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1）
无踪之中觅蛛丝
苏州之舟展新卷
“大哥，你小……小妹妹有消息了！”韩莫夫语气甚是激动，他见昌波直使眼色，又想起那日昌波对王靖媛的评价，知道言语不得。其实他也是个不大拘小节的人，可也着实憋得慌，看来这个王靖媛还真是个“害群之马”。
雅素的神情却比韩莫夫还要激动万分：“我妹妹有消息了？她现在哪里？可还安全？有什么法子救她吗？还是她已经脱险了？还没回家？还是回家了，我却还不知道……”她问了一大堆问题，常人绝对早就崩溃了，幸好韩莫夫也是个爱较真的人，等她终于问完了，一一答到：“姑娘放心，我查到了王二小姐的消息，她很安全，目前我是没法子救她的，她没有回家，也不是回家后没有送消息过来，也不是她送来消息了，而你还没有收到，事实是……是，嘿，我怎么把自己都饶进去了。”韩莫夫像说相声似的，此言一出，也不知是否有意识地要搞点笑料，总之紧张的氛围还是被三人的笑声打破了，韩莫夫本人却是说者不笑听者笑。
可怜好景不长，雅素接着又神情担忧：“那……那我妹妹她人在哪里？”
“说来真是又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呀。原来她是被金贼们掳了去，那苏家主人苏成海是被金国的密探给绑住了，然后金贼们化妆成苏家的下人，这才把王二小姐弄晕掳了去。”韩莫夫想给自己的偶像和未来的大嫂和已存在的大哥讨回些面子，顺便骂骂金贼，又补了一句：“本来以王姑娘的聪慧和二小姐的家传功夫，绝不会让金贼们捞到好处，不过那贼人就是贼人，使些下三烂的江湖下流手段，这才让二小姐不小心中了计，如果大哥当时没上厕所，就凭那帮三脚猫匪人还能得逞？”韩莫夫在官场混迹多年，这等见风使舵的本事着实厉害，不然也不会身为清官还能保值升官的了。
“那……那金贼为何要掳了她去？”
“据说是要拿二小姐做人质，让令尊交出什么剑什么来着，反正是不交出点什么他们就不放人。”韩莫夫言语模糊，想是有些隐瞒。
“啊，那……那，爹怎会，不……不。”雅素没说得几句就晕了过去，任她体质再好，也承受不了妹妹做了人质的打击，只是言语中那几个莫名其妙连半截意思都没有的字，却着实耐人寻味。
把雅素弄醒后，大家才继续商量，昌波觉得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但她倒是很坚强：“不行，这是我妹妹的事，我怎可不言语？这事恐怕爹还不清楚，否则我们不会这么久才得到消息，韩大人真是好本事。”
“这个不敢当，令尊可比在下强多了，若他是早知道二小姐的事，不出数天，定会打听到消息，只是在下还有一个小小要求，希望姑娘答应。”
“哦，韩大人不必客气，小女子谢谢你还来不及，大人有甚吩咐尽管说来。”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姑娘既是大哥的未婚妻，小弟应该叫一声姐姐才是，姐姐就不要再喊大人了。”
“那怎可，大……你大我这么多，怎可乱了辈分。”
“不妨，我和大哥是按江湖地位划分的辈分，姐姐既是江湖中人，咱们理当同理划分辈分，我莫夫一介文官，理应做小弟才是。”
“可是这……。”雅素极是为难。
“既然老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答应了吧。”昌波心下暗想，脸上给雅素递眼色。雅素懂得起，就痛快地答应了。韩莫夫很是高兴，毕竟这个王姐姐也是个不拘礼法的人，但程度可就比韩莫夫厉害多了，他建议到：“依弟弟我的看法，大哥和姐姐最好赶快回扬州，找王叔叔商量一下，金贼针对的是他，得让他坚定一下立场，绝不能……绝不能让金贼占了便宜。”他本想说绝不能向金贼妥协，但随机反应到：“那岂不是把王莎莎往火坑里推？”，当时就改口了。王靖媛也觉得王大侠本事不小，名气很大，应该速速回扬州商议。
次日清晨，三人便准备从码头经水路回扬州。韩莫夫前来送行：“大哥走好，小弟最好派人照应大哥？”
“弟弟不必劳神，谅他一般贼人听着弟弟的名声，也不敢前来滋扰。”昌波也来说说韩莫夫的好话。韩莫夫脸皮不薄：“大哥说得有理，几位也都是大有名头的御封大侠，你们一路小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便是，千万保重，再过不久，我就去扬州和你们会合，还有大哥的那档子事哟。”韩莫夫诡笑到。
一行人上了船，经过一段不长的旅程，远远就看到码头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人间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是江南繁华之地的一座极具代表性的城市，尤其以园林著称，留园、拙政、浪沧亭、狮子林四大园林更是美誉天下，远远隔着高大的苏州城墙，便清楚地听见嘈杂的人声，不过救人心切，一行人可顾不得玩耍，径直找了客栈，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前往扬州。
