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庙堂惊变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夜色已经降临大地,可大隋朝的皇宫,依然灯火通明。隋文帝杨坚在回宫之后的突然染疾,让所有的大臣都束手无策。在这期间,太子杨勇在隋文帝心目中的地位莫名其妙地骤然下降,并很快被废,他的地位被隋文帝最宠爱的次子——晋王杨广所取代。杨广在父皇病重卧床的这段时间,励精图治,大整朝纲,很快便取得了文武百官、甚至是老百姓的鼎力支持。再加上宇文太师平叛的坚决力度,庙堂之上,竟然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平静。
“来来来!”在东宫,新太子杨广正举办着一场小型的酒宴。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美酒佳肴一应俱全,只是伺候用膳的宫女太监出奇般地少。“丞相、太师、皇叔,”杨广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还亲自帮他宴请的三位宾客统统满上,“我再敬你们一杯!”说着豪情万丈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太子殿下,不能再喝了……您这样,真是折煞老臣了……”杨素勉勉强强地笑道。自从他从一线退下之后,或许是整个人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平日健朗的他,神采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比起坐在他身旁的年轻的宇文拓,还有上次出现在隋文帝大殿上的紫衫老者——靠山王杨林,他的脸色已明显不那么好看了。“没关系没关系!”杨广哈哈大笑,说话时已明显带上了酒气,“今天家宴嘛!”说着他挥手屏退了房间里仅剩下的宫女太监,并交待他们关上房门,“叔叔和表弟都在这儿,好歹丞相也与我同宗,你这样推辞,不是不给面子哇?”
不敢不敢——杨素连忙道,但还是有些为难地举起了酒杯,停了片刻,才饮下里面的酒。
这就对了嘛!杨广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其实今天我找大家来,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个事儿——话音刚落,靠山王杨林便皱起了眉头:“殿下,有事,难道不能在朝堂上说吗?”杨广摆摆手:“皇叔,此事事出敏感,我怕朝中大臣会掀起一片反对声浪,再说,若没有要事,咱们这位太师表弟也不来呀,是不是?我就是想在公诸于众之前,先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毕竟,你们三位,可是我大隋朝的顶梁柱啊!”
见三人都没有说话,杨广于是准备切入正题。他轻声道:“三位想必都知道我父皇的病情,他老人家自从上次劳军回来之后,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怕万一让外界知道消息,天底下更多的人就会像陈国的反贼一样,四处猖獗……当然啦!皇叔、表弟,你们掌握着天下兵马大权,平叛的力度和效果,谁也不会怀疑;但这样总不是个办法嘛!所以说——”
“太子殿下,莫非你想……提前让皇上禅位?”其实,三个人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同时反应了过来杨广的言下之意,但犹豫了很久,作为杨姓皇族最长者的靠山王杨林才将他们的想法说出来。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其实是想在赢得他们三人的支持以后,名正言顺地提前登基!如果此时,他们表示了支持,万一老皇帝知道,三人的地位将会变得岌岌可危;如果反对,皇位又迟早都是杨广的,以后他要报复起来,也让人防不胜防!
“太子殿下,”宇文拓第一个开了口,“我想,这个皇位是您的还是皇上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能带来天下的太平,百姓的安居乐业就好。不管皇帝是谁,宇文拓都会为他效劳,义不容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好!好!”虽然没有得到宇文拓的正面回应,杨广还是显得相当的高兴,“太师一席话,我会铭记于心的!那么,皇叔您呢?”杨林的回答则显得比较隐晦:“太子殿下,臣只负责维护天下安定,至于此事……是皇上和您父子之间的家务事,臣不便插手。”
不表示支持也无妨!杨广心道,只要不反对我就成了!接着他转向了杨素:“丞相,那你的答案呢?”杨素愣了半晌,终于答道:“我支持。”在宇文拓和杨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杨素突然举杯,喝干了里面所有的酒。
是夜。隋文帝杨坚一个人躺在龙榻上,咳嗽不止。自己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真不知道还能撑得了几时……
“咿呀”,这时,有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迈着轻轻的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谁?!”杨坚惊恐地大喊一声,当真正看到进来的人影时,才终于松了口气:“广儿,原来是你呀。晚上又干什么去了?喝得浑身酒气。”只见杨广走到了龙榻旁边,低低笑道:“父皇,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和我的靠山王皇叔、太师表弟和杨素丞相喝酒聊天罢了。”
喝酒聊天?隋文帝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这可不是你现在作为太子该干的事情!
