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你有一颗春天一样的心
在家里我收到系里寄的成绩单，里面的一门课的成绩是58分，整个假期心都是灰的。特别是过年时亲戚朋友一问起学校的情况，我的心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代课老师是位女老师，上课只要提问，第一个叫的就是我。老师研究生毕业，刚生了小孩，按我平常的表现和对这门课下的功夫，及格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就是这门我最有把握的课却没有及格。这门课是专业课，要上一年。开学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老师家去拜访，当然到老师家不能空着手去，我在家时就准备了一种药材。到老师家时老师的对象也在，两个人围着哑哑学语的小孩，享受着天伦之乐。老师看到我到她家来看她，她也很高兴，给我倒茶，削苹果。我们随便聊了一会后进入正题，老师说，你的分数只能给那么多了，你的试卷我反复看了几遍，有些题我都有改得很松，我感觉你平常上课很认真的，怎么考试分数上不去。
分数上不去只能是我的错了。老师的对象出主意，下次考试的时候我早点来找老师，让老师给我划一个复习范围来复习，这样避免考试时复习的太广而抓不住重点。老师和她对象一起读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老师参加了工作，她的对象又考上了博士。我拜访老师时老师对象正在读博一。
那时学校开始实行学分制，每门课只要考到60分就能拿到学分。有位老师考试前讲，你们考试时千万别抄，一抄让学校发现了就要开除，一开除就葬送了你们大好的前程，你们考上大学太不容易了，何苦呢，60分万岁嘛，我给你们就是了。上《马原》的老师更怪，最后果一节课同学们嚷着要他划重点，他说，重点，我讲过的都是重点，当然，我考的是重点中的重点，但是我请同学们相信，我教了三十多年书，凡是我教的学生，没有考试不及格的。
带着老师对象的承诺，我便踏踏实实地回去了。学期末，我买了东西到老师家，想请老师指点一下。老师一个人在家里抱着小孩，我一进去老师指着水壶茶叶盒让我自己泡茶喝，老师一手抱小孩一手拿出水果，找来刀子让我削水果吃。老师坐在边上问我复习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我低下头撮着手说，没把握，请老师指点。老师哄着怀里的孩子，和我聊一些与考试无关的话题。
聊了一会儿她手中的孩子睡着了，她起身把小孩抱进里面去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客厅里坐着，坐了好一会儿不见老师出来，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到老师家来前我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了九点钟，考试前拿东西到老师家，天太早让同学们看见了很不好。老师进到里面时已十点了，宿舍十点半关门，我在客厅里站起来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最后硬着头皮进到了老师的卧室里面，老师已换了睡衣斜躺在床上拍着她已熟睡小孩。睡衣的衣领很低，我看她一眼看到她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马上把头转开了。老师微笑着指着床说，坐一会吧。
我到外面坐，这里会吵醒小孩。我又看了老师一眼，老师的脸微红着，我感到我的脸也热了起来。
我到客厅里坐了一会，老师出来了。起先我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一个凳子上哄着小孩，我从卧室出来又坐到了原来的地方，老师出来也坐在沙发上，她拿起桌上的桔子剥了皮给我让我吃，我忙推说不想吃，但是老师硬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推她的手她还是要给我，我只好接住。
老师穿了一件棉的长睡衣，刚坐下时两只手把睡衣两边的下摆往中间一拉夹在两腿中间，我们在推让桔子的时候两腿中间的衣服又滑到了两边，我接桔子时老师白白的小腿和大腿的一部分露在了我的眼前，老师可能从我的表情中觉察到了，一条腿挠到另一条腿上，把两边的下摆拉到膝盖上用手压住。我吃完桔子老师弯下身子从茶机下面拿来纸巾时睡衣下摆又滑了下来。
老师把纸巾给我，又把睡衣的下摆拉到了腿上，我感到脸在发热，老师的脸红红地看着我，她的眼睛里升起两汪盈盈的秋水。
你感到冷不冷，老师问我一句，起身从另一间房子里提出一个电热器指着墙角说，张得强，把那边的插板接过来。
我把插板拉过来，老师把电热器的插头一插，电热器慢慢地红了，老师把手伸向电热器说，你也烤一下，我感觉你的手都是冰的。
老师把电热器放在茶机的边上正对着我坐下，她两腿分开，睡衣的下摆滑到了两边她不再去拉，我像她一样把手伸向电热气，矮矮的电热气挡不住我的视线，电热气把桔黄色的光投在老师的脸上、身上，她的下面衣服没有遮住的地方。老师的目光暖暖地看着我，她的两条弯着的腿分开着，桔黄色的电热器的光把她光着的腿照成了桔黄的颜色，把她的里面的很小的裤子，照成了桔黄的颜色。我感觉电热器的光芒把我的脸照得火热，我都觉得我的鼻子上，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想好了没有，这次考试有没有把握？老师喃喃地问我。
老师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像电热器的温暖的光芒，柔和地进入我的心里，在我心的皱纹里一次次荡起温热的波纹，我的心连着我的身体在半空中起伏着飞翔着，每一声鸟呜都会牵引着我，在空中发出敏锐的回声。
我没有回答老师的话，我感到此时老师也没有让我回答她的问题。
在春色融融的田野里，一块石头的存在就是草原的骨头，就是问题，就是存在，就是很暖的春天在它的身上一次次经过，要将它的身体染绿，要将它的心点燃，就是十万个春天在我的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水。
我看看表，已10点40了，宿舍11点关门，我起身向老师告辞，老师没有像我来时一样站起来送我，她在凳子上坐着，一脸惊异，一脸失望地望着我。我拉开门，走到门外，走进重庆冬天寒冷的雾雨之中。
学期末考试，我的这门课的成绩是5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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