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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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晚宴过後,卫涉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不辞而别,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是不甘又好像是高兴。
“卫涉愿侍奉陛下左右!”只是单膝跪下,对白愁抱拳说著效忠的话,头也没有再抬起,似乎是不愿,抑或是觉得太没有面子。不管怎麽样,这个结果都是白愁没有想到的。
“辛苦了,对你的安排,等军部的人事调动完成後再决定,你先去休息吧。”白愁虽然疑惑,但该说的话还是不会少的,只是卫涉好像没有注意这些,听他这样说,低头告退了。
留下的人相互之间看了看,眼神交流著不解,“怎麽回事?”还是伊丽思最耐不住气,打破了沈默,“怎麽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暗影依旧是面无表情,看来没有做答的兴趣,也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白愁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一看著架势,伊丽思就知道自己找不到答案了,也只好失望的坐下,端过侍女先前奉上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著,气氛恢复了沈寂。
最後还是白愁站了起来,“来人,我要出去!”
侍从们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後离去,暗影和伊丽思都没有动,他们依旧坐在远处,静静想著自己的心思。
伊丽思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处灯火在微弱的闪烁著,刚刚换了主人的皇宫显得没有什麽人气,只是少了2个主人,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区别,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想起可爱的爱蜜儿,她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并不相信爱蜜儿是出去避难了,白愁做事不会这麽浅,不知怎的,开始担心起那个孩子了。
白愁去的地方是鏐尔塞下榻的宫院,在路上的时候,白愁仰望夜空,看看远处的灯火,一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宫!”,说完,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侍女、侍卫们一头雾水,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陛下真是好雅兴,散步吗?”鏐尔塞在白愁快要回到寝殿的时候出现了,算到了白愁的疑惑,也算出了白愁不会去找他解疑,於是自己就来了。
在黑夜里,鏐尔塞一身白袍显得特别引人注目,在夜风的吹拂下,袍摆轻扬,连著头上的金发也飘了起来,见白愁出现,本来举著灯笼的侍女们识趣的让出了一条路,让白愁可以和他直接对话,这麽一走动,鏐尔塞的金发的烛火的反射下有些耀眼,配著他周身散发出的王者气质,白愁觉得自己似乎比他矮了一截。
“太子殿下不也是好兴致吗?”不甘心就这样被压下去,白愁开始想办法扳回劣势,想要压倒我,偏不让你如意!
不愿在鏐尔塞面前显出女性的一面示弱,男装的白愁向身後的侍女看了一眼,侍女会意的带了些人手打开寝殿旁边会客殿的大门,进里面将灯火点燃,一切收拾妥当後,在门口跪下,恭候白愁大驾。
“太子若不疲倦,不如和我进里面小叙片刻?”高傲的看著鏐尔塞,白愁毫不相让的问道。
平心而论,白愁对这个在内乱中帮过自己的太子还是很有好感,只是摸不准他的来意,叫白愁有些无法掌握此人的失败感。
而且,白愁并不相信鏐尔塞是真的喜欢自己,因为人们都有从自己的想法上去考虑别人的习惯,他没有爱情至上的观念,也不会想到一国太子会真的单为了爱情而牺牲国家利益。
除了暗影,白愁没有爱情,即使是对格理斯曼,都是让他觉得舍不得自己的能力,然後才是舍不得自己。所以,对了格理斯曼的死,白愁并没有太多的伤心,他只是觉得靠山倒了,什麽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了。
鏐尔塞则是希望自己可以填补白愁此刻感情的空白,格理斯曼刚死,白愁自己独立支撑国家重担,他认为白愁一定会需要一个支撑。
这位玛法年轻的太子猜对了一半,也猜错了一半,白愁根本没有因为格理斯曼的死而悲伤过度,也不存在什麽感情空白,他早就有了自己感情的依托,在格理斯曼在世的时候,白愁就知道自己对暗影的感情,只是那时不能说出来。
白愁也确实需要一个支撑,但是暗影已经做到了白愁需要他做的,暗影对白愁的支持,比任何人的支持都有效。
他当然不明白鏐尔塞想要做什麽,无法看穿鏐尔塞的心事也是自然的事情。鏐尔塞偏偏就是不想叫白愁看出自己在想什麽,一心想叫白愁注意自己。
320
“陛下邀请我本不应拒绝,只是我刚到耀星,身体不适,就不奉陪了。陛下请见谅!”鏐尔塞一拱手就告退了,只留下白愁一个人站在微微的夜风中微蹙眉头,想著他的用意。
看著他远去的背影,白愁觉得自己遇见对手,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以前的时候也遇见过,都被自己在萌芽的时候铲除了,现在这个要不要也那样做?
