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剿灭药王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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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南宫红沙喝了一碗血后睡下了,魑魅二人在他门前守候,而魍魉二人站在庭院中。突然魑魅二人好像想到一片淡淡的烟雾从眼前飘过,二人对望了一眼,同时迷惑不已地眨了眨眼睛,向前走了两步,想看清一点。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魍魉二人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一条淡淡的黑影从他俩眼前一闪而过,身为药人,思绪比平常人慢了一步,也没多想,径直跟了过来,
岚雾把魑魅顺着走廊引来,远远冲晨星比了个手势,二人一转身,向铁室而去,魑魅魍魉同时向铁室而去,晨星见那四人跟来,心中一喜,冲岚雾道:“我引他们进去之后,你马上放下铁门,点燃引线,然后就可以放信号通知教主了!”
岚雾突然将火折子往她手中一放道:“你来点引线吧,我来引他们进去。”晨星一惊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岚雾匆匆道:“我的轻功比你好,逃出来的把握大一些!”说完人已向前飘去。晨星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莫名的感动。
转眼间,岚雾已到了铁室门口,冲魑魅魍魉招了招手,魅魍魉三人冲了进去,而魑鬼却在门口站住了,看得出他似乎有些犹豫,晨星心里暗暗着急,想道:难道这魑鬼还拥有一些自己的思想?
已有药王堂的弟子看见了魑鬼,往这边赶来,口中叫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晨星心下大急,知道不能再耽搁,飞身上房,用力合下机关,铁室的大门顿时关闭。她手一弹,一点火星急驰而去,点燃引信。随手向天上出了信号。动静一起,药王堂的弟子们纷纷围了过来,有人已经看见她了,起身追了过来。
晨星见火药已经引燃,翻身就往外退,只听“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动了整个药王堂,也惊动了在千仞峰上杀手教的一干人等。
他们飞身涌到山崖边注视着药王堂的方向,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哨声,一个火箭炮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爆开,忆长川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发信号了,他们发信号了!走,出发!”
在他发出命令的同时,他的人已腾空而起。七只巨大的飞鸢载着七人在空中向药王堂飞去。
晨星引爆炸药,发出信号,这时魑鬼已经看见她向外退去的身影,怒喝一声向她扑来,晨星急退。与此同时,南宫红沙一惊而起,回顾四下,见没了魑魅魍魉四鬼,铁室方向又火药味浓重,心中暗道不好,飞身出来。
魑鬼力大无穷,且又不惧疼痛,晨星心知不是他的对手,且战且退等着后缓。斜斜刺出一剑。魑鬼面无表情,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伸手便是抢攻,竟不管晨星的来招,指尖直抓她的丹田要**,力道凌厉猛悍,让人匪夷所思。
晨星一惊,滑步后退,魑鬼手臂连出,指尖竟已指到她的咽喉。晨星大惊,急忙卧倒打个滚,待要站起,突觉后颈中凉风飒然,心知不妙,顺势俯地又翻了几转,身子斜滚出去。另一药王堂弟子袭到,晨星反手一剑,正中他心窝。
魑鬼飘身而上,变指为抓,向她落身之处抓来。晨星见避无可避,不加思索的长剑指
出,带着那名弟子的尸体向他掷出,同时剑尖刺向他的眼睛。她心想:这药人浑身不惧刀剑,不知眼睛怕不怕?
魑鬼一掌击开那人尸体,另一手一把抓住晨星剑身,血从他手心流出来,他却浑然不觉疼痛,用力一撅,剑身一弯,波的一声轻响,剑身已成两断。同时再向前欺进一步,另一只手竟抓住晨星后腰,把她提了起来。晨星被他这么一抓,有如雏鸡落入鹰爪,竟无半分抵御之力。
情急生智,晨星低头看见胸前那寒铁的匕首,一把拽在手中,反手向魑鬼手腕划去,这匕首果然锋利无比,魑鬼的左手手腕应声而折,鲜血喷涌。魑鬼看看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迷离,随即凶光大盛,他虽无痛感,神智也比较呆滞,但也知道自己是受伤了。
晨星趁他稍一恍惚之际,翻身滚落在地,往药王堂庭院奔去。突闻一声怒喝:“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在搞鬼,居然敢在我药王堂耍花招,你活够了!”
