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八节 我心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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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着,闪闪的火光把周围的一片树林照得又红又亮,树林外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淡淡的月的清光射入松林,一阵风吹过,有着些许的寒意。舒缓的萧声飘荡在树林的上空,悠扬而飘逸,镜花倚在一棵树下吹着萧,她两眼微闭,陶醉在自己的乐声之中。
火边已经有很大一堆枯枝了,孤月又抱了一些来,把一些大的树枝折断,弄得“啪啪”作响,晨星在一旁看着他:“孤月,应该够了,烧一晚都用不了。”
孤月闷闷地嗯了一声,走到晨星身边坐下,突然说道:“令狐兮和林诗丽夫妻二人武功不弱,江湖中人称他们夫妻为‘天仙配’,不是光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天赐良缘。还是说他们二人的双剑合壁十分厉害。所以,这次教主派了我们三人出来。对付他们的时候,我们要尽量把他们分开来,别让他们有机会双剑合壁,到时候,你自己小心一点。”
晨星点头道:“他们住在兴隆山郊外的绿野仙庄,我们大概还有两天时间才能赶到。到时候,先打探一下虚实再决定怎么行动吧。”
孤月用商量的口气道:“好吧,就这样吧。等这次任务做完,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疾云那儿看看好不好?”
晨星道:“好啊,你去过他那儿吗?”
孤月道:“去过一次,离总部有四五天的路程,是一个小县城……”萧声突然停了下来,林中一时显得十分寂静。
镜花见他俩说话,心下有些不悦,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在应该是焦点,她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我吹得好听吗?”
晨星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注意听她的萧声,心下有些过意不去,就说道:“镜花,你真能干,什么时候学会**了?”此时她说的倒是真心话。
“这有什么,找几个当红的青楼女子,只要有钱,她们什么都能教你。”镜花满不在乎的说道。紧挨着孤月坐下。对晨星道:“我觉得你也应该去学学,其实,你长得也不错,只是太古板了一点。以后,你不要看那么多的书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男人只喜欢漂亮,温柔,体贴的女子。能懂一些风花雪月的诗,一点琴棋书画,最好还会唱歌,跳舞那就更好了。风情万种的女人男人都会喜欢的。”
镜花像是一个谆谆教诲的学者,她此刻又无视孤月的存在了,继续侃侃而谈:“总之呢,男人书呆子气会有女人喜欢,可是一个女子要是个书呆子的话,是没有男人会喜欢的。你的媚功得的是下等吧?”
“哦!”晨星还从来没有和镜花说过这么多的话,心下感觉怪怪的,讪讪地答道:“是……是……”镜花一扬眉道:“要不,我教教你吧?”
晨星头一偏,猛然看见孤月那张表情怪怪的脸,腾地满脸飞红,嗫嚅道:“我……我尽量吧,我尽量去学一点。谢谢啊!现在我……我要休息了,你们……你们慢慢聊吧。”她撤退得挺快,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晨星选了一棵树,背对着那二人和衣倚着树干,闭上眼假寐。听见镜花压低了声间对孤月说道:“我们也休息吧,起风了,一个人太冷了,我们俩靠着睡吧。”
孤月干咳了一声:“你很冷吗?这样吧,你离火近一点,我还不累,我给你把火烧大一点。”接着就听见悉悉嗦嗦整理枯枝的和树枝在火堆里哔哔哱哱的声音。晨星不出声地笑了笑,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晨星懒懒地睁开眼睛,旭日东升,树林里缭绕着一层薄薄的晨雾,树叶上悬垂着晶莹的露珠,被阳光一照,映出一片七彩炫烂的光芒,闪闪欲滴。
镜花和孤月二人都不在,晨星正要站起身观望,听见孤月冷硬的声音从小溪边传来:“镜花,看在我们都同是杀手,之前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我警告你,我的话只说一次。从现在起,你离我远一点,你再要有这样的举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晨星见他二人站在小溪边争执着什么,觉得自己此时出现不合时宜,又重新恢复熟睡的姿态,又听见孤月的脚步声气忿忿地走过来,大声叫着:“晨星,晨星,起来赶路了。”
晨星睁开眼,睡眼悻忪地:“怎么,你们都起来了?”
