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临安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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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秦、汉时为会稽郡余杭县地,东汉建安十六年分余杭置临水县,县治在高乐。晋武帝太康元年更名临安县,隶属吴兴郡。唐属杭州余杭郡。到了宋时,胡虏入侵,二帝蒙尘,高宗赵构自胡营逃回,定都临安,史称南宋。
高宗之时,虽有治世之臣,平疆之将,却无奈高宗心怀私念,朝野中主和势力势大。先有宋忠简公宗泽先后二十四次上书,力劝高宗北伐无果,忧愤病逝。又有十二道金牌自朱仙镇召回统军大帅岳飞,并于风波亭中以“莫须有”罪名杀害。忠武大将韩世忠为岳飞申冤反被罢官,忧郁而死。自此名将凋零,朝廷之中苟且偏安之风越盛,时人诗云: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急促的马蹄声踩碎了临安城午后片刻的宁静,四匹快马如旋风般席卷而至。城门站岗的士兵顿时如临大敌,个个端紧了长枪,全神警戒。眼见那四匹快马便要冲入城门,却见那马上的骑手一拉马缰,四马同时人立,硬生生的在枪尖前停了下来。马上一人右手高持通关令牌,高声道:“我等有杭州府紧急公文。”
持枪戒备的士兵俱是一愣,这名骑手身穿道袍,看年纪不满十六岁,而与他同至的另三名骑手,都是做江湖打扮,一个剑眉星目,腰畔挂剑;一个肌肉暴起,身形如山;而最后一个身穿白色宫装,面容艳丽的少女。这四人哪里像什么送公文的官差,顿时士兵团团将四人围住,今日值勤的兵头连忙自城楼上走下,向着小道士手中的令牌仔细看了几眼后,一挥手:“放行!”
众兵退开,四人驰马入城。
玄机问李元亨:“大哥,送公文不是官差的事情吗?咱们干嘛要替他们跑这一趟啊?”
李元亨一笑道:“其实,不仅仅是杭州府的公文,还有妙玉小姐的家书。”
提起妙玉,玄机不由来了兴趣,问道:“大哥,不是说你被妙玉小姐请去夜谈吗?怎么没谈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你不知道二哥听到这个消息后,那个表情啊,别提多有味道了!对了,是不是妙玉看中你了,所以请你夜谈?”
李元亨笑而不答,玄机又问:“那你答应了没有?”话刚出口,便又自言自语道:“傻子才不答应。”
李元亨顿时是又好气又好笑:“三弟,你可不是在骂我吗。”
玄机奇道:“什么?你没答应?为什么,难道妙玉小姐名不符实?不对啊,看二哥那个酸劲,妙玉小姐就算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也应该能排上个第二、第三来啊。还是?”玄机狐疑的在李元亨身上打量。
李元亨尴尬的一笑,道:“不知为何,一听到成亲,我的心里就先慌了。”
玄机恍然大悟,却听鬼月冷声道:“哼,无胆匪类。”
李元亨顿时尴尬,玄机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有你相公这样的虎胆吗?”鬼月冷声评价:“厚颜无耻。”
玄机笑了:“那你还跟着我来做什么?莫非你就喜欢上了我这点?”
鬼月冷哼的扭过头不再接话,玄机笑着对李元亨道:“其实来临安府一趟也好,听张府尹说天目山分有东西双峰,而那东岷村更是不知是在何处,有了这些公文,也可以顺便请他们查查临安府地图。这样吧,大哥你去送妙玉小姐的家书,我带着媳妇去交公文,然后在刚刚经过的状元楼碰面。”
李元亨还未回答,玄机已经骑着马跑远了,当下苦笑摇头,看来只能孤身去见妙玉的家人。
却说玄机这边交接了公文之后,又有杭州府尹张志声的推荐信,再加上几百两银子铺道,那临安府台对玄机自然是礼数有加,查一个天目山中的小小村庄自然不在话下。谁知不查则已,一查便有了新问题。
《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天目山……有两峰,峰顶各一池,左右相对,故曰天目。”这临安境内的天目山,分为两座山峰,当值的官员查遍了天目山邻近所有的村落,唯独找不到东岷村。官员又连查了两遍,始终无果。玄机沉吟片刻,问道:“是不是有哪个村子新改了名字?”
官员否定道:“但凡登记在册的村子都已经在此,除非,道长说得东岷村并不是真正的村子,而是另有所指。”
玄机奇道:“这又怎么说?”
