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雷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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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张无三的生日。
张无凡说:“哥哥,你还在等她吗?”
张无三说:“没错。”在他们的语言里,“她”一定指同一个固定的人。每天,两人除了吃饭、睡觉、练剑、觅食之外,就是谈论“她”。
张无凡说:“我估计她一定是去找西门雷了。”
张无三说:“不错,八成是找西门雷。”
张无凡说:“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无三说:“我们找不到她,我们也找不到西门雷。虽然我们非常想帮助她,但是完全帮不了。对不对?”
张无凡说:“不错,我们还是练剑吧。”
两个人又开始思索剑法了。
夜晚。黄逸潜入了西门雷的家中。她很少采取夜行的方法,但是她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潜入的话,是不可能成功的。北双侠的名头实在不小,功夫也的确了得。
可是,她刚刚从墙上翻下来,便看到另外三个人从另外一侧潜入,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先到的黄逸。黄逸有些奇怪:“那些是什么人?我是不是碰上了另外的报仇之人?”
那三人一个持铜锤,一个持大刀,第三个却是空手。空手的人最年轻,只有三十来岁,但是黄逸觉得此人却最厉害,似乎练过什么古怪功夫。黄逸悄悄躲在树后,让这些人先过去了。然后从树后跟了出来。黄逸跟了几步,发现那些人已经把此地的道路探得很熟了,其中那个空手的人还拿着一张地图。便跟在后面,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不多时,他们已经到了西门雷的书房前。
西门雷的声音响起了:“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三人说:“不错。”
西门雷说:“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风雷庄上了。你们练武时间也不久了,实在不易,不要来送命了,回去吧。”西门雷这句话让这些人有点惊讶。
使铜锤的说:“西门大侠大仁大义,果然让人佩服。”黄逸躲在外面听着,却心道:“这些人尔虞我诈,没有什么好东西。”她已经发现双方说话的时候呼吸的声音都在变化,显然在暗运内力,为下面的打斗作准备。
西门雷这天晚上是睡在书房里的,没有几个人会把兵器放在书房里。这三个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天实际上是他们的大好机会。西门雷说:“你们高姓大名,可肯告知吗?”
使大刀的说:“一比武便知道了。”
西门雷说:“不必了。阁下是九环刀名家夏义吧,今天刀上没有环,想是不愿扰人清梦了。这位是童旭童老师吧,你的金锤我也久仰了,为什么不带来呢?怕在路上丢了吗?还有,这位邢兄,大名叫向远吧,你想必是毒砂掌的传人了,当年我倒是和你师父有过一面之缘。”他侃侃而谈,将三人来历说得清清楚楚,显得神态自若,似乎没把三人放在眼里。
邢向远说:“不错,而且一面之缘之后我师父就死了。”
夏义说:“我爹难道不是你害死的?”
西门雷说:“慢,我当年是为六扇门杀了不少人。但在杀人之前,总算探清了被杀的人该不该杀。这点没错吧。”
童旭说:“不错,不错。”一言未毕,突然铜锤直接打向西门雷,夏义的刀也当头砍去。这一招两人已经商量好了。童旭的双锤一个自左而右,一个自右而左,封住西门雷的下盘。夏义的刀则是自上而下,直击头顶。西门雷仗着内力高强,一声大喝,便用掌力荡开了童旭的铜锤,然后便向书房外面冲出。邢向远一掌突然向西门雷打来,西门雷变招点邢向远腕上的**道,邢向远却是不闪不避,一招“毒砂掌”继续向西门雷打来。西门雷知道他掌力有毒,不可硬抗,一个侧身,躲开了邢向远的掌击。邢向远不肯善罢甘休,又是一掌。西门雷知道接不住他的毒掌,便一个上纵,便上了房梁。
夏义一跃而起,想要去砍他,但是上纵一半,便中了西门雷一腿。所谓“南拳北腿”,西门雷的腿功实在很强,一下子便将夏义踢得几乎无法行动。夏义站了起来,却已经摇摇晃晃了。童旭突然举起铜锤,猛力向房梁砸了过去。西门雷没有想到他会使用怎么一个绝招——铜锤飞掷。正要接他的锤,不想那锤上没有用十足的力,还没到西门雷身边就落下了。西门雷刚刚一愣,童旭的另外一个铜锤飞快地飞来,却不是对着西门雷,刚好打在房梁上面。房梁一晃,突然断开了。西门雷没有料到这招,跌落下来。

邢向远抓住时机,一掌向西门雷打去。西门雷突然飞起一腿,将邢向远踢翻在地,但是自己也中了毒砂掌的掌力。不过这一腿是他全力击出,邢向远立刻飞出,撞在书架上面,书架倒了下来,压在邢向远身上,邢向远也晕了过去。夏义和童旭二人一起向西门雷冲来,西门雷突然手在地上一撑,人便飞出,双腿突然袭向夏义和童旭的面门。两人撞在墙上,也被踢得晕去。
黄逸心想:“西门雷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如进去占个现成便宜。”便走了进去,说:“西门雷,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门雷说:“来杀我的。”
黄逸说:“对,来为张若水报仇的。”
西门雷说:“张若水?嗯,他也有他的错误。你偷看里面打架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姑娘,你是黄山侠客庄的传人吧。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黄逸说:“我为什么答应你?”
