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虫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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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伯有钱好办事,我们租了一辆车,本来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我们当天下午五点多就到了担担山脚的鸡公堉镇。山路崎岖,我们一路颠簸得全身酸痛,赶紧找了一个招待所,吃点东西洗完澡,已经七点多钟。
鸡公堉镇是一个小镇,大概四五十户人家,晚上零零散散的亮着一些灯光,我们在镇里的小街上转了一圈,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闭户。招待所是一个两层的小木楼,也是全镇唯一的一个招待所。一楼是餐厅,摆放了五六张大方桌,二楼是客房。我们回到餐厅时,里面坐了四个人正在吃饭,看装扮是赶山的猎人。
我们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叫服务员端来一壶茶。那几人刚好吃完饭,胡大伯赶紧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喝茶,四个人推辞几句后坐了过来。
“这位大哥,从哪里来啊?”胡大伯说话口音不同,一位黑脸汉子问道,
胡大伯给他们递了烟,回道:“我是福建人,作药材生意,听说你们这山里药材多,过来看看。这几个是我雇的工人。”
“几位师傅,给你们打听个事,我这次进山,主要是想买蛇和蝎子的,我们那边要这些东西作中药,泡酒,你们知不知道哪有卖。”
黑脸汉子抽了一口烟,笑道:“明天镇上赶场,会有一些卖蛇的,不过这时节肯定不多,蝎子倒很少见人卖。咳,你们来迟了,如果早来个把月,那虫子谷蝎子多得很,随便你们抓,还不用钱。”
“是吗,虫子谷在哪?怎么现在就没有蝎子了?”
旁边一位干瘦的汉子接口道:“天气转凉蝎子都进土了,虫子谷离这里不远,从这往上走三个多小时就到了,不过你们千万别去。”
“怎么,去不得?”听干瘦汉子的口气,好像虫子谷是个禁地似的。
四个猎人都笑了笑,也许是觉得我们问得太无知。
胡大伯又给他们递了根烟,问:“那虫子谷里有没有住户?”
“没有,没有,谁敢住那里呀!”干瘦汉子点燃烟,笑道。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不过倒有一个故事,听老人讲的,很久以前外地逃荒过来一户人家,看到虫子谷三面环山,地势不错,便住了下来。一家人开荒出了几亩地,种了一些包谷,还有两亩水稻。转眼到了秋天,水稻熟了,可是那家人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每天晚上总有一些稻子散落在地上,还有一些稻杆折断。开始还以为是老鼠,后来感觉不对劲,晚上便伏在田边看看到底什么东西糟蹋粮食。半夜从山上走下来四只大鹅,一摇一摆的走到水稻田里,偷吃稻谷。那家人跑了出来,四只大鹅吓得跑回山上,钻进了一个山洞不见了。第二天那家人对外面的人一说,大家都觉得奇怪,一起来到山上,挖开那个洞口,里面竟然有四只铜鹅,和真鹅一般大小,张着翅膀准备啄人的样子。这伙人害怕了,说这些鹅是山神的侍卫,立即一哄而散。说也奇怪,从此以后,那山谷里就出现了很多毛虫、蜘蛛、蝎子什么的,那户人家也赶紧搬走了。”
干瘦的汉子说完,南博挠着脑袋道:“还有这么奇怪的事,真的还是假的啊?”

“别听吴老二瞎说,那都是一些老人传下来的白话。”说话的是旁边那位年纪最大,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猎人,“虫子谷在五六十年代,就是搞大跃进的时候,确实开过荒种过一些粮食,但是那里面虫太多,大把大把撒石灰粉、六六六粉什么的,都没有用,最后收的还没有播下的种子多,种了两年就再也没有种了。”
看来虫子谷真的有些邪门,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问清去虫子谷的路径,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大早,我们根据四个猎人指点,向虫子谷走去。许是虫子谷一带平时很少人来,山路只有一尺来宽,杂草丛生,我们翻过几个山头,转了几个山坳,终于到了虫子谷的谷口。
担担山高耸如云,虫子谷就在山脚下,谷口大概有百多米宽,一直往山中延伸。谷中地势平坦,长年累月积累了很厚的淤泥,土壤肥沃,确实是块种庄稼的好地方。荒芜了多年,谷中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根本无路可循。
我们在手上、脖子等地方擦了一些万金油,换上长筒皮靴、手套,除了脸部外,全部密封得严严实实。走入谷口,拨动杂草惊起无数蚱蜢,一个个两三寸长,漫天飞舞。俗话说,秋后的蚱蜢——长不了,这些蚱蜢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
走了两里多路,蚱蜢少了很多,前面出现了一片松树林,走在前面的南博突然停住脚步,张着大嘴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大指拇粗,半尺长的毛虫,爬满了整个枞树林,地上也一大片一大片的。毛茸茸的毛虫,五颜六色,我浑身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几个毛虫在背后爬一样。
南博又指着右边叫道:“那边……看,好多蜘蛛!”右边地势高一些,是一片杂树林,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大的有如锅盖,背上长着奇怪的图案,像一个怪异的人脸;小的只有指甲盖般大,鲜红鲜红,成千上万只聚在一起,触目惊心。
“哇——”,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上官,哪里见过这等恐怖的场景,弯着腰一阵干呕。虫子谷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多毛虫和蜘蛛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看一眼心中就发麻,更别说从中间穿行过去。
我抬头仰望四周,突然发现正前方半山腰有一些异常,从背包中取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便递给胡大伯,指着前方说:“看,那前面可能就是老根头说的塌山的地方?”
胡大伯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不错,洞口就在那。”
塌山的地方在前面半山腰,离谷底还很远,但完全不必要从谷中进入,爬到山顶,直接下去就可以了。
我们退回谷口,辩清方向,向山上爬出。担担山满山都是石头,远远一看满山青翠,到了近处其实稀稀疏疏长着一些松树和低矮的灌木杂树。
山势不是很陡,我们爬得一路顺利,到了山谷顶部,往下一看,果然半山腰中塌了很大一块。
马上就到了目的地,大伙儿长长出了一口气,都非常高兴,坐下来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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