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 §1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7
黄丁问李厉,“整个列车你都搜过一遍了吧,都发现了些什么?”
“你对我们的工作程序和办案习惯很内行嘛。”李厉说。
“你知道我有很多警察朋友,连公安部和国家安全局都有。这些年我一直保持着跟他们的联系,我还是很怀恋在部队当特务兵的那段时光,人与人的关系多纯真。”
“车上发现了两拨人。一拨是你们佳木斯‘西瓜刀’的人,你可能也知道他们是做杀手的,受雇主委托杀人越货。另一拨是哈尔滨‘龙头帮’的人,他们主要是帮人做保镖的。目前他们各有多少人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也还不清楚。你跟哪拨人结上梁子了?”
“‘龙头帮’的人是我请的保镖,一共五个人。他们的责任是护送我安全到达上海,从哈尔滨到沈阳的路上他们一直没有休息,为我做了很多工作。我让他们休息几个钟头,好应付晚上的决战。不想‘西瓜刀’的人,就趁机对我下手了。我藏在硬座车厢里,还是让他们给找着了。刚才在三车厢刺杀我时,他们出动了五个人,瘦高个是这五个人的头儿。我敢肯定他们不只五个人,最少有十个人。”
“我看见那个瘦高个儿了,他这会儿就在软卧车厢十号包厢睡觉。我们有他的资料,他曾是这条铁路上的名偷。他叫嵇少兵,今年三十八岁,鹤岗人,绰号‘闪电手’。九五年以前做了几个有影响的窃案,我们只抓住了他的几个喽啰。如今投到佳木斯‘西瓜刀’黑帮中做了二等头目,很少出手作案了。今天连他出山了,仅仅是瞄上了你带的五万块钱?”
“没那么简单,是我的死对头花了大价钱雇他们刺杀我的。”
“你的死对头是什么人?”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应该说是一帮人。有火电厂的主要领导、省市电力厅局和煤炭厅局的某些领导,我们原来是一伙的,共同炒股票,这两年我赚了些钱,他们套牢了。开始是窝里斗,后来发展到撕破脸,现在我必须跟他们分道扬镳了。我决定辞职去上海去发展了,过去几年炒股赚了千把万块钱,我想在上海支个摊还凑合。他们非要我分给他们钱,你说钱是我赚的,凭什么分给他们?想不到他们竟使出这样的手段,欲置我于死地,他们休想得逞。因为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财务总监,知道他们的贪污的许多内幕。他们这是想杀人灭口,我会给他们以有力的还击的。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吧。”黄丁终于透露了一些案件的背景。
李厉和小何警探感到案情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一脸困惑。张晓旻听说黄丁是个千万富豪,眼睛里又放出了黄丁熟悉的之光。
李厉说,“如果‘西瓜刀’有十个以上的人在车上,我们就很难对付了。他们向来跟这条道上的小偷互相勾结,我们刚刚盘查各车厢时发现今天车上的小偷也不少。他们的人数起码在三十人以上,我们的警力不过三个人,加上你和你的保镖队伍也不过九个人,而且那个老许基本排不上什么用场。九比三十,这仗怎么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下一站争取增加一些警力,然后再开始行动,此前注意安全,以防范为主。你看呢,老战友。”
“你是队长,一切听你的。恶战估计要在深夜才开始,我想抓紧时间好好睡觉。你们也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以逸待劳嘛,孙子兵法第几篇上早就说过了。”黄丁说。接着他又看着张晓旻,那意思是,好好睡觉其实就是要跟她完成后面三个花样的。他可是先付了钱的,现在是要抓紧一切时间继续完成那尚未完成的性运动项目。
