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朱培英北征黑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就在王文矩和贞素出使日本国的时候,渤海国的安远府又遭到黑水部叛军的骚扰,伯力城陷入叛军手中。这时安远府都督是宣王大仁秀的岳父田保义,他府下的壮丁都加入了大仁秀的骑兵队伍,叛军袭来时,已无招架之力,只好向上京发出求援急报。
这日上京王宫早朝,大内相乌海光奏道:黑水部叛军占了伯力城,安远府都督请求基下发兵救援。
宣王大仁秀道:黑水之乱,为祸已久,危害甚广,势在必除。哪位将军愿意担当北征重任?
左猛贲卫大将军朱培英奏道:臣愿请命出征,扫平黑水部叛乱,为基下分忧。
宣王道:孤王敕命你为征北大元帅,领精兵一万,去扫平黑水部叛乱。以往黑水军见了官兵就逃窜到黑龙江北深山老林中隐匿,行踪漂忽,实难尽灭。你此去不可逞匹夫之勇,要先和江北大酋长完颜阿三联络,命他率领江北二十八部人马夹江进兵,使叛军无处可逃。
朱培英道:臣牢记基下圣教,定要将叛军一扫而光。
黑水部的叛乱从定王大元瑜时期就开始了。叛军首领完颜罗支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力士,十几年来他不断地向安远府骚扰。大忠和任安远府都督时,曾多次发兵征讨。大仁秀也曾率领童子军进行过追剿。可是那时大忠和大仁秀父子没有得到王廷的允许和支持,所进行的军事行动都不能过大,只是把完颜罗支驱赶到江北的深山老林中,没有彻底消灭。后来完颜罗支趁大仁秀起兵南下之际,先占了庙尔城,又占了伯力城,几乎恢复了原先黑水都督府的势力范围,已经拥有五万部众,六千骑兵,自称是黑水州都督,要和忽汗州都督平起平坐。现在伯力城中虽然只有一万余部众,却有完颜罗支的全部骑兵驻扎。
渤海国征北元帅朱培英牢记宣王大仁秀的教示,率兵来到安远府安下营寨,并不急于进兵,而是派人去向大仁秀册封的江北酋长完颜阿三发布军令,命令完颜阿三尽起江北二十八部落骑兵,沿着黑龙江北岸向下游推进,截断黑水叛军的退路。
完颜阿三自从借着大仁秀的威名做了江北野人部落的酋长,就一直把为大仁秀效力当做最神圣的事业,只要大仁秀一声招呼,他就会拼命向前。现在接到朱元帅的命令,让江北骑兵配合官兵剿灭黑水部叛军,完颜阿三自然要全力以赴,当即聚起二十八部落的年轻猎手,组成一支三千人马的骑兵,沿着黑龙江向下游杀来。
朱培英得到完颜阿三起兵响应的报告,才挥军北上,直扑伯力城。这天来到伯力城下,把人马摆开,向完颜罗支叫阵。完颜罗支也不示弱,当即率领人马出城来迎战。两军就在伯力城下摆开战场。
朱培英跃马出阵,喝道:完颜罗支,你背反王廷,抢劫州县,骚扰百姓,罪大恶极!本帅奉宣王圣教,来取你项上人头。你若知趣,赶快下马投降,要敢顽抗,就把你碎尸万段!
完颜罗支骂道:我是黑水州都督,就算大仁秀来了,也要和我平起平坐。你不过是大仁秀的一条狗,也敢在本都督面前逞能,且放马过来,看我一刀就让你去见阎王!
朱培英大喝一声,催马抡刀,就向完颜罗支杀去。完颜罗支也抡刀相迎。朱培英受过大仁秀的训练,略知仙功道法的奥秘,刀法既奇又狠。完颜罗支凭着一身蛮力,也把弯刀使得眼花缭乱。两人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就在两人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伯力城上的黑水军突然狂呼乱叫起来。完颜罗支听到城上乱叫,以为是发生了意外,就虚晃一招,抬头向城上看去。朱培英乘机出招,向完颜罗支的后腰上狠狠地砍了一刀。完颜罗支虽然有熊皮护腰,却也被砍得皮破血流,疼痛难忍,就把马一催,向城下逃去。黑水军见主帅受了伤,赶紧涌上来救援,双方的骑兵就展开了混战。战到天黑,双方各有伤亡,人困马乏,各自收兵。
完颜罗支回到城中,向守城的部下问道:为何乱叫?