是吗?杨广突然阴阴一笑:“不尽然吧!父皇,您看您的身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处理国家大事么?我看,还是由儿子帮您提前接过这个担子吧!怎么样!”隋文帝听罢,大吃一惊,眼珠子都惊得凸了出来——随即,他的脸涨得通红,大骂道:“竖子!朕还没死呢!来人!来人哪!”
别叫了,没人会来的。杨广的脸上,一副得意忘形的表情显露无遗:虽然父皇啊,皇叔和表弟对您还真是忠诚,他们并不支持儿臣如此,不过,他们也没有反对呀!至于杨素丞相呢,支持儿臣的态度就更明确了!儿臣哪,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等父皇驾崩了,儿臣接位了,靠山王和宇文太师要再反对也来不及了。
“你……”隋文帝还想说点什么,可杨广却不打算再给他一点出声的机会。他突然发难,猛地拽起被子,用力地捂住了隋文帝的口鼻。
就这样,一场政变,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帷幕。
就在第二个清晨,到了上早朝的时间,在朝房里等候的大臣们突然发现,平时深居不出的宇文太师,这次竟然也来了。他疲倦地斜倚在一根柱子边,满脸焦虑,轩辕剑镶满宝石的剑柄,在他的披风下若隐若现。杨林见状,温和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一点吧,我想,就算你师父不帮忙,有我们二人也足够了。”所有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在当太监传唤所有人上朝时间已到的时候,大家全都惊呆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例行的礼数,到了一半,大臣们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黄金的龙椅上,已经换了一个人。而面不改色地把“万岁”说完的,只有杨林、杨素和宇文拓三人。黄袍加身的杨广似乎也毫不在意,完全沉浸于坐上龙椅的舒适与快感,哈哈大笑道:“诸位爱卿,平身!”
然而,在所有的大臣都站定之后,杨广的脸色突然就变得乌云密布。他随手抄起了一份类似名册一样的奏折,重重扔到了地上,朝着殿外大喝一声:“来人!把名单上写的这些人统统给我拖出去斩了!”很快地,守候在殿外的卫士全都进来了,可以注意到,他们都是过去晋王府的卫兵。那份名单,他们根本看都没看,显然早已熟知——很快地,殿上的一个又一个大臣被捆绑了起来,就要拖离大殿。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些可怜的大臣,就是过去支持前太子杨勇,而反对杨广的人!大臣们全都不知道昨天夜里的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敢作声!
“皇上,且慢!”靠山王杨林突然大喊了起来,同时宇文拓会意身形一动,以迅如鬼魅的速度闪电般击退了所有的卫兵。“王爷,太师,你们待怎么的?”杨广非常不满,你们帮我坐江山就好了,我要铲除几个异己,你们还管七管八的,那我当皇上还有什么劲儿啊?