“是啊!”孤月黑着一张脸:“还不快收拾收拾,上路了。”晨星见他脸色难看,镜花也换了一幅表情,冷阴阴地看着这边,识趣地闭了嘴。飞快地梳洗一下上路了。
这两天的路程里,镜花冷了脸不再理睬孤月,孤月也黑着脸不知在生谁的气,晨星不想自讨没趣,也闭了嘴不开腔。倒也乐得耳根清净。直到到达兴隆山。
在一个小小的土坡上,三人下了马看着远远的绿野仙庄。绿野仙庄其实很小,只有稀稀落落七八间房,但种了很多树,庄子的前后左右内外,都沉浸在一片的深深浅浅绿色里。
“庄里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他们夫妻和一个七岁的儿子。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晨星看着远处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教中的资科说他们生下儿子就隐归这里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会要他们的命?”
晨星幽幽地说。一种负罪感让她的心里沉惦惦的。自从她进入杀手教以来,这种感觉就一直笼罩着她,在她站着,走着,坐着,甚至睡着的时候,这种感觉都会冷不防地闯进她心里,挥舞着尖利的爪牙把她的心撕得碎碎的,然后大笑着离去。让她独自一人清理流血的伤口。
镜花没有理会她的感叹,把一对峨嵋刺从背囊里取出来,面无表情:“我们已经观察他们这么多天了,他们的生活很规律,没有什么异常。我觉得可以动手了,你们有什么意见?”
“今天晚上行动!”孤月回答得干净利落。
入夜,无月无星,黑漆漆的一片。灯光从树枝间透出来。
三条人影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到庄内。人影在庄中游走片刻,其中一个轻灵精妙的身影向令狐兮夫妻的睡房扑过去,屋中人似乎有所察觉,一点寒光破窗而出,是林诗丽的织锦针,向镜花落身处射去。与此同时,二人也闪电般疾出。
林诗丽果然容色艳丽,虽是徐娘半老,但风姿绰然。此时神色忿然:“各位是何方朋友,我们夫妻已归隐多年,为何还纠緾不清。”
令狐兮看清眼前来人,脸色微变:“诗丽,不用多说了,他们是杀手教的人!”
镜花一声轻笑:“好眼力,今天对不起二位了。别怪我们,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夫妻到了阴曹地府再去找要你们命的人报仇吧。”说着亮出峨嵋双刺,向林诗丽头顶砍去。
林诗丽双手轻挥,十几根织锦针如花般从胸前洒出,力道也非比寻常,打在镜花的峨嵋刺上,崩起点点火星,生生把镜花挡得退了两步。
见镜花緾住了林诗丽,晨星和孤月交换了一个眼色,点头会意,二人向令狐兮同时进攻。晨星一招十八路疾风点**手中“一风扫秋叶”,以剑代指,指向令狐兮胸口的膻中与气户两**,孤月则手腕一转,向他下路挥剑砍去。
令狐兮轻功不凡,轻轻一跃,闪过二人,准备支林诗丽身边与她汇合,孤月未等他落地,就势在空中截住他的去路,“高山出流水”剑光如水,奔腾汹痛,极泻而至。
令狐兮见剑劲迅疾,不得已闪身后退,手中剑顺势刺向晨星,晨星转身,挑开他的剑,剑锋转而他脖颈挥去。令狐兮因要僻开她的剑锋,又要躲开孤月的进攻,一时间有些忙乱,不断向后退去。
林诗丽已取出短剑,一挥手挡开了镜花。紧接着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镜花被逼退了几步,知道林诗丽想速战速决,手上也加重了力道,一时间二人纠緾在一起,打了个平手。林诗丽久战不下,有些心浮气躁。
令狐兮被晨星点中手腕,力道尽失,手中剑也“镗鎯”一声掉落在地,大惊,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已架上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涌。
林诗丽不由惊叫出声,失神之下,已被镜花一剑穿胸。镜花擦了擦峨嵋刺上的血迹,看了二人一眼:“走吧!”。
此时,一声稚气的喊声划破夜空,喊声还带着一丝童音:“爹娘”三人同时回头,另一间房门前,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站在门口,本来还有些睡眼悻忪的样子,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镜花冷哼一声,将手中还未收起的峨嵋刺顺势一挥,一道剑气向小孩击去。晨星心中一惊,也抬手一剑,两股剑气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团火焰。瞬间熄灭了。
镜花心中恼怒,揉身又上,被晨星在中间拦住,二人持剑相对,异口同声地:”你干什么?”一向冷静沉稳的晨星一反常态,柳眉倒竖,一双眼睛煞气逼人。
镜花怒气冲冲地:“你为什么拦我?”