古有诗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苏州城北的寒山寺可是出了大名的宝刹，当然昌波是不信佛教的，但是雅素想去求妹妹的平安，王靖媛也想去求家人在天之灵的平安，所以昌波只好陪着她们去了。
这寒山寺不愧为江南数一数二的寺院，院内高大的古松参天排列，少说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更有名的是那专设的三层高钟楼，每日撞钟数次，语音绕梁，久久不绝于耳，不论你走在寺里的任何地方，都能听见浸人的钟声。
若不是时间紧迫，雅素本还想在这里给妹妹做一场法事，以求平安。昌波虽不信佛，却也乐善好施，当场捐了一千两银子的灯油钱，算是帮雅素积点德，保佑莎莎平安，如此最阔错的出手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也是他好面子的一个表现。只听雅素祈求到：“佛祖保佑，一定要让妹妹安全脱险，爹娘都一把年纪了，怕是承受不住什么大的打击的，我愿以己之身换妹之身，只是……只是昌波怕是要……唉，如果真要这样，那也没有办法，天下女人多得很，妹妹却只有一个。这次多半要和金贼大打一场，但求昌波能够平安，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会放不下的。”幸得昌波在门外，若是他听见这一番言论，定要气急：“天下王雅素也只有一个嘛，不过我老婆倒挺关心我的。”
从庙里出来，雅素从怀里摸出一个平安符给昌波：“你要好好戴着，可不能出事。”
“好，你求的一定管用，我戴上一定死不了。”
雅素正在担心此事，马上接到：“一出门就说些不吉利的话，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子不教，不成器。”她情急之下冒了这么一句和身份大不相符的话来，昌波倒也好耍：“那也得怪你没把我这个老公教好，夫不教，妻之过。”这会儿王靖媛不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两人同时大笑。但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王靖媛同时走了过来，情绪低落，想是又想起家人的死来了，斗见两人的眼光有异，终于又忍不住流出眼泪。
雅素摸出一支签，签解是上上签，那上面写着：“姻缘由天定，未至者，只因时辰未合也，此时不久矣。”意即中此签着就要有伴了。雅素交给王靖媛：“妹妹，这是我刚刚替你求的，不错嘛，看来我们的队伍快要壮大喽。”王靖媛感动万分：“姐姐你待我就如亲妹妹一般，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时眼泪已经变成倾盆大雨。
“傻丫头，我们本来就是亲姐妹嘛。”
王靖媛想起些什么，马上问昌波：“那昌波哥哥是我的亲哥哥吗？”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和蔼的昌波却如遭雷劈了一般，十万火急到：“使不得，使不得，千万别做我亲戚。”
王靖媛气急，连雅素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答应人家，难道她得罪你了。”
“不敢不敢，她若真做了我亲人，怕是我会得罪她了，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在我心中，做朋友比做亲人好，我也是为了你好，靖媛，你不要怪我，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再说……再说，唉，算了吧，总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昌波的神情突然180度变化，一向精神饱满的他突然陷入了一幅神情恍惚的样子，看来是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王靖媛本来开始还真以为他有什么苦衷，不过女人的感情确实十分“细腻”，“交待”这个词一般是用在和不太熟的人之间的，她认为昌波甚至不把自己当朋友看，实在是太见外了，心想我也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不过此交非彼交，保管让你“满意”！
三人在这种不和谐的气氛中往城里走去。此时正值未时，那“油”纸伞是下雨用的，遮阳可就得脱一层“皮”了。昌波本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下更加显得腌萝卜似的，头低垂，也不言语，看来是又在想那件不方便说的事了，此时若是来个程咬金，绝对会首先就输了气势。事有凑巧，那程咬金果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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