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一个传说
寒风在温暖的冬季的最后几天，悄然改性，大年三十的晚上，簌簌地白色颗粒落满了一地，严峻推开窗户，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小镇已经装上了一层银裳
谢妍走了，她是在她妈妈的要求下强行被带离的。是在两天前。严峻没觉得多么的难舍，可能他并不以为意吧。
这个年本来他是准备一个人过的，原本以为这还是第二个凄清年，令他意外的宋玉燕住进了这个小窝。
严峻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得到两个回答，家里离这儿很近，过年没意思。
两个人头一天置好了年货，三十一早，就忙活着要整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小猫忙着打扫卫生，严峻一直守着厨房，生怕被小猫一个耽误，厨房里的佳肴变了味儿。最后两道菜小猫坚持要自己动手，还把严峻推出厨房，还嚷着说怕他偷学问呢，因为之前小猫曾说女人要做的一手好厨艺，管好自己的男人，不能让男人偷学了去而管不住男人的胃。
看见小猫在厨房，严峻想到了刘芳。要是刘芳在，多好！严峻不禁幽幽一声叹息。而某个角落里，也隐隐有轻微地让人听不切的微叹之音，只不过那缥缈，虚无的感觉，严峻竟然一丝也捕捉不到，只是偶尔间能有点点感触，那也是仅限于对往事的点点回忆。
有时候他自己都感觉莫名奇妙，在这个水做的江南，他有点不想回去了。这也难怪历史上多少王朝偏安江南，最终腐朽没落文化有奇葩，文明却倒退，他不得不承认，只有百家争鸣，百花竟放，文明才会真正进步。
包括两个汤，足足做了十一道菜，严峻有些感慨啊，为什么她就那么想到要吃这么多呢！
小镇上依旧有很多人放鞭炮，说是团年的时候一定要这样才好，当然了免不了要警察在一旁守候着，这些有些许古建筑的小镇自然要保护好。于是宋玉燕提议两个人也去放一些鞭炮再回来吃东西，严峻怎么地都感觉着很别扭。吃了再去放，有什么不好，不过还是没说。
一个警察还是认出了严峻，那热情让宋玉燕那个汗啊，还恁说要不是今晚要执勤，否则三十晚上还就不回家了和严峻一醉方休。
看着宋玉燕点鞭炮和烟花的时候，好像真的和她一样有点儿时的感觉，好亲切就有多亲切，可惜，在持续了好一会儿的间歇性回味的时候被人打断。
年夜饭都还没吃，宋玉燕就和那一群年轻人起了争执。若非是过年关，严峻还真让宋玉燕自个儿去折腾，就算她闹得天翻地覆，总是有人来替她收拾残局。严峻最直接的做法就是一巴掌将一块板砖拍成了碎末，在目瞪口呆中和那些小年轻握手言和。
小插曲总是废了些时间。自然而然地一些事情就随着发生。
一个花篮摆在严峻那家门口，并不是真的花篮，只是一些编织的塑料花有模有样地躺在竹制的篮子里面，上面一张羊皮卷和一把剪刀。
有这样一个传说，盖有半角玉玺印信的羊皮卷指引着一个遥远未知的宝藏。
这个传说也被这样说，一把剪刀能剪开迷雾宝藏地图的一角，才能得门而入。
“这，有一个传说。”宋玉燕却忽然间停住了，静静地看着身旁的严峻，不知是何用意。
严峻侧过头来轻轻一笑，左手将花篮拾起，将其递给还挽着严峻右手的宋玉燕的手，似有深意地笑道，“你总是比我细心，给。”
“你为何不问我什么传说？”
“我知道啊，说是什么宝藏的嘛。”宋玉燕盯着严峻的眼睛，良久才微微说道，“不是，你搞错了。”
严峻瞬间错愕。
宋玉燕接着说道，“你想不想听这个传说？”
严峻想也没想直接答道，“不了，你还是别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弄点东西吃，这肚子都饿成这样了，我可奈不住了。”
掏出钥匙，严峻让宋玉燕先进了楼里，等待她上了楼，估计已经到了家门口，这才哐当一声拉上了大铁门。
