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魏帝拓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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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就在此时,草庐中传来了一个无比阴骛的声音:
“那么要找你这个牛鼻子的晦气,不知道寡人够不够格呢?”
王玄甫一听,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对着草庐内堂朗笑道:“既然来了,又何苦占人厅室,不如还是出来叙一叙的好罢!”
此言一出,屋内立刻传来一阵邪冷的笑声。只见魏夫人让过身子,从竹门内缓缓踱出几个人来。
为首一人,天生异相,鹰鼻鹫目,颈长如大鸟,顾盼间精光流动,让人不敢正视。他穿着一件普通读书人的衣服,但这衣服样式虽然普通,却全是用流光分呈的黄色锦缎织就,在胸前还纹着一只九个头的怪鸟,形象猛恶,栩栩如生。这个人一脸傲然,双手背负在身后,无形中陈飏便觉得一股极大的威压当头罩下。他虽然没见过皇帝,但是他无比清晰的感觉告诉他,只有这样的气魄才配被称作君临天下。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这剑,同他一身金光同样的嚣张,长大约有五尺左右,整个剑鞘居然是用黄金打造,上面还镶有九颗直径约有五厘米的珍珠。
这人跨出竹门之后,他身子后面竟然还紧跟着三个人。
左手的那人身量极高,又极瘦无比,麻布长袍挂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跟一篙竹竿似的,陈飏遇到他可算倒了八辈子大霉,不是地论宗宗主菩提流支又是谁?
右面的那个人也是个光头和尚,但全身形象居然像是故意要与菩提流支作对一样:菩提流支一米九几的个子,这个和尚竟然只有一米七左右;菩提流支瘦如苦竹,这个和尚却像一心想要往横向发展,膀大腰粗,好似一个铁桶。菩提流支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骗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这个和尚的面目却甚是凄苦,好象家里刚死了爹妈。他虽然样子是人畜无害,但是那微闭的双眼似乎把周围疏落的阳光都吸了进去,太阳**高高坟起,颈项肌肉无比强悍,一看就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跟在金袍书生后面的是个大胡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看人的时候吹胡子瞪眼,一看就是堂上办事的官员。他年纪不大,顶多也就三十岁左右,但是满脸遍布风尘之色,两鬓居然已经微微发白,根本不像身负武功,完全是个为公事奔波劳碌未老先衰的模样。
这两个人,右边的和尚就是一直身处云岗石窟主持修建工作,地论宗宗主菩提流支的师弟勒那摩提。勒那摩提虽然在修行道路上跟菩提流支持相对的意见,但是在大方针上确是保持一致,都认为中原现今只有魏国能够将他们地论宗的佛法发扬光大,是以不遗余力地支持孝文帝迁都洛阳,并着手开始修建气魄宏大的云岗石窟。
而中间那个人也是中国历史上的名人,著名典籍《水经注》的作者郦道元。郦道元字善长,范阳人氏,出生于官宦世家,父亲郦范曾经做过平东将军和青州刺史。眼下,他在北魏担任御史中尉一职,执法清刻,素有严猛之称,虽然被豪强和皇族忌恨,但深受当今这位皇帝的器重。他一身武功源自三国时期的《水经》,又不拘泥于旧典,以水为纲,开创了他这一脉武学的新形式。

这样的派头,这样的气势,为首的金袍书生陈飏就算用下半身都能猜到是谁了,正是鲜卑二大豪族之一,当今执掌魏国天子大权,与“烈凰”慕容世家并称于世的“九凤”拓拔,魏国皇帝拓拔宏。
王玄甫见对方人多势众,却丝毫不以为意,抬起他完美线条的下巴,指着菩提流支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秃头小子,原来你说的改日登门拜会,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这个天地什么宗的宗主,果然是有风范!”
菩提流支听了这话,完美地体现出了一个苦行者的“气度”与“涵养”,低头微笑,双手合十道:“施主莫怪,这一桩事关系重大,乃是系于国家安危之上,是以本座不敢专断,只有将事情始末说与皇上知晓,一切都凭皇上做主。”
王玄甫听罢冷哼一声,知道这和尚嘴利脸厚,从他这想占便宜真比登天还难,于是把双手拢在袖中,斜眼瞥着拓拔宏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拓拔宏小畜生啊,你们鲜卑人打打杀杀的,竟然现在还迁都来洛阳,端的扰人修行,我没去找你,你还先找来了,真是省了本人的工夫了!”
从古到今哪有人敢当着皇帝的面骂畜生的?拓拔宏身后三男一女听了全部大惊失色,就想上前动手,却被拓拔宏一把拦住。
拓拔宏面容冷峻,气质也是深沉无比。听了王玄甫侮人言语丝毫不见动气,只是用他那有如金石摩擦的阴狠嗓音回敬到:“王东华老不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这嵩山也是一样。既然你不喜本国,自然可以到别处去逍遥自在,而今你非但不走,还出言辱骂寡人,寡人看你自晋朝得道也颇为不易,今天就赐你个全尸!”
王玄甫见拓拔宏丝毫不为自己所激怒,城府之深,当世罕见,知道是个狠角色,心中暗自警醒,但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知今日你小子御驾到这草庐之中,还带了一群奇形怪状的货色来,是何缘故啊?”
拓拔宏冷冷地说道:“近日天象变异,据菩提流支上师所言,你身后的这个小孩,乃是房星龙马,十世将才。今天寡人来,本是要向帝君讨要这个孩子,将来出将入相,一世荣华,寡人都可以给他。但眼下你出言不逊,这孩子看来是必然不会交出来的。……你也知道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我大魏万世基业,你们两人的性命,寡人便要取走!”
王玄甫笑道:“就凭你们几个?”
拓拔宏道:“帝君久不出世,看来当今世道你真是不甚了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汉家武学早已没落,寡人今天就要给你个教训,告诉你什么叫做天下第一!”
王玄甫道:“既然你想展示展示你拓拔家那点三脚猫功夫,我久不舒展筋骨,自然奉陪了。不过,要是想以多欺少,那你可是打错了这个算盘。哈哈,徒弟们,还不现身?”
王玄甫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拂过,拓拔宏一行五人的四周,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了四个高大的黑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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