杨林毫无惧色地走上前去,也不顾杨素在一旁暗使的眼神,朗声道:“皇上,您刚刚登基,最重要之事就应该是稳定朝野。在此的各位大人,都堪称朝廷的栋梁之材,若是皇上此时一口气把他们全都杀了,以后还将有多少人愿意为皇上效力,愿意为我大隋稳固江山哪?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句句言语,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上,口气,虽然充满着臣对君的恭敬,但还是活脱脱地,像一个叔叔在教训年轻不懂事的侄子。
杨广的脸,此时涨成了绛紫色。他又看了看宇文拓,自己的表弟也与大伯同样,眼神透着坚毅。他心里明白,一个是亲大伯,一个是表弟,他们总是比任何人都要更让他放心的!自己亲手杀死了父亲,他们已经不知道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了,若是如今不依了他们,连他们都反对自己,那这个皇位,肯定是坐不稳的。想到这里,杨广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地道:“好吧!既然是靠山王爷为你们求情,朕就饶了你们这一次。退朝吧!”说着,他自顾自地走了,把所有的人都晾在了一边。
“你们还好吧?”宇文拓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响指,捆绑在那些大臣们身上的粗麻绳忽然根根都松散了开来,很快地甚至变成了节节碎片。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先是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而后,纷纷感激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多谢王爷、太师救命之恩!”“那倒不用了。”宇文拓淡淡地道,“我和杨兄也是孤注一掷,先前,我们根本不知道能救你们多少人,只是侥幸而已。这种事情太过敏感,我不会再做第二次,希望你们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再平白惹上杀身之祸。”
宇文拓说着,看了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师父。这几日,师父的所作所为,不知怎的,令他感觉陌生了好多。
“贤弟呀,这就是政治,这就是官场,你明白吗?”杨林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你师父一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不过,为兄还真是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担惊受怕的日子,相信你一定也是,所以才和我一样,整天呆在家里不出来吧!”说这话时,杨林已年过半百,宇文拓却只有区区十二岁,论辈分,他大可作宇文拓的祖辈,可他们却奇妙地在这纷繁复杂的官场上相见恨晚,成了最好的忘年之交。“贤弟,说到这儿,为兄早晨才刚刚收到独孤郡王府的请帖,独孤郡王要给自家十岁的小女儿宁珂办庆生会,所有的王公贵族都收到了邀请,相信这会儿给你的请柬也送到了你府上了。怎样?明天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呀?”见到宇文拓似乎毫无兴趣的样子,杨林哈哈大笑道:“你可千万别说不,我见过那小女娃儿一面,可爱得很呢!跟你这个英俊小伙,很般配哦!”
“哦——”一旁的大臣们听到靠山王毫不避嫌的直言,也忍不住纷纷起哄了起来。听说宁珂小郡主,深得皇上的喜欢,太师又是那么的年轻,皇上会不会——到时候把郡主许配给太师为妻啊?宇文拓微微有些脸红,一句话也没说,似有些赌气地转身离去。
——————————————————————————————————————————
杭州城内的搜索,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天了。为了尽量做到不扰民,搜查的进展并不是很快,但,那些反贼也是狡猾,似乎他们能够未卜先知上官镇远得了高人相助一样,一整天下来,长刀根本没有搜到一丝一毫鬼谷道术的能量流动,令上官镇远头痛不已。
也就在这时,说巧也巧,当上官镇远再次无聊地拔出长刀的时候,长刀突然猛地一亮,自己的手不听使唤地被一股强大的拉扯力拽了起来,紧接着,又带动了整个身子。“靠!这太扯了吧!慢点慢点!我会摔死——”他想松手让刀停下来,却不料握刀的手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刀柄上一般,怎么甩也甩不开。
很快地,一个熟悉的场景映入了上官镇远的眼帘——就是昨日,自己与那天仙一般的神秘女子相遇的地方!长刀继续拽着自己进了一条小巷,同样,它也是昨天,被自己忽视了的地方。“噼啪”一声,长刀不受控制地忽然又发出一道光芒,从尽头一座破烂民居的门缝中直射而入,瞬间就劈断了木制的门闩,房门应声而开。上官镇远立刻明白:他要找的人,一定就是在这里无疑了!他很快从腰带中抽出一筒信号弹,将它拉响,很快,尖锐地火花爆响声充斥了大片领域,所有看到信号的捕快们,也全部同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准备赶过来集合了!
