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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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能看到的只是虚伪的象
你所能看到的只是空虚的梦
我所能看到的只是破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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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他叫下人来把我们带回去。
我看见那个人把迁诺架了起来,随随便便披上一件衣服。
他的意识似乎很模糊,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下面还有血和粘稠的液体断断续续地流下来。
——请~~~~请慢一点~~~~~~
看着侍卫像抬尸体一样架着虚脱的千诺走,我拿出自己最大的勇气提出请求。
然而立即被凶狠的眼神瞪了回来。
——大人~~~~~您请休息一下吧~~~~他还是让我来~~~~~~
我试图作最后的争取。
我拉住这人的袖子,寻到他的唇,踮起脚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办法——贱卖自己的身体。
侍卫瞬间惊呆了,但在我绵延缠情的吻下却马上变得欲罢不能起来。
我知道,在这种地方当差的人也不会正经到哪里去。就像一群饿狗一样围在主人的旁边等待施舍下的残羹剩饭。
正在我打算离开他的双唇的时候,他突然托起我的头反过来向我发起了进攻。
他把千诺扔在一边,昏迷不醒的他如木偶般靠在回廊的长凳圆柱之间。
而我被牵制着,挣脱不开。
玩火,到底是要zifen的。这我知道。
忽地听到一个轻微的皮鞋停步的声音。
——信~~~少爷!~~~~~~
侍卫有些慌张地唤出他的名字。
心颤了一下,我一下子转过头,迷茫的目光对上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
他所看到的,正是我瘫软地倚在侍卫的怀里的样子。
时间凝固般地沉默……
一股莫名强烈的怒火窜上信的心头。
他~~~他居然~~~~~难道真的和谁都可以吗?~~~~难道他真的没有一点自尊了吗?
可恶!可恶!可恶!
心里呐喊着嘴上却吐不出半个字。
够了!~~~
不想再看见他了~~~再也不想因他心烦了~~再也不想了!
——少爷~~~~您别误会~~~这个贱人~~是他先勾引我的!
看着大少爷铁青的脸色,侍卫赶忙解释道。
他推开我,我踉跄地后退,嘴角被咬出的血痕露了出来,我伸出舌头舔了舔。
可以的话我真想冷笑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时,我看见千诺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醒了吗?
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一把搂住他,将他的头埋在怀里。
——千诺!~~~~千诺!~~~~千诺!~~~~~~
我一声声地呼唤,泣不成声。
那两人看我的举动有些意外,但竟然都没有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空荡荡的长廊里,只有我的声音在回响。
千诺在我的呼唤下有了意识,但他却顽固地推开我。
我顿时不知所措。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那里有说不出的神色,怎么了?
——“啪~~~~~~~~~~~~~~~~”
沉沉的声音回荡在冷冰冰的长廊里,仿佛穿过了几个世纪。
还不及我反应,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左脸上,打得我的脸也跟着侧了大半。
刚添过的嘴角这时又溢出血来~~~~~~
我真愚蠢呢~~~难道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是谁把千诺逼到现在这般田地的?
是谁伪善地答应,又残忍地毁掉约定的?
不是说要一起逃跑的吗?
又是谁视而不见,见死不救的?
是我!~~是我!~~~~~都是我!
我还有什么资格关心他,安慰他?
我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好人?
我的心彻底冷了,比冰冻三尺还要冷。
千诺这巴掌仿佛再次用尽了他的全力,使得他完全瘫在柱子旁喘着气。
突然,千诺笑了~~~~断断续续的笑声越来越响~~~~~~
——哈哈~~~~哈哈哈~~~~~~
笑声里充斥着无边的冰冷与绝望。
听得人不禁发抖的凄凉。
即使接不上气,他也毫不放弃地狂笑着。
然而在这种时候,他的笑比哭更让人害怕。
我爬到迁诺身边,紧紧握住他没有了温度的手。
——求你了,迁诺~~~别再笑了!~~~~想哭就哭出来好了~~~~~求你了~~~~~
迁诺没有甩掉我的手,顿了顿,用无神的眼睛扫过我的脸,然后继续笑着。
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脸,我的心再次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又是谁?
