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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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斯坦雅盛产木材,因此城中房屋多为木制,建筑形式与中国古代建筑甚是相似,若非偶尔奔驰过的迅猛龙快骑提醒,燕袭很可能就会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国宋朝。
香儿大抵也是少出门,欢喜之情尤甚,一路上东瞧西逛,欢呼雀跃,少女心性表露无遗。
初始,她还有些惧怕燕袭,但见燕袭毫无架子,也不再拘谨。
两人谈谈笑笑,甚是热闹。
走不多远,前方出现一群人,将甚宽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香儿爱看热闹,拉着燕袭就挤了进去。
人群正中,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在对一个少年拳打脚踢,这少年大概十五六岁,身子瘦弱不堪,衣不蔽体,此刻,已被十多名大汉打的难以站立,嘴角淌着鲜血,但他却甚是强硬,愣是一言不发,亦不求饶,从漆黑的双眼中偶尔射出的寒光让燕袭心里不由一动。
“小崽子,敢偷大爷东西,活腻了不成!”一名身材极肥胖的大汉大抵是打的累了,不住喘着粗气,随手从身边店铺内抽出一根儿臂粗的木棍,抡开了砸在少年身上。
“砰!”
木棍断为两截,少年挨了这一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眼中一团噬人的光芒陡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肥胖大汉哈哈大笑,对众属下道:“怎么样,兄弟们,我就说这小子打不死嘛!你们还不信,给我继续打,娘的,居然敢偷爷的东西。”
众大汉轰然叫好,各抽木棍、铁条往少年身上招呼,肥胖大汉则找了张椅子坐下,笑看众属下大展拳脚,两名妖艳的女人给他捏着肩膀,嘴里亦是骂骂咧咧:“没娘养的崽子,连我们‘成爷’的东西也敢偷……呸……”
“少卿!我们走吧!”香儿被眼前的场面吓的怕了,拉着燕袭想往外走,拉了几下却未拉动,抬头一看,只见燕袭脸色已变得极为铁青,须发皆张。
香儿不由一阵害怕。
一名大汉见少年被如此殴打,愣是一言不发,也是心中有气,也不知从那里找到一根铁棍,往少年头顶砸落。
眼见着少年就要血溅当场,斜刺里一个大脚踢出,将铁棍踢飞多远后落入人群,围观百姓一阵尖叫。
却是燕袭终于忍将不住。
众大汉见有人出头,俱是一愣,下意识就停止了殴打,直盯着燕袭,见燕袭相貌不凡,孔武有力,也不敢动手。
“刚才的铁棍打到我了。”燕袭缓缓说道,凌厉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众人不自觉就低下了头。
被燕袭踢飞铁棍的大汉强骂道:“打到你又怎地,哪里来的杂种,连我们成爷的事也敢管。”
胖子见属下恭维自己,呵呵而笑,甚是满意。
他本以为燕袭在听到“成爷”两字时会吓的抖如筛糠,谁知燕袭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不再多看。
“你打到了我,我就打还你们!”燕袭慢慢向前,缓缓说道。
“你……”大汉正想喝骂两句,眼前猛然出现一双大脚。
“砰!”
