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山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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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碏安排下去的第二件事,就是派公孙小宝携带自己的亲笔书信火速前往陈国,一日一时一刻也不得耽搁,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陈国老友大夫子针,请他帮忙引荐小宝去见陈桓公,务必面陈信笺。
石碏之所以选了小宝干这趟差事,还是出于和庄姜夫人一样的原因。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心多变,石碏初到朝歌,宫里的人他是一个也不敢相信。反倒小宝这个毫无背景的外来人,却是左右逢源,无意中竟成了卫国这场宫廷斗争的关键人物。
小宝眼见朝歌已经掌握在自己人手中,临行不忘了交代干爹石碏,一定要到城外农庄把两个准老婆接进城里好生安置,享享清福。石碏满口答应,小宝这才轻装上路。
当时已是深秋的天气,秋高气爽,如歌的朝阳放射出万道光芒,洒在延延绵绵的中原大地上,灿灿如金;偶尔一丝凉风轻抚颊面,给人一种冷冷的激爽,神情不由地便已振奋。放眼面前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无不满批辉光,跃动金鳞。——这大好的江山土地,谁又能不爱惜呢?连小宝这样的无志青年都不由长叹一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夭折。”之后再不迟疑,驾马南去。
小宝丝毫不敢耽搁,连干粮都是在马背上吃的,就这样一路疾驰。也不是小宝听话,而是他有动力呀。这一趟若是成功了,回来之后他就牛掰大了。试想州吁石厚一死,不仅欧阳芊要应约做他老婆,而且干爹石碏一定会带他比亲儿子还亲。
你再进一步想想,那时候的石碏是谁?可以想见扳倒了州吁之后石碏之于卫国就相当于孙中山之于民国,甘地之于印度,胡志明之于越南,华盛顿之于美利坚合众国,少说也是国父级别的......靠着大树好乘凉,再加上小宝在这场卫国政变中也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功劳那是大大地。到时候加官进爵,得道升天,可谓水到渠成。
那时候的小日子就逍遥了,吃喝不愁,两位美女老婆左拥右抱,过两年再添几个儿子绕弄膝前——我靠!人生啊,还有比这更牛掰的日子么?小宝甚至已经等不及去见两位水灵灵的老婆了。
春风得意,小宝也不觉累了,只嫌马儿跑得太慢,恨不得肋生双翅狠狠飞上这一个来回。不觉间这一日已来到了郑陈边境,一个叫做黄陂的小邑。
这本是一方不足两百人的小地方,靠着和陈国边境小镇云凉邑之间互通有无、往来贸易过活。因深处远边,除了偶尔来此购些山货的商贾之外几乎已被人遗忘。
可意外地,小宝远远望过去时却发现,这个平素寂寥安静的边疆小邑此时却很是热闹。但见旌旗摇动,战鼓喧天,依稀可见十几座营盘以鱼丽之势依山扎建,前轻骑后辎重,骑兵步卒往来井然,甚至还有成队的兵车阵列其中,看布局皆深合兵家之法,无不彰显治军之将的高深功力。
这排场,十足是完备的战事准备。——难道郑陈两国竟要发生什么战事?
很有可能。想当年以卫、宋为首的五国联军趁着共叔段内乱之际攻打郑国,把郑国好一通欺负,当时的五国联军中就有陈国一个。陈国虽然是被宋卫逼着去的,但是郑庄公可不管你这个,以郑庄公现时的实力和野心,没事儿还要找碴打人抢地盘呢,更别说本就有仇。
小宝心里暗叫倒霉倒霉,怎么赶上战事了。自己身负重任可不能牵涉其中。得,饭也别吃了,赶紧赶路吧,躲过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事以免受牵连。

小宝下了马以便让自己的目标小一点,不敢走正路,远远地绕进一条上山的小路,想着只要翻过这座矮山就安全了,也刚好就到了陈国地界。
山上虽然大片枯黄,却也有齐人高的杂草顽强求生。小宝便借着这样的掩护亦步亦趋,隐秘潜行......可是走了没几步小宝猛地浑身一哆嗦,竟冷冷地打了个寒战。
我靠他大爷见鬼了。小宝狐疑地举首望天——头上太阳挺大的呀,难道感冒了?这大热天的感冒可就难受了——不对!奶奶个腿儿的很是不对!应该不是感冒,可为什么会浑身发冷呢,一股股足以破肌裂肤的萧杀之意,比深秋更浓,比寒冰更坚。小宝狐疑地仔细四处撒眸——哇靠!
一点,两点,三点……十几点,几十点!
狭细的利刃映着斗大的太阳发出的可不是暖色,而是足以让人心悸而绝望的点点寒芒,如寒星般点缀于小宝面前的杂草里......利刃之下则是几十个形象和神态各异的人头躯体,但俱都袒胸露肚,腰束草裙,眼神也都无一例外地显出一丝鄙夷,样子象是在说“小样,还能跑了你丫的么?”。
小宝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暗道一声糟糕,遇上鬼子了。这是哪个方面军的?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站着就比他后边的人高出一头,煞是扎眼。而比他身高更扎眼的则是他手上执的一柄大号板斧,足有簸箕大小,看着就骇人不浅。这人赤露着鼓胀的胸脯,脸上涂抹的五色油彩让人无法识破他的面目表情,一头长发用草绳扎成几十个小辫子荡在脑后,看着相当原生态,相当行为艺术。
“拿下!”可他的声音却丝毫无艺术可言,甚至比利刃还要寒上十倍。
“别呀。”小宝一看不好,这厮话都不容说一句,一牵马头转身就跑......正所谓狗急跳墙,小宝平生骑马不多但总归也有个百八十次,但唯独这一次的表现最让他满意。引马,掉头,上马,起步,0到100米的加速几乎在十秒钟之内就已达到——
一气呵成,漂亮!专业骑手都难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潇洒至极的动作。小宝不仅一阵得意。哈哈!你们这群野人,拜拜喽!还好小爷的马儿争气。马儿马儿,这次载着小爷龙出生天,改日小爷一定给你找一年轻漂亮的母马配种——
然而小宝的如意算盘打的却嫌早了点。
为首的高个壮汉早看出了小宝的意图,到嘴里的肉哪还能让他轻易跑掉。要说这汉子也当真生猛,虽然**无马,但是赤着脚板几个大步就冲了出去,一双肉脚浑然不惧草刺尖石。合着这人身高腿长,一步几乎能跨出去两三米开外,如草上飞般十几步就追到了小宝身后。
省了打招呼,这猛人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大斧兜头就抡了下来......呜呼啊!那一斧头下来足有千钧之力,足以开山裂石,劈斩的连空气都嘶啦作响,如遭雷击——
可以想见这凌厉无匹的一斧子要是砍到人身上,那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
事实上也已是毫无悬念!但听“咔嚓——”一声闷响,一时红光四溅,血肉横飞,一瞬间连太阳都失去了它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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