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跨越千年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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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赵炙面对仿佛怒潮拍岸般涌来的拳影掌风,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冷哼道:“杂而不精,华而不实,垃圾!”说着,其势不改,猛地加速前冲,同时右手鹰爪闪电探出,毫无花俏地径直**对方的重重拳影之中。这一爪速度奇快,角度刁钻,时机配合地更是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龙志惊觉对方化繁为简的一爪狂轰而至,连忙抽身向后飞退,双臂内收,反扣赵炙的右腕。可惜对手这一爪来地委实太快,任凭他如何反应敏捷,也只能险险地攥住对方的臂肘。但不料赵炙这一爪不仅精巧凝练,而且还招沉力猛,被龙志扣住关节后,只是稍稍一顿,却没有一点停滞的迹象。赵炙忽地大喝一声,骤然加力,只听“砰”地一声,鹰爪结结实实地轰在对手的胸前。龙志“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仿似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龙志一经着地,立刻便想发力站起,可是不料刚要活动,胸前随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胸膛正中竟向下微微凹陷,对手爪力之强,的确令人咋舌。周天豪与展恨惊见强如龙志,亦被赵炙一招挫败,心中不由得暗暗捏着一把冷汗,展恨更聚起雷兽电能,随时准备出手制敌。其实并非龙志真的如此不堪,只是因为他昨夜的伤患未愈,今日只能勉强聚起七成的战力,再加上他不欲重创赵炙,以免徒增误会,所以虽说是拼尽全力的一招,却也只用上了八分力道,如此一来,他便等于用自己正常状态下的五成功力,去正面硬接对手含怒打出的十二成力量;况且,赵炙是“大秦武道”的创始人之一,又比龙志脑海中的嬴政早觉醒近十年,功力与经验自然不是他这个修习武技不到一年的黄毛小子可以匹敌的,诸多因素共同作用,此消彼长,焉有不输之理?
龙志勉力支撑着坐起,看到赵炙气势骇人地向自己步步逼来,心中苦笑道:“亏我刚才还自负武功了得,害怕出尽全力会伤到赵炙,现在看来真是笑死人了。不过……”想起嬴政对赵炙的友情和承诺,他马上打定主意道:“我一定会让赵炙与你冰释前嫌,让他明白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圣德之君!让你们……”念及嬴政,龙志突然思索道:“赵炙虽然不承认自己身负异能,但每次嬴政晕倒昏厥,必是他战意高昂之时,而且从战斗开始他的左肩上便始终有灵魂影像浮现,可是除了嬴政昏迷不醒以外,我却没有发现任何超出常理的异状。难道赵炙不知不觉中发动的异能就是令人们大脑中的第二个灵魂失去力量?不对!我刚才明明看到展恨还能激发出体内的电流……”
这时,赵炙已越走越近,沉稳的脚步声就像死神的召唤曲一样,令人浑身不适。龙志一边加紧疗伤,一边凝想道:“四个人中好像只有我的大脑里有异常反应,等等……如果把我和嬴政看作两个人的话,那么在场的五个人中就只有嬴政反常。”想到这里,他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赵炙的异能不是针对我的,而是针对嬴政的!”正当他想通一切的时候,赵炙已来到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猛地踹向龙志受伤的胸口。龙志经过短暂的调息,已经初步止住伤口继续恶化,由于见识到对手的实力,所以他勉强聚起三成内劲护住手臂,借这一脚之力向后飘退,免于同赵炙硬拼,但饶是如此,他的双臂还是红肿麻痹,险些骨折断裂。“就算知道又怎样?”龙志支撑着站起,颓然道:“赵炙对嬴政的千年恨意,居然会强烈到使他在转世重生之后,拥有了一种只对嬴政的灵魂产生作用的异能,这股怨恨之强,恐怕就算是如来佛降世也难以化解。”
话虽这样说,但龙志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赵炙喊道:“赵炙,你可否暂时收起你的狂乱杀性,咱们好好谈谈,我保证可以向你解释一切!”赵炙仰天大笑道:“两千年前是我太蠢,错信你的谎言;可是两千年后的今天,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嬴政啊嬴政,虽然事隔前年之久,可你最终还是死在我的手中,这就是天意!”龙志心中气闷道:“只要赵炙的杀心不死,嬴政就难以苏醒;嬴政不醒,这件事情岂非永远也说不清楚?***!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异能!”但抱怨归抱怨,眼看对手的利爪像排山倒海一样涌来,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一边用尽全力躲闪,一边高喊道:“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其实嬴政是一个千古难寻的英明君主!”可时,赵炙认定眼前的“嬴政”又在花言巧语,哪里还会听他的解释,鹰爪十指如钢,陡然连环疾出,一左一右分取龙志的锁骨软肋,