临进家门时，严峻先后给一些人打了电话，祝福新年快乐，电话里给一些熟识的朋友拜个年，本来他来到这里之后就没什么朋友，但也耽搁了半个小时之久，宋玉燕整理好饭菜，抱着双手站在门口，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严峻每一个动作，仿佛害怕自己要忘记似的。
“嗯，这个，先吃饭。”严峻一脸窘迫。
“我以为你跟她打电话。”
“没打。”
“你确定？”
“没打。”
“手机拿来，你很不情愿啊。”一把抓过15毫米厚度的黑色方形壳子，顺手放进了口袋里，之说了一句，“吃饭。”
晚上接到一电话，是宋玉燕接的，对方的话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买卖不成仁义在，严先生可以考虑。”
“严峻，找你的。”二话不说直接将手机让给严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等着他打完电话，等着他动筷子。
直到严峻放下电话，她一直没问刚才电话的事情，抱着白色的熊宝宝一个人偎依在严峻身旁，静静地看着央视越来越无聊的春晚，知道眼皮开始撑不住时候，才奇怪的问了句，“你能不能恢复到以前高大威猛的样子，那样我才有安全感。”
严峻眼珠子直恁恁地看着缩成小猫状的宋玉燕，手轻轻抚着那长长的秀发，“我还做不到。”
“你放心，就算是夏青竹他们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我真的好想你，”就这样严峻身手将宋玉燕抱在了怀里，他似乎很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那种沉重的气息和微不可闻的摩挲声，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就像蔓珠沙华从叶到花那样的声音，一样地小心谨慎，一样地温柔可亲。
此值万家灯火的除夕夜，因为一个电话铃声，宋玉燕从严峻身上挣脱开来，一脸红晕眼色妖娆地瞪着严峻，整个眼睛死死地望着严峻手里的电话机子，有一种想将它撕裂的。
严峻感受到宋玉燕那还未退却的一脸潮红，生生压下心里冲动放纵和咒骂的念想，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接通电话，“喂，你好。我是严峻。”
“快点开门，我和敏凝就在门口，快点给我开门。”电话里头的声音正是门口那个尖锐的声音的缩写版。
宋玉燕蜷缩着，像个小猫一样，呆在那里始终不动，可严峻看清了她的脸色，见她没控制住，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咦，小玉，你怎么在这儿？”开门进来的谢妍明显没注意到一些状况，待看到宋玉燕脚下的那一双毛毛鞋的时候，整个人就拉下个脸来，“小玉，那是我的鞋，好不好，你就是来，那不是有很多双新鞋吗，自己找一双穿就是，那是饿哦穿过的。”
玉燕直接冷哼这回应。
宋敏凝见她姐竟是这样一幅光景，于是就在煽风点火地说，“严峻，表姐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脚踏两只船，你也太花心了吧，即便是这样想，你也不应该这样明目张胆啊！”
听到这声音谢妍更加不愿意了，心里就个担心了起来“小玉，你怎么能和严峻这样，他是你表姐夫。你怎么能横刀夺爱，你怎么能这么阴险？”
严峻瞪了宋敏凝一眼，拉住有点激动的谢妍，“别瞎说，敏凝就知道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根本没有的事。”
谢妍侧望着严峻，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严峻，想从他表情中找到什么破绽之类，可惜，像严峻这种瓢泼流浪儿曾经不知道在混迹的社会潮流中扮演过多少角色，哪能是谢妍这样单纯的人看得出的。