部下回道:江北岸出现了一支人马,只怕是渤海军断了我们的后路。
完颜罗支闻言大惊,向部下说道:如果朱培英的人马已经到了江北,这伯力城就守不住了。传令下去,今夜全城撤退,水陆齐发,向庙尔城转移。
朱培英收兵回营,也向部下问道:本帅和完颜罗支交手时,为何城上的人会乱叫?
部下禀道:那时不仅城上乱叫,江北也有一支人马在呐喊。
朱培英大喜道:江北出现人马,一定是完颜阿三的人马封锁了北岸。明日全力攻城,定要将伯力城拿下。
次日,朱培英再来攻城时,却见城门大开,城上无兵无将,城中无声无息,好似空城一般。朱培英心想,他要是学诸葛亮的空城计,也该有几个老弱残兵虚张声势,这样无声无息,是不是逃之夭夭了。
朱培英叫来几个亲兵,吩咐道:去城里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空城。
亲兵们催马到城里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回来禀道:城中无人。
朱培英懊悔道:昨夜没加防范,让他逃脱了。要是逃入深山老林,再想剿灭可就难上加难。亲兵们,再去看看江北有无动静。
亲兵催马跑到江边向对岸看去,仍是不见半个人影,回来禀道:江北人马也不知去向。
朱培英道:也许完颜阿三跟踪追击去了。全军立即向庙尔城前进,或许还能找到完颜罗支的踪迹。
朱培英率领人马追踪到庙尔城下,见城门紧闭,城头上叛军林立,就知道这里还有重兵把守,就算贼首完颜罗支不在城里,也会有另外的大头目,把他消灭了,也是对叛军的重创。朱培英顾不上安营休整,立即向城上发起攻击。

庙尔城和伯力城一样,都是在黑龙江南岸建城,都是石砌的城墙,虽然不是很高,骑兵要想突破也是很难。双方对放了一阵箭,不分胜负。朱培英心想,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上策,不如围而不攻,引他出城来战。
朱培英下令收兵,在城外五里安营,等待战机。安营刚毕,又有一支人马在江对岸呐喊。朱培英纵马到江边观察,就听对岸有人高叫朱元帅。朱培英循声望去,认出立马在江对岸的首领正是完颜阿三。
朱培英兴奋地大叫道:完颜阿三,你来得正好!你把江岸牢牢守住,千万不要让庙尔城的贼兵逃入深山老林!
完颜阿三也大叫道:朱元帅赶快攻城吧,完颜罗支就在城里!
朱培英终于找到了完颜罗支的下落,立即传令道:各营连夜打造云梯,明日定要登城擒贼!
完颜罗支身负轻伤,带着部众从伯力城逃到庙尔城,向部下传令道:庙尔城是黑龙江下游最后一座城堡,再若失守,我们就只有重进深山老林了。各队头领要不分昼夜加强城防,备下充足的箭支和滚木擂石,一定要把朱培英消灭在城下。
八千人马登上城头,又有老弱妇孺搬运滚木擂石,就显得人头攒动,刀枪密布,真好像铜墙铁壁一般。完颜罗支坐在城头上指挥,虽然心中焦急,却能保持镇定自若。第一天战斗抵住了朱培英的夺城攻势,让完颜罗支信心大增,
次日,天刚微明,渤海军就来攻城,骑兵都弃了战马,十人一队,头上顶着熊皮盾牌,肩上抬着松杆长梯,手中提着锃亮的弯刀,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往城上扑来。完颜罗支知道箭簇已经不能发挥威力,就命令部下投掷滚木擂石。怎奈渤海军攻势凶猛,不到半日,已有数百人跃上城头,短兵相接的战斗从城上打到城里。完颜罗支眼看城将不保,就带着亲兵从临江的水门出城,登上江边的战船,顺流而去。朱培英和完颜阿三就在大江两岸夹江追击,直追到黑龙江出海口,眼看着完颜罗支的船队向库叶岛上驶去。
朱培英命令部下沿江征集船只,共得大小船只百余艘,向库叶岛上渡过去。对岸的完颜阿三见朱元帅登船去攻库叶岛,也在江北找来一些船只,跟踪而进。两天后,渤海军和野人部落的人马共有一万余骑上了库叶岛,排成东西长蛇阵,从北向南往前推进,逐山逐林追剿黑水叛军。
库叶岛上地形复杂,峻岭纵横,森林密布,叛军在暗处隐匿比较容易,官兵在明处搜剿就比较困难。完颜罗支虽然只剩一千人马,却神出鬼没,顽强抵抗。战斗进行了十天,朱培英还是不能把完颜罗支的残余斩尽杀绝。
朱培英向完颜阿三问道:你和完颜罗支本是同族同宗,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归降?