这一招迅猛的爪法,似慢实快,大巧若拙,力量与速度都达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境地,正是“恨鹰道”中的一记杀招“鹰跃平川兮四方无向”,强大的爪劲激起凛冽的破风之声,招未到而气先至,虽然目标是胸膛肋下,但龙志却分明感觉到自己周身尽在对方凌厉爪势的笼罩之中,无所遁形。既然避无可避,他毅然将体内残余的三成功力聚于双臂,猛地向外平直推出,反击对方的面门和咽喉,攻敌之必救。左蛇手,灵动诡秘;右虎爪,刚猛无俦,二者相辅相成,将两种拳法的威力催发到极限,敌人果然不敢大意,回卷臂肘隔挡来招,四手相博,立刻扭缠在一处。龙志虽然勉强破去对手的两记强攻,但无奈本身力有不逮,反被赵炙制住双臂,挣脱不得。正当他不断发力抽扯手臂之际,赵炙突然狞笑道:“嬴政,你退步了!”话音未落,忽听“咔喳”一道骨裂之声,继而便是“啊”的一声惨叫,龙志的左手已被他硬生生地齐腕折断,痛入心肺。
赵炙似乎并不急于杀掉对方,再次重创对手以后,他随手一甩,将龙志扔出丈外,意犹未尽地说道:“起来呀!自从我练成了‘恨鹰道’,还一直没有机会展示给你看,今天正好可以让你尝尝‘恨鹰五绝手’的厉害!”展恨远远看到龙志的左掌仿如死物一样吊挂在手腕上轻轻摆动,心里登时杀意如狂,阴冷如冰地说道:“你这个混蛋!我要宰了你!”说着,身体表面猛地窜起数道金色急流,电光闪烁夺目,令人见之骇然。“住手!”以单臂支撑着站起来的龙志大喊道:“这是嬴政欠下的债,理应由我这个与他最亲近的人来偿还。电鳗,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不要插手!”话说到最后,他的面孔已因为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而变得抽搐扭曲,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不断滚落。
展恨见龙志虽然剧痛难挨,但表情依然坚决,电流横窜的拳头握了许久,可最后还是缓缓松开,无奈地苦笑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固执。但是,如果你软弱到被这种人打死,就算作鬼,也别想让我放过你!”龙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收到!”心中却想:“虽然赵炙恨意滔天,但终归是因为嬴政犯错在先,他如此仇视嬴政,正好说明自己对这份友情的重视,所以才会更加无法接受那种背弃朋友承诺的做法。如果不是被至亲至信的朋友出卖,是绝对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怨恨的。因此我一定要让他们俩言归于好,冰释前嫌!”赵炙看到龙志再次摇晃着站起,冷笑一声道:“很痛吗?这点**上的痛苦又算的了什么!你可知道当我醒来以后,发现因为自己愚蠢的仁慈,害得人们惨遭暴政蹂躏,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你能了解吗?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错信了你!”他越说越愤慨,忽地飞步上前,双手由上向下斜抓龙志的前胸,“恨鹰五绝手”中的第二招“鹰掠怒潮兮分江裂海”急攻而至,劲道凌厉已极。

展恨看到赵炙再度抢攻,忍不住出言喝道:“昏君,小心!”可是龙志却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反而双臂收回,平和地垂于身体两侧,仿佛完全放弃抵抗,闭目待死。赵炙赫然看到对手如此怪异的举动,心中纳闷道:“像嬴政这种贪图享受,残暴不仁的昏君怎么可能轻易言死?他此举究竟有何用意?”但转念一想,立刻明白道:“他一定是认为我赵炙从不杀无力还手之人,又眼见自己难有胜望,因此索性罢手不战,引我不忍下手杀他!哼!我才不会上当呢!”赵炙对嬴政存有偏见,怨恨极深,首先想到这种解释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同时想到嬴政既然诡计多端,此举或许另有用意,故此,虽然爪势不变,掌下却暗留四分力道自保。
威猛爪劲袭来,龙志依然不闪不避,坦然面对。猛听得“嗤”的一声响,龙志仰面向后翻倒,胸前两侧各有五条长长的爪痕,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淋漓而下。展恨与周天豪纷纷侧目,不忍卒睹;小鸟更是目瞪口呆地盯着龙志的身影许久,心里暗暗窃喜道:“打傻了,打傻了!”“你这是做什么?”赵炙忿怒道:“别以为不还手,我就会放过你!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百死莫抵!”龙志挣扎坐起身来,口角溢血道:“我没有想过让你放过我,相反,我是很诚心诚意地在替嬴政赎罪。我知道他与你之间的承诺,也知道他后来做了许多不利于国家和人民的错事,虽然我不愿相信,但事实不容争辩。所以,如果打我可以消除你心头的怨恨与悲愤,可以令你原谅嬴政的话,请动手!”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小鸟和周天豪听不懂龙志说些什么,反应尚不强烈,但展恨却跨前一步喊道:“昏君,你疯了吗?他会打死你的!”龙志摇摇头,虚弱无力地说道:“赵炙对嬴政恨之入骨,怎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我死去呢?”展恨听到这,面无表情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龙志轻笑道:“为朋友,不苦!”赵炙不料对方不还手的原因竟是为了赎罪,心中忍不住动摇起来,但他马上又警觉道:“赵炙呀赵炙!嬴政的谎言你还没有听够吗?他当年站在死亡边缘仍能口若悬河,说出那些赚人热泪的谎话,今天这几句无关痛痒的忏悔又算得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心软,否则就刚好中了他的圈套!”心念既定,他脚下不停,大踏步走到龙志身前,一把将对手揪起,说道:“好!既然你想赎罪,那我就成全你!”