晨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药王出来了,心下大惊,还未转过念头,一股巨大力道从身后袭来,不敢硬接,身形向前窜出,落在两丈之外,虽然已是迅捷无伦,但仍觉对方的掌力犹似狂风怒潮般涌至,实是势不可当,“啊”的一声大叫,身子已然飞起,砰的一响,重重摔在地上。
南宫红沙虽未直接打在她身上,但晨星仍被那擦边的掌风振得胸中气血翻腾,几欲晕去。二十余名弟子大喝一声,向她冲来。晨星拚起全身残余力气,往外急奔。
宫红沙那容她逃走,第二掌又到,眼看就要打到她身上。却听空中有人大喝一声:“你敢!”另一股掌力已到,两股掌力在晨星面前相撞,砰一声巨响爆开,刹时尘土飞扬,泥沙纷纷而下,药王堂正殿顶上已穿了一洞,晨星只觉一阵窒息,气也透不过来,眼睛也被飞扬的尘沙迷得睁不开。
虽然这两股掌风未打在她身上,但相距甚近,一震之下,劲风扑面,锋利如刀,晨星抵挡不住,顿觉胸中气流激荡,嗓子一腥,张口吐出几口血来。
忆长川身形已在空中,双手一展,撕开身上的飞鸢飞身下来来救,他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已将晨星的身体护在怀中,南宫红沙看见他,冷笑一声:“我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这小儿!今天我这药王堂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说着又是一掌击到。
忆长川挥袖发掌,迅捷无伦,刹时间已攻出七八掌,他身影飞舞急快,在人丛中插来穿去,只听呛啷,叮当,乒乓之声不绝,众弟子手中兵刃的纷纷落地,院前顿时清开一块空地。
晨星被他带着,只觉得劲风压体,气息不顺。忆长川和南宫红沙对了一掌,也不敢大意,一眼瞟到孤月也已赶到,将晨星向他抛去,口中道:“你们退下!”
孤月一把接住晨星,魑鬼此时却从旁攻到,孤月伸出右掌,和他砰的对了一掌,向后退开了两步。晨星被他们这一颠,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她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镜花等人此时也相继赶道,孤月俯下身,轻轻将她放在地上。
晨星从怀中掏出岚雾画的那张简易地图,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向孤月示意,孤月拿在手中,大致看了一下,交给青龙。
此时镜花心剑孤月已和药王堂的弟子们战在一起,晨星勉强撑起身子,轻声道:“岚雾在铁室那边,你们……去看看……还有……几大门派的人……已经……快清醒了……”
孤月护在她身前,拦住药王弟子们的进攻,见她面无血色,心中一阵酸痛,热血上涌,急忙说道:“你别说话,先休息一下,我们明白!”
青龙敌住了魑鬼,晨星见他的剑伤不了魑鬼,忙从怀中掏出那匕首,使劲冲他掷去,口中道:“大护法,接住!”青龙反手接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又战。
南宫红沙见自己弟子不敌,大怒,连连喝道:“魑魅魍魉呢,怎么就你一个,还有那些药人呢,全给我叫出来?”
房上一人哈哈笑道:“你的魅魍魉三鬼已经是见阎王去了,魑鬼也快差不多了!”晨星一见那人,又惊又开喜道:“岚雾,你没事吧?”
岚雾大声道:“教主,岚雾不辱使命,几大门派的人已经快清醒了!”忆长川笑道:“你做得好!南宫红沙,现在就看你的了!”
岚雾不知从那屋里找出的几枚雷火弹,冲着魑鬼就掷了过来,魑鬼一声暴喝,竟张手来接,那弹触手爆开,嘭一声闷响,将他的身体炸得高高飞起。岚雾又接连掷出四枚,一齐爆开,整个药王堂嘭嘭之声震耳欲聋,黑烟瀰漫,鼻中闻到的尽是硝磺火药之气。各处房屋纷纷燃了起来。
药王堂弟子各持刀剑,向一干人等攻来。青龙怒极,伸手便来拿左首一名弟子手中的兵刃。这弟子也非庸手,扑刀翻转,反剁他肩头。青龙待得避开,身后劲风扑到,又有两柄刀同时砍到。他掌运气反击,连出四掌,手法怪异,将那三人统统震飞。
南宫红沙见自己弟子不支,伸手向青龙抓来,青龙顿觉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向南宫红沙吸去,全身大**均暴露于他的掌力之下,心下大骇,将那寒铁匕首顺着他那股吸力向宫红沙掷去,那匕首带着他自身的功力和宫红沙自己的吸力,去势如飞,南宫红沙见有物袭到,反手来接,那匕首异常锋利,径直削落了他两根手指,南宫红沙吃痛,大喝一声,掌风如雷震般袭到,重重打在青龙胸口,反手一挥,将他身体高高抛出,一旁的玄武急飞身来救,将他接在怀中,青龙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即身亡。

玄武一愣,抱着他的尸身,毕竟是几十年的相处,一时不由悲从中来,哭了出来。忆长川念及他在教中的地位,想到小时他对自己的好,也心中怆然,见南宫红沙挥掌又上,疾喝一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快退下!”