直到鏐尔塞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白愁依然站在微风中,侍从们都明白在他思考的时候不要说话,只得静静的站在他身後,整个庭院就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伴著几声不知名的虫叫声。
良久,白愁才收回视线,走向一旁的寝宫,侍从们这才敢偷偷出口大气,跟上去。
“鏐尔塞在这里到底是有助於我的大事还是……”白愁在寝宫挥退了所有的侍女以後,看似自言自语,一个人在诺大的宫殿里来回走著,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一个习惯,不过,看来他并不是自言自语。
“难说,不过以他的精明应该看出些什麽来了,我看卫涉可以委以重用。”暗影好像是不用休息的,不管白愁什麽时候叫他,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永远的一身黑将他巧妙的隐藏在夜幕中,加上他的身手,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不知道卫涉和鏐尔塞到底说了些什麽,看他们谁也不肯透露的样子,大概不是什麽好事,要是鏐尔塞在我地盘公然的埋下一个钉子,也显得我太无能了。”白愁还是很介意卫涉和鏐尔塞的密谈,对於自己无法知道的事情,他抱著过多的谨慎。
“这个应该不是什麽大事。我看他们也不会有什麽动作,卫涉总的来说,还是值得相信,”暗影却对卫涉有些信心,“我们的心思不该再花在他身上,那个事情反对的人应该不多,那些老顽固们正好可以一并全解决。”
白愁见暗影来了,略微安心了些,坐在了寝榻的阶梯上,暗影站在他对面,烛光昏暗的寝殿,再被厚厚的宫纱一挡,若不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暗影站在哪里。
“玛法的态度也应不是大问题,只要玛法不开口,其他的国家就暂时威胁不到你。”因白愁坐下产生的气流使得烛光摇了摇,周围物体的影子也随之动了起来,暗影的影子与宫纱的影子微微分开了些,好像暗影是刚刚才从影子里冒出来似的。
“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这种猜测是要命的。”白愁说完了这句话就起身往寝榻走去,暗影也在同时消失了踪影,不需要多说什麽,两人这些年来的默契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躺在床上的白愁一时半会也睡不著,心里想著或许明天可以去问问鏐尔塞的口风,还有那些老顽固们也得试探试探,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好了所有的事情,白愁开始觉得有些困了,翻身朝外,看了看暗影那时站著的地方,闭上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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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鏐尔塞也在想著他,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应该给了白愁很深的印象了,明天可以再去试试他,看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鏐尔塞有自信自己猜的没错。
“我看上的女人不会这麽平庸。”喃喃的说了一句,引得睡在他榻下的侍女动了动,抬起头,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主子的床,见鏐尔塞没有动静,就又睡下了,看著侍女的动作,鏐尔塞自信的笑容出现在脸上,他现在也在想我吗?这麽想著,鏐尔塞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尽职的史官记录如下:卫涉将军和鏐尔塞太子的这次协议,没有人知道内容,当事人也没有再提起过,白愁大帝曾经想问过,没有得到答案,後来由於事情的发展,使得这件事不是十分的重要,於是,也没有人再问起。
什麽事情值得骄傲的卫涉将军低头臣服?玛法年轻的太子开出了什麽条件?
随著历史车轮的转动,一切的答案都湮没在滚滚红尘中,也使得这两个人的协议,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悬案。
321
“陛下有心事?”鏐尔塞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条斯理的说著。
凉亭外烈日炎炎,偶尔才会有一丝风吹进凉亭,为了避暑而遮的薄纱在风的带动下飘了起来,露出了亭外的风景,也带来了亭外的热气。树上的蝉不断的叫著,在炎热的天气里,更让人觉得心烦气燥。
凉亭的桌上摆著冬天储备下的冰水和点心,旁边有侍女们不停的打扇,白愁还是觉得很热,或许是生理上的,抑或是心理上的。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在久经沙场的政治老手面前,一点点的动作都会暴露自己的心事,而白愁的心事,现在还不能被外人看出来。
“哪里,或许是天太热了吧。”含含糊糊的应付著,白愁无心面前的点心,却还是不得不做做样子,手在点心盘子上盘旋了一圈,还是端起了盛著冰水的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冰水一下肚,心里的烦躁有些少了。
“陛下不打算将储君接回国吗?”鏐尔塞知他有心事,白愁不愿多说,他也不便多问,单刀直入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也不管是不是很失礼。
杯中的冰水微微一颤,漾出圈圈的波纹,白愁看著水中自己变了形的倒影,半天也不作声,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在水的反射下有种光芒在眼里闪动著。一挥手,不用多言,训练有素的侍女们一一行礼退出了凉亭。
拿过侍女们留下的扇子,白愁自己慢悠悠的扇著。思量再三才开口,“小女生性顽皮,怕是在外面玩的不愿回家了。”语气之间大有无奈之意。
鏐尔塞何等聪明,一听他叫小女而且说是生性顽皮,自然知道白愁的意思,也明白他是在探口风,“其实华月离不开的是陛下,储君在外面多磨炼几年也有好处的。”
亭外还是烈日炎炎,蝉声不绝,白愁已觉得没有那麽热了,心里平静了下来,暗想幸亏今天穿的是简便的男装,若是穿复杂的宫装只怕是要被热死了。
见鏐尔塞望著自己,“太子过誉了,我也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一句话轻轻带过,知道他的意思就可,不需多言了。
“陛下日後会很忙了。”鏐尔塞猜中了白愁的意图,不由大喜,开始向白愁示好,毕竟是白愁,若是阻止,大家都不好看,而且未必可以有好结果,何不顺水推舟,买个人情?
