……
祁书衡转过身来,裤子是解开了,裤襟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开裆裤,里面是个红红绿绿的大花裤衩。
云清清气蒙了,你舍不得把瑞瑞给我看,好歹让我看看你啊!只给我看这么个俗气的大花裤衩?
这时祁书衡打开那个盒子,拿出一个保险套,小心撕开包装,取出套套对着灯光查看,他试着对那圆圆的小口吹气,套套鼓出一个泡泡,嘭地一声爆了。祁书衡、云清清与门外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祁书衡愣在原地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又急忙拿出一个套套,又吹……结果……拿一个,吹一个,吹一个,爆一个,只转眼功夫,他一摸盒子,没了?祁书衡不信地看着那盒子。
云清清不信地看着祁书衡,张大了嘴。
门外的祁川、祁风都埋怨杨同宝,“这哪儿买的套子?质量这么次!”
“说是名牌啊,以前计生委发的,叫杜什么斯?”杨同宝无辜地摸后脑勺。
“杜蕾斯?那应该质量很好啊,吹成气球都不破。”祁风纳闷。
“不,好象叫杜丽斯……”杨同宝小声说。
“差一个字?那就是假冒伪劣了!”祁川和祁风气愤。
“杨警官,你,你这个抠门儿!害死衡衡了!”云清清小声骂。
“这次可不能怪我抠门儿,要怪得怪计生委抠门儿。”杨同宝小声辩白。
云清清不理他,“衡衡这是干吗呢?”
“他在干吗?”三个男人问。
“他打开了冰箱。”
“冰箱?”
“他取出了保鲜膜。”
“保鲜膜?”
“他想干吗????”四人都不明白。
门里头,祁书衡拿出保鲜膜,抽出一点看了看,放在一边,他又背过身去,拉开花裤衩,他把保鲜膜层层缠裹,裹完了,转过身来……
云清清倒吸一口凉气,衡衡真聪明!懂得就地取材,可是,你要裹也裹得小一点嘛,裹这么大!跟个棒槌似的,瑞瑞怎么受得了啊!
祁书衡自然听不到云清清心里的呼喊,他深吸了一口气,顶着大棒槌,义无返顾地进屋了。
屋子里,洪瑞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祁书衡脱了鞋袜,轻手轻脚地坐到他旁边,爱不释手地把他轻轻抚弄,他轻轻地脱去他内裤,看了看那条白色CK,套在胳膊上。他看着洪瑞后腰上熟悉的圆型伤疤,情不自禁地俯身去亲吻,不妨洪瑞突然动了一下,向上一蹭身,结果祁书衡这一亲没到他后腰,正亲在他**蛋子上。
洪瑞机灵一下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再看祁书衡正满面通红地看着自己,洪瑞看着挂在他胳膊上的内裤,嘟囔起来,“那什么衡,你拿我裤衩干吗?快还来,我就这个值钱,你还偷我的……”
祁书衡低头看看那条CK,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说你以前怎么老偷看我**,原来你是嫉妒我……”洪瑞还在嘟囔。
“我嫉妒你?”祁书衡茫然地看着他。
“你嫉妒我有CK穿,你却只有开裆裤,你这是红眼病,**裸的红眼病……”洪瑞抢过他胳膊上的内裤,套回身上。
“我,我也有裤衩。”祁书衡小声争辩。
洪瑞这才注意到他褪在大腿根上的花裤衩,“你从哪儿搞来这玩意儿?”
“上回你不是给我一套杨警官的衣服吗?里面夹着的。”祁书衡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大棒槌跟着晃了晃。
“哦,杨老抠儿连这玩意儿都舍不得买好的,这肯定是早市买的,你还当宝了。”洪瑞嗤了一声。
“我,我觉得挺好的,花花的……”
洪瑞不以为然,他盯着祁书衡的大棒槌,好奇起来,“你那里怎么裹得象棒槌?怎么弄的?不难受吗?”
“我,我怕我忍不住,我会武功的嘛,杨警官给的套套又都破了,我就找这东西裹起来,如果我忍不住,你……你又打不过我,你就拿那绳子捆住我,用那鞭子抽我一下,我,我就能忍住了。”祁书衡结结巴巴地指指放在枕边的小皮鞭和小麻绳。
洪瑞顺着他的指引看看那小皮鞭和小麻绳,“哦……”他不置可否地拉过一床被子,重新躺下了,蒙住头。
祁书衡呆了呆,也想躺下,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躺在洪瑞边上,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突然被子掀开了,祁书衡吓了一跳。
“疼不疼?”洪瑞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疼不疼?”祁书衡莫名其妙。
“我……我看我前世被你那啥后,第二天都没起来床……”洪瑞小小声。
“我会轻轻的,应该不会疼……”祁书衡小心翼翼地回答,拼命忍住心中激动。
“哦……那就让你试一次,你……”洪瑞的话音还没落,祁书衡已扯过被子扑过去,然后把被子蒙在自己和洪瑞身上。
“哎,哎,那什么衡,你,你轻点!你不是说会轻轻的吗?”洪瑞喊。
被子里西西梭梭,一会儿飞出一条裤子,一会儿又飞出两条裤衩,一条花花的,一条白白的,最后是一堆保鲜膜。
“那什么衡,你轻点,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个古人,怎么……怎么这么流氓啊!”被子里,洪瑞的呼喊有点闷,“你,你别咬我!你,你老摸我胎记干吗?放手!哎,哎,你亲哪儿啊?弄我一**口水,恶心死了!快放开我,你快放开我,那什么衡!”