晨星毫不退让:“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走了。”
镜花喝道:“让我杀了他,我立刻就走。”
“镜花!”晨星不觉提高了声音:“我们的任务是他们夫妻俩,现在任务完成了,该走了。我不许你动他,你要动这个孩子,先打赢我。”
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从她身上倾泻出来,在这股气势的镇压下,镜花不禁有些胆怯,但又不甘心就此退缩:“晨星,你明知我打不过你,拿这件事来难我!孤月,你帮谁?”
晨星冷冷地看了孤月一眼,道:“你们一起上也可以!”
孤月看了二人一眼,闷哼一声道:“走了!”话落人已跃过了院墙。
工镜花见走了帮手,恨恨地收回剑:“晨星,算你狠,回到总部,我们找教主评理。”
“随便!”晨星见她走远,这才回过头看了那个小孩一眼。小孩木木的站着,痴痴呆呆地望着爹娘的遗体,这样的神情,让晨星刻骨铭心,因为她自己也曾有过。
她默默地站了几秒种,心中充满悲悯之情。随后,也只能幽幽地叹上一声,转身离去。
晨星坐在马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在回头看令狐兮孩子的那电光火石间,晨星脑海里闪过很多事,连很多细节都无比清晰回忆起来。情节竟是如此的相同:原来杀死爹娘的其中一个人是镜老师,那么另一个人会是谁呢?难道已经在执行其他的任务中死了吗?当初,就是镜老师在另一个黑衣人手下救出自己的,而自己现在……晨星胸口那濒死前的窒息感又回来了,她感到一阵剧痛,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啦?晨星。”孤月见晨星异常的沉默,因此这一路在暗暗地留心她,此刻见她突然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忙勒住马,耽心地问:“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反正时间还早。”
镜花坐在马上没动,面无表情地:“任务已经完了,我先走一步了。教主让我们二十日之前回到总部,你们要怎么样自己看着办吧。别到时迟到了连累上我。”说完,策马独自走了。
孤月把晨星扶下马来,道:“你别管她,还有的是时间。”他让她坐到一块稍微平坦的石块上,从马背上拿下水袋:“你坐一下,先喝口水。”
晨星接过水袋,喝了几口,觉得稍稍缓过点劲,胸口不是那么憋闷了,但因为刚才的那个念头心里依然堵得慌。
孤月翻出自己的一方绢帕,蹲到她面前,为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关切地:“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晨星看着眼前的孤月,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心中突然觉得很委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么孤傲的一个人,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孤月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一时之间,满腹的话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望着她发呆。
晨星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孤月手中接过绢帕,自己擦干了眼睛:“我没事了,只不刚才我想起了一些事,你说……”她想着应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你说啊?”孤月在她对面坐下,见她说了一半又半天没有下文,柔声道:“疾云不在。我就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你就对我说吧。”
晨星见他言语温柔,愣了半天,才道:“孤月,令狐兮的那个孩子已经是孤儿了,你说他会不会流浪到别的地方去,被我们训练营的某个师傅看中,带回训练营,然后……七八年之后,他就是接替我们的下一批杀手中的一个。”
孤月笑道:“晨星,你不要去想这些事好不好,不可能的,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你呀!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书呆子,你不准再想这些呆里呆气的事。”
他的声音里有带着温情与爱怜。伸手替晨星理了理鬓前微乱的发丝,他的动作自然而大方,好像这理所当然就是他应该做的事一样:“好了,你不是说要去看疾云吗?我带你去。”
晨星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有一种被呵护的温暖的感觉:“好,知道了,我已经没事了,走吧。去看大哥之前,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孤月答:“好!”带着微笑看着她,像是在哄一个顽皮的孩子。
三清村,长乐园。这里比晨星第一次到时扩大了不少,新修了几间房屋,院墙也重新砌过了。孩子也比上次多了两个。
孤月扫视着院子,说道:“原来你的钱全用在这儿了。”晨星还来不及回答,一个身穿红底白点小布衫的的小姑娘亲热的拉了她的手,一边大声叫着:“心姐姐来了,你们快出来。”
屋里一下跑出五六个小孩,晨星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对孤月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晨星把给他们带的一些东西分给他们,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散去了。“樱子,大师呢?今天没来吗?”晨星进屋没看见缘启。
樱子摇摇头,用手指指内堂:“在里面见客人呢!你找师父有事吗?我先去给师父讲一下。”说着,不等晨星回答就跑进了内堂。