官员道:“天目山中还有许多住民散居。他们大都是三五户人家聚在一起便称一个村子,由于这样的村子一年中总是多出少掉许多,所以是不被登记在册的。如果道长要进天目山的话,不妨找当地的老人询问更加清楚明白。”
玄机点头,如果公输无涯要隐居,自然不会挑起人多眼杂的村子,这种深山之中,三五成群的村庄正合适。于是便离开府台衙门,往状元楼去。
自从南宋定都临安后,当真使得临安的地皮水涨船高。就拿这状元楼来说,原本只是一间小客栈,但由于与那贡院只隔了两条街,再加上还当真有几位状元在应考前住在此间,一时间竟然生意兴隆,日进斗金。没几年的功夫,状元楼是一扩再扩,成了现在这种三层楼阁设计。玄机见一楼大厅人声嘈杂,便在二楼找了个临街的座位,还未决定叫哪些点心,却见一群人如众星拱月般拥挤着一人走上楼上。
玄机见那人锦衣玉带,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模样生得也是端正,只是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那人上楼之后,径直往玄机这边走来,在桌前站定。那拥护在旁的人群中走出两人,虽然也做书生打扮,但身上衣服名贵恐怕不是一般书生能穿得起的。二人对玄机道:“道士,到一边坐着去,这位置有主了!”
玄机见这批人上来之后,跑堂的小二都躲得远远的不敢来多嘴,知道不是碰上无赖就是遇到纨绔子弟,也不回嘴,对鬼月道:“咱们到一边坐吧。”
鬼月冷哼一声,她是横行江湖的魔女,从来只有别人躲着她的份,哪见过她给别人让座。玄机笑道:“你整天冷着个脸,也不累吗?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只要你随我坐到另一个位置上,我保证你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便会笑起来。有没有胆子和我赌?”
鬼月淡淡道:“如果你输了,你就要用匕首戳自己嘴巴一刀。”
玄机笑道:“如果我赢了呢?”
鬼月本想说随便,但见玄机笑得古怪,又知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天知道会不会又设计自己什么,便改口道:“要是你赢了,我可以帮你杀一个人。”
玄机笑道:“好像我比较吃亏,但既然是娘子说的,那就一言为定吧!”
“哟,原来是个假道士,站住。”先前二人拦住要走的玄机三人,玄机已经知道下文,顿时不怀好意的反问道:“怎么,难不成想叫我娘子留下来陪你们喝酒不成?”
那二人笑,一人道:“算你还识相,留下美人,滚吧。”玄机顿时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起身就走。玄机如此爽快倒把那二人给弄蒙了,但见鬼月姿色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自然把玄机的不对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另一人伸手便去拉鬼月。
“砰”的一声,桌椅翻飞,食客惊散,那伸手去拉鬼月之人在地上挣扎的想要爬起,但动一下就是一口鲜血,最后只能躺在地上,出气多,进去少。一众同伙顿时大顿,身后更是闪出在楼下候着的许多家丁,将出手的摩勒围了个水泄不通。
鬼月微不可闻的点头,摩勒正要出手,谁知那锦衣玉带的年青人一指玄机道:“那小子搞鬼,捉住他!”“哗”一声,家丁顿时把听傻了眼的玄机给围住了。眼见这些打手围得连鸟都飞不出去,玄机不由笑道:“没搞错吧,打人的是那个黑大个,你们围我做什么?”
一众打手才不管那么多,伸手便去抓玄机。玄机心中大怒,当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啊!这边刚想伸手去摸雷火珠,却听那年青人又道:“算了,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当先转头下了楼,一众人不敢落下,连忙跟了上去保护,可真是上来的快,散去的更快。反倒是从打手手下脱困的玄机一阵狐疑,这年青人可真是古怪到了家。于是他叫过小二,塞给他一两银子,问起这年青人的来历,那小二鬼祟的朝四周打量了下,见二楼的食客基本上都走光了,才凑到玄机耳边说道:“他便是忠王赵禥。”小二见玄机一脸惑色,便进一步道:“忠王便是当今皇储。”
玄机点点头,这可当真是意外的事情,当即又给了小二半两银子,起身便走,鬼月道:“不是在这里等人吗?”
玄机边走边道:“本来是的,但现在不是了,官兵一会儿就会来抓我们,快走!”三人刚走到楼梯口,一人却对玄机抱拳行礼道:“请问可是玄机道长?”
玄机见那人问得客气,不像是来捉拿自己的,便回礼道:“正是,请问您是?”
那人恭敬道:“小人吴奇,奉主人之命来请玄机道长、鬼月姑娘以及摩壮士三位前去府中一述。”
玄机见那人能说出鬼月与摩勒名字,不由心中暗道:“难不成是魔道的人?”于是笑问道:“未请教你家主人姓名?”