这时,老许进了包厢。他对黄丁说,“黄老板,还是两千四,车长不同意再降价了,我尽力了。四号包厢,出门左手第二间。一号到五号是豪华包厢,原价沈阳到上海每卧一千块。那间设施比这儿要好,服务也不一样,有小浴室,免费供应水果,是省部级领导乘坐的。”
黄丁对老许表示了感谢。他又问李厉和小何警察晚上怎么住,反正这个包厢空出了两个铺,要不他们可以住这儿。李厉马上回答他,车长已经有安排,住在这里影响也不好,包厢里还有两个旅客,也不太方便。小何警察倒是想在这里睡,他喜欢跟美丽的王茜尔和妖艳的张晓旻这样的女孩子呆在一起。这正是他这种年龄的男人想要做的,而不管他是不是警察。
黄丁和老许一起去看四号包厢,张晓旻也要跟着一起去,黄丁让她这会儿就不要去了,说等缴他完款定下来之后就过来接她。李厉和小何警探也跟了出去,小何警察还有些恋恋不舍,他还没看够张晓旻的那张脸。
看见黄丁、李厉和老许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包厢,在过道上早就呆得不耐烦了的王茜尔和鲁精明迅速钻进了包厢,各自找到自己铺位,想要好好休息休息。这一阵给折腾的,说是沾黄丁的光坐了回软卧,可至今还没有尝到坐软卧的滋味。
等王茜尔脱掉外套和皮鞋,爬上右边上铺准备躺一会儿时,他看了看电子表,都北京时间下午三点一刻了。她在包厢外面整整呆了一个半钟头,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黄丁,做人做事也太张狂了。她又朝那两个大个儿米袋子看看,发现黄丁已将米袋子放在一堆行李的最下面了,其它的行李精心地守卫着那两个米袋子。看来黄丁的秘密真的在这个米袋子里头,除了她和那帮劫匪之外,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袋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肯定不是书,也不是腊肉,会不会是电视上经常说到的毒品。如果是毒品的话,这么两大袋子,又那么重,那得值多少钱,又要害死多少人。也许还不是这些,干脆都是钱。但谁又会用这么大的袋子装钱,这么两大袋子起码能装几百万的现金吧。这么多钱用米袋子装,应该也不是什么干净钱。要说也不大可能,现在有银行卡,汇钱那么方便,还会有人傻到用米袋子装钱,还用火车运,不被人抢才怪呢。也有可能是什么贵重文物,被精心伪装好了混在大米中运输,这种情况倒是在电视剧经常会看到。对了,肯定是什么文物,那才值得这么多劫匪来追杀。不管是什么,都说明黄丁是坏人。我接受了坏人的钱,会不会也是个坏人,弄不好要被警察抓去问案。想到这里,王茜尔不禁有些后怕起来。
鲁精明坐在自己的下铺上跟张晓旻搭讪,他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问张晓旻,“后来那乘警怎么处理的?算你?罚了不少款吧?”他还是关心他被老许轰出去之后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正看得起劲的一本不良小说被老师和家长收缴了,不但没有歉意而且更加想看完这部小说的其它内容,如果没有人收缴它他看着倒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之感。也许鲁精明不是这样,他从来就没有这种愧疚感。他见张晓旻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又继续问了一个她更不可能回答的问题,“跟你睡一次要多少钱?其实我也想,你知道的,在三车的时候我就注意你好久了。”
