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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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后面的几天里,他们去过海边,那里的海水很干净,赵小末掬起一捧海水用舌尖舔了舔,的确很咸。为什么这里没有海滩呢,赵小末说,只有一些绿色的布满白色贝壳的礁石。
这里是海角。以后我们可以专门去看海滩,那里的沙子很白,很细,像粉一样,还有很多沙滩蟹,那里的人也多,全国各地的游人,程阳不无自豪地说,那里可是天下第一滩啊,你听说过的吧?
赵小末看着大海,吹着咸腥的海风,想着自己竟然把自己放逐到天涯海角来了。
程阳的父母很热情,为她宰鸡宰鸭的,弄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但赵小末害怕程阳的母亲看她的那种眼光,她说不准那是一种什么眼光,她在那种眼光下无所适从。所以赵小末总是喜欢和程阳到外面去玩,他们去了银滩,去了海底世界,南珠馆,那里好玩的他们都去过了,但赵小末的心思不在旅游上,总是叫累,总是在问什么时候才返回单位。
你觉得我们这里不好吗?
没有,赵小末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我总觉得你妈妈对我抱着特别大的期望,我觉得有些害怕。
程阳笑了说,傻丫头,老人都是这样的啊。
但赵小末说,你是不会明白的。
赵小末和程阳往单位返的时候,沿路是一排排开得正盛的木棉,木棉红红的,跟火似的,车子仿佛行驶在梦境里。后来赵小末和程阳曾踏着单车去寻找那如火的木棉树,但却找不到了。整条马路的两边都是光秃秃的。
明明是在这条路上的啊,程阳说,也许就在前面。
赵小末说,别去找了,很多东西你明明遇到了,但按原路返回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程阳说,小末,你在说什么啊。
赵小末执意不再去找木棉了,他们往回走,离住处不远时看到了一株木棉树,孤孤单单地站在湖水边,赵小末跳下车子跑过去,她近距离地看到了木棉树,笔直的,带着坚硬的木刺。
木棉的花朵很大,掉在地上啪嗒作响。
她拣起那朵沉甸甸的花来,这就是木棉了,她上高中的时候就特别想看到的一种树,看看舒婷诗歌里说的“红硕的花朵”是什么样子的。
单位还是那么悠闲,看看杂志,到交稿子的时间去网上找几篇合适的稿子交上去就行了,日子平淡的像流水一样,赵小末经常怅然地坐在刘芸的座位上发呆。
一天赵小末收到了一家重点杂志的一千元稿费,这个周末我们去桂林吧,程阳说,你不是没去过桂林吗?
好吧,赵小末答应了,但脸上却不见笑容。

到了桂林,因为桂林的位置靠北,所以天气正寒,去了阳朔也没什么好看的,程阳说看哪,那个就是象鼻山,但赵小末觉得那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洞从一座山里横穿而过形成的,普通极了,人们就是这样喜欢指鹿为马。还有玻璃桥,日月双塔啊什么的看起来都很陈旧。
晚上的时候赵小末跟着程阳的几个当地的朋友打车去漓江边上吃烧烤,赵小末真后悔那个夜晚,因为是漓江的夜风把她吹感冒了,漓江在夜里像一条污水沟,浅浅地向东流着,白天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不是雨季,江水很浅,船都过不去,渔民的鸬鹚饿得很瘦,站在渔民瘦长的扁担上。夜里的唯一美的是城市的灯火,各种颜色的,还有高架桥上汽车的灯光,它们的头灯是黄色的,尾灯橘红色,黄和红的色彩象两条奔涌着的没有尽头的朦胧的河流,带着风的声音。
赵小末不喜欢南方的烧烤,总觉得吃那些烧不熟的东西会闹肚子,但大家说说笑笑的也不单单是吃东西。大家在讲笑话,现在的笑话讲来讲去都是那几个,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程阳瞥了赵小末一眼,说我来讲一个吧。
赵小末说讲啊,看我做什么。
哈哈,大家倒一下子大笑起来,讲一个笑话也要请示老婆的,你小子可真够气管炎的。一个朋友说。
获得了准许程阳开始讲了:你们听好了,说,从前有个石油工人要结婚了,工友们就商量着给他送什么贺礼,有个老石油工人刚刚下岗,日子过得紧巴巴地,拿不出钱来,就送了一副对联给新郎新娘,上联写着:“新井新钻头”,下联写着:“快打快出油”,横批是“月明松”。婚礼上这副对联等到了工会主席的赞扬,认为它体现了油田设备更新更快和石油工人效益越来越高的风貌。婚礼次日,新郎找到下岗老工人,问他,师傅,你送我的那副对联,上联和下联我现在都明白了,就是不懂那个横批是啥意思。老工人正在修他家的水龙头,头也没抬地说,你把横批中间那个字拆开来念就明白了。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有的拿木棍在地上画了画,忽然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里面有个女的笑得已经前仰后合了,只有赵小末觉得很尴尬,她感冒了,鼻塞,并且她觉得这次旅游真是疲惫并且无聊透顶。
夜里程阳从赵小末身上滑下来的时候,赵小末说你今天怎么会讲那么低级的一个笑话。
我是从书上看来的,很好笑啊,我还打算用到我长篇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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