鏐尔塞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大半还代表了玛法的意思,白愁外部的威胁已除,剩下的就是内部的那些人了,“太子所言甚是,只是为了小女,那也是没办法的。”言下之意就是没什麽可以阻止了。
鏐尔塞看著白愁,突然觉得他不像是自己在玛法遇见的那个人儿了,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叫自己为之惊豔的人现在已变得很自立了,浑身散发著自信,也不肯再穿华丽的宫装,一种感觉涌上他的大脑──那个令自己神魂颠倒、迷恋不已的人儿已经不在了,或许,她从未存在过。
同时,他也知道,对於白愁,自己是不能放弃的,因为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爱情,也是国中大臣们的期望,新丧皇帝的华月需要人来管理,大臣们这麽说著,自己就被派了这里,主要是看华月的目前国力,在不能硬吃下的情况下,就只能走迂回路线了。
联姻,这个权势之家悠久却又实用的方法,再次出现在玛法众臣的口中,以年龄来看,鏐尔塞和白愁正合适,以实力来看,白愁是华月目前的实际掌权者,和玛法太子可谓门当户对。
从心里,鏐尔塞讨厌於白愁兵戎相见,这也是他的玛法边境等候的原因,一开始,他就打算和白愁联姻。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白愁似乎喜欢别人把他当成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想一改华月的传统,自己登上帝王宝座。
在鏐尔塞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大胆了,羌雾大陆男尊女卑的习俗还没有改变过,一个女人,要成为华月这种泱泱大国的皇帝,不得不佩服白愁的疯狂。
可是,心中,他却知道白愁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在华月本土,白愁并没有多少反对派,即使有一些顽固守旧的人反对,以白愁目前掌握的权力和军力,完全可以制伏他们。
现在的华月朝堂,放眼望去,尽是白愁提拔起来的官员,这些官员自然不会说自己主子的坏话,细想之後,鏐尔塞不由得暗自惊叹,白愁的疯狂是有资本的,甚至可以说,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自己到底看上了一个什麽样的人啊,鏐尔塞有种冲动,他想待在白愁身边,看著他是不是还可以作出什麽惊世之举来。
对鏐尔塞来说,白愁已经不是当初的惊豔了,现在吸引他的,是白愁自己的人格魅力,无关男女,无关身份,白愁仅仅作为白愁在吸引著鏐尔塞。
322
白愁见鏐尔塞以异样的眼光看著自己,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或许别人不知道鏐尔塞为什麽看著他出神,本人可是一清二楚,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白愁就是白愁,既不矫揉造作,也不会阿谀奉承,现在的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女人看,即使是自己的爱慕者也不行。
鏐尔塞看著白愁的笑脸,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白愁就是想让自己这麽想,但是,为什麽呢?哪个女人会讨厌男人的追求?虽然一头雾水,鏐尔塞还是保持了自己应有的冷静,毕竟,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国的太子,大事为重。
皇室的爱情总是夹杂著许多别的东西,白愁的爱情尤然,他与鏐尔塞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白愁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由於牵扯到了两个国家,使得他与鏐尔塞的爱情之路不免蒙上一层摆不掉的阴影。
“陛下事物繁多,我就不打搅了,这次的耀星之行,我过的很愉快。”鏐尔塞做了自己想做的一切,现在是时候离开了。他要做的,只有等待了,等待白愁自由的那一天。
“太子能满意,那是最好不过了,不知太子想何时动身?”白愁一听瘟神要走,哪有不高兴的,连挽留的话都不说,直接问归期。
鏐尔塞只当白愁的确政事繁多,也就没怎麽放在心上,“两天後我就启程回国了。”白愁起身将他送出凉亭,看著他离去的背影,首次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麽讨厌了,也算是对自己有利的人,以後见面不要对他太苛刻了吧。
“你对他的印象怎麽样?”鏐尔塞离去不久,伊丽思就来到了凉亭,一边轻轻的为他打扇,一边试探性的问著。
“还行吧,也算是个人才了,若是在华月就可为我所用,可惜了。”享受著徐徐的凉风,白愁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椅子扶手,不知在想些什麽。
“其实,就是在玛法,他的用处才大些。”伊丽思掩嘴轻笑,也不点破,白愁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手指慢慢敲著扶手,“哪那麽容易,一不留神,连华月也保不住了。”
“可他一不留神的话,玛法就归你了。”有人突然插进一句话,白愁与伊丽思猛的一惊,回头一看,是左相站在凉亭外。
伊丽思柳眉微蹙,正要开口叱责他擅闯,白愁的手挡在了她面前,“你进来,说说看你的看法。”既然被听见了,还不如听听旁观者的意见。
左相施了一礼才踏步进凉亭,也不坐下,规规矩矩的站在白愁的对面,“陛下现在称帝,时候未到,待国内一切平定了,恩,也不长,就年把的时间,那时可以少费很多力,玛法的太子也可以有个时间游说他的父王。”
白愁本是闭上眼的,听见他这麽一说,抬眼看了他一下,眼光盯著薄纱缝隙里外面的风景,“这是你的意思?”