大汉倒飞入人群,摔的七荤八素,却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众大汉先是一愣,紧接着提手中棍棒就扑了上来。
燕袭冷笑一声,一个加速窜进人群,双脚连踢,这些人平时欺负寻常百姓那是英勇不凡,但一旦对上在死亡线上徘徊过多次的燕袭,哪还能讨到好,只听“砰……砰”几声,十几名大汉已经躺下去了七八个,剩下的几个缩在墙角,哪还敢上前。
肥胖大汉极有眼色,一见情形不对,立马笑脸迎了上来:“嗯呀!这位爷真好身手,刚才是兄弟们的不对,小的先给你赔礼,正所谓……”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再说些好话,料想燕袭不会为难自己。
但哪料到,燕袭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双臂一发力,就将他举过了头顶,随即抛将起来,将要落地时,又补上一脚。
燕袭恼他欺负良善,这一脚使上了七八分力,胖子就像瘪了的皮球,飞出七八米远,落地时正砸在一家店面的油锅上。
“呲!”青烟袅袅,胖子嚎啕大叫,半拉脸已被滚油炸焦。
燕袭目光在围观群众身上扫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人群轰的散开,燕袭连所谓的“成爷”都敢打,何况他们。
众大汉架着半死不活的成爷慌忙逃窜。
街道恢复往常秩序,就如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过了良久,香儿似乎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拉着燕袭慌忙离开,身后,已经快不**形的少年慢慢站了起来,虽然身上伤痛无比,但也难掩心头的澎湃:“他是燕子飞!”
直到走的远了,香儿才道:“少卿,这次您可闯了大祸了!您知不知道那成爷是谁?”
燕袭啐道:“不是好人,就算那少年偷了他东西,也不应该把人往死里打!他以为他拳头硬就可以胡作非为,哼……我就告诉他我拳头更硬!”
香儿听他说的强硬,倒也不好再说。
两人来到醉金楼时刚好中午,正是哥斯青约定的时间。
醉金楼坐落东城偏北,乃整个哥斯坦雅最大的妓院,楼高四层,金光流动。乃是哥斯坦雅第一**窟。
“爷!您里面请!您是头一次来?可有相好的姑娘?”门口几个姑娘见两人驻足,慌忙上来拉客。
燕袭倒还罢了,香儿却哪见过这个阵仗,被几个妙龄少女在身上挨挨噌噌,臊的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慌忙报上哥斯青的名字。
众姑娘一听两人是哥斯青的客人,更是恭敬,哥斯青在哥斯坦雅乃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客人定非凡辈,要将他们伺候好了,以后还不是……
有几个胆大的已经粘在了燕袭身上,巧手在他关键地方不住游动。

拥花偎柳,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四楼哥斯青的包房。
香儿直到此刻才送了口气。
包房内坐着三名男子,一个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中等身高,衣着朴素,面相甚是和善,另一人则是个魁梧大汉,与燕袭相仿,颌下一副大胡子,身着甲胄,年龄在四十上下,另一人则是个白面小生,衣着华贵,脸上一副傲气。
在三人身边各坐着三名女子,眉目带笑,身着淡雅彩衣,显得端庄而漂亮。
看到燕袭进来,三名男子都站了起来。
面相和善的男子笑道:“听闻燕少卿在万云力战崔克,又以几百兵士力抗艾尔特数万大军,勇武绝伦,先前我哥斯青还有所不信,今日一见,不由不信了。”言罢哈哈大笑。
燕袭还了一礼,笑道:“当时情况并非你说得那般严重,崔克也只是命不好……”他曾听香儿描述过哥斯青的长相,勉强能认得出哥斯青。
几人哈哈大笑。
哥斯青向燕袭介绍另外两人,大胡子名叫寇特,乃是哥斯坦雅北城统领,白面小生叫做乌风,乃是南城统领乌洛兰义子。
燕袭与这个世界的人相处时间虽不长,但对汉索儿的官职已有大致了解,一城之中,除了城主,往往就数统领职位最大,权势非同小可。
当然宗教另当别论,实际上宗教另有一套职位规定,像黑三,虽也是统领,但比起哥斯青等人权势要低上许多,不过,有一点又是哥斯青等无法比拟的,那就是黑三可以跨城调动宗教势力。
现今,两大统领外加一统领义子宴请自己,这事就透着蹊跷,但燕袭见他们不说,自己也不便多问,只闷头吃喝。
寇特见燕袭杯来酒干,来者不拒,甚是高兴,亲自给燕袭倒酒,两人各喝几碗,都是哈哈大笑,其余两人则浅尝辄止。
香儿则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颗心犹如鹿撞,吃喝不进。众人都是久经阵仗的人物,见此情景,就知她是女扮男装,只是也不点破,三名陪酒姑娘都甚有眼色,见她拘谨厉害,便不住向她敬酒,她这才吃喝一些。
一张俏脸马上绯红一片,更增娇艳,虽身着男装,但比起三位姑娘也不遑多让。
寇特道:“燕兄弟,哥哥听说万云一战时你曾喝的伶仃大醉,可有此事?”他几碗酒下肚,对燕袭的称谓马上由少卿变成了兄弟。
燕袭笑道:“当时多时不曾喝酒,馋的厉害,哪还顾得那许多。”
寇特哈哈笑道:“好,哥哥就喜欢你这个豪爽,男人么!不喝酒还能叫男人?知道老子生平最佩服谁么?嘿嘿,是‘狂刀’,四十年前,他醉酒战‘秀剑’,何等的英雄气概。”说着白了乌风一眼。
乌风年纪轻,对四十年前的事虽略有耳闻,但却不知其中详情,问道:“这秀剑可是现如今守护圣女皇的第一侍卫秀剑么?”