吴奇回答道:“我家主人便是当今左相,庆国公吴潜吴大人。”
对于吴潜,玄机倒是有所耳闻,此人文才出众,是先帝宁宗钦点的状元,如今官居大宋左宰相,实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今天是撞了什么运,先是忠王,此刻又是左宰相,无一不是重量级的人物。玄机笑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去了。”说着便要自吴奇身边挤过,慌得吴奇忙道:“道长,新姑爷可是吩咐过,一定要请您过府的呢,请体谅小人的难处啊。”

“新姑爷?”玄机眼睛一转,笑道:“好吧,那我就去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话音未落,鬼月的冷哼声入耳,目光更如剑般凌厉。玄机只觉得背后发冷,不由苦笑着对吴奇道:“快走吧。”
四人刚出了状元楼,坐上吴奇备下的马车,便听长街尽头铁甲声大作,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军自车边跑过,冲入状元楼。玄机暗道一声好险,催促吴奇快走,吴奇对车夫吩咐了车,车夫扬鞭,马车动。车子载着四人一直驶出老远,还能听到状元楼乱成一团的声音。
李元亨早在大门口等待玄机,两兄弟见面,玄机笑道:“大哥,想不到你竟成了左相的乘龙快婿。”
李元亨笑道:“若不是妙玉小姐给得地址,我还真当自己走错门了。当真想不到,妙玉小姐原来就是吴大人的孙女。”语气之中多有崇敬,玄机不由奇道:“大哥对吴潜似乎很佩服?”
李元亨解释道:“吴大人可说是大宋今时的顶梁柱,来,咱们边走边说。”李元亨引着玄机去见吴潜的同时,又将吴潜的一些事迹说于玄机听。当真是一个忧国忧民,力挽国之不坠的贤臣良相,听得玄机也不由的对吴潜大起尊敬之心。鬼月听得无聊,便由吴奇引着她和摩勒到后园观景去了。
二人边说边走,正到书房外,却听须眉皆白的吴潜正微笑的自房中走出,李元亨连忙对着吴潜行礼道:“吴相国。”,玄机也跟着行礼,吴潜连忙将二人扶起,笑道:“好,好,听元亨说起过小道长的事迹,当真英雄少年,和你一比,老朽越发觉得自己老了。”
玄机见吴潜虽然年近七十,但精神健朗,气色红润。官居一品,但衣着轻简,谈吐温雅,平易近人,没有任何架子。若不是先听李元亨说了吴潜的种种事迹,眼见他这等儒雅的气质,还真要当他仅是私塾学馆中一位老学究呢。玄机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当先生您只是一个朴素的教书先生呢。”
吴潜开怀大笑,分别拉起玄机与李元亨的手,便要请他们进书房畅谈,却见引路的吴奇匆忙跑了过来,对吴潜躬身着:“老爷,忠王来了。”
喜色自吴潜脸上隐去,吴奇又加了句:“外面还有不少官军,说是要来拿人。”
吴潜心中隐怒,问道:“拿人?忠王来拿什么人?”
吴奇尚未回答,玄机道:“吴先生,他们是来抓我的。”当下便将状元楼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忠王既然是来抓我,那便与先生无关,我自行出去便是。”吴潜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仅是此等小事。老朽虽然年近古稀,但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小道长且在书房稍等,老朽去去便回。”说着便与吴奇去了。
得罪皇储若是仅靠薄面怕是摆不平吧?玄机忙对李元亨道:“大哥,此事应我而起,还是我去吧。”
李元亨连忙拦住他,这三弟可真是一刻也闲不住,若是放他去见忠王,指不定还要闯出什么祸来,当下对他道:“吴相国是当朝一品大员,当今皇帝也要卖他几分面子,更不要说仅仅只是皇储的忠王。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对了,今天你去临安府台衙门可找到东岷村的位置了?”
玄机摇头道:“连查了三次也没有找到,我想奇门宗的那位高人既然想避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找到。明天我们还是直接到天目山下去问当地的老者吧。对了,还是要想个办法把漂亮媳妇给留在临安先,要不然带着她去天目山,恐怕不到半日,魔门的人都要比我们先找到东岷村了。”
李元亨笑道:“其实要把鬼月留在临安城也并不难,只不过要看三弟肯不肯去试一下?”
玄机喜道:“难道大哥已经想到办法了?”
李元亨笑道:“这有什么难,鬼月性格向来说一不二,三弟只要和她立个赌约之类的,只要迫得她离不开临安城半步不就行了。”
玄机恍然,笑道:“是了,方才在状元楼时我和她还有个赌约没完呢。”二人正说话间,吴潜已经回到书房中。玄机正担心,连忙问道:“忠王有没有说什么?”
吴潜脸上青气一闪而过,笑道:“无甚大事,仅仅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来来来,咱们继续聊咱们的,对了,小道长可听说过‘招贤阁’?”