鲁精明没有想到张晓旻对后一个问题马上做出了明确答案。张晓旻认真地看着鲁精明说,“你行动得太慢了。做这种事情,也要像你做生意一样,事事领先,才能获胜。商场如战场嘛。我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人,既然有客户提出要消费,我奉陪。客户有消费需求的,我也应该知道,但知道了也不能代表我就一定要去做,这还要看价格合适不合适。老黄给的价格合适,他出两万要跟我在这车上做四次,花样要多一些而已,我没理由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你说是吧。你出得起多少钱,想消费个什么样的。我不嫌你长得矮,我愿意,我对顾客一视同仁。”张晓旻对主动找上门的生意一个都不会放过,这确如鲁精明所想象的一样。
“两万块四次,再多的花样也忒贵了,每次五千块。我不相信他黄丁消费得起,就是消费俄罗斯小姑娘一次也不过八百块钱。”鲁精明努力地掰着指头计算价格贵贱。
王茜尔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对完全失去人的廉耻的男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面看着她的张晓旻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愤怒,这种愤怒她曾在王雪尔那里看到过。那是九六年的秋天,刚刚到鲍翅楼上班的王雪尔被贪婪的老板娘当成一顿饕餮大餐后的一道饭后点心,给几个神秘的高级食客端了上去。那顿饭几个高级食客提出消费六十六万,老板娘跑遍了京城确实弄不出什么更新奇的菜和酒,最后有人出主意让刚来的那个长得像好莱坞名演员的东北妞脱掉衣裤,全身抹上西瓜瓤、荔枝蜜、蛋糕、巧克力和薄荷芥末番茄酱蔬菜沙拉等普通菜肴,等食客们撤掉了酒菜之后,隆重推出当年京城最有创意的一道名菜“包围雅典娜”,作价二十八万。后来这顿豪气冲天的饭局成为媒体报道另类生活和讥讽高层人物生活糜烂的对象,被评为当年中国甚至是全球平均每位客人消费最昂贵的饭局。然而除了老板娘、她、王雪尔和另外两个姐妹,六位尊贵无比的豪客,也许还有作家贲弼,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举世闻名的饭局里最贵的那道取名“包围雅典娜”的名菜背后的真实故事。
上这道菜时,鲍翅楼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并参与。老板娘命令她先去铺上干净的香港桌布和西亚桌毯,由老板娘和她还有两个小姑娘作为伴娘,将穿着洁白意大利婚纱的王雪尔像嫁奥地利公主那样送进豪华隐蔽的包间,实际上就是老板娘寻欢作乐的宽大气派的卧室,奏上婚礼进行曲和胜利军乐曲,由六位尊贵无比的食客替她宽衣解带,每解一道衣服作价一万,然后由她和两个小姑娘将赤身美艳绝伦的王雪尔抬上餐桌,并在她全身各处堆上各种食品。根据食客的要求,还在阴.道里插上了大葱。老板娘经雪尔同意规定,每个食客可食用一根二十厘米长的大葱,一个食客吃完了必须由她和那两个小姑娘再里面插大葱,然后另一个食客才能吃,不许食客自己动手。王雪尔同意这么做,是因为老板娘答应给她六万块的报酬,这是她当服务员十年的收入。当时这么一大笔钱,对于鲍翅楼上班的人和一名领班和女侍,那都是不可抵抗的诱惑。她还记得,那天那顿饭吃了十几个钟头,光是“包围雅典娜”这道菜就吃了五六个钟头,雪儿和她们都盯不住了。当她们准备穿衣撤菜的时候,六名食客同时提出“包围”还不如“共爱”,他们愿意每人出价十万,只要求共同与“雅典娜”做一次爱。他们在老板娘的卧室餐厅里鬼哭神嚎,说这既象征着他们伟大的“同时嫖过娼”的连襟友谊,也象征着他们举世无双的吃喝精神。王雪尔坚决不同意,说她连一个男人都没有碰过,就被六个男人轮流舔了一下午的下水,这已经是最大的牺牲了。她要老板娘赶快给她付清六万块的青春损失费,从餐桌上鲤鱼打挺地翻身下地,着站在那里,第一次眼里露出了跟王茜尔这会儿一样的愤怒。那真是个愤怒的女神,美丽得让人害怕,浑身被那帮人吃得一片狼藉,骄傲的样子让人心悸、落泪。
