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畅游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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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午,杨恒揉揉惺忪的双眼,此刻才醒了过来。今晨遇到那事儿,国贼必诛,也不知是何人做的。他见事大,便立刻和陈丰程,还有那打今人一同去了开封府禀告,当值的左军巡使不敢怠慢,连忙带人去了现场,天幕微白时才放三人离开,并一再嘱咐不许到处乱说。
一番洗漱,杨恒打算去叫陈丰程的,哪知他房中那呼噜声着实是不小,熬了夜的人是困倦难耐,便消了这念头,让他再睡会儿。今日店里人众比前两日多了不少,那大堂墙头上更是比前几日要看的舒服多了,不知是弄了些什么装饰。找来了店家小二问为何如此,原来今早又来了不少赶考的学子,其中便有三四人乃是少年出名的才子。那老板岂能不将此更加装饰一番,让这些人感到舒适,日后倘若真的中状元说不准心情好给点甜头老板。杨恒觉这店家老板颇有投资手段,难怪这四方客店在学子们的口中是声名远播。
在客店附近转悠了一圈,闲来无事,买了些京中的风味点心吃,便回了四方客店准备去叫醒陈丰程,还未进店里,哪知从小巷一角杀出个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汉子,男人显得贼眉鼠眼的,将他拉到一角。杨恒不知何意,便道:“我与仁兄素未谋面,不知你有何事。”
那人问道:“这位相公可是来京城赶考的?”
杨恒点点头,那人又道:“既然是赶考的,那我便找对人了,相公也算是撞了运气。”说完便从衣兜里抽出几张帛纸来,又将杨恒拉近了些许,“相公你可知这是什么?”
杨恒摸了摸那几张纸,在那个时代算的上是较为上等的,且那镶黄的边,便知这乃是是官府中常用的来发布重要告示的纸张,凝眼看着那人,道:“官榜么?”
“唉,相公错啦。”那人念道:“要说这可是和相公您日后的前程关系重大。”说罢又左右瞧瞧,见鲜有人注意到这边,才说道:“这是今次省试的试题。”
杨恒一愣,少顷便明白过来,眼前这人是个试卷贩子,这古代和现代还都有这种人,“这试卷看守严格的很,你怎么会有的?便是拿来唬人的吧,这种骗钱的手段我可见多了,不流行。”
“相公又错了,相国寺街巷那边卖的都是假的,可我这绝对是真的。”
那人双眼紧盯着杨恒,见他还是不信,道:“看您这样,还是不信,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有个亲戚在礼部贡院任职,这可是他偷偷的**的几份,我也不多说,您看我这东西货真价实。咱俩遇到也是个缘分,相公若出得三贯钱,若是银子二两也行,我便将这送给您。”
将杨恒不理会,那人又道:“一贯钱,一两银子也行,这是最便宜了。”
任凭说的天花乱坠,杨恒岂会相信,这古往今来不论是科举也好,还是高考也罢,这试卷的封存是极严的,怎么会如此轻飘的被带了出来,再说一两银子买份来路不明的试卷,着实不菲,哼了声,便说道:“你当我是傻子么?”说罢也不再理会那人,甩手便走,转出巷子,那人连连在后追喊着:“这位相公,嘿,你不要会后悔的。”
“我替这位公子卖了,这是一两银子。”
杨恒回头一看,来人一身男装,俊俏十足,不是沈萱却是谁。那兜售试卷的贩子一溜烟就已不知所踪,“你不是浪费么?这人铁定是个骗子,这省试试题哪有那么容易被泄露出来,你不看他溜得多块,估摸着心理在暗想又骗着了一两银子,高兴死了。”
沈萱莞尔一笑,将那卷子塞到杨恒手里,道:“管它真假,这上面也不是有些题目,也可看看。再说我银子都给了,这人都溜没影啦,还能怎办。就当我先还给你一两喽”
杨恒眉目一挑,皱成个搞笑的模样,道:“一两银子啊!你这小姑娘家的,可够浪费。”
沈萱面上板着,指着杨恒,嗔道:“以前说过,不许叫我小姑娘家的。”

杨恒这才察觉又犯了她的“逆鳞”,轻笑摇头,“不叫便不叫”。便拉着她进了四方客店。原来沈萱今次是专程来请杨恒和陈丰程吃饭的。自打她回家后,便和叔叔说了路上的事情,她叔叔见两人心肠好,又是一路上照顾自家侄女,便想设宴款待二人,不想今日有事,只得让沈萱一人作陪。
都已到了正午,沈萱见陈丰程还未起来,大家怎可久等,上去便是鼻子一夹子,嘴巴一夹子。憋的陈丰程猛的惊醒过来,对着面前的杨恒一阵臭骂。沈萱坐在一旁为自个倒了杯水,优哉游哉的喝着,等着他骂完,方才说道:“陈大哥,这夹子是我放的,你刚才是在骂我么?”