“你是什么人?!”陈业见到上官镇远竟然一下就砍开了房门,连忙把妻儿护在了身后。“这还用问吗?”上官镇远脸色一厉,“你们这些反贼,好大的胆子!看我这就将你们送往官府,而后交给宇文太师发落!”说罢长刀一挥,准备发动攻势。“主公快走!”陈辅立刻冲上前来,双手夹住上官镇远的刀柄,运起全身道术,将绵绵不绝的冰寒之气送入刀身。对方看来,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捕快,收拾了他以后,赶在官府的人来之前,用符纸鹤把主公一家送走,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哇呀!好冷啊!”果不其然,上官镇远很快就感觉全身僵硬,衣服很快也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就在他看到面前陈辅的杀机即将爆发之时,握着刀柄的手心不知何故突然热劲翻涌,随着阵阵暖意涌遍全身,还看得到衣服上的寒霜在化为乌有之前,所冒出的挣扎似的白气。长刀开始一阵一阵地抖动,越来越厉害,夹住了刀尖的陈辅很快便露出了吃不消的感觉,只听一声闷哼,他竟被刀身的抖动,震退了几步开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散发出了阵阵肉香,他刚才**刀身的双掌已经全焦了。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陈辅疯狂地摇着头大叫起来,“你武功根本平平,刀也再普通不过,怎么可能化解得了我的冻雾术?!”“你听好了,老家伙!”一想到昨日那几乎让自己心乱神迷的的仙子,上官镇远自豪地道,“你们密谋造反,天理不容,就连天上仙子也相助与我,赐我兵器克制鬼谷道术之能!劝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乖乖投降吧!”
我怎能让你如意?!陈辅咬牙切齿地道,一边再次举起手,准备念另一个更厉害的咒语,一边把一只手背到身后,悄悄地准备着放飞一只纸鹤。“破木金犬!”当一只黄金色的咒术犬只从他的指尖喷薄而出、冲向上官镇远的同时,他突然转身,向符纸鹤吹了口气使它迅速膨胀起来:“主公快走!骑着这只纸鹤离开!不要再回来!”
另外一边,借着长刀上超强灵力的帮助,上官镇远只三挥两下,就将符犬斩为几截。眼看陈业一家已经骑在了符纸鹤上,就要从开着的窗户里展翅欲飞,他心下急了,“想走?!”一道橙色光芒从长刀中射出,直直地穿透了纸鹤的腹部。纸鹤哀叫一声,登时泄气,无力地一边缩小,一边打着旋儿往下坠落。当陈业一家人将已经缩成了巴掌大不到的纸鹤重重地压扁在地上的时候,援兵来了。很快地,十几把长刀纷纷架在了陈业夫妇的脖子上,至于孩子,也被官差一把夺了过去。
“主公!!!!”陈辅见状几欲疯狂,正想要飞扑上去救主,突然只听陈业放声大笑了起来。“隋狗!你们灭我国家,屠我子民,坏事做绝,我陈业一家就算变成无头鬼,也决不放过你们!军师!你别管我了,赶快逃吧!要是你能有幸活下来,勿忘继续为大陈复仇!”陈辅热泪盈眶,本想随着主公一起壮烈殉国,可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为了那件事,他绝不能死!趁着上官镇远等人不注意,陈辅突然再次念咒,他的身后,随着咒语而出现了一个只容得下一人的土坑。陈辅毫不犹豫地跳进坑中,待到上官镇远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土坑已经诡异地合上了,甚至,看不到一丝裂缝。
很快地,捕快们就将陈业一家人全部带走了。城里,也很快得到了官府的告示,封锁解除。大人说了,所有参与了捉拿反贼的捕快们,衙门内部都通通有赏,上官镇远更是成了本案最大的功臣,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同僚们个个都朝他投来了羡慕的眼神。不过,他们的任务还并没有结束。在事情上报给朝廷之前,他们必须把捉到的反贼紧紧地看好!“上官捕头哇~”此时此刻,就连杭州府的知府大人,顶头上司,说话都客客气气了起来:你说接下来这个事,咱们该怎么办哪?