后来老板娘赶快拿了六万块给了她,她才平静下来。但是那帮无比尊贵的食客不肯罢休,他们说不信这世上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有人提出每人出十五万。六个人一共就是九十万了,恐怕你一家人累死累活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了,老板娘说。要是这些爷肯要我汪旺旺的话,我就想办法让他们六个一齐上,干它娘的十回八回的,我们女人又少不了什么。十回可是九百万啦,我这么大场面的生意,几百人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我说好女子,这帮爷你可惹不起,别说你我也惹不起,别说我全国人民谁也惹不起。你就依了他们吧。你看,这个公子哥,是政治局委员的儿子;那个瘦一点的,是市长大人的小舅子;那土一点的,戴个眼镜像个中学老师一样斯文的,是中国最大的款;那壮一点的,他们家可曾管着中央国务院;那丑一点的,更了不得了,中国的名牌大学、歌舞团、电影厂可都是他家开的,你不是长得比好莱坞大明星还漂亮吗,找他,上电影学院,拍大部头戏,不出两年你就是中国票房最红世界丑闻最多的大明星了;你别千万别小瞧那个不做声的,不哭也不笑的,他要你今日午时死,你绝活不过午时过一刻。你说,被今天这个中国大宝级的人物同时看中,不顾脸面地共同求爱,这是何等的荣耀。气死杨贵妃,羡慕死了杜十娘,连我都恨不得跪下来舔你的脚趾,为你掌脚扶腰。就算你是黄花闺女,至今还没被男人开苞,是女人总是要被男人开苞的,关键还要看这个苞开得直不值当,说白了是男人愿意出多少钱。今天他们人是多了点,六六大顺啦,哪个女人被开苞不想留下永久的纪念,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安排录像机,他们肯定愿意,说不定你开苞仪式的录像带比糨住克林顿精子的莱温斯基的裤衩更有名,又可以赚它个满盆满钵的。告诉你,你别不听劝,京城里现在最贵的开苞价是多少,打算结婚的女孩最多能赚个钻戒,打算从事卖肉职业的农村女孩也就七八千块,总是想通过私卖这东西出人头地的所谓正经城里女孩,很容易看错对象,搞不好还要倒贴。你的开苞价都九十万了,我一分钱也不提成,这算是这年头京城最高的了。

汪旺旺的劝说像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王雪尔却仍然听不进去,她揩去身上的污浊,快捷而悲屈地穿上衣服,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六万块钱,不停地哭泣。涌满了泪水的大眼睛里射出的愤怒跟这会儿王茜尔的一样的好看。又有人加价了,每位二十万,又有人加价,每位三十万。汪旺旺开始大声呵斥王雪尔是块木头是个害人精辜负了她将她视为头牌的期望,又骂那个要死的作家贲弼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可把她害苦了,得罪了这些大宝她还怎么在京城混下去。人家都出到一百八十万了,不就是块吗。都赶上两百克拉的大钻石了,你不卖我卖。喂,你们六位爷,要不要,不就是块吗。大鸨出马,一个顶俩。说着她真脱了衣服,躺在桌子上,骂声咧咧的,呼天抢地的,衣拉瓦拉的。她又命张晓旻去找些西瓜瓤什么能吃的东西往身上摸,也在自己的阴.道里放上了长黄瓜,她说,这个简洁,多吃也不腻歪,绿色和平,维生素更多,你们再吃一次嘛。