内堂是缘启在长乐园坐禅的地方,平时不轻易让人进去。不一会,小樱又跑了出来:“心姐姐,师父让你进去呢。”
内堂,有两人与缘启面对而坐,晨星挑开门帘走进来,看见那两人,不由一怔,竟是玄剑和心剑。
二人看见她也同样愣住了。缘启好像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站起身给他们介绍:“这是江龙,她是江凤,这是飘心姑娘。”三人客气地寒暄着,谁也没说破。
缘启待几人重又坐定后,对晨星说道:“他们俩原来也是这长乐园的孩子,不过只在这儿待了两年,就离开了,那时他们才十岁多一点,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我还挺耽心他们的。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在郑州的一家镖行做镖师,今天路过这儿,来看看老衲。”
“飘心姑娘经常来这儿帮忙,孩子们都挺喜欢她的。”缘启继续说道。
晨星见缘启这样说,知是玄心二人有意相瞒,又叫他二人神情尴尬,忙站起身:“大师,我外面还有一个朋友,不能在这儿久坐,先回去了,您们既然久别重逢,就多聊一会吧。”晨星首先告诉他们外面还有一个人,言下之意让他们自己留心回避。
“哦,是吗,那老衲送送你吧!”缘启站起身把晨星送到屋外。
“大师,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晨星说道。
缘启道:“请讲。”晨星道:“我有一个朋友叫林诗丽,她夫家是令狐兮,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可日前我听人说他们被人杀害了,小孩下落不明,我想麻烦大师,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孩子,让他住在这儿,好有个安身之所。”
“天仙配令狐兮,老衲明白了,飘心姑娘请放心,老衲会叫寺中之人去找到那个孩子的。”说着话,二人已来到前园。
孤月与晨星别过缘启,向着疾云的住处小林庄出发。小林庄很小,零零落落住着几十户人家。在地势稍高的地方,整个村庄就一揽无余了。
当晨星与孤月到达的时候,疾云正在院子里劈着木柴,一个身材匀称的姑娘端着水在一旁站着。晨星很高兴地叫道:“大哥!”
疾云看见他们,放下手中的砍刀:“你们怎么来了?”那姑娘也转过了身向着二人微笑。
晨星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娟子!但她马上知道这只是一个酷似娟子的姑娘。她比娟子丰满,鼻旁也没有娟子那颗小痣。
“这是嫂子吗?”晨星笑着问。那姑娘红着脸,很热情地往屋里让着他们。疾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琳宁,这就是我小妹。小妹,你叫她琳宁姐吧。”
“是。”琳宁显得很高兴:“你就是小妹,我听何大哥说起你,他是孤月,我知道,他来过一次。这样,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她见晨星要起身帮她,忙阻止她:“不用你帮忙,我马上就好。”
待琳宁出去后,晨星问疾云:“大哥,你们还没有成亲吗?看得出,琳宁姐挺喜欢你的。”
疾云长长叹了口气,显得很烦躁:“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和人成亲。我们是有了今天没明天的人,如果万一哪一天我出事了,留下她一个人,她该怎么办?”
晨星刚才还兴奋的情绪被他几句话说得低落下去,她确实没有想到付出感情还要考虑这些事情,孤月也一脸的深沉,客厅里气氛闷闷的。晨星走出去和琳宁一起做饭。琳宁似乎有话要说,还没张口,便红了脸。
“琳宁姐,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最后,还是晨星先问道。
“小妹,你大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琳宁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热气逼人。
“不会,怎么会呢,没有,绝对没有。”晨星在心中叹息一声,解释道:“只是他经常在外面跑,怕照顾不好你,所以……”
“我知道,他对我说过,我知道你们当差的有时会很忙,而且还会有危险,可是,正因为这样,才更需要人照顾啊。”此时,琳宁的脸反倒不红了。
晨星知道疾云并没有把直正的身份告诉她:“可是,琳宁姐,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你怎么办?”“
我不怕。”琳宁的脸瞬间白了,但却是斩钉截铁地:“只要能和何大哥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我也甘心,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万一,我会守他一辈子,如果我们有孩子了,我会把孩子好好养大的。”琳宁的脸上有一种神圣的光辉,晨星感动着,这个弱女子也有着坚毅的一面。
“大哥是个好人,我会劝他的,谢谢你,琳宁姐,你真好。”晨星真心的说。之后,四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了顿晚饭。温馨的气氛浓浓地弥漫在这间小屋里。
总部,晨星,疾云,孤月才一踏进大门,晨星就被玄武拦住了,要她到护法堂去见青龙护法。
见玄武脸色不善,疾云与孤月放心不下,也一同跟了过来。沿着走廊,晨星心里直打鼓,也不敢问,直到在护法堂看见镜花,才大致明白是为了什么。孤月和疾云没能进屋,在院中远远地向这边张望。
青龙为四护法之首,执法最冷酷也最严厉,人在他面前就感觉自己是盘中的一块肉。教中人人都对他颇为忌禅,镜花有恃无恐地盯着晨星,说道:“你自已跟青龙护法解释吧。”
晨星努力压下自己的紧张,想着该怎样饰词解说,一面道:“属下并没做错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事是该向护法解释的。”
青龙坐在一张大大的躺椅上,睁着一贯红红的双眼:“镜花说她要杀那个小孩,你为什么拦着不让她杀?”
