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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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日下来,三人便是把开封府逛了个半,折回四方客店已是酉时三刻,沈萱要回去,但杨恒笑道:“今日让你陪着我们游玩了这久,不吃顿回去怎好,这顿大哥请,你可要给面子。”
这四方可店不知怎的,堂下一楼围了不少人,显得有些热闹。三人在二楼要了处位置,这菜么杨恒自然要沈萱点,便是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沈萱只是要了如金丝羹,烧臆子等几样普通的小菜,陈丰程笑道:“你倒真替他着想。”
沈萱道:“你只顾吃的就行。若是些上好的鱼肉,只怕这两餐吃下来,明日你这肚子可要你好看。”
“她说的有理,大鱼大肉的咱们这餐可吃不得。油水多了刮肠子。”杨恒道。
陈丰程倒是不说,夹着一口菜也不吃,怔怔的瞧着沈萱,眼珠子自转悠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沈萱毕竟还是个十六七的姑娘家,被他这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有些红晕,恼道:“你瞧什么?”
陈丰程吱嘴笑道:“你真是个姑娘家么?咱这大宋朝比前朝那是要开化些许,女子上街也是常事。你不如换个女装看看。你看你这样子左右看起来不像个女子,平平的。”
杨恒有些好气,暗道:饶来饶去,你小子还是这个问题,若是没记错的话都三次了。沈萱自然知他说的什么,面上微红,白了他一眼。
“丰程,你别在开趣她了。若是她以后要耍你,我可不再救你了。”
陈丰程戚戚一笑,道:“不再说了,不再说了。”
沈萱眯着双眼,气鼓鼓道:“晚了,下次杨大哥不在场的时候,有你好看的。”
“好。”“绝妙。”。。。。。。。
楼下传来阵阵喝彩之声,三人上来时只觉楼下热闹,却没看个究竟,这阵阵喝彩,倒是惹起了些许兴致。到围栏上一瞧,只见大厅之中散了不少桌子,俱是些青年学子,也不知在做甚。
“两位小兄弟,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杨恒抬头侧眼一看,原是前几日在店里碰见的中年男子,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先生,倒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中年男子道:“几个学子提议为四方客店题诗,其实就是比比才学。大家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你一首我一首的,有些人人自知不敌,便站在一旁当起观众来。我看两位也是学富五车之人,不如去试试?”
考前斗诗?杨恒以前也曾在些电视剧中见过,想不到还真有。陈丰程摇摇头:“这诗词我是不行。杨恒,你去,上次听你做的首词倒是不错,说不准这全国的才子都被你给压住了。”
杨恒心想那词是自己盗用的,不算得真本事,言道:“漏脸还是留在日后考学上显摆显摆,这诗词歌赋的我也不是特别在行。”
中年男子拍拍他肩膀,笑道:“那日观你眼界学识颇为不俗,小兄弟怎如此的谦逊。我也看了有会儿,大部人的辞作显得一般的紧,空有华丽辞藻,可惜意蕴差了许多。便只有吕大防,冯京,邓堂,陈铨,陈铸两兄弟。”便依次指了出来,又道:“除了冯京外,其他四人据说都是少年成名的才子。”
“冯京?”杨恒便觉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听一旁的陈丰程嚷道:“那冯京可是鄂州的解元公。”
中年男子道:“哦?小兄弟,那你更要去试试了,这州试逊了一筹,不若这次再较量较量。”
见杨恒有些踌躇不定,沈萱道:“杨大哥,你便去试试,怕他做什么。”
“刚才冯京和邓堂的言情诗比另三人还是胜了一筹,也不知是谁不服,又了一题,是用词来言志,词牌名不限,还有些意思。”
杨恒嘴里虽没说,但好胜之心早就被撩拨起来,心理应了下来。诗言志,词言情,两者反过来,诗言情也很简单,词言志却是有些难度。好在此题立在意境而不是比的文采华丽,心中运量起来。
败下阵来的学子已退到一旁,众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场中五人。那五人俱是仪态不凡,此刻或是眉头紧缩,或是微闭双眼,又或是慢步轻踱,神态各是不同。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陈铸先站了出来,道:“小弟先来,《沁园春•思友》。”
“弹指挥间,时光如梦,月牙湖边。眺江南山水,光芒无限;人兴鼎盛,大厦碧光。面朝大海,背倚千仞,君望春暖看花好!繁思绪,念大千世界,几多美好?
“书院年少轻狂,昔往日阳光佳人俏。曾灭度浮沉,才华似水;意气奋发,几露锋芒。昏没苍穹,雪塞长江,冰肌玉骨绕风霜。盼归日,撒青春热血,切莫相忘!”
