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匆匆的过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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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店后等他的不是凌云,而是另外一个人,孤月曾见过一面,是凌云三十六天罡将中的一员天英将。他三十岁左右,一直跟随在凌云身边,他见孤月进来,忙起身迎道:“你来了!”他们三十六天罡将奉凌云为主人,那他自然就是少主人了。
孤月用手在桌上写下欧阳忆三字,道:“我行动不便,你们去查一查这个人,看他和严嵩,杀手教主之间是什么关系。”
天英将唔了一声,问道:“你们到京城这么久了,还没有什么行动吗?”
孤月摇摇头:“不知道,教主还没有下令,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这次的行动是什么?”
天英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让我们查他,为公还是为私?!”孤月见他出言无状,心头火起,怒道:“自然是为公。”说毕,转身忿忿而去。
却说欧阳忆出了客栈,在街上闲着,信步拐过几道小巷,迎面一道朱漆大门,两边各蹲着一个高大雄奇的汉白玉石狮,栩栩如生。门上两个灿金的大字“严府”。
欧阳忆并不从正门进去,顺着围墙转到严府后园,见身后无人,一长身形跃过院墙,严府内有侍卫在各处巡回,见了欧阳忆却并不慌乱,还忙着上前行礼,显得甚是恭敬,欧阳忆随口问道:“义父在哪里?”
侍卫长忙道:“丞相今天没有上朝,在内室里。欧阳忆公子你……”话还未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已不见了欧阳忆的身影。
欧阳忆径直来到内室门外,门外站着严嵩的两个亲信,见到他,忙道:“欧阳公子你来了,丞相……”
欧阳忆打断他的话,自己叫道:“义父,你在吗?”
房内一苍老声音随即应道:“是忆儿啦,快进来吧!”
欧阳忆进去之后又顺手关了门,严嵩坐在龙椅上,明显苍老了很多,严世番站在一旁,神色沮丧。
欧阳忆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上前向严嵩行礼,道:“义父,忆儿来看你了。”
严嵩摆摆手:“不必了,每次都让你不要多礼了。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欧阳忆道:“我也有事向义父禀报。”说完狠狠瞪着严世番,严世番似乎有些怕他那凌厉的目光,将头转过一边,低声喃喃道:“义弟,我……我也是……我也是好奇,我知道你一向自视甚高,一般的庸脂俗粉入不了你的眼,原以为你会找到一个什么绝世美女,她虽然还算是美色,但我的小红比她漂亮多了。要不,你别要她了,我给你另外找一个……”
一开始他还有些心虚,但说起女色,这可是他的强项,竟越说越顺了,想着给他找一个绝世女子,正在得意处,被欧阳忆一声怒喝打断:“你闭嘴,不要拿你那些红黄蓝绿和她相比。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到我的客栈一步!”
严世番张口还想再说,被严嵩止住了。严嵩说道:“忆儿说得对,从今以后,忆儿的任何事你都不用再管。他和我们的关系不要太招摇。好了,庆儿,你退过一旁,我和你义弟还有话要说。”
严世番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旁,仍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严嵩回头冲欧阳忆道:“忆儿,别怪你义兄了,你和那个姑娘的事,我看怕是行不通了?”
欧阳忆愕道:“为什么?义父,您不是答应忆儿,这件事由我自己处理吗?”
严嵩道:“是啊,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我问你,不久前,你是不是在莲花峰悬崖上救过一位女子?”
欧阳忆点点头,道:“是,怎么了?”
严嵩道:“这就难怪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欧阳忆这几日一直把心放在了晨星身上,救人之事已经早就忘记了,此时提起,只朦朦记得是位黄衣女子,茫然道:“她是谁?关我何事?”
严嵩笑道:“你没把她放在心上,可她看上你了。”
欧阳忆皱了皱眉道:“哪又如何?”
严嵩道:“当今皇上最宠爱二位公主,一位是安宁公主,一位就是你救的女子平宁公主。她让皇上下旨给你和她赐婚。皇上已经答应了,要你们择日完婚啦!”
“什么?”欧阳忆曾以为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吃惊,但听见“择日完婚”四字还是忍不住叫了起了:“不可能!我不可能娶她的!”
严世番也吃了一惊,道:“啊,公主啊!太好了,义弟,那可是附马啊,只要你当了附马……”被欧阳忆瞪了一眼,马上闭上了嘴。
欧阳忆心中郁闷,早知道救人救出这样一个麻烦,当初就应该只救晨星一人,那什么公主的让她摔死好了。但事已至此,也只有求义父道:“义父,皇上不是最听你的了吗?你去说说,就说我已有妻室……或者,哼,我一走了之,他能耐我何!”