“是的。”左相又一躬身,“请恕微臣擅自猜测陛下心思,但是华月现在可以继承帝位的,除了储君,其他人都站不住脚。而且陛下是储君的母亲,即使登位,将来的皇位还是储君的,只要陛下可以让人保持这种念头,想必没有多少人会反对陛下。”白愁也知道有资格的都在叛乱中被除掉了,开始是为了爱蜜儿,现在想起竟是为自己铺路。
早知左相莫剌勒是个人才,若不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他也不会这麽听话,如此人才弃之可惜,所以才留下了,现在他的这些话,当真可信麽?
而且照他的说法,显然是在暗示自己和鏐尔塞结婚以後也没有孩子,这样才能让华月的人安心,维护自己的统治。
对於孩子,白愁并不是十分的想要,何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可以再生一个,右相提出吞并玛法的想法实在是很有诱惑力,白愁都开始考虑可行性了。毕竟与其叫一个大国在自己身边虎视眈眈,还不如将他收到自己的麾下,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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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儿芭芭娜还在宫中吧?”想了片刻,白愁突然说起让人不著边际的话来。左相一愣,才点点头,“蒙陛下厚爱,她现在过的不错。”
其实说穿了,左相的女儿进宫是当人质的,因此,左相也不敢提出让女儿回家的请求。留在宫中虽无自由,但是可以保住全家性命,还是值了。
“那就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吧,什麽时候想起先王了,就回来看看。”白愁又喝了点冰水,开始闭目养神。
“多谢陛下厚恩。”莫剌勒深鞠一躬,表示感谢,伊丽思笑笑对她点点头,眼神中透著恭喜的信息。
白愁的这一做法,倒不是让他们家人团聚这麽简单,而是表示对他的信任,不需要人质来维持主仆关系,莫剌勒在官场上打滚这麽多年,哪又不知道的道理?
伊丽思也清楚,人质只是起很小的作用,真的有事的时候,女儿对莫剌勒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拉拢群臣,是现在白愁要做的主要的事情。
莫剌勒退下後,白愁的凉亭里小憩了一会儿,身体和大脑都休息好了,才站起身来,“走吧,看看卫涉在干什麽?”
吕蒙到底是白国的将军,真要是起了内乱,还不能马上把他们找来,会给别人留以口舌,还是在华月军中培养自己的心腹才真。
军营中──
“报将军,太後驾到。”卫兵来报时,郱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暗忖自己最近没做什麽惊天动地的事情,怎麽会惹来白愁?心里想著,嘴上还是忙道,“快请!”
“将军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白愁举手免礼,打消了他的顾虑,一般太後是不会亲临军营的,白愁并不是一般的太後,“将军现在事情都差不多了吗?”