余音未消,忽听得“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声,原来是赵炙不用内功,纯以本身的气力狠狠地扇了龙志两个嘴巴。展恨见状,险些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冲上去与赵炙拼个你死我活。正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尤其是黑道中人,更是把被打耳光视作是比打败仗、掉脑袋更严重、更难以忍受的事情,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个动作,更是一种羞辱!赵炙原本是一个豪气干云,襟怀爽朗的性情中人,少年时又结识了义气相投的好友嬴政,更得神秘老人传授武功,从而领悟出旷古烁今的“大秦武道”,时值中年再凭一身盖世武艺,成为赵国大将,座下雄兵数十万,可谓意气风发,人生得意;殊不料,短短几年间,战火蔓延而至,他独力难撑大局,最终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赵炙隐姓埋名,蛰伏三年,悟出“灭绝”一式准备刺秦,可惜最后因嬴政的一张诏书改变了主意,死于“灭绝”之下。
两千年后,再次醒来的他满怀希望地想去寻找可能同样转世重生的好友,但是却看到史书中记载:嬴政如何狂征暴敛,穷奢极欲;如何妄求长生,劳民伤财;如何焚书坑儒,严刑酷法,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深受打击,被挚友出卖使其对友情心灰意冷,伤心悲愤之余更加内疚自责,认为当年百姓们的悲惨境遇皆因自己的一念之仁所至,加上他在吞噬了流浪儿果冻的灵魂之后,多少受到对方一些愤世嫉俗的心理影响,思想逐渐变得有点偏激,因此才会性情大变,他固执地认为如果不想被人欺骗出卖,就不能相信和依靠任何人,不依靠他人的根本就是获得无上的权力,因为只要有权在手,就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事物,就可以使别人反过来依靠你,故此他才处心积虑地制定计划,篡权夺位。
但今晚,龙志的突然出现,再次勾起赵炙沉痛的记忆和沉积已久的愤恨,这一刻他忘记了篡位大计,抛开了权利财富,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痛快地报复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尽情的折辱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两记耳光闪过后,赵炙一刻不停,左右开弓,又一连扇了龙志十四个耳光。龙志适才能硬受那招“鹰掠怒潮兮分江裂海”而不死,除了赵炙留力不发之外,还全赖他将所有真气都用来护住经脉内脏,兼且催动“血金”加速流转,这才勉强顶住那刚猛一招;可是眼下他诚心代人受过,对方既然不用内功,他自然也没有运起“大秦武道”抵挡,因此一轮抽打过后,龙志两边面颊高高肿起,乌青的掌印中隐透紫黑之色,满嘴鲜血渗流,其状惨不忍睹。赵炙打地兴起,猛然一记钩拳直捣对手的小腹,龙志此刻早已虚弱不堪,在没有防备之下,腹部剧痛如绞,“哇”地一声,把胃里的残留物合着大口的鲜血一并呕出。赵炙双目血红地质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对我说过什么吗?”
龙志干咳几声,无力回答。赵炙接续说道:“你让我放心,说你会善待所有的子民,对他们一视同仁;你说你知道国土可以失去,但民心决不能失去。老百姓是国家的基石,你会像对待亲生儿女一样地爱护他们。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吗?”话音刚落,他猝地飞起一脚,用膝盖连续狠撞龙志的腹部,一下,两下,三下……嘴里还不停地念道:“老百姓饱受苛政严刑之苦,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而你却在皇宫中过着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还妄想长生不老?我真是天下第一号的混蛋傻瓜,居然会相信你的谎话,致使锦绣江山落入你这种败类的手中!”最后一句话说完,赵炙忽地双臂一提,又把龙志甩出老远,暴喝道:“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牺牲的报答吗?你说话呀!”
展恨已垂头闭目,不忍正视;周天豪则暗自担忧道:“毛头虽然言语古怪,让人听得莫名其妙,可是他一旦落败,情况就会对我大为不利。身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子,躯体不时迸发电流,诡异之极。虽然表面上是在保护我的安全,但其眉宇间却隐约流露出一股桀骜不逊的凌厉气势,显然是受毛头所托而为之,并非我黑风会中人。如果毛头落败遇险,他必然会弃我不顾地先去营救毛头,到时纵然他能够力敌赵炙,我也难逃小鸟等人的毒手。难道我周天豪今晚便要命丧于此?”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中焦急:“不知他能否即时赶到?”小鸟碍于展恨的神奇放电异能,不敢再对周天豪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只能将希望都押在武艺高强的赵炙身上,他虽不明白二人口中的“胡话”,但却看出场中优势尽在自己一方,因此心中也期盼赵炙能一拳将龙志打死,永除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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