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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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下雨了!”第二天早上,李西滨还没起床,就听到母亲在门口说道。
“真的下雨了吗?”李西滨朝窗外一看,可不是,星星点点的小雨,已经开始飘洒了。
“西滨,下雨了路滑,你去哪儿呀?把草帽戴上,小心头!”正要出门,李西滨母亲在背后叫道。
伸手接过草帽扣在头上,李西滨朝着蛤蟆嘴走去。还没到地方,老远便听到人们聚集在矿洞外面,骂声不断。
“这是哪个混帐东西干的?真缺德!”一个声音说道。
“那可不是一般缺德,那是缺德带冒烟!”另外一个声音接口道。
“我看这象是谁家娃子使坏干的,你们看看,这旁边还有手指头印呢,分明是个小娃子!”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家娃子还会专门堆这个火堆沤烟?肯定是那几个气不过咱挣钱的混帐行子干的!不是五队的就是前营的!王八蛋,混帐王八羔子!”一个尖利的女声。
人们嘴里骂的越来越难听,李西滨忍不住就要往回走,不管怎么样,听别人在背地里骂自己,那总不是什么舒爽的事情。
正要举步离开时,突然天空轰隆隆一个炸雷爆响,接着雨点也大了起来。
“这大冬天的,怎么打起雷来了?雨也大了,咱都散了吧,都回家歇一天!”后营的队长叫道。崖屋村地尚属长江流域,冬天下雪晚,但“冬雷震震”的时候也并不多。眼看那雨点果然密了起来,大冬天的,衣裳淋湿了连个换的都没有,众人都准备回家去了。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从蛤蟆嘴矿洞传来,矿洞的中央首先塌陷,接着,就象被天神的大脚踩过一般,整个矿洞轰然倒塌,从矿洞嘴里喷出的巨大气流,把人们厚厚的棉衣都刮得呼呼作响!
顾不得看众人目瞪口呆之后又庆幸不已的面孔,李西滨急忙招呼孙志远和曹莹莹帮忙,把自己扶回家去——这会儿雨大了,路又滑,再加上自己头上的伤口只是粗粗包扎,连个抗生素都没用,一会儿草帽湿透,伤口触了生水,那可不又得发炎了吗?
送李西滨回了家,孙志远就惦记着家里房子漏水,怕母亲一个人在家照顾不过来,也顾不上说什么,伸手抓下李西滨头上的草帽,就直奔进雨幕中去了,倒是曹莹莹看雨大,怕把身上的棉衣淋湿,这才留了下来。
家里没人,估计父母都被雨给隔在了别人家里,哥哥恐怕也在山上的石洞里避雨,李西滨从门顶上摸出钥匙开了门,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又给曹莹莹也拉了一把,两人斜对着坐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雨幕,随意说起了闲话。
此时坐得近了,李西滨越发觉得,曹莹莹脸上,仿佛有种宝光流动,跟上好的陶瓷美玉一般,让人不知不觉就留恋了进去,又仿佛心里有一只手,总想伸出去轻轻抚摸一下,好试试那种触感。
“你看什么呢?”说了一会儿话,听李西滨老是答非所问,曹莹莹不由得微嗔道,脸上也有些薄薄的羞红。
“看你呢。我在想,要是拿指头在你脸上弹一下,会不会弹出水来呢。”李西滨可不是什么十四岁的青涩少年,应付这种场景那是轻松得很,听了曹莹莹的话,他随口笑答。
“去你的,出什么水,难听死了。”曹莹莹轻啐道。
“咦,那不是出水,难道是出油来着?猪油还是牛油呀?”李西滨笑道。
“你!”曹莹莹有些羞恼,可开起这种玩笑来,曹莹莹怎么可能是李西滨的对手?没说两句,曹莹莹便缴械投降,不肯跟他再辩论下去,却也任由他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凝视了。
“李西滨,那个,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说。”又过了一会儿,曹莹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些扭捏的对李西滨说道。
“什么事儿呀?只管说,美女吩咐,我有条件得上,没条件创造条件,那也得一定得上呀!”李西滨随口笑道。
“你嘴里就没个正经的!我是想借你的书看看!”曹莹莹的脸上羞红更甚。
“天哪!这么大的事!我还当是你看上我了,想让我跟我妈说说,嫁到我们家呢。”李西滨随口调笑道。

“去你的,你借是不借!”曹莹莹的脸全红了,不过口气当中却有了点恶狠狠的意味。