郱祝和吕蒙共事了一段时间,从他嘴里知道了不少白愁的脾气,老老实实的一一交待,白愁赞许的点点头,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了神采,军中的事物他都打理的不错,是个人才,不枉吕蒙力荐他。
此人可以重用,白愁等他说完了才开口,“郱将军为人正直,处事干练,这些我心中有数,”郱祝一听大喜,潜台词就是马上可以委以重任了,“谢太後赏识。”
白愁示意伊丽思将他扶起来,“郱将军和吕蒙将军一见如故,我们也不是外人,太後提拔你不是应该的麽,有什麽好谢的?未免太见外了。”

郱祝隐约听吕蒙提过白愁不是一般的女人,见白愁拉拢自己,知道自己还是对白愁用处很大,想想白愁也是值得自己效忠的人,於是半跪下,“太後有什麽吩咐,末将自当尽力。”
“将军快请起,你觉得卫涉这个人可以信赖吗?”白愁对卫涉的转变也是心有疑虑,问问别人的意见也是一个参考。
而且从刚才他的反应,白愁知道这个人已经倒向了自己这边,以後在军中,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心腹了,问起话来也没有了顾及,一方面固然是白愁的性格,另一个方面,也是在对郱祝表示自己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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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加思考,郱祝回答,“末将觉得他目前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可以信任,只看他在一心一意的谋划军中事物,就知他还是为陛下在尽力。”
白愁与伊丽思暗中点头,这郱祝的脑袋确实反应很快,白愁只一问,他就知道要向白愁效忠,是个聪明人。
伊丽思见白愁嘴角轻轻勾出一道弧线,知道郱祝得白愁赏识,日後前途无可限量,没来由的一阵欣喜,不由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是看著地面,才将眼睛转开。
“那你带我去看看他吧。”白愁说著就要去,郱祝马上带著他去见卫涉,现在卫涉还没有职务,在军中辅佐郱祝,归於他的帐下。
卫涉见白愁来找他,也不惊讶,只是眼角看了看郱祝又看看白愁,白愁视线与他相交,闭了闭眼,卫涉就知道郱祝是白愁新拉的心腹,明白自己可以不用担心说话。“末将知道陛下会来找我的。”
白愁直接在房间找了张椅子坐下,一举手,示意他们也坐,大家落座後,白愁才对卫涉抬了抬下颚,卫涉这又接著说道,“太後想重用我,但是摸不清我的底细,所以一定会来找我的。”
屏退了卫兵,伊丽思只得做起侍女的工作,为白愁及他们2个奉上茶水,正在倒茶,听见卫涉这样说,插口道,“那你有什麽要对陛下说?”边说边将茶水端给白愁。
“我效忠陛下,原因以後陛下会知道,现在我不能说,陛下若是信我,我可以为你夺下一片江山,若不信我,还是让我回去干佣兵好了。”卫涉说话简单明了,把决定权拿到白愁面前。
白愁拿起茶杯,以茶盖轻轻滑过水面,将茶叶划到一边,茶盖一拿起,茶叶又遍布杯面,他又滑了滑,没有喝一口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他正在思考,都不敢打搅,倒是卫涉胸有成竹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白愁的动作。
“为我夺下一片江山麽?那你知道我现在要做什麽?”依然在滑著杯子,白愁看似自言自语。
“以前还在猜测,现在明白了,陛下登基之日不要忘记我们才好。”卫涉语出惊人,伊丽思、郱祝均是脸色一变,不自觉的看看窗外,怕有人偷听。
郱祝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自己这样跟著白愁,虽说他是明君,可女人为皇在华月是从来没有国的,更何况他是外来白国人,自己的决定真的没错吗?
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太过老实,太相信吕蒙,没有看清形势就对白愁效忠,以白愁的性格,要是反悔,必然不会有好结果,可是,跟著白愁,也可能前途未卜。
正想著,不由得冷汗直冒,好在白愁的注意力都在思考卫涉的话上面,也没有看他,心中不由暗自庆幸,看来这事还好好好考虑才行,至少要处理妥当。
这麽想著,一只温暖的手盖在自己手上,也不用力,只是给他鼓励一样,一抬眼,看见伊丽思正看著自己微笑,对著他点点头,再看向白愁,知道她是要自己相信白愁,看著伊丽思带著自信和鼓励的笑容,心中的不安减少了许多,也可以冷静的分析事情了,当下对伊丽思含笑致谢。
“好!!你们就为我效力,我不会亏待大家。”白愁放下茶杯,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出去,伊丽思赶忙跟了去,留下两人在室内,他们相视一笑,像是老朋友般,“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了。”郱祝对卫涉说,“走,我请客,我们去喝酒。”
“比起卫涉,我觉得郱祝更值得信任,毕竟是吕蒙推荐的人,且那卫涉转变的太快,太信任他,只怕不妥。”伊丽思在路上和白愁说著,“郱祝为主,卫涉为辅,应是最好的搭配了。”
