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集市买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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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常山郡真定县西北狼头山脚下的大梁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集镇,其大约形成于西汉初期。(读啦网)稍前,秦国大将白起挥兵攻打赵国,赵国名将赵奢年老退役,其长子赵括纸上谈兵,迎战白起,惨败长平,致使四十余万赵卒惨遭坑杀。赵国不久灭亡,赵奢的小儿子赵哲为了躲避秦军的追杀,逃到这里,躲过了死劫,使得赵奢一家留下了一脉香火。秦灭汉兴,这里的住户渐渐增多,出现了商品交易,形成了一个集镇。此镇数百年约定俗成,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定为赶集,叫做赶场。而每逢赶场,集市上物品之丰富、交易之频繁、人气之旺盛,与县级的集市热闹景况不相上下。到了东汉末年,由于宦官、外戚交替专权,税负加重,农商凋敝,使集市交易渐渐萧条。前不久,一些不知其中道理的人咨询一个南方过来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毫无依据地说,“这是因县尉赵泰过世时带走了旺气的缘故。”不少的人信以为真,叹息不已。
赵泰是赵奢次子赵哲的十九代孙,习武好谋,有祖先遗风,生前在真定县担任县尉。县尉虽然仅是县里的一介武官,但职位及享受的俸禄仅次于县里的最高长官县令。赵泰生前与妻子夏侯圆、长子赵田、次子赵云一家四口家境宽裕、日子和美。赵泰五年前病逝,只为这个家留下了几间房屋和生前使用过的一把铁剑,一柄钢叉。除此之外,夏侯圆的胞弟夏侯良寄养了一匹白马驹,说这是一匹大宛良马。家中断了经济来源,加之长子赵田患有哮喘病、次子赵云爱好习武,都不善持家,一下子处于了穷困境地勤谨的夏侯圆在屋后开辟了几亩薄地,种些蔬菜、玉米、小麦、荞子之类,很难解决全家生计,但好在胞弟夏侯良经常叫人从真定县城送些钱物、粮米过来,使得一家人的日子勉强维持了下来。
这天,大梁镇赶集。清冷的阳光洒满了大梁镇,间或传出几声鸡鸣狗吠;明暗各半的街道中提兜挑担的人来去匆匆,有如浑水里惊恐不安的游鱼。
镇东临街一座小院就是赵云的家。这时一缕阳光从墙壁的缝隙中射入屋中,几张蜘蛛网上,金光闪闪,屋里的家什破旧,但整洁有序。母亲夏侯圆在灶台边做着饭;哥哥赵田坐在窗户桌旁看着书,脸色苍白,显然身体有病;身体健壮、气质英武的赵云从墙壁上取下铁剑,生龙活虎似的走出后门。
一会儿,后门外传来赵云练武的吼叫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赵田读着书,被吼声打扰,不禁咳嗽了两声,“二郎练武练疯了!真是烦人!”
夏侯圆用木勺向陶碗里舀着饭食,招呼赵田,“他练他的武,你读你的书,别三心二意!”
“子曰,学而时习之……”赵田继续读书。
“阿娘。”赵云满脸汗水,拿着铁剑从后门一跃而入。
夏侯圆将饭碗端到桌上,擦了一下眼角边的眼泪,“今日赶场。——大后天是你们父亲五周年忌日。他生前喜欢吃鹿肉。二郎吃过饭到集市上去买一腿鹿肉、一打纸钱回来,到时好去祭拜你父亲坟茔!”

云答应着,将铁剑挂在墙壁上,同赵田一起拿起碗筷吃饭。
夏侯圆拿出两块碎银放在桌上,对赵云说,“二郎,五钱银子——剩下的钱为大郎捡一副药回来!”
赵田说,“还要买一副香蜡。”
夏侯圆说,“家里还有一些香蜡,不用再买了。”
赵云放下碗筷,揩了一下嘴角,拿起银子,“阿娘,我这就去了。”
大梁镇集市在大梁镇西边镇口内。农夫、猎人、坐贾、行商、郎中、巫师、武夫、文人、乞丐等云集镇中,大米、小米、红豆、黄豆、蒜苗、白菜、活羊、瘦马、山猪、野鸡、衣物、药材等随处可见。商贩叫卖声此伏彼起。
奉命招兵买马的黑山军头目杜长带着两个喽啰身着便装在集市中走着,看看这人,看看那人。
“来买啊!只剩一腿啦!”一个中年猎人蹲在过道边,面前一块满是血污的麻布上放着一腿鹿肉、一个鹿头,高声叫卖着,“再不买又涨价了!快来买啊!”
一个喽啰对杜长说,“头领,那个猎人的体格不错。”
杜长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起码接近四十岁了,太老了。”
这时赵云走进集市。猎人的喊声传进他的耳中。他寻声走到猎人面前,看了看地上的鹿肉,“这是真的鹿肉吗?”
杜长看见赵云,对两个喽啰道,“那小子是一块好料。”接着走了过来,站在赵云身后,将赵云注视着。
猎人看了一眼赵云,“当然是真的喽!小哥,你看这角、这蹄,不是鹿肉,难道还是狗肉不成!”
赵云蹲下摸了摸那鹿头上的角,“我买!”
“好的!”猎人等待着赵云付钱交货。
赵云从衣袋中掏出银子递与猎人。
猎人接过银子掂了掂,“五钱银子!小哥,买卖要讲货真价实。这是从狼头山打来的梅花鹿,又大又肥。眼下的野物越来越少了。这腿鹿肉至少要卖五钱半银子!——小哥,再添点吧!”
赵云羞得面红耳赤,收回银子,“我明日会自个上狼头山去打!”
猎人见赵云年轻,诚实地提醒,“狼头山上有虎。小哥,你去不得!”
赵云站起身,“有虎!你去得,我就去得!”
杜长从后面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小兄弟。”
赵云转身一看,不认得杜长,疑虑地说,“我不认识你……”
“我是从常山郡那边过来办事的,想请你到客店中去喝一杯水酒如何!”
“多谢了。”赵云听了,对杜长更加怀疑,转身就走,穿过人群,向集市外走去。
杜长看着赵云的背影,对两个喽啰小声说,“明天去狼头山的路上将他拦住!”
猎人继续叫卖,“鹿肉,只剩下一腿了,来买啊,降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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