完颜阿三道:要想让他投降,只有请萨满天神来镇服他。
朱培英道:如何才能请得萨满天神来助战?
完颜阿三道:这个不难,海东青神鹰就是萨满天神的化身,只要虔诚祈祷,把海东青神鹰请来就行了。
朱培英心想:虔诚祈祷倒是可以,却不知神鹰能不能来。军情紧急,不容耽搁。我听人说过海东青专食大雁的脑浆,大雁所到之处必有海东青追踪,我何不如此这般试一试。
朱培英传令道:暂停追剿,各部集中力量捕捉大雁。
两天之后,部下已经捉到上千只大雁。朱培英命先锋部队每人肩上缚一只大雁,在开阔处纵马往来。不到半日,就引来数百只海东青神鹰在头上盘旋。朱培英心中大喜,不再枉费心机搜寻叛军踪迹,而是选开阔地段催兵前进。
隐蔽在暗处的完颜罗支见渤海军上空有无数海东青神鹰盘旋,以为是萨满天神来给渤海军助阵,吓得魂飞魄散。这个刁蛮的叛贼有胆量藐视国王,却没有胆量藐视神鹰。他转眼之间斗志丧失殆尽,不得不顺从天神的旨意,命令部下放弃抵抗,从隐蔽处走出来向渤海军投降。
朱培英剿灭了黑水部叛军,屯兵在伯力,派出快马向上京告捷。宣王大仁秀得到朱培英的战报,自然是欢欣鼓舞,当即颁下两道诏命。一是册封完颜阿三为伯力州剌史,管辖黑龙江下游两岸,归安远府节制。二是命朱培英率兵归朝,将叛军首领完颜罗支押到上京发落。
朱培英凯旋回到上京之日,特意从正阳门进城,沿着朱雀大街进入王城,上京百姓夹道欢呼。当人们看到绑在马上的叛贼完颜罗支,群情激昂,义愤填膺,纷纷向他投掷石头瓦片,等到朱培英来到朱雀门时,那完颜罗支已经被袭击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
宣王大仁秀和文武百官都聚集在大政殿上,等待朱培英上殿报捷。朱培英在王宫门前下马,披着征袍走上大政殿,向宣王跪奏道:臣奉教北征,历经大小十余战,斩杀叛军五千余人,生擒贼首完颜罗支,已将黑水之乱彻底扫除。今日凯旋而归,向基下报捷!
宣王兴奋地降教道:朱培英不负重望,扫平黑水之乱,为国立了大功,敕命晋爵开国侯,赏率宾宝马五十匹。对朱培英以下北征有功将士一律论功行赏。
朱培英高呼谢恩。
宣王道:孤王要看一看那完颜罗支是何等人物。把他押上殿来!
禁卫军把完颜罗支拖上殿来。完颜罗支连惊带疼,已经缩成一团,跪在殿阶下只顾发抖。
宣王喝道:完颜罗支抬起头来!
禁区卫军上前把完颜罗支的头扳起来,那张脸已经是血污一片,眼睛里闪动着垂死的恐慌的目光。
宣王道:原来是个猪狗一样的东西。孤王本来是不愿意斩杀投降者的,可是你做恶太多,已属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告慰天地神明。拉下去斩了吧!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