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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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突然出现了许多影子,‘倏……’地掠空而过,声音久久不绝,料想是潜伏于院中的高手。
——原来这儿虽寂静于外,却暗藏杀机于内。
李灿也跟随郭小仪向人声那边急行,穿过道道园花门,终于到达事发地,只见这是一座三合院落,在大庄园里又分出的小庭院,还有一个雅致的名称——休韵居。
此时,休韵居的里面早已布满人群,不时可听到人丛中的谈话,也可了解事情的大概,只闻一个丫鬟说道:“听说是三庄主出事了,好像死得很惨,连头都不见了……”
另一个伙夫道:“什么……想不到三庄主隐士多年,到头来还是被仇家害死了!”
又听另一个丫鬟说道:“据说三庄主都死了两个时辰了才被发现……哎,也怪他平时好清净,房里连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伙夫又道:“别瞎说,小心被二庄主听到了,倒时可要掌你的嘴了!”那个丫鬟忙闭口不语。
这时,人群中央竟传来一声震天撤地的怒吼:“三弟……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山庄毗邻群山,四面高山也是厚雪积淀,他这一吼声震九霄,更是将群山的厚雪催坍,四处雪崩的声音不断传来……
群情悸动,也为这声悲戚的吼声所感,各处报仇的呼声不挫。
这时,从小庭院的一隅伸出一个脑袋,东张西望,眼神中颇有伶俐的色彩,大多数人都在院中,所以难以瞧见他,而门外的人又被门内的情景吸引,很少人注意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李灿盯着他看了很久,那人突然接触到他的目光,马上像耗子见到猫一样,将脑袋缩了回去!
李灿的疑心被勾起,所以叫上郭小仪,想去跟踪那个鬼祟的家伙,可是一到墙角边时,哪里还有人在!心里更加疑惑——这小子肯定有鬼。
忽然,一道惊呼从天而降:“不好了,二庄主……三庄主…他的头颅被发现了!”
这人御剑飞来,还没下地就大喊大叫,他口中的事显然也绝非寻常,人群颜色也愈见激动,二庄主的声音威严而焦急:“……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人喘着粗气说道:“……就在庄园外的牢房里!”
他这话一出,人群都惊叹出声,李灿更是惊讶得难以说话,恐怕郭小仪也不比他好上多少,他们俩对视一下,均看见对方的诧异,以及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才追随大部队,滔滔赶向凶案现场。
只见牢房依旧,房里却沓无人影,韩晓风已不知去向,一个鲜血淋淋的头颅,瞠目圆睄,脸色狰狞,活脱脱摆在牢房的角落,众人看了,无不悲从中来,有些义愤填膺的大呼报仇之语言,有的则大谈三庄主死前的豪情义志,有的则是默默痛哭,场面也变得压抑无比。
忽然,从人丛的缝隙过处,李灿又发现那个贼兮兮的小子。
这时,他正盯着身前的头颅,也是一副悲愤的模样,只是,脸色又略略有些慌张,不怎么自然!
身子尤为瘦削,体形极其单薄,仿佛能被风吹走的二庄主,嗓音却超级棒,悲戚的呼喊声传遍天际,人群的呼声也仿佛杀那间消失了一般,让人为之一震,足见他功力的造化。
——韩晓风走了,这头颅摆在牢房里,这件事情的确蹊跷,感觉让人无头无绪,只是韩晓风却成为嫌疑最重的人。
——可他为什么杀三庄主呢?
——而且肯定还是潜入三庄主卧房行凶,随后将头颅割下,再放回这里!
——他难道与三庄主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对呀!他最恨的人,应该是李灿才对啊!
这些问题缠绕着李灿,使他倍感恼火,因为众人并不会像他这样推理,至少众人心中已多了一个嫌疑人,那人当然就是他,而且他现在身上的血脉封堵,根本不能再变样子,万一被人不小心揭开面上的布纱,那可真的是玩玩了!