西门雷说:“去把我儿子西门弄涛找过来。”
黄逸说:“不去。”
西门雷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可以吗?”
黄逸说:“好。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这些人说不定会醒过来。”言罢拔出了自己的旧剑,在夏义和邢向远的咽喉各点一下,随后随手插在童旭的腹中。然后,她说:“我知道你不能动了,而且中了毒砂掌你肯定活不了。不过,你儿子我帮你叫。”
她从邢向远的怀中翻出了一张地图,说:“这是贵庄的地图吧。”西门雷说:“这人计划这么周密,我居然没有发觉。唉,我加强过多次防范,还是没能阻住这么多的刺客。”黄逸说:“你儿子在他的房间里面吗?”西门雷说:“不错。”黄逸身形一掠,向着西门雷儿子西门弄涛的房间奔去。
西门弄涛被叫来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逸还自称是庄上的侍女,没有丝毫吐露刚才剧斗的事情。书房由于断了一根房梁,又有这么几个力气不小的人在里面乱打,已经倒了。西门弄涛叫道:“爹!”他赶忙翻开砖瓦,找到了西门雷。黄逸对房屋的倒塌有些意外——除非屋内又发生了什么剧烈的打斗,她确定房子不会倒塌。这时,西门弄涛猛然发现西门雷的小腹上面被人插了一剑!他突然叫道:“你不是这个庄子里面的人!来人啊!”
黄逸发现自己的剑在西门雷的腹部也有点奇怪——她没有对西门雷动手。随后,她意识到童旭很可能拔出了自己插在他身上的剑以刺伤西门雷。她刚要解释,西门弄涛说:“你怎么把爹害死了?你……”他突然一拳向黄逸打来。黄逸随即发现来救援的人已经出动了,她手上施展“分筋错骨手”,将西门弄涛放倒在地上。然后,她抽出日月宝剑,杀出了重围。
这时,许劲风现身了,一剑向黄逸劈来——他的剑名叫疾风剑,也是朱残阳的作品。黄逸连忙一挡,双剑相交,迸出几点火花。黄逸突然剑向后刺,击倒了一人,招式看似精妙却露出了破绽。许劲风很了解对付对方破绽的方法,一剑便向黄逸的左肋挑去。黄逸的招式其实是张无凡悟出的几招奇招之一,她突然一运力,这时招式已经很是精妙,加上剑上隐藏的内力突然放出,威力非同一般。当时黄逸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剑上奇怪的内力,但是偶尔帮助自己,却颇有作用。许劲风连忙变招,接了这剑,疾风剑几乎脱手而飞,黄逸乘机冲出。
西门弄涛向许劲风呈上从西门雷尸体上找到的剑,说:“这剑是她留下的,请叔叔过目。”他看了眼,说:“你看,这里刻了一个‘逸’字,便无其他痕迹。似是黄山侠客庄传人黄逸的剑,对,她的剑法也有点像。”
于是,西门弄涛记住了自己仇人的名字——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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