“我说老同学,想看书,想学习上进,那是好事儿呀,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借,我当然借,你是不是准备先看初一的?”李西滨知道曹莹莹为何害羞,这都下学四五年了,还自学个什么劲?在农村,这简直是神经病的表现,所以才随口逗笑几句,缓解一下她的情绪,如今见她急了,当然马上答应。
“那可太好了。这几年一直在家干活,我又笨,前几天才把五年级下学期的课学完,这几天矿洞塌了,也淘不成金了,我正好趁空看看初中的,到时候有不会的,我再来问你中不中?”听李西滨答应了自己,曹莹莹很高兴,脸上也透出了几分兴奋。
“我的个老天,这丫头再过几年,绝对是光彩夺目呀,就是现在还太小了些!”曹莹莹脸上神彩飞扬的时候,又是一番风味,看得李西滨食指大动,不过她毕竟也才十五岁的少女,又是同村的姐妹,李西滨倒没准备做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对了,莹莹,我记得你小学三年级时候,学习还算是好的,怎么会下学了?”一边替她把书整理出来,李西滨一边问道。这个女孩子也真不容易,小学三年级就下学了,她自己在家里又硬生生的把小学四五年级的课程都学完,这在农村,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我爹他腰疼,地里活干不了了,我妈得下地,这才叫我回来不上了。”说起这些事情来,曹莹莹脸上就有些黯然。
李西滨也默然。崖屋村的现状就是这样,大家都很穷,而家里一旦有了病人,那更是雪上加霜,小学时候,一学期才十几块钱学杂费,也有家庭交不起的。想想曹莹莹不过十六岁,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龄,却差点葬身在蛤蟆嘴的矿洞里,永远被掩在漆黑冰冷的泥土下,李西滨的心里,又开始揪揪的疼。
“行了,不说了,大天才,都说初中的课程,比小学难多了,正好这段时间也不淘金了,我回家就专职学习,有弄不懂的地方,你可得给我讲讲!”等李西滨把书整理出来给她,曹莹莹又高兴了起来,笑着说道。
“行。不过莹莹,我告诉你一句话,我们村里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说不定,到时候你还有机会再去上学呢!”看看雨也小了,等她要走时候,李西滨笑着说道。
“上学是不敢想了,要是日子能好过一点,叫我攒点钱,把我爹的腰腿治好,那我就谢天谢地了!”曹莹莹笑着说道。
果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她才十六岁呀!看着曹莹莹的背影,想想她和同样下洞淘金的李志远,再想想后来的公主少爷们,李西滨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多好的女孩子,还有孙志远,也才十六岁吧,已经完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竟然都差点被埋在了矿洞底下!
该死的老天,既然让我重生了,我就得改变这种状况!让全家人、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李西滨心里想着。
不过,要想让自己一家人过得很好,那很容易。自己重生之前,不但学过医,当过医生,在辞职后,还开过餐馆、网吧,最后还成立了自己的医药公司,现在随便拿一样出来,都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可全村的其他人呢?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直过这种日子吗?不行,我算不得是什么兼济天下的仁人志士,但看着自己的父母哥哥、姑舅叔姨和乡亲邻居在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还得过这种日子,却不想法子改变,那可就太冷血了。
等我养好伤吧,半个月后,那就是改变的开始!既然我的重生,能让那七十多个原本会被埋在矿洞里的人们逃离死亡,那我更能让村里人过得更好吧。想办法让全村人致富,虽然难了一点,但也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
雨已经停止,站在房檐下,站着远处大雨过后,被染成了深黛色的青山,李西滨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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