“恩,”白愁放慢了脚步,“就照你说的吧。”
伊丽思不由的高兴起来,也不知道郱祝会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为他进言,只要他可以得到重用就好了,伊丽思对郱祝,不知怎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否则也不会在他直冒冷汗的时候给他鼓励,依著自己的性格,不向白愁禀报这件事,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麽想著,却没有告诉白愁的念头,一心想将这件事瞒下来。因为他看来也是白愁以後的心腹,不愿白愁因为这点小事对他心存成见。
郱祝已经30出头了,按说与伊丽思差距也不是很大,元配夫人前些年病故了,没有子嗣,可以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初与他接触是因为吕蒙,伊丽思找吕蒙了解家里及哥哥的事情,难免遇上郱祝。
郱祝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一般,是华月贵族出身,不知为何支持白愁,对抗门阀贵族,伊丽思见他在帐中谈吐不凡,在校场上也是英姿出众,与她平日里在宫中接触的那些年青公子哥们不同,心里的印象就深刻起来了。
今日的大胆举动,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看著那个男人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就不由自主的给他鼓励,白愁是绝对没有错的,跟著白愁是最好的选择,伊丽思这麽相信著,希望他也这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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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说,卫涉都做到了他的承诺,尽力的辅助白愁。
华月上下,经过内战的大清洗,基本上都是太後党,即使是那些反对女人和外国人登基的,在暗中的清理下也都销声匿迹了。
羌雾大陆历1105年,白愁登基为华月帝王,年仅24岁。华月原储君下落不明。
国家的人民不会理会谁是统治者,他们只要自己的生活温饱就可以了。而上层的贵族,现在都是站在白愁一边。玛法对白愁登位派太子前来道贺,羌雾的另一个大国马卡罗没有表示,表示沈默,自由都市联盟的会长库牧则亲自道贺,亲华月的态度不言而喻。
“再次拜见陛下了。”库牧对白愁是十分的佩服,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话,白愁对他点点头,“会长辛苦了。”转眼看著在库牧身後的东方瑞,对方微微行礼,白愁一笑也是点点头,於东方世家是老朋友了,自然用不著那麽多礼。
双方交谈了一会儿,没什麽重要的事情,大都是官话,商人逐利,政治为权,各取所需罢了。白愁发展经济需要人才,自由都市联盟要赚钱,一拍即合。
接待完他们,白愁特意回去换了套衣服,去见玛法的太子鏐尔塞,这个说不清对他有什麽感觉的男人。
“恭喜陛下了。”鏐尔塞开场白倒也直接,“也多谢陛下重用卫涉。”因为卫涉是他留下的,重用的话,表示给了他信任与颜面。
“哪里,我还要多谢殿下为我留下了这麽个人才呢。”白愁换上了男装,见他白愁是一定要穿男装的,别人也就算了,自己将来或许要相处一生的人,一定要接受自己的身体秘密。
抱著这种想法,白愁不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丝的女气,事实上,经过了这麽多的磨炼,他身上的女气少了很多,加上也没有让他表现妩媚的人了,不知不觉间,白愁穿男装的时候多了起来,而人们也习惯了新帝的这种行为。
鏐尔塞看著白愁半天不说话,白愁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想出声提醒,又觉不妥,只得别开头,等他自己发现。“初次见陛下,惊为天人,现在再看,另有一番风情。”看著白愁将脸转开,只当是害羞,微微得意的笑了笑,朗声说出这些话。
首次被人这样明显的示爱,白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脸色掩饰的很好,可慌乱的行动还是露了马脚,白愁将放在椅子扶手上,“殿下不要乱开玩笑了。”
鏐尔塞看著白愁的手微微的在发抖,却不说破,“陛下连机会都还没有给我,怎知我是在开玩笑?”更进一步,大胆的将手盖在白愁的手上,“陛下的手好冷,是不是天气太冷了?”
手上,隔著布料传来丝丝暖意,鏐尔塞的话也飘进了耳朵,“陛下现在很忙,可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病倒了才是。”不知怎地,随著温暖的传来,白愁竟觉得一阵疲倦,很想就此倒在他怀里睡一觉,就象格理斯曼还在的时候那样,枕著宽厚的胸膛,听著强有力的心跳,慢慢的进入梦乡。
或许真的是累了,高处不胜寒,白愁在高处呆久了,不免会怀念以前有人依靠的时光,白愁曾经想过求助於暗影,可暗影躲开了,现在的暗影可以给白愁的,只是工作上的建议罢了,男女方面的事情,白愁在他身上找不到温暖。