严嵩叹道:“忆儿,我知道,你一入江湖,就如龙归大海,就是皇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为父我呢?还有你的义母,你就不管了吗?”
欧阳忆道:“这件事关您们何事?”
严嵩一脸忧虑:“皇上已经知道你我的关系,如果你抗旨不尊,就是有违君意,是要诛九簇的。忆儿,你能不能……应下这桩婚事?”最未一句,却是低声商量的意思。
欧阳忆沉默良久,缓缓道:“义父,您对我有恩,我自该报答于您,可是,我心中只她有一人……”
严嵩叹道:“那位姑娘说什么也是你的手下,你要娶她自可以用你的教主身份去娶她,你欧阳忆这个身份就用来娶平宁公主吧。”
欧阳忆道:“义父,这我也想过,如果我用教主的身份逼她,她即使嫁我也必心不甘情不愿,我就是不想这样,才做出这么多事。我想用欧阳忆这个身份让她堂堂正正的嫁给我。义父,你在朝中一向说一不二,皇上他……”
严嵩脸上增了几丝忧色,道:“忆儿,你有所不知,近两年,皇上对我的信任已大不如前,朝中已有人趁机弹劾我,加之……”他看了严世番一眼,恨声道:“加之你义兄行事也太不注意,总之,为父现在在朝中的地位是芨芨可危呀,所以皇上召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为父还暗自高兴,如果你真能成为驸马,对我来说是大为有利呀!”
严世番一直在一旁低头听着,见欧阳忆似乎不为所动,暗自着急,道:“义弟,我知道你本事大,为兄的不如你,可是,你看在父亲母亲救你一场的份上,你就再帮帮我们吧,况且,你娶了公主,也并不是完全放弃那位……那位星姑娘嘛,你利用你杀手教主的身份和她朝夕相处,对她关怀倍至,她也会为你的痴情所感动,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严嵩道:“忆儿,这件事也并不是完全为我们打算,如今朝中形势对我大大不利。我甚至感觉到有人在查杀手教与我的关系,虽然你武功超凡入圣,但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杀手教真的有什么不测,以你驸马的身份,你要有事,公主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欧阳忆沉重地说道:“义父,这几十年来,您位极人臣,但您与义母伉俪情深,您对义母重情重义,让忆很感动,也很佩服,忆儿也想找一个真心相爱的姑娘,陪忆过一辈子,其它的别无所求。”
严嵩沉默半响,长长地叹上一声:“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也不为难你,我去求皇上,希望皇上还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上,不要怪罪……”
严世番张口要说话,却被严嵩拦住了:“忆儿,你走吧,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你走了之后,不要再回京城了,外面偌大的天地,正是天高任你飞的时候。”
欧阳忆转身走了几步,深觉不妥,又回过身来,久久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道:“好吧,义父,我答应您,我娶公主就是……只是……”
严世番喜形于色:“这就对了嘛,弟弟,你当上了驸马,我也沾光嘛!”
严嵩厉声喝道:“庆儿,你闭嘴,你给我出去,我有事和你弟弟说。”
严世番又被训了几句,耷拉着头走了出去,犹自嘟哝着:“什么人哪,当了驸马还不高兴,得了便宜还……”重重地把门带上了。
严嵩见他走远,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娶公主,那那件事就一定要成功!”
欧阳忆道:“义父,您查清楚了吗?消息确实吗?”
严嵩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会从皇宫出发,经东门去万山,但他身边有大内高手护送……”
欧阳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欧阳忆走出门来。经过严世番的房间时,见他在屋里和十多个的女子追逐嬉闹,她们穿着薄纱的衣裙飘摇而过,在厅中间翩翩起舞,她们雪白的肌肤有意无意地从衣衫里透出来,诱惑着他。
严世番大笑,一抬头,看见欧阳忆,向他招手让他进去,欧阳忆厌烦地转过头,一刹那间,他觉得有些灰心丧气,这样的人如果当了皇上会是怎么样一幅景象?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也没兴趣呆下去。
严世番搂过两个女子,一边打情骂俏,一边看着欧阳忆的背影从心里骂了一声,笨蛋!不懂风情的傻瓜。他觉得只有他,才是英雄豪杰,才是参透人生的智者,古人不是说过吗,今朝有酒有朝醉,这才是至理名言!他又揽过几个美人,屋内一时间风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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