什么开苞不开苞,不都一个样,我算你们便宜点,就一百万,每人干两次,这次干不了,随时给各位爷留着,下次再干,各位爷,你们看怎么样。有人嚷,不是刚才吃的那味儿,再要找到一嘴味儿,也没那么大的肚子,吃不下了,就只想搞刚才那个给味儿的身子。又有人说了,串味儿了倒也没关系,这两身子也没法比呀,十七岁的高个儿身子加一张好莱坞的脸,这二十七岁的大、大开口的怎么比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大家统一思想一齐上的话,也要杀杀价,不然老百姓要骂我们是傻子。杀价?杀多少?汪旺旺最关心这个了。每人五万吧,各人因地制宜,能搞几次搞几次,也别留到以后再搞,难得有这心情,中间换人最不快了。不爱说话的那位这会儿发话了,我们想搞的,跑到天边也得跟我乖乖回来。不能含糊,两个一齐搞,主要是搞十七岁没开苞的,二十七岁就当练用用,价钱不怕贵,反正她们赚的钱还得缴到我们手里。那个最大的款插了一句,算了吧,人家孩子不愿意,也吓傻了,再扒了衣服六个人轮流搞,怕要搞出人命来,赔钱我们不怕,老百姓又要骂我们没有人性,说不定又借口我们不顾百姓死活给你来个上街游行,给战斗在第一线的总书记、主席和总理惹麻烦,那各位的老爷子们又不给好脸看了。汪旺旺也想自己赚钱,连忙劝说,还是搞我吧,那小孩没经验。所谓没开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是没开苞也就是紧点,别看我那地方口开得大点,那是千锤百炼的结果。我前不久去日本做了阴.道美容手术,现在阴.道里有三道箍。各位爷想想,这意味着你的阴.茎一进三重天,走一步摇三摇,跳的是探戈舞。我保各位会尝到绝对不一样的滋味,肯定不比那小孩的差。公子哥最后拿主意说,就搞旺旺吧,既然有此等绝活,肯定比那雏儿有意思,还给一百万,让她买辆宝马,大家搞舒服了,以后随叫随到,开宝马车去我们那儿也不太丢我们的脸。他一发话,大家纷纷解衣脱帽,亮出一根根萎缩的小个武器,围着餐桌用转盘轮盘搞起汪旺旺老板来。汪旺旺吩咐张晓旻、王雪尔都不许离开,还要两个小姑娘帮忙推那几位爷的。她们就这样看着那六位最尊贵的食客将她们的老板娘吃了个够。王雪尔又一次从眼中射出愤怒,那种愤怒不一定是反对汪旺旺那么去做了。
张晓旻正是通过那次知道了,在鲍翅楼当领班绝对是成不了富婆的。王雪尔则因此认识了那个中国最大的款,也就是那个郭老板,并成为他的贴身生活秘书。据王雪尔说他阳痿,他从不用阴.茎碰她,只是隔三差五地像那天那样给她身上抹上奶酪牛奶什么的,早晚当点心舔,有时在办公室里也舔,就舔,舔是不伤身体。他有个怪毛病就是爱看她跟别人干,她就将她在北京谈的大学生男朋友带到他别墅去做给他看,当然是通过房间里十几处安装的针式高精度摄像机让他书房里看,大学生不知道。每看一次,他都会给她付费,按照质量付费,还对这录像跟她研讨体位、技巧、力度、姿势和节奏等问题。后来他来了贵客也要她陪他们干这个,他同样在书房里看,陪客人干,他付费付得多一些。也很奇怪,客人干她干得越厉害,他就越爱舔她,舔的次数和时间都要多得多。王雪尔告诉张晓旻这些的时候,眼睛同样含有一种跟现在王茜尔看她一样的愤怒。
女人眼睛里的愤怒往往代表着多种意义,当你不了解这个女人的时候,你很难读懂它。张晓旻愿意将王茜尔眼中的愤怒看作是一种鄙视、心动和妒忌相混合的情绪,她迎着她眼中的愤怒,对鲁精明说,“你恐怕消费不起吧,黄丁比你有钱,比你大气。他为了泡我花了多少钱,你已经知道的就有两万好几千。现在他出去再搞一个更豪华的包厢,也是为了跟我做好爱,不受打扰。刚才被那乘警缠上了,他一出手就是三千块。那个李队长还是他战友,人家不要钱,他就要给。想搞女人很容易,你得舍得掏钱,掏得起钱。”
鲁精明分辨说,“他如果真花了这么多钱泡你,只能说他傻,没见过世面。他花的是的钱,当然不心疼,说不定他是个贪污犯,哪天就要吃枪子。他一个上班族怎么跟我比,我的钱是靠我的劳动和智慧赚的。我有几百万,他有吗?”