“属下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要杀那个孩子!因为那并不是我们的任务。如果她是为了私情要杀他,那么我也是为了私情要救他,既然是私情,那就和公事无关……”晨星并没有把说话完,言下之意如果是私事,教中护法就不应该过多干涉。
镜花也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我杀他并不是为私,而是为公。禀护法,那小孩亲眼看见我们杀他父母,长大后必找杀手教报仇,如果杀了他,就为本教除去一个隐匿的敌人。正所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你拦着我杀他,居心何在?”镜花咄咄逼问。
“她说得没错,你有何话说?”青龙问。
晨星此时反倒松了一口气,道:“属下请问护法,杀手教创教至今,一共多少年了?”
“有一百六十年了,这大家都知道。何必问护法。”镜花抢着回答。
“不错,一百六十年。一年教中杀掉的人,我们说少一点,以五十人计,一百六十年就是八千人,那么这八千人的子女,兄弟,姐妹,亲威,朋友都被我们全部杀掉了吗?”晨星问。
青龙道:“不可能,我杀手教再多十倍的力量,也不能把他们全部杀光!”
“不错,我们不可能杀光他们所有的人,以一个人有三个亲人或朋友来计算,我们就已经有二万四千个敌人,如果他们有儿子,现在又有了孙子。那么,实际上与杀手教有仇的人数远远不止以此。一百六十年,江湖中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帮派兴起又灭亡,属下斗胆,再请问护法,为什么只有杀手教能在江湖屹立不倒,势力不减当年?”
青龙皱了眉还未回答,门口有人轻咳一声,所有的人立即回头,白衣教主忆长川不知什么时候已无声无息地站在门边。饶有兴趣地盯着晨星。
众人一齐躬身行礼,青龙从躺椅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忆长川示意众人起身,走到晨星面前,说道:“这个问题确实很有意思,你们都说说,这是为什么?”
青龙眯着红红的眼睛道:“这应该是本教教规森严,而且教主神功盖世,使那些人即使有报仇之心也无报仇之力。”
忆长川点点头,回过头问晨星:“你说呢?”。
“是,回教主。护法说得不错。教主是绝世高手,但是,武林中高手如林,教主能不能算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晨星直言问道。
青龙喝道:“你大胆,敢对教主无礼!”
忆长川止住他,说道:“江湖之中,高人异士倍出,无论是谁也绝不敢说是武林第一人。”
晨星心里已经有了点底,朗朗道:“教主,支撑本教一百六十年不倒的,共有二点:其一,我们的实力,是其他江湖门派望尘莫及的,我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精英,而且,不断有新人加入。其二,江湖之中向来人心难测,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事层出不穷,说到底,他们需要我们,有些事情,离开了我们,他们根本办不到,所以,即使有人对杀手教心存不满,但也无可奈何。甚至还会来找我们给他办事。”
“因此,属下认为,一个小孩,根本不足为惧,况且,当时,属下和镜花,孤月已经完成了教主交给的任务。教规中明确规定,完成任务后当立即离开,不得拖延,属下完全遵照教规办事,不知何错之有?”
因为忆长川带着面具,晨星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说得不错,青龙,以后这些小事不值得你亲自过问。镜花,晨星,你们退下吧。”
“是”二人答应着,退出了护法堂。镜花心中不平,忿忿瞪了晨星一眼,晨星也懒得去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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