转头看著外面的地上,雪已经开始在阳光下溶化,冬日的阳光照的人很舒服,“多谢殿下的关心,现在天气甚好,出去走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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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合适吗?”面对这段感情,白愁也没有什麽把握。
“谁也不能预知未来的事情,合不合适只有以後才知道。”暗影不紧不慢的说,现在他不怎麽管白愁的事情了,只是专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
白愁听见他这麽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是啊,适不适合只有试过以後才知道。”白愁的眼睛里闪烁著,爱与恨,暗影视而不见,继续看著远处的风景,从白愁的方向看,只能看见他的侧面,薄薄的嘴唇紧紧的闭著,眉头也是微微的皱著。
伊丽思看著他们俩人的举动,有些明白白愁的心思,只是现在不是她开口的时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默默的站在一边,希望他们没有注意自己的存在。
“好了,”看了一会儿暗影,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愁打断了沈默,伊丽思松了口气,偷偷的看了下暗影,没什麽动静,但是也应该松了口气吧,“但是他只是太子,玛法皇帝身体好著呢,还不知道什麽时候可以当上皇帝。”白愁想著,眉头不知不觉微蹙起来。
“而且玛法的皇帝也想借著你们的婚姻,将华月一口吃下吧。”暗影的建议总是这麽及时,看得到白愁一时想不起的地方。
“我不能将一个不完整的国家交给白思,”提到女儿,白愁的情绪激动起来,“那样我也对不起格理斯曼。”
屋外下著大雪,冬天的雨水总是很少的,暗影走过去,将窗子打开,一阵寒风吹进了安放好暖炉的房间,冷的伊丽思生生打了个寒颤,抬眼一看,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
暗影站在窗前,任由雪花飞进,风将他的衣衫吹起,额上的碎发也开始在空中飞舞,暗影的脸其实十分的俊朗,比之东方瑞毫不逊色,只是他一直都刻意将自己隐藏起来,知道的人虽多,但在他的拒绝下,也没有多少人打他主意了,只有薇薇雅还执著的为了他留在耀星。
“那就送给她一个比华月更大的帝国吧。”伊丽思忍不住开口,暗影闻言转过头,看著白愁,白愁也看著他,这句话两人都知道,伊丽思说破了而已。
“会很辛苦的,而且鏐尔塞也……”暗影竟开始劝白愁。这和一直以来,都鞭策著白愁不停往前不同。
“我们辛苦的还少吗?”与暗影一起站在窗前,白愁感受著寒风刺面,“已经经历了这麽多风雨了,不在乎这一场。”
而且还有你陪著他,伊丽思心里补充了白愁想说但是没说出口的话,只有战争,战争会让暗影出现在白愁的身边,和平时期暗影一直都隐在幕後。
所以白愁喜欢战争,或许战争是争霸中不可避免的,但是无疑在历代的帝王中,都没有人像白愁一样,在战争中追求自己的爱情。
“玛法皇帝就交给你了。”白愁将窗户关上,走回室内,“鏐尔塞应该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只要不留下什麽把柄,他说不出话来。以後的事情,就看他的态度了。”
白愁并不喜欢这次的联姻,他希望暗影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但是联姻以後属於别人的感觉,让白愁很反感。
‘我不属於谁,我只属於自己’,白愁曾经这麽说过,其实,若是可以属於暗影的话,白愁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基於暗影的原因,白愁甚至更希望通过战争来解决自己和玛法的问题,可是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暗影和华月的重臣也不会同意。
白愁是疯狂的,可在疯狂中,他一直没有丧失理智,他的那些疯狂的想法都是建立在可以成功的基础之上,若是没有把握,白愁不会显露自己的疯狂,或者说,那些疯狂的念头都被理智压了下去。
327
“太子真的是喜欢我吗?”白愁裹著厚厚的皮草斗篷,陪著鏐尔塞走在白茫茫的庭院里,这种日子本是躲在屋中生火取暖的,可白愁偏要邀请鏐尔塞一起去庭院看雪景。
侍女、侍卫们都是冷的缩著脖子,拢著双手走在他们的身後,两个主人倒是兴致好的很,坐在露天的石凳上,看著使女们端来火盆,奉上热茶,鏐尔塞打个手势,使女们识趣的退下,远远的站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鏐尔塞看著白愁,心里明白白愁为什麽要这麽说,皇室的婚姻,包含著太多的名利。纵使他对白愁没有功利心,可支持他这麽做的父皇、大臣,谁不是抱著吞并华月的目的?以白愁的精明,怎麽会看不出来?
果然,他听见白愁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我是很想相信殿下对我的诚意,只是别人怕不是这麽想……”适时的住了口,宫中生活的多年,白愁很懂得怎麽去蛊惑人心。
鏐尔塞苦笑一下,“这种事情是无法证明的。”口说无凭,玩惯了政治手段的人,是不会相信口头保证的,那不是为难自己麽?