玄机道:“虽然没听过,但听名字也知道个大概……”正要说下去,却见李元亨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便住口不讲了。那吴潜笑道:“不错,招贤阁正是大宋招揽各方英才之所。我听元亨说起小道长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虎胆少年。而今天下大乱,大宋的半壁江山尽入蒙古胡虏之手,若是我大宋子民再不反抗,那天下便不再是我汉家的天下,我大宋的百姓日后也要在那胡虏手下才能苟且生存。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知小道长可愿意入住招贤阁,为我大宋尽一份力量?”
玄机沉默半晌,说道:“吴先生所邀,玄机本不当拒绝。玄机虽然出道不久,对朝廷之事所知不多,但道法云:世有兴衰,月有圆缺,天下既无长存之物,也无永衰之事。今日的大宋便是在前唐的废墟中建立起,可见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先生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天下百姓,十有九难,国兴,百姓苦,国乱,百姓亦苦。更何况如今的朝廷,皇帝苟且偷安,大臣不思进取。奸臣遍野,豺狼当道,这样的大宋朝,还有得救吗?这样的赵家天下,还值得去救吗?所以,玄机不想为这样的国家卖命。”
吴潜微笑的看着玄机,一直到他说完,吴潜才平和的说道:“小道长所言虽是实情,但不知小道长在沧州府时,可见到我大宋子民在胡人铁蹄之下是如何生存的?人,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老朽虽垂垂老矣,但仍想见到我大宋百姓活在自己的国土上,安居乐业。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说到此处,吴潜潸然泪下。
玄机默然,吴潜道:“朝廷几多风雨,便如大厦将倾,大丈夫立于世间,有些事情便是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老夫年近古稀,尚且为天下百姓日夜奔走,小道长若真有济世之心,为何不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呢?”
李元亨也道:“三弟,招贤馆不是为赵家而设,招贤馆中的兄弟们也不是为了赵家才聚集过来。他们都怀着济世之心,想要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所以才义无反顾的来到这临安府。一人力单,所能救者不过百人,而众人齐力便救济天下。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那为何不团结在一起呢?”
唉,这个大哥,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玄机突然笑了:“吴先生,我还是不愿入住招贤馆。但是,只要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大事,吴先生尽管吩咐好了,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只要吴先生登高一呼,玄机必定听从差遣!”
吴潜与李元亨相视,大笑,吴潜道:“听闻小道长精通机关要术,对奇门之法有独到见解,老朽有一不情之请,想请小道长成全。”
玄机道:“先生有话便请直说,只要是先生吩咐的,我自然不会推辞。”
吴潜自书架上取下一卷图纸,怕是不下十张。吴潜在桌上摊开,一架大型弩床的设计图便跃然于三人眼前。吴潜指着图纸道:“胡人长于北地,生性彪悍,若是出城野战,我大宋官军多有不及。大宋与胡人交战一向是以守为实,以战为应,但近来听闻胡人重金收买了一批工匠,大肆改造攻城器械,若是长此以往,我大宋必将陷入不利之地。所以老朽想请小道长帮忙改进大宋现役的十种防守器械,以御外侮。”
玄机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先生要我做什么,原来只是改造,明日我便让大哥将这些改进后的图纸送还给先生。”说起改造之法,机关之术,玄机当真是兴趣大增。连日来都是东奔西走,偶尔得空也只是多做些防身用的雷火珠,多时不曾有大动作,玄机倒真得是技痒的很,当下从吴潜手中接过图纸,坐在书房中对图纸添添改改起来,不多时,他便一头沉入了数术计算之中,物我两忘。
当最后一张图纸也被改好时,月已升空,清冷的月光斜斜的照进了书房,桌上放着的四只烛台也不知是谁为他点上的。玄机站起来活动了下身骨,这才发现原来房中还有两个人。
看到那铁塔般的身子,玄机闭着眼睛猜也知道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谁了。他重坐回椅子上,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鬼月冷哼,玄机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日间咱们还没有分出输赢,就这样半途而废挺可惜的,要不,换个题目来做吧。”
鬼月淡淡道:“你又想捉弄谁了?”
玄机笑道:“当真是知夫莫若妻,这样吧,我们便赌你能不能三天都不出这临安左相府半步,我赌你不能。”
鬼月冷声问道:“如果我做到了又如何?”
玄机道:“如果你能做到,我便自己戳自己大腿两刀,让你开心一下怎么样?但万一你要做不到呢?”
鬼月道:“哼,那我便替你杀一个人。”
玄机站起:“一言为定,以今夜子时开始,明日是十月初四,如果到十月初七你还未出临安城一步,便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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