寇特又喝了一大碗酒,眼睛一瞪,道:“除了他还有谁?”
燕袭笑道:“这秀剑我也曾听人说过,不过这狂刀又是谁?”
哥斯青、乌风也是心存疑惑。
寇特道:“我也不知他是谁,只知道他刀法神鬼莫测,但行踪却十分诡秘,与秀剑一战,他醉酒上场,交手十合不到,两人便罢手不斗,事后有人问起两人胜负,两人均不敢言胜,只说不败,名头之胜,轰动天下,只是不知为何,自从与秀剑一战后,他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至今日,知道他名字的人甚少。”
燕袭三人均是蓦然,醉酒应战号称天下第一的秀剑,这是何等的豪情!
寇特说的兴起,抱起酒坛一阵狂喝,抹了抹嘴道:“不过老子最佩服的却不是他的刀法武艺,而是他的酒量,传闻他是泡在酒坛子里养大的!”
众人哄堂大笑,就连香儿也忍俊不禁。
这顿酒一直喝到黄昏时分才作罢,此时,众人都已有几分醉意。
哥斯青挥退众姑娘。
香儿察言观色,主动也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四人,哥斯青道:“不知燕兄弟今后将作何打算?”
燕袭心说终于开始说正事了,笑道:“还不知道,兄弟刚到哥斯坦雅,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呢?”
寇特责怪道:“燕兄弟,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仗剑横刀、驰骋疆场才是男人该有的生活,你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可不行,难道兄弟心里就没点什么想做的事?”
燕袭心道:“我怎么没有想做的事,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人是怎么产生的,还有为什么后世没有关于这个世界人类的化石。”只是这些根本没法告诉众人,只得道:“兄弟懒散惯了,对以后的事倒真是不曾想过。”
哥斯青也劝道:“燕兄弟你看这样如何,现在正值与艾尔特交战时期,兄弟一番身手若弃之不用就太过可惜,何不投军谋个前程,我们东南北三城军队正缺少将领,以兄弟的勇武手段,自然能在军中谋个不小的职位。”
燕袭对哥斯坦雅毫不了解,那肯随便答应,面有难色道:“大家的好意我燕袭心领了,非是兄弟不去,只是兄弟初来乍到,对城里的各种事情一概不知,而且兄弟脾气不好,若闯出祸来,岂不连累大家。”
寇特微有不悦道:“燕兄弟,你这就不痛快了,去不去也就是一句话,哪有连累不连累的,要说脾气不好,做哥哥的脾气可比你大多了。”
乌风也在边上不住劝他投军。
燕袭摇头道:“这事兄弟真要好好考虑考虑!。”
寇特和乌风还想再说,哥斯青先道:“既然这样,我等也就不勉强了,人各有志嘛!来,大家喝酒!”
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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