听见鏐尔塞如此回答,即使白愁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微蹙了下眉头,眼睛快速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掩饰著自己心中的失望。
其实是白愁对人性看的太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为了王位而不择手段的。鏐尔塞本就是极受宠爱的皇子,是因为白愁才改变,现在虽然精於政事,内心里还是十分敬爱父母,不可能为了皇位作出弑君的事情。
“没有试过是不知道的。”白愁转过头,看著他,露出甜甜一笑,鏐尔塞看著他,似乎那个回眸一笑、倾倒众生的玉人儿又回到了自己面前,他也明白,一直以男装示人的白愁,愿意对自己露出妩媚的微笑意味著什麽。
“陛下会觉得是个明智的选择。”知道自己已经通过的测试,鏐尔塞开始绞尽脑汁想怎麽才能证明自己的真心了。
白愁淡淡的笑了,桌上的茶已不冒热气了,太阳也出来,照在雪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没有风,却觉得有点冷了,或许,化雪的时候都是很冷的。
没有试过是不知道的。白愁在心里回答了鏐尔塞的话。“回去吧,有点冷了。”
白愁站起来,於鏐尔塞并排走著,眼角看见树影下有一抹熟悉的暗色,留恋的看了一眼,转头对鏐尔塞笑道,“春天来了以後会好起来的,不会这麽冷了。”
鏐尔塞不肯,是白愁意料之中的事情,白愁决定嫁给鏐尔塞,是玛法皇帝的鏐尔塞,而不是不知何日才能当上的太子鏐尔塞。
心中的主意已定,刺杀玛法的皇帝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但是可以不用自己出手,只要手脚干净,没有人想到自己,即使想到,也是没有证据的。
白愁不喜欢冲到最前面,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命长,战争教会了白愁,有时候用别人的手杀人,比自己动手要好的多,在处理暗影的事情上白愁尚且如此,何况是对付玛法的皇帝。
同样的,白愁也不会冒险,现在并不是让玛法皇帝死的最好时机,不能蠢到为自己以後的婚姻埋下败笔,白愁是追求完美的人,既然决定和鏐尔塞联姻,那麽以後的生活就不能存在太多的争斗,这种会破坏联姻的危机,还是妥善处理的好。
328
华月与玛法可能的联姻引起了多方的注意,毕竟两个是羌雾大陆上的大国,政治上的意义比白愁与鏐尔塞个人结婚要值得重视的多。
“陛下,我们要怎麽办?”马卡罗外交大臣帕索恭敬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询问著自己的帝王。
“静观其变。”头也不抬,马卡罗的帝王──卡斯特里悠闲的看著桌上的书,“现在做什麽都是徒劳的。”
“陛下,他们明显是针对我国的,等他们一连盟,我们就……”元帅达夫激动的往前跨了一大步,武人总是容易激动,特别是在他听到那个消息之後。
“呵呵,不用太担心,他们现在还顾不得我们。”慢慢的将书签放在书上、合上书,卡斯特里抬头看著忠心的大臣,“他们想和平相处还要一段时间哪。”
“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发制人,乘他们内斗的时候做好准备。”帕索的头脑要比达夫冷静和灵活的多,“现在轻举妄动只会加速他们的融合,反而对我国不利。”
“恩,知道怎麽做了吗?”卡斯特里缓缓的问道,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众人却是连忙点头,纷纷告退,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真是的,这麽点小事也来问我,耽误我看书。”咕隆著,他有打开自己的书,专心的看著,身旁的侍从也是习惯了般的静静站著。
“白愁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他们的部署可要小心,别被白愁利用了。”一边看书,一边还在自言自语似的说著,侍从悄悄的出去通知几位大人陛下刚才的话,心中暗笑,有心事的话,怎麽还可能看的进去书?
做完一切回到卡斯特里身後,他象不知道一样还是目不转睛的看著书,动作优雅。
从侍从的角度看去,他像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一点也看不出是三十六岁,蜜色的头发服帖的梳理在脑後,若是不注意还真以为是个学者,可是不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陛下的恐怖,没有人再愿意去试试。
“真是个有趣的时代,羌雾大陆将被年轻人主宰。”不再看书,卡斯特里走到窗边,看著窗外繁华的帝都景色,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喧哗声,不知不觉嘴角露出笑容,在他的统治下,马卡罗变得如此繁荣,即使是骄傲也是可以原谅的。
“最後赢的,会是谁?”窗外的景色如此美好,卡斯特里却开始担心起来。
“当然是陛下,他们哪里比得上陛下。”侍从在一旁恭敬的回答。
“希望如此。”淡淡的应了一句,脸上已没有笑容,站了一会儿,又回到桌旁开始看书了。
对於这个皇帝,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是无疑他是一个明君,也确实带领马卡罗走向了繁华,使之有可能冲破天神山脉的封锁,和大陆的另外两个大国争夺霸权。
马卡罗一直处於羌雾大陆的一隅,由於天神河流的阻挡,很多马卡罗君王的雄心皆被淹没在滔滔河水中。
而且马卡罗的土地并不是最肥沃的,国土虽然不小,可是适合农耕的土地不多,这也是历代马卡罗君王一直图谋向外发展的原因。
卡斯特里会是一个什麽样的君王,他的雄心与汹涌的天神河域谁会是胜利者,是冲破河域的阻拦,完成历代君王的野心,建立一统天下的霸业?还是向历代先王一样,雄心被淹没的滚滚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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