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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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袭辞别醉金楼时,天已大黑。
入夜的哥斯坦雅冷冷清清,与白天的喧闹形成强烈对比。
走出几条街后,燕袭一扫刚才的醉意朦胧,眼神变的极为清澈,寻思:“哥斯青真是摸清了我的脾气,知道我好酒,就在酒桌上说事,幸好老子还保留几分清醒,否则可真就答应他们了,他们这么急着拉拢我,真是哥斯坦雅缺兵少将么?还是另有企图!”
醉金楼上。
寇特向哥斯青道:“青弟,看燕袭这人如何?”
哥斯青将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脸上神色丝毫不变,缓缓道:“外表粗狂,内中又有乾坤,我也看不清楚。”
乌风小声道:“他会不会坏了咱们的事,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哥斯青摇头不语,过了片刻忽然道:“吩咐下面的人,以后见到他都恭敬一些,不要招惹,只要他不投入别的阵营,那就永远是朋友,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即便他投入了别的阵营,以后若我们有事,他看在今日酒宴结下的情谊上,料想也不会不管。”又道:“他不肯立刻加入我们,也不尽是坏事,哥斯坦雅暗流涌动,他立场太过明确,有时反倒不好。”
寇特、乌风会意的点了点头。
燕园在望。
燕袭、香儿加快了脚步,远远就望见一个人跪在门口,瘦弱的身影极其孤单。
走得近了,才发现,正是日间被成爷一干人殴打的少年,他也不知在此跪了多长时间,身子不停的哆嗦。
看到燕袭,少年二话不说,先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从腰间抽出把锈迹斑斑的残刀举过头顶。
燕袭不解,问道:“你这是作何,先起来。”
少年摇了摇头,却不肯站起。
香儿在燕袭耳边小声道:“他这是在向你举刀认主,少卿快收了这把刀,否则他就要剜心自戕。”
燕袭一惊,问道:“举刀认主、自戕?”
香儿笑道:“举刀认主是汉索儿最高的立誓认主方式,只要少卿收了这把刀,他就是你的人了,终其一生不离不弃,少卿要是不收这刀,他就要自戕在此,以示永不投二主。”
燕袭想起白日救这少年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略有所思,向少年道:“我白日救你,并非为此,你先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跪人”
少年摇了摇头,以双膝走到燕袭眼前,高举残刀,眼神坚定不移。
燕袭有些无奈,亦有些怒这少年不争,好好的一个人,非要认个主人,冷道:“要想让我收刀,其实也容易的很,你去杀个人,提头回来。”
少年慢慢仰起头,身子倏的站了起来,向燕袭一躬身,扭头就走,眼中的神色变都未变过,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少卿,真要让他杀人么?”香儿见少年越走越远,心里砰砰乱跳。
燕袭摇头道:“我只是看他能走多远才停下。”然而这次他却想错了,少年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打算,脚步不急不慢,缓缓前行,转眼就要消失在莽莽夜色中,燕袭终于点了点头,高声叫道:“把你的刀给我。”
少年折了回来,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枯瘦的双手将残刀举到燕袭面前。
“为什么要认我做主?”燕袭接过刀,冷冷的注视着少年的双眼。
少年不敢与燕袭对视,垂头低声道:“生……生存!”
燕袭遂不多问。
这是个没有公理的世界,强者为尊。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力量。
这少年大抵也是没有活路了,才会来投奔自己。
“你叫什么?”燕袭道。
少年摇了摇头。
香儿乐嘻嘻笑道:“少卿,举刀认主的人都没名姓的,就算有,认主以后也要弃而不用,恩……不如您现在就给他取个名字?”好像想起了特别高兴的事情。
燕袭也不客气,幽幽道:“也好,今天正是初九,从今以后你就叫燕九吧!”
少年嗯了一声,主动接过香儿身上的小包裹,随着两人走入宅院。
“燕九,你是哑巴么?”香儿见少年几乎一言不发,甚是好奇。
少年摇了摇头。
“今天你为什么挨打,是不是偷了哥斯成的东西,哼哼,以后在我们燕家手可要放规矩点。”香儿绷着,恶狠狠道,但未说完,就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凡举刀认主的奴隶,连命都不是自己的,要那些身外钱财有何用。
燕九见香儿将自己当成了小贼,这才有些急了,喉咙动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我……我……不是小贼,我没……没偷东西!”