陈丰程这时才发现沈萱也在房内,戚戚笑道:“没有,没有的事儿,我是在他怎不早点叫我起来。”
杨恒那是在心中唾骂他,欺软怕硬,道:“你快去梳洗梳洗,沈萱今日设宴款待咱们。”
见人催的急,陈丰程简单的洗漱了下,便和两人出了门。沈萱定的酒宴是在城西的宜城楼。宜城楼虽比不上八仙楼,会仙酒楼,却也是京城里较上等。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有任一路入其门,主廊约莫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是小池环水,甚有意蕴。富丽堂皇自是不必说的,便是闻闻那些许香味,就知这酒楼的档次。
此时估摸着已是未时,这宜城楼内仍是宾客满座,便是门外都还有不少等着翻台子的。沈萱早前就定了个雅间,清新典雅,陈丰程也是在鄂州城内大小酒楼出入不算少的,不过这般精致的雅间却是难得一见。杨恒倒是被墙上挂的一副《江行初雪图》给吸引住了,他自打小学三年级开始小便在私人老师那学了六年的美术,这历朝历代的名画他都是识得的。细细看去,此画即使是赝品,那手法却也绝不在赵干之下。
沈萱点的俱是这宜城楼的拿手名菜,可口怡人,两人昨日晚上便也只是胡乱吃了些东西,其余的时候都是在喝酒,早上也没吃什么,那是腹中空空,见了这些好菜更是觉得饥饿难耐,吃起来那是一口一口毫不含糊,上的把六样名菜俱是不够吃,沈萱便有点了三四样菜,方才够了两人胃口。这一餐下来,颇为不菲,要了八贯钱,沈萱付的是银子,用了七两二钱。
酒足饭饱自然是要溜达溜达。自来京城前,沈萱便也允诺要带两人游玩京城。这下便好,三人从城西东角楼街巷行到石桥一街,此处是开封府最为热闹纷杂的地方,天下间各色卖艺者集于此处。那说书的山野怪谈,妖鬼传说,甚为吸引年龄未满弱冠的少年,幼童,惊呼暗诈,确实精彩,不时有胆小者呜呜而哭。舞刀弄枪的江湖卖艺者,使出的一招一式惹来阵阵掌声,还不时拿出所谓的独门秘药兜售,金丹一粒,百病不侵。也有人叫卖古怪玩艺,所卖之物,据称出自于自己的发明,也不知多少人相信。
人气最高,当属杂技,各种匪夷所思的表演,配上篇配的动作,叫人大声喝彩,不断称好。石桥街上杂技团体约莫数十家,各有特色,不过最为有名的当属欢喜乐,其招牌节目凤舞九天已演十年,可谓经久不衰。杨恒等人在鄂州时也曾听说过欢喜乐凤舞九天的大名。
既来之,怎能不看。一场下来,原本对杂技不太喜好的陈丰程,连连叫好,沈萱更是迷得不得了。优美的动作,叫绝的设计,高难的编配完美的组合在一起,相当出彩。
离石桥几人还意犹未尽,沈萱又带着两人去了大相国寺,正好又赶上了每月五次的万姓交易。古玩字画,珍奇异宝,飞禽猫犬,无所不有。铺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腊脯之类的常用日品也是玲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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