揉身而上,与南宫红沙以掌力相搏,二人均内功深厚,掌风强劲之极。四周的人只觉如刀刮面,寒意侵体,似到了高山绝顶处狂风吹袭。以二人为中心,方圆两丈之内尘土大作。连四周的房屋也不住的震动,似乎墙壁都要被掌力震坍一般。一干人等均抵受不住,全站在两丈之外,看二人对掌。
忆长川和药王相隔丈余,遥遥而站,一开始两人对掌异常快速,渐渐地慢了下来,每一招式均缓慢异常,众人知道这是比拚内力的原因。
这时,从厅里涌出一众人来,正是昆仑、崆峒、华山诸派被掳去的人质,韩玉堂一马当先,岚雾飞身来下:“怎么样?”
韩玉堂面露兴奋之色,大声道:“我们全部都恢复记忆了!”岚雾忙大声对众人喊道:“他们是自己人!”各派人士看见南宫红纱,均怒上心头,当即有几人飞身扑出,岚雾阻拦不急,听得扑扑几声,几人的身体如重重撞在一道无形的气墙上,全部反弹回去。试了几次,均不能穿透那道气墙,只能悻悻而退,围在一旁观战,都替忆长川捏了一把汗,如果他输了,那么这里的所有人均不能幸免于难。
就见忆长川头顶冒出丝丝白气,看来已是出尽了全力,他神情凝重,药王满脸通红,在时明时暗的火光照耀之下,看来极是可怖,喉间咕咕作响,一道红光向忆长川击去,忆长川冷哼一声,一道蓝光闪过,稳稳接住那道红光。顷刻之间,二人僵持不动,就见那两道光柱忽而红光爆长,忽而蓝光爆长,旁观众人‘哦’的一声,知道两人已经到了真力相拚比的要紧关头。
晨星紧张之极,心想:如果忆长川败落,这里所有的人全都会死于药王的手下,而且,武林之中就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了,那将是武林的一大公害。
心剑惦记着为隐剑门和玄剑报仇,在药王四周巡回,想找机会往里面冲,但每次都被那强大的气流反震出来。
眼见蓝光爆长,红光慢慢缩短,忆长川竟是不敌的样子,如果这破山碎碑的雄浑掌力打在身上,那可是谁也承受不起的。众人大惊,在一旁却又帮不上忙。晨星斜倚着身子,看在眼里,也自着急,脑中已转了几百遍,猛然灵光一闪,撑起身,从地下寻了一个破碎的瓦罐,拿过那寒铁匕首,孤月一开始不知她要干什么,见她却向自己手腕划去,一把抓住:“你这是干什么?”
晨星四肢无力,缓缓道:“药王嗜血,每天都要喝一大碗,我们用血来乱他心神!”孤月见她右手腕上已经有了两道伤口,知是药王取血时划的,心中大痛,取过匕首道:“要用血也是用我的。”
晨星忙拦住他道:“你的血没用,要用我的。”因提起手臂的动作大了一点,额上面湿了一片,显是用力多了,冷汗不住渗出。
孤月一呆:“那……”晨星伸出手腕:“快点!”孤月拿着匕首,心一横,往她手腕上划落,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忙用瓦罐接了,看看有了大半罐,忙点了**道给她止血。因为二人掌力劲风太大,又小心的护了那罐,生怕撞倒了。心里却又犯了难,想到如此劲风滔天,如何能将那罐中之血泼到药王身上?