众人哭了一会儿,将三庄主的头颅带回,和尸身安放在一个棺材里。
厅堂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李灿和郭小仪也准备离开,却是刻意留在最后的,因为他发现那个贼兮兮的家伙也没有走,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他便乘众人不备,拉着男人婆到了隔壁的房间,然后隔着墙壁偷听他们说话。
隔了好久,当他们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只听那贼兮兮的小子忐忑地说道:“二庄主……小的,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二庄主严厉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那小子继续道:“是关于三庄主死的事情……”
房中突然归于安静,似乎两人在耳语,他们即使将耳朵张得再大,当然也难以听见。
可是,他们忽然就听见了,是听见了一声低沉而悲惨的叫声,自然是那个贼小子发出来的,应该是被人捂住嘴后,极度疼痛发出来的,后来又一直没有他的声音,估计已被杀死,李灿一惊……难道是杀人灭口?心也不由抽紧,连一丝动作也不敢做出来。
男人婆也异常紧张,不由将手放到他手掌中,手心里沁满冷汗!
良久,屋内好像归于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和男人婆仍然动一不动,连呼吸声也不敢稍大,蓦地一声,门一下被推开,由于推门的力过大,使得一扇门被折坏在当地,门前卓立一人,横眉冷竖,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他和男人婆吓得心都冷却一半,因为来人正是先前在隔壁哭诉的二庄主,显然也是杀掉那贼小子的人——难道真是杀人灭口?
看来实情的确是这样!
因为二庄主已向他们走来,从他冷酷的脸上,任谁都能看出杀气来。
——难道他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兄弟?
——到底这里面有多大的阴谋?
这些事情已由不得李灿去想,二庄主冷冽的瞅着他们,淡淡地说道:“只怪你们不该来这里!又不该听到不该听的事!最不该的就是被我发现!所以我不得不杀你们灭口!”
李灿苦笑道:“二庄主,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听见!”
他冷然道:“没听见也好,听见也好,那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杀掉你们……”
说话间他已慢慢举起手掌,看来这一掌能轻易将他们俩送到阎王殿。
男人婆已吓得满脸纸白。
李灿突然大笑道:“好一个杀掉自己亲生兄弟的禽兽……”
二庄主果然脸色一震抽搐,抬在半空的手也顿了顿,颤声而悲戚道:“你们又能知道什么?根本不是你们想得那回事……何必多做解释?你们说什么也没用,不过你们放心,这一掌下去,你们必死,也不会多有痛苦!”
他又大笑道:“……你杀了你的兄弟,肯定是怕他日不能继承……雪橇山庄的庄主之位,所以先杀这个容易杀的三庄主,然后再杀了柳玉雪……哎,你真是狼子野心,可是还是逃不过你大爷我的法眼!”
李灿心知他杀意已浓,干脆刺激于他,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他非但没有停手之意,更是恼怒的极速窜过来,想要力毙他于片刻。
李灿暗道:真是弄拙成巧,妈的,真的玩玩了……
他来势极快,若惊鸿闪电,雷火激光,让李灿两人根本难以辨识他的身影。
可是,就在这一发千钧之间,另一道身影突兀出现,以更为迅猛的态势,穿插在他们中间,无声无息中,空气突然震动一下,李灿二人也被震飞。
李灿**落地,郭小仪又刚巧陨落在他的男人部位上,压得他有苦难言,却又欣喜无以,抬眼一看,只见二庄主面如死灰,踉跄而退,显然已受了些许轻伤。
他心里咋惊咋喜,想不到这庄子里还有二庄主打不赢的高手!
——不过这人是谁呢?
郭小仪眼中却露出极其惊讶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风神俊郎,镇定自若,隐隐透着一股儒雅高贵的年轻公子。
李灿低声骂道:“哎,女人就是喜欢小白脸!”却又暗想:我自己不也是小白脸吗?
郭小仪娇嗔道:“哼,是啊,柳云飞公子当然比你这个瘪三强多了!”
李灿诧异道:“柳云飞?”
郭小仪悄声道:“他是二庄主的儿子!”
李灿不禁为之动容:“啊……”
只见年轻公子颜容忿忿,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说道:“爹,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乱伤人命,胡作非为,我已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您就不能收一收手吗?”
二庄主捂着心口,惨笑不已,一口血水喷嘴而出,随后竟狂笑不止,笑完后,又变得凄凉无比,就好像死了父亲、母亲,断绝了后代那种悲戚的神色,李灿和男人婆诧异不止。
柳云飞也疑惑道:“为什么我每次问你,你都是这副神色,总是不说其中真实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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