“没偷东西,那些人为什么打你?”香儿虽然也只是婢女,但比起燕九来,地位要高上许多,这时候便扮起了大姐,狠狠训道。
燕九又开始摇头。
燕袭见香儿强装凶狠,不禁莞尔,向燕九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燕九摇头道:“只有贱奴一个!”
燕袭眉头陡然皱了起来,冷道:“贱奴是所有奴隶的自称么?”
香儿笑道:“那倒不是,只有举刀认主的奴隶才这样叫?”
燕袭冷道:“以后不许用贱奴自称,称呼自己名字,燕家人顶天立地,不需要奴颜婢膝,以后在外面挺直脊背,别人打你一拳,你就打还十拳,别人砍你一刀,你就砍还十刀,不许让人小视。”
“是!”燕九眼中闪现一丝火焰,垂首跟在香儿身后,心中激动不已,十多年来,燕袭是第一个将他当人对待的,而自己只是一个举刀认主的奴隶。
“娘,阿姐,燕子飞少卿收留了我,我燕九以圣母的名义发誓,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当下香儿领着燕九下去安置。
燕袭回到自己房中时,馨儿正在苦苦等待,见到燕袭大喜,道:“少卿回来了,小妾给您见礼。”
燕袭笑道:“又没外人,如此多礼作甚?”
“少卿,这可不是做给别人看得,馨儿心里愿意一辈子这样。”馨儿解开燕袭外衣,叠的工工整整后放在床头。
燕袭一阵温暖,从今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而她是自己的女人,心中一动,揽着馨儿腰肢,轻吻着她洁白的后颈。
馨儿身子一阵**,格格直笑。
“今夜,我要让你做最快乐的女人!”燕袭大手伸进馨儿衣里,轻轻的揉捏着她滑如玉脂的椒乳,弄到她浑身颤抖时,将她缓缓放在床上。
馨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喘息道:“公子……”却被燕袭大嘴封上。
火热的身躯,娇喘呻吟!
今日,注定风狂雨浓。
翌日,天刚亮,燕袭就爬了起来,馨儿服侍他穿好衣冠。
燕袭捶打着有些发酸的虎腰,笑道:“一夜七次,好久没这么疯狂了。”
馨儿大羞。
燕袭哈哈大笑,在馨儿身上轻轻揉捏,待她马上就不能自持时,飘然离开。
先去大厅内取了把大刀,来到后院时,正看到燕九在劈柴。
白垩纪虽然炎热,但此时已是入冬时节,空气中还是有些凉意,燕九却**着上身,不住的挥舞着柴刀,瘦弱的身子伤痕累累。
在他周围,劈好的干柴堆积如山。
“见过主……主……少卿!”燕九想了想,改变了一个奴隶该有的称呼,他很聪明,知道燕袭不喜欢别人称他主人。
燕袭点了点头后,示意他继续。
燕九缓缓退后两步,黝黑的柴刀高高举起,然后狠命劈落。
“咔!”大腿粗细的木桩从中分成两半。
“这小子,身上定然有极大的苦仇,够执着,不过光这样是练不成刀法的!”燕袭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出了燕九的不同。
寻常人劈柴,一般是将刀砍入木中少许,然后将木桩磕成两半,而燕九则是将木桩直接劈为两半,这种砍法最耗力气,亦不实用,除非另有目的。
但燕袭也不点破,他先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提刀疾舞。
他刀法本就无无章可循,这时候耍的兴起,更是飘忽不定,全凭自己即兴发挥。
燕九脸上露出骇然神色,手中柴刀不自觉掉落于地,正自发呆时,猛见燕袭一刀向自己劈来,强烈的刀风压的他难以呼吸。
本能的,他退后闪避。
“啪!”
大刀擦着他鼻尖将一段比他腰还要粗的木桩斩的四分五裂。
“以后用这把刀。”燕袭将手中刀抛给燕九,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忽然又回头道:“记好我刚才最后一刀,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燕九目送燕袭离开后呆在当场,颤抖着将一端木桩立起,学着燕袭的样子狠命斩落,却只砍入木桩数寸。
他摇了摇头,再次斩落,这次却连木桩都未斩到,长刀砍在一块青石上后反弹而起,将他胸口划出一道几寸长伤口。
鲜血淋漓!
他浑不在意,继续刚才的动作,反反复复体会着刚才燕袭哪一刀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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