张晓旻见自己几句激他的话已经到达了初步的效果,更是快马加鞭。她挑逗鲁精明说,“你还瞧不起他。他是千万级的富豪,你只不过百万级。他人长得高大,曾是万里挑一的优秀特警,他的钱都是靠脑袋赚的,炒股你懂吗,你最多也就是傻乎乎地炒个房地产,说不定已经成了个冤大头。他人大方,茜尔妹子只喊了一声,就给她五千块,还让大家免费坐软卧,让你们腾地方做那事还每人给一百,被抓了个现场,为了救我又花了三千,现在又去补包厢,一共的花费得有三万多了吧。你就别跟我说俄罗斯姑娘了,北京雅宝路一带的大小宾馆里有的是。北京人都说了,怪就怪戈尔巴乔夫当年没有跟索罗斯谈好判,苏联解体之后独联体姑娘出口价格没有得到政府的有力保护。如今上等货色的高加索白俄出口美国有一定的竞争力,每次可卖两三百美元,比美国姑娘便宜一半,是中国姑娘价格的两三倍。中等货色的乌克兰和立陶宛姑娘在欧洲能值一百英镑或两百法郎或两百马克或两百荷兰盾,比英国姑娘法国女郎德国大婶荷兰小妞儿都要便宜三分之一,而中国姑娘在欧洲的价格比她们要低三分之一。低等货色的亚洲白俄这两年来到中国这样的邻国搞边贸,价格也就人民币五百到八百,跟普通的中国本地姑娘价格差不多,只有我这样的姑娘要价的四分之一。这就是全球性服务市场价格体系,中国姑娘在国外普遍受到歧视。这是在中国,我们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些嫖客搞什么价格歧视了。你怎么能拿那些三流的俄罗斯国际妓女跟我比,她们拿什么跟我比,再说不管花多少钱,你过瘾了吗,满足了吗,估计也是个竹竿搅深井、仔牛坌荒地吧。做嫖客也要学会有修养,有道德,有爱心,有风度,争取做一个姑娘们喜欢的“四有嫖客”。现在流行一句话,说,中国人搞中国人,那叫爱国,城里人搞农村人,那叫缩小城乡差别,富人搞穷人,那叫扶贫,富国公民搞穷国公民,那叫为世界消除贫富两极分化,应该授予联合国宪章精神勋章。你要搞我可以,那得像黄丁一样舍得掏钱,我现在已经被黄丁包了,等会儿还得为他提供三次服务,估计今天也就这会儿有点空闲时间,你真想要就要见缝插针,给茜尔妹子五百块的补偿费,看她还愿不愿意再出去待一会儿。”
王茜尔眼中的愤怒变成了鄙视,她死死盯着张晓旻的脸,好像想要知道这张脸的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除了恬不知耻之外,还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廉耻,又是什么东西使得这张脸变成了如今这样不可理喻。张晓旻跟鲁精明说话时,仍然盯着王茜尔看,仿佛这些话是说给王茜尔听的。看见王茜尔眼中的愤怒变成了鄙视,她终于从王茜尔身上发现了不同于王雪尔的神情。她对王茜尔略作解释说,“雪尔跟我一样,甚至比我做得还过分,你能接受吗。茜尔妹子,我们在外面找钱真的很难,也很下作,谁让我们那么穷呢,谁让我们贫穷而又不甘呢?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也会瞧不起雪尔。可是,我们不这么做,别人也会这么去做。我们不去赚这些钱,就会变得更贫穷。”王茜尔没有回答她的话,眼中的鄙视好像又变成一种羞辱、愧恨和无奈的混合情绪。
“黄丁很快就会回来吧,让他撞见了怎么办?”鲁精明看来是下决心了,就直接关心张晓旻提供的服务环境问题。他真的掏了五百块,扔到王茜尔的铺上。
“估计他得一会儿,警察还要跟他商量案子的事情。你不会也学他将门插上,非要等弄完了再开门。他刚才对警察都这样干了,你怕什么。不过你得快点,反正你也舍不得花钱,干脆消费个简单点的,两千块钱的,不过要戴套子。”
王茜尔气吁吁地跳下了右上铺,飞快地穿好鞋和外套,用两个手指塞在耳朵里逃出了包厢。她不愿意再听到这样裸的对正常人性进行凶恶践踏的恶秽言语。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