这……上官镇远一时语塞。他本来就是个粗人,能够立下头功完全是因为高人相助,对于要他作出计划这种精细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答道:“大人,小人……小人愚鲁,实在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一切还是大人做主吧。”
“束手无策了吗?让我来出出主意,无妨么?”突然,大堂上响彻起了一男一女两种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既而,大堂中央突然升起一阵黑雾,黑雾散去之后,出现了一个人——是那一袭黑衣,头戴黑色纱笠,根本看不清面容的无影。知府正要发怒何人居然敢擅闯公堂,一见原来是当初给官府报信的那个神秘人,他也算得上是有功之人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知府大人,”男女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说话的明明只有无影一个人,一定是他用法术故意隐藏了自己真实的声音,听上去显得诡异至极,“你如果不确定反贼就只有三个人的话,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赶快给宇文太师报信。若是他们的同党来个劫狱什么的,出了个三差两错,责任可全就在你们的身上,那才刚刚立下的大功也就化为乌有了。”
知府点了点头,然而眉头很快地又皱了起来:“可是从这里到长安,就算八百里加急,一来一回也起码要好几天呀!这样耽搁可不成呢!对了,这位——这位高人,既然你已经立了举报之功,那可否再帮我们一个忙?”
哦?无影头偏了偏:莫不是,大人想要我给你们当几天的狱卒么?见知府有些尴尬的表情,无影已经确信他想法不差,于是放声大笑了起来:既然你们都把我当成世外高人,如此难过的差事,我怎么能勉为其难呢?这不是太对不起“世外高人”这个称号了吗?我为你们报信的目的,只是想结识一下那位宇文太师,仅此而已。金钱,官职,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不过你们放心,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是来给你们解决这个时间长的问题的。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同样套着黑色的手套——摊开手掌,轻轻吹了口气,很快,一只黑色的鸽子从他的手心里腾空而起,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已不见了。看着所有人惊讶的表情,无影得意地道:“现在是辰时三刻了吧……我的黑鸽子,报信可是很快的哦,要是不出问题,宇文太师那里也足够重视这件事,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就会收到太师府来的答复了。如果你们要想给他们来个斩立决的话,离午时所剩的时间,也还完全足够哟!”
听得这话,大家更是吃惊,尤其是上官镇远,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不知道这个人……比起那位仙子姑娘,又如何呢?
“我陪你们等吧。”无影突然道,“一个时辰,也还不耽误我的时间。”知府立刻会意,连忙叫人搬来了座位,请坐奉茶。无影摇了摇头,谢绝了茶水,转而把目光投在了上官镇远的身上。“话说这位捕头,就是将来要为宇文太师效命的栋梁之材咯?”一句话,说得上官镇远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道:“高人、高人谬赞了,我也不过是一时运气,太师位高权重,我怎可能让他看得上眼。”“那倒未必。”无影正色道,“文帝昨日刚刚驾崩,太子即位,有了新君虽然是件好事,但像现在这种事情会不会再发生个两三件,谁都不好说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武将嘛!我想大家都知道的,如今天下的兵马大权,一半在靠山王手上,另外一半就是宇文太师的,我想他自己就算再怎么有本事,也不会不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
“宇文大人,您回来了!”远远地见到宇文拓进门,韩腾赶紧迎了上去,“今天早朝,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事,我很好。宇文拓摇了摇头,“我今天很累,回房休息去了,没什么大事,谁都不要来吵我。”听得这话,韩腾赶紧道:“有的,宇文大人,独孤郡王府送来的——”“我知道。”宇文拓懒懒地道,“靠山王早晨已经告诉我了。回张帖说明天我去。这样行了吧。”
“还、还有一件怪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看到宇文拓就要离去,韩腾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他刚刚才看到的奇异的事情。宇文拓眯起了眼睛:这里的事?
韩腾点了点头:是的。刚才这里突然飞来了一只黑色的信鸽,腿上绑着一筒信,属下原本想把信拆下来,可是怎么也拆不掉,后来那只信鸽还自己说话了,说那封信只有您一人能拆,它现在还停在花园里没飞走呢……
有这种事?宇文拓眼睛一亮:那应该是一只用符咒驱使的信鸽,和鬼谷道术中的符纸鹤有些类似,不过照你这么说来,它上面所附着的灵力和咒术的复杂程度,要比鬼谷道术高出很多!快,快带我去看!
