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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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逸于初八的晚上赶回了黄山。
张无三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你没有明白。我们两人不打算报仇。以前不打算,以后也不打算。”
黄逸说:“你们两个也不是笨蛋,知道我去找西门雷。不错。”
张无三说:“你何必呢?”
黄逸淡淡地说:“我从来不欠别人的情。”
张无三说:“我真的认为,报复没有意思。”
黄逸“哼”了一声,说:“真的吗?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你不敢。不是你不敢报复,是你不敢失去你以前读了不少书这项名声。不错,江湖中读过书的人不多。但是像你这样,只不过是在表面。伪君子我没见过吗?哪个不是读过书的?”
张无三说:“谁说我不敢?”
黄逸说:“我说的。你自己想想,你是否有过报仇的想法?”
张无三说:“没有。从来都没有。”
黄逸说:“你没有看到你自己的内心。你把报仇当作一种不该想的事情,强自压制这个念头。你真的以为这样的你就是超凡脱俗吗?你差远了!你没有面对自己的想法的能量,而一般人有。这种能量是你所读的书所消磨的!”
张无三一呆道:“也许……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你也可能是错的。不过,报仇对我来说,或许是有意义的,或许是无意义的。但是,我感受到,西门雷的家人一定在思考如何报仇。”
黄逸冷笑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这样想吗?”她顿了一顿又说,“这是你自己想法的写照!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想,但你认为别人会这样想。而你高人一等,所以不允许这样想。对不对?”张无三默然无语。黄逸又说:“其实我这个人就像你们给我的那把剑一样,有时是会有一些像现在这样的言论的。你如果不习惯也无法可使,我的心情是很不稳定的。刚才那几句话可能让你不高兴了,别介意。”
张无三说:“啊……我只是想,你没有学过多少东西,说出来的话却这么有深度。佩服,佩服。”的确,张无三、张无凡也是平凡的。黄逸本人虽然有很多行为令人不可理喻,但是她的本性还是平凡的。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平凡的一面。即使一个人天下第一,或者富可敌国,甚至一统天下,他都可以、也都必须是平凡的人。

黄逸很容易听出他话中的言不由衷,只是淡淡一笑。她突然说:“还有,我告诉你,西门雷不是我杀的。”
张无三说:“什么?”
黄逸说:“反正他死了。”
自然,有仇的平凡人是要报仇的。而西门雷的儿子,西门弄涛,虽然只有十四岁,却也有了报仇的想法。他从黄逸掷出的那把剑上得知:自己的仇人是在安徽一代著名的黄山女剑客黄逸,所以,他要报仇。但是,他父亲说了,让他从十五岁开始正式学流星锤功夫。此前,他只学了一套江湖上最普通的五行拳,还有,就是蹲了多年马步。
所以,他去找了他的许伯父——许劲风。许劲风的剑法的确很高明,但是,他的剑法只显示出了许劲风名字中的“劲”字,威力很大,而“风”却说不上了,许劲风的剑法以慢著称全江湖。但是,西门弄涛这样的人太急了。他学剑的第一步是练一套迅捷无比的“柳絮剑”。西门弄涛练了七个月,终于练成了,这个速度在许劲风看来不算慢。第二步却要将“柳絮剑”练慢,并且要使攻击力和剑意同时上升。
许劲风这样说:“慢剑胜快剑是很复杂的道理,你肯定不懂。你先练着再说。”西门弄涛这次花了一年,练成了“慢柳絮剑”。第三步是练一套“神龟剑”,光看名字,就知道这套剑法的特点了。慢,很慢。这套剑法攻击力不一定高强,但是防御效果是显著的。可以做到所谓“以慢挡快”。西门弄涛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练快了。许劲风说:“好,下面练第四步功夫:就是把‘神龟剑’练快,防御力和剑意也要同时上升。”
西门弄涛问:“为什么呢?”
许劲风这样说:“慢剑到达至慢,自然而然必须转快则是更加复杂的道理,你就一定更不懂了。你先练着再说。”
西门弄涛实在受不了这种练法了,索性留下一张字条,说自己决定独自闯荡江湖了,随即离家出走。他带上的那把剑,就是黄逸留下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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