满堂中一时充满喝彩之声。陈铸施礼回道自己位上,静静的看着其他四人。学子看客们不时互相窃窃私语,讨论着词的好坏。
“思友?写景倒是不错,但却还是范了老毛病,空有言辞,其中内容委实表达的不够明晰。”中年男子道:“整体感觉有些拼凑之嫌。”

沈萱道:“听到个挥字,就不想再听了。没有孟德公的气势便不要用这些大气的动词。”
中年男子瞧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说的够直白。”
这词中的问题众人稍稍一品味就现了出来,陈铸估摸着也感觉到了,有些皱眉,显得对自己不是很满意。
“我来。”吕大放道:“《念奴娇•吴越》”
“千里江南,风云涌,劈荆剑在何处!东越故国,十八年,碌碌怎堪回顾。牵马为奴,多少屈辱,食遍苦中苦。卧薪尝胆,越甲终可灭吴!”
“遥望茫茫前路,荆棘遍地阻。莫再踌躇,先人仰慕,颓然间,赢得一身傲骨。何以服输!纵鳞伤遍体,尚能逐鹿。大展鸿图,争个流芳千古!”
吕大放刚说罢,冯京也吟道:“儿郎轻装离家乡,忍辞爹,泪别娘,铁骨铮铮,心头桑梓长。立志扬名成鼎器,身八尺,是儿郎。”
“一腔热血正始刚,历沧桑,能何妨。任重道远,万里风沙一片黄。思乡举头邀明月,叹一声,西北狼。”
“好,好,好。”这两人之词皆有妙处,较陈铸之词便是远胜。而邓堂,陈铨听后不知是做不出,还是自觉所想远不如二人,竟言道:“两位兄台好文采,佩服。”
沈萱眼见五人高下已分了出来,拉着杨恒连连说道:“杨大哥,你想好了么?”
杨恒道:“容我在回味一遍,免得出了纰漏。”
那陈丰程听他这话,以为他以做好了,只等着上场比试,对着下面高手唤道:“大家别急,这里还有个才子要赋上一词。”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杨恒。
霎时,只见满堂的目光一时聚了过来,杨恒恨不得此刻好好的将陈丰程揍一顿,这家伙乱嚷嚷个什么。但见众人的视线直射,杨恒只得将心中所思,念了出来:“《六州歌头•烽烟》”
“壮士侠气,天下公推雄。肝胆照,毛发耸。笑谈中,蔑死生,一诺千金重。推骁勇,矜豪纵。战车拥,大刀冲,斗西酋。轰饮酒垆,春色浮征程。吸海垂虹,一呼万军冲。白羽搭弯弓,燕云十六,覆灭匆。心似梦中,仇恨风。山河共,警钟鸣。勿忘澶渊,千年中,惟我天骄纵。剑吼西风,弦不松。泰山之巅,震日东!”
“妙。”“妙。”……..,众人喝彩不绝于耳。杨恒这词不长于文采,重的是志向,其中词句浅显易懂,即使是一般的看客也都能读出其中杀敌保国的意思。
稍安,只见冯京道:“兄台诗作着实让人倾佩,在下自认词中文采胜过兄台一筹,但细细品过,兄台这首《六州歌头•烽烟》所载的志向却在我之上一筹。若是在过些时日品味,只怕意蕴上较之兄台远有不如。”其他四人见冯京这般说辞,有人不服却抵不过冯京,不知用何言语反驳,各自回了房中。这看客们多是图个热闹,见这比试完了,渐渐的也慢慢散去。杨恒几人回到桌前,吃了起来,那中年男子也在他们一旁要了个位置,慢慢品着酒香。
“在下冯京,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杨恒抬头一瞧,拱手回道:“在下杨恒,说来和冯兄一样也是鄂州的考生,这位陈兄也是。”
冯京道:“原来你便是杨恒兄,早就听闻鄂州城里有个十七八的私塾先生,当真是久仰久仰。”
杨恒却笑道:“冯兄乃是鄂州的解元公,说来我还是你的手下败将。应该是久仰你。”
冯京见他这话说的有趣,不禁笑道:“那咱们互相久仰。刚才杨兄诗词中的气势当真是好生让人佩服,今日若不是有事,定要和杨兄痛饮三杯。”
从他所作之词,和他对自己词的赏识,杨恒瞧他应是个热血之人,便道:“冯兄也是住在四方客店?那咱们机会有的是。”
待那冯京离后,沈萱睁着大眼睛,左右瞧瞧杨恒,不免把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笑道“怎么?今日才发现我是怪兽?”
沈萱摇摇头道:“杨大哥,你以前在鄂州城里是教书先生?”
“恩。”杨恒瞅瞅陈丰程,道:“这人算是我名下的半个学生。”
沈萱一副原来的如此的神情,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学识差了你不是一心半点,原来是先生和学生。”
陈丰程横了两人一眼,也不搭理他们。一旁的中年男子笑道:“前几日在想,小兄弟见识学识眼界较之常人丰富不少,定不会是个富家公子、却没想到是育人的先生。也是合情合理。”
杨恒道:“先生缪赞了。身无长处,只有有些学识,这私塾先生也只不过是为了生计的一个活罢了,与常人又有什么区别。”中年男子笑笑点头,又想起先前杨恒词中的志向,舍了自己那同伴,将酒拿到杨恒那桌,和几人攀谈了多时,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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