久经世事的信也对迁诺的笑声感到阵阵寒意。
这里的水太浑了,直觉告诉信别把自己扯进去,这种事,跟自己越没关系越好。
于是,信把自己从这冻结的画面中抽离出来,转身离开。
时间的转盘在信的脚步声淡去之后又一如往常地转动起来。
万象在时间的摩挲下都是渺小的,时间凌驾于人类头上,不会多分一点点怜悯。

——畜牲~~~~你还真会挑时候~~~~~想砸了我饭碗吗?~~~~~你这畜牲!~~~~
大汉拽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又把我猛地推开。
我止不住惯性一头撞在粗大的柱子上,我的头在强烈的撞击下传来剧痛,意识无法抑制地模糊起来~~~~
黑暗袭来,我却一点也不恐惧。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我的“老地方”。
湿气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对我来说,是最熟悉的味道。
我试着翻动了一下身体,但后脑勺传来的痛楚使我眼前一阵晕眩。
用手支撑住头,使眼前的重叠的影像重新平静下来,然后单手支撑着有点滑的墙面,勉强地站起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本能地回想。
记忆的残片一点一点地拼接起来,一张张脸孔从眼前浮现又消失,思绪堆积在脑中,大脑阻塞般的疼痛。
有些记忆,是不是失去更好呢?
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回忆,想要知道发生过什么,像要全都想起来。
尽管会使自己更加伤痕累累。
自己是真的恨他了吗?
信心情复杂地离开父亲的宅第回到公司的办公室,一路上都被方才的那一幕幕所困扰。
他虚弱地依偎在别人的怀抱里;
他抱着那个孩子如此伤心地哭泣;
他即使被打了也要维护那孩子……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无论在任何时候相遇,他的目光总是异常迅速地从自己身上扫过,从不多看一眼。
即使碰巧对上了,他也只是用冰冷而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的目光,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拼命地将自己驱逐出他的世界。
为什么?
自己就真得那么遭人讨厌吗?
确实,那天晚上没能救他,那是因为自己也被那一幕惊呆了,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然而,并不是不想帮他。
只是等到自己有勇气赶回去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眼睁睁地看着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他从自己的身边被抬走。擦肩而过之时,却无能为力。
难道自己的心,没有钻心地疼过吗?
这些日子以来,被心底的那份愧疚折磨得还不够吗?
你啊~~~~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啊?~~~~~~~~
信收回捶打在窗户上的手,望着都市川流不息的街景,神情意外的落寞。
巨大的落地玻璃折射出都市繁华的夜景,灯红酒绿。
——董事长,您还没有回去吗?
樊羽推门而入,径直走过来,将一份文件放在信的办公桌上。
——恩~~~~再过一会儿吧~~~~~你先回去休息好了。
信头也不回地说着。
即使没有看见信的表情,但他语气中**的情绪还是逃不过跟随他多年的樊羽。
——少爷~~~~~没事吧?
虽然平时在公司里为了礼节要称呼董事长,但私下里,樊羽还是习惯叫信为少爷。
——没什么~~~
信转过身,很好的隐藏起了只有窗户映射出的愁容,恢复一如往常的从容镇定。
——这是什么?
拿起桌上被牛皮纸文件袋包裹的文件。
——是关于东部港口的那担进口生意,您明天看也没关系。
就是那个军火走私么?
信不紧不慢地打开文件袋。
——接着说.
——恩~~~纽约那里的户头传话说货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合同。
——总觉得,这次的生意,进行得顺利了点。
——呵呵~~~~~顺利有什么不好吗?
信微微皱了皱眉。
是不是太顺利了点呢?还是自己多虑了?
——樊羽,你懂我的意思。
仔细地审视过手上的合同,信把它放了回去。
——是,少爷。这次生意我会多注意的。
有了樊羽这句话,信有些安心地舒了口气。有时真是庆幸,有这么个得力的帮手。
——没什么事的话~~~~我退下了。
——恩。
……
——对了,少爷要是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我随时候命。
合上门前,樊羽留下了这句话。
他知道,少爷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也许不是生意上的,因为生意上的任何问题他都不介意和自己商量。
是在别的地方吗?
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吧。
也许,让少爷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
难为樊羽了,已经把生意上那么多麻烦都推给他了,如今为了这种事再去找他,也太丢脸了。
坐回到舒适的椅子里,信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白净的天花板,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对他伸出手,他早晚会死~~~~
可是,现在的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救得了他呢?
心里清楚得很,即使再对自己说一万遍恨他,不想见到他,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已经注定了~~~~~~~不能丢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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