孤月叫过心剑,把那血罐交到他手中,用手抵住他背上的**道,想合二人之力将血罐送进那气场中。晨星只觉得自己四肢再无半点力气,握住孤月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他再叫上玄武和镜花,岚雾几人。
五人站定,排成一列,各自伸出右掌抵住前人后心,这是一门并体连功之法,抵住前一人背上的**道,将真气源源不绝送入。孤月站在心剑身后,轻声道:“这血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心剑点了点头,运气待发。
心剑体内真气渐渐汇集,双手慢慢递出,那罐去势极为缓慢,在空中摇摇晃晃,众人异常紧张,晨星看着那罐,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只听“波”的一声轻响,那罐竟冲破了二人的气场,慢慢向药王头上移去。
药王也将这情形看在眼里,手上一用劲,气场加大,心剑觉得手上一重,那罐在空中晃了晃,溅出几滴血来。晨星差点惊呼出声,一干人等脸上俱流下汗来,拼上了全力。
就看那罐缓缓移到药王头顶,心剑双手一分,瓦罐“卟”一声爆开,里面的血洒了药王一脸,浓浓的血腥味让他略一分神,忆长川力道骤加,一声巨响,将药王震飞出去。
心剑见他翻倒,飞身向前,挺剑就刺,那药王却也厉害,受了一掌,一翻身挺地而起,心剑那一剑刺中他的左肩。药王大叫一声,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状若疯狂,向心剑击出一掌,心剑像纸鸢一样飞向空中,又重重落到地上。
药王击落心剑,眼一瞪,却向晨星落身之处扑来,忆长川身形微动,“啪”又是一掌,药王应声而倒,重重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忆长川经这一战,内力也消耗大半,坐倒在地,默默运功调息。众人不敢上前打扰,只在一旁静待,片刻,忆长川睁开眼,双目中又精光闪闪,众人心里俱暗暗佩服。
韩玉堂上前施礼道:“今番若不是忆教主和各位相救,我们俱成药王手中的杀人傀儡,大恩大德,韩某定铭记于心,为今之计,咱们该当如何,请教主示下。”
忆长川挥了挥手,叫过岚雾,吩咐道:“你清楚这里的机关,送他们出去吧!”起身走到心剑身边,长叹一声,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把你和玄剑葬在一起的。”
忆长川转身走到晨星面前,此时晨星正斜靠着孤月,忆长川俯身准备抱她起来,晨星见众目睽睽,自己挣扎着想站起来,就觉一阵天眩地转,眼前一黑,往后就倒。孤月急忙一把揽在怀中,忆长川略一皱眉,伸手道:“把她给我!”
孤月看了看他,手上却没动。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深刻的注视着忆长川。忆长川的脸色很白,表情莫测。孤月的脸色也很白,两个男人对视着,他们的目光在空中在碰出火花。场内的气氛骤然紧张。
四周的人呆呆怔着,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似乎比刚才与药王对阵的时候还紧张,时间过得缓慢,忆长川开口道:“我的内力比你好,她跟着我会好得快一点!”
孤月挺直了背脊,紧盯着忆长川,重重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道:“是,教主!”他僵硬地放开了揽住晨星的手。
忆长川将晨星抱在怀中,语气变得非常平静:“我会治好她的!”又转向玄武道:“你留下善后,把那些人送回去,还有后面那些女子。”说完,身形微动,已经在两丈之外。孤月不由自主的向前追了两步,又缓缓停下。
这他们所救的这大大小小的门派之中,也有和杀手教有宿怨的,但经此一战,见杀手教战得惨烈,各自心下都大为感激,纷纷谢了回去。
忆长川携着晨星回了总部,到了紫铃宫,他这一路上不断为她输入真气,总算是保住了性命。现在见她呼吸微弱,人事不知,按她手腕,但觉脉息细微,忽快忽慢,肌肤冰冷,想是失血过多,又受了掌风侵袭,此时虽已无性命之忧,但也心痛。
当下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十指轻柔,一股浑厚的内力送入她体办,约莫一炷香时分,忆长川见她脸色微红,心下甚喜,知道她已无大碍。他自己内九消耗太过,这么一折腾,不由得又感心跳气喘,站在床前自行调匀内息。
天近黄昏,他起身点亮蜡烛,将烛台放在桌上。淡淡的烛光照映下,见晨星睡姿甚美,不由得有些意马心猿,神魂飘飘,俯身亲亲她的脸颊道:“我会救活你的,你放心!”
杀手教灭了药王堂,这一爆炸性的消息迅速在武林传开,药王堂全体覆灭,杀手教也受了重创,一共是四死二伤。但杀手教的声誉也如忆长川所愿,有了很大提高,人们提起杀手教,少了很多敌意,而多了一些钦佩之意。
但比这更震惊江湖的是杀手教教主忆长川竟然迷上了教中的一个女杀手,这一翻天覆地的情事传到江湖,立即在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忆长川是冷面冷心,人很风流,但却从不留情,这一次也不知怎么了,好奇心让武林中的儿女对此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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