“你叫我什么?”被子里一顿,祁书衡的声音带点威胁。
“那什么衡……”
“那什么衡?我让你叫我那什么衡!”
被子突然和床一起涌动起来,频率飞快,洪瑞的嗓子都要扯破了,“那什么衡!那什么衡!那什么衡……那什么衡衡衡衡衡衡……衡衡……”
云清清和门外的三人被屋里的响动惊呆了,“这……这也太激烈了!这……这房子也太不隔音了!”
“没想到……没想到……衡衡这么勇猛,瑞瑞……瑞瑞竟然也有服软的时候……”云清清喜极而泣,一下子稳不住身体,栽了下来,祁川急忙扶住她,四人在门外一起欢呼蹦高,“终于成功了!”
与此同时……
屋子里,祁书衡趴在洪瑞身上,满足地长舒一口气,他轻轻亲吻洪瑞的后脖埂子。
洪瑞头埋在枕头里,疼得脸都变形了,“你个小崽子,敢骗我……”
“疼……疼吗?我已经很小心了。”祁书衡有点歉疚。
“你试试?我要起不来床,我就,我就抽你我……”洪瑞骂得有气无力。
“什么声音?”祁书衡听到外面动静,警觉地探起身。
“什么什么声音?嘶……”祁书衡埋在洪瑞体内的家伙拔出了一点,洪瑞觉得**都要开花了。
“好象是你嫂子的声音。”祁书衡掀开被子。
“真的!?”洪瑞一翻身挣脱祁书衡,跳下床,捂着裆部,飞快地跑出屋子,跑到门厅里,他撅着**查看门镜,“没人啊?”
他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床上的祁书衡看傻了眼,本来心怀歉意,可见洪瑞并无大碍,他笑了,他拿起床上的被单,蹑手蹑脚地走近洪瑞,乘他不注意,一下子把他挤在门上,用被单缠住,他亲吻他的耳垂……
洪瑞嗷地叫出声,疼得直吸气,“你,你他妈离我远点!”
祁书衡吓住了,他松开洪瑞,拿着被单站远了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洪瑞摸着**,“都肿了!里面肯定破了……”
“我,我给你揉揉?”
“揉管屁用!是里面疼!”
“那我给你吹吹?”
“吹什么吹!?“洪瑞吹胡子瞪眼,“你把我衣服拿哪儿去了?”
“在这儿。”祁书衡急忙把衣服递给他。
“幸亏我准备了药……”洪瑞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瓶云南白药。
“药?你准备了药?”祁书衡惊讶后面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一直揣着呢,谁知道哪天我会落你手里……”洪瑞嘟囔,他打开药瓶,沾了点在手指,往身下抹去,“嘶……”他被药沙得直抽气。
“我给你抹?”祁书衡看着他艰难又滑稽的姿势,关切地问。
“站着别动!你,你再过来?再过来我抽你我!哎哟,疼死我了。”洪瑞扔了药瓶,“你,你还不快过来!”
“你不是不要我过来……”祁书衡犹豫着走过来。
“站着别动!你,你再过来?再过来我抽你我!”洪瑞又吼。
“我……”祁书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原地打转。
“赶紧给我倒盆热水!”洪瑞吩咐。
“哦。”祁书衡手忙脚乱地找暖瓶和水盆,倒好水,端到洪瑞面前。
洪瑞慢慢蹲下身,蹲在那盆热水上,被热气一熏,疼痛总算有点缓解。
他缓了一口气,看了看祁书衡,脸色稍好了一些,“你,你知道什么叫心理阴影吗?你,你知道什么叫思想斗争吗?一点都不体谅别人……这些日子,我,我容易吗?思来想去,思来想去……哎哟,疼死我了……”他又缓了一口气,“古人不都讲究礼仪廉耻吗?你怎么一点都不讲究呢?还是个当官儿的呢,我话都没说完,你,你就一味蛮干……”
“洪将军,我……我……你那时想说什么?”
“都忘了!”
“那……”祁书衡刚要再说,突然嘭地一声,门被撞开了,扑进来一堆人。
洪瑞吓得一**坐进水盆,水溅了一地,祁书衡激灵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被单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洪,洪将军是我的。”他矮着身子,躲在洪瑞身后,看着闯进来的人。
“切,小气!连根毛都没看见!”云清清没事人似地站起身,拍拍身上。
“切,谁看啊?他有我也有,白给我看都不看!”祁川、祁风和杨同宝也没事人似地站起身,拍拍身上。
四人转身出去了,关上门,“你们继续吧,记得锁门。”
洪瑞和祁书衡面面相觑,竟然没锁门?
“你说他们刚才看见了吗?”洪瑞郁闷。
“应该,应该没看见吧?”祁书衡不确信。
“你,你怎么又过来了?离我远点!再过来?再过来我抽你我!”洪瑞又记起刚才那岔儿了。
祁书衡兔子一样跳得远远的。
结果接下来的时间,洪瑞躺在屋里的床上,祁书衡躺在厅里的沙发上,两人都是一夜没睡。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