当他们来到花园的时候,那只奇异的鸽子正安静地停在凉亭中的石桌上。它的外表,和平常的鸽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一将手触到它的身上,就感觉到它的身子格外的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宇文拓手指伸向了鸽子的脚圈,毫不费力地就将脚圈上的信抽了出来。轻轻展开,其实它分为两份,一厚一薄,薄的一份用的是纯黑色的信笺,柔韧的纸质,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触感。而厚的一份却是毫无特色,纸张甚至还有些泛黄,令宇文拓不禁觉得奇怪,为何同一个人,会寄来两份相去甚远的信?
半信半疑地先拆开了厚的一份,落款是杭州府,上面传来的消息就是:陈业一家人已经捉拿归案了!一页一页把它们看完,宇文拓随手将信纸交给了韩腾:“韩将军,麻烦帮我发封公文下去给杭州府,那几个人,就地正法,并悬尸五日示众,以儆效尤;至于逃掉的那个,就不必再去搜捕了,现在局势突然变得很乱,我和杨兄都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还有,那个最先发现他们的上官镇远,你去安排一下,将他调来我这里吧。公文写好以后,就用这只鸽子送回去。”
韩腾心下有些疑惑,杭州府也没听说过谁有那本事让这种符咒信鸽来送信,为何公文还要回传给那个送信人呢?不过他也没敢多问,马上退了下去,准备要做的一切。
宇文拓的手中,那张薄薄的黑色信笺展开了。上面的字是暗青色的,为了不让人看着费眼,写信人还别有用心,用灵力让那些字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字体瘦削,一撇一捺,飘逸灵秀,而每一笔的转角又不乏刚劲有力,刚柔相济,阴阳相调,一时就连宇文拓也判断不出写信人是男是女。
更加奇怪的是,这封信完全没有格式套路,写出来的每一句话语,都好像当面交谈一般,简洁直白。
“宇文太师,能让你看到我的信,荣幸之至。我叫无影,年方几何,哪里人氏,师从何人,请原谅我暂时无法告知。但请相信,我对你绝无任何敌意。若蒙不弃,我愿意为你充当信使,第一时间给你传递大江南北的任何有用情报。我在此郑重承诺,凡我情报,绝无任何错误虚假,你尽可以放心。你如果答应了,请回信一封,用咒术鸽子传回给我,我将即刻开始,为你效命。另请切记,黑色信笺、发光青字和黑色鸽子为我标志,若有十分重要情报,我或许会用真正的鸽子送信来,不必担心假冒。期待着将来正式与你相见的日子。无影。”
如此直接明了的信,宇文拓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微微苦笑了一声,望向腰间的轩辕剑:“你说,我该不该相信这个无影呢?他好像也很了解我,知道我这双眼睛,所以才不和我见面,对不对?”见轩辕剑久久没有反应,宇文拓笑骂道:“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以前说能带我飞天,又要逼我杀人,现在换我问你点事儿你就一声不吭的!算了算了,你既然不回答我,那就是默认咯?”他突然一笑,推门走进房间,很快地拿起笔写下了回信,回到花园,鸽子依然乖乖地停在桌上,见宇文拓来了,它开心地伸出了一只脚,让宇文拓把回信插回脚腕上的金筒里。正巧韩腾也带着写好的公文回来了,很快地,鸽子就在宇文拓和韩腾的注视下,像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云霄。
——————————————————————————————————————————
离无影送信的时间,已过去一个时辰了。正当所有的人都遥遥望向门口,翘首以待的时候,无影突然打了一个响指:“不用看了,在这儿呢。”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封信函,其中一封,密密地封着,一看就知道,这是朝廷的公文。无影将给自己的信留了下来,然后把公文递给了知府:上面写了什么?
“高人说得真准!”知府叹道,“太师要我们将反贼立即就地正法,并悬尸五日示众,以儆效尤,至于逃掉的那个就不再追究了。还有上官捕头,太师已经同意让他调到朝廷工作,”知府说着,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羡慕,“还有,参与捉拿反贼的人,每人一千两赏银,提供情报的一人五百,上官捕头,五万两。”
这样啊?无影笑笑:“那你们就准备杀人去吧!还呆在这里,这就不像一个世外高人了。放心,午时三刻,我会在法场周围等着看好戏的。哈哈哈——”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