终于，谢妍眼睛落在了宋玉燕绿墨色的春秋打底裳上面，这不是前一阵子严峻在网上给自己订购的吗，怎么穿在了她身上？那衣裳乱糟糟的，正面大部分都已经盖住了她大腿，可细心之下她倚坐倾斜在沙发上，背部靠着沙发的地方竟然是卷起的，那宽松的肩头似乎有点不对称，右边肩膀已经半露了出来，而左边确实倾斜地右靠了一小半。看着宋玉燕那白净的颈部下面的肌肤，还有她那胸前的微微起伏，一阵旖旎的想法猛然间窜过谢妍的脑袋。她还没西向清楚，严峻已经将两杯蜂蜜水调好，端了过来，暂时间算是转移了她那个奇怪的心思。
突然间，那杯水，似乎泼洒了出来，溅在了小猫的身上，严峻立马递过去一盒抽纸，小猫宋玉燕和谢妍现实目瞪口呆地转而有点愤怒地瞪着严峻。严峻无言以对，而那两杯水还是那样纹丝不动地呆在那儿。
难道是产生了错觉？
他转过身听见门口像是有什么动静，盯着门口问着做在某口一侧的宋敏凝，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门，看一下是不是。还没等他直起身来，三个人竟然同时喝道，“你有毛病啊，”这时宋玉燕才发觉有些不安。但又想不起什么了。
严峻走过去，一把打开防盗门，可恶的是竟然真没任何动静，他愤怒地关上门，一个劲地思索着走到窗户边，他到底出现了什么幻觉，今天是除夕夜啊。他猛然抬起眼睛，发现窗户边上一道影迹闪过，那是一种充满诱惑和挑战的意向，那种矫健，那种爆发力，总是给人一种亢奋的感觉，严峻身体上血肉里一丝丝的活性分子，躁烈细胞一点点被激发出来，他看了三人一眼，只是很低微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将自己融入充斥着钠光灯的黑夜里，他的影迹在一点点地拉长，知道影迹模糊，大街上人群里失去了他的踪迹。
宋玉燕被宋敏凝拉着看着窗外严峻的消失才坐下来，细想沉思。不知觉间她拿起那把黑灰灰的没有丝毫光泽的剪刀，轻轻把玩，就好像饰物一样爱不释手。
“哎呀”宋玉燕惊叫一声，那见到的口子轻易地花开了宋玉燕的手心，刺骨揪心地痛觉险些令她昏厥过去，谢妍两个被她下了一大跳，远在小镇之外的犀浦河边的严峻一阵惊心，全然心里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那手心里的血流得不大，可是就是止不住，三个人都乱了套，宋玉燕咬着牙坚持着，一阵阵的痛楚，让她整个人汗液连连，脸上颈部手上甚至能看见的都是青筋暴涨，她的眼睛也慢慢变得锐利和恐怖。宋玉燕挣扎着挣脱了谢妍两个人的手，近乎妖异地肢体有些麻木地做出些奇怪的动作，最终持续了四五分钟后她抓出电视机柜子下的一个皮鞋盒子，从中抓出一把小刀，狠狠地朝着伤口捅去，竟然划出一个梅花图样，她咬着唇嘴角挂着丝丝血迹将谢妍和宋敏凝扇倒，冲进严峻的房间，疯狂翻着房里的一些东西。谢妍看着宋玉燕一会在烧着什么，一会儿又在撒着什么药粉，还有在倒水，在敲石头，等等，最后是喝水的咕噜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毛骨悚然。
死死盯着宋玉燕做完这一切后软到在严峻房间之后，谢妍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了，虽然被宋玉燕打倒在木地板上，起不来身，但终究觉得她和宋敏凝两个是幸运的，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传说，小猫宋玉燕以一种自残的方式阻止了诅咒的发生，免得谢妍和宋敏凝被发疯癫的小猫咬死变成邪尸血鬼。
“噗”地一声，严峻只觉心头一痛，神经紧绷着心中一焦急喉咙忍不住就喷出一口血来。严峻一坐在了河边低低的石台横栏上，强力运转身体里隐藏的内劲一个劲儿地抵挡可能将要爆发的一些异状。就在严峻行功关键的时候，两个人影似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严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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