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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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云万承和席剑容,嘴角终于缓缓挂上一丝微笑
“怎么,云二当家?二十年没见,你这忘心比记心都大了!有长进啊!”
“燕大哥!真的是你?”
云万承这才终于相信,收起架势,狠狠冲出去,将那人搂住!
“你南下求道,一走就是十九年,把这么个烂摊子扔下来就不管了!哈哈,该罚你十斤周阳春!”云万承也五十多的人,半辈子摸爬滚打,什么风浪都经历过,此时却再也不能冷静,虎目含泪,不能自己!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九年前,为求真我之道,南下深入无尽汪洋修炼,从此声息全无的风云雷霆之主:燕北归!
当年离别雷州之时,燕北归仅仅三十二岁年纪,就被当朝文道宗师领袖,大学师胡严灵赞誉,特赠诗号“侠义狂豪逍遥士,玉石擒雷云中人”承蒙胡严灵赠诗。那真是无上殊荣。威名无两,朝野闻名!
“哈哈哈!二弟!席兄!这十几年,辛苦你们两人了!”
燕北归当年远离红尘繁华,毅然一人入海,十几年光景匆匆,辛苦孤独,当真感慨万千。此时终于与阔别多年老友再度相见,纵使天生冷酷,不擅表达感情,此时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哪里辛苦!?”云万承与席剑容不约而同,齐齐大笑!
“燕大哥,怎么二十年不见,你居然年轻成这般模样,简直和当年你我初见之时一般!”云万承惊喜交集,打量燕北归的脸庞身材,兀自不敢相信。
确实,如今燕北归这副模样,无论皮肤,容貌,都简直和当年那个年纪轻轻,带领风云雷霆四堂兄弟,于雷泽天险血战江南黑道魁首‘拜山教’下数十名武功道术一流的高手,从而救出刚刚二十余的云万承的少年英豪一模一样。如何不让云万承惊奇?
这也是云万承迟迟不敢相认的原因。若非燕北归的气势完全内敛,老辣浑圆,不是年轻人该有的锋芒毕露的感觉。再加上青斛儿亲切的叫声,云万承怕是要以为故人之子来访了!
“是啊,燕兄,你居然年轻成这副摸样?”席剑容最初的惊喜之后,也连连称奇,摇扇沉吟,突然面露震惊之色:
“难道……燕兄你的震魄元戊体…终于,终于修炼到诸脉皆通,易筋练肉的大成境界?!?”
云万承闻言,双目陡然一亮,也是浑身大震,眼神同样露出震惊,狂喜,钦佩等等情绪交集的神色!
诸脉皆通,易筋练肉!这是多少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一个武者,一旦步入此境,全身精肉气血相容相得,成为一体,周身血脉筋肉都焕然一新,多年的损伤积累的隐患,统统消失。武道就会进入一个全新境界,立刻就是绝顶高手!只怕是天下凶险,也尽可去得!此等诱惑,有哪一个武者能拒绝?可是,千古之下,却不知多少高手,在这一步上走火入魔,变成废人!此乃武道修习面临的,比打通天地之桥凶险百倍的生死难关。是以一想到这点,云万承和席剑容两人,都难以遏制惊喜,震惊,羡慕等等神态来!
“哪里有那么容易!”燕北归见二人这幅模样,终于忍不住面露得色,放声大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哎……天地二桥和三元脉的奥秘,哪里是简简单单就能参悟的?若是如此容易,历史沧桑,也不会叹息英雄难求了!”摇摇头,续道:“此事一言难尽,稍后你们自然明白!”
当下三人寒暄几句,互相叙述了别情思念。席剑容就要唤来下人,在洗心园摆下宴席,为燕北归接风。确实,燕北归与二人的交情,简直是生死之交,与为燕北归接风相比,天下事都要放到一边!云万承与席剑容在这一点上是难得的统一!
“慢,先别急!先别忙着给我接风!”燕北归哪里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思,连忙拦下:“本来我刚回雷州,打算游玩一番再回来相聚。哪知四日之前,我刚刚到达谷川郡,恰好在碧霄楼饮酒,望见西方气运翻滚,似有血光。担心有了祸事,才改变行程,匆匆赶回。我知府上有青斛传信,可以获得第一手情报,看你二人眉目之间忧色隐然,想必是已经知晓!速速与我道来!”
云,席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双双苦笑。
当下,三人就凉亭而坐,云万承叹道:“燕大哥,你猜的不错,确有血光大祸!四日前,西且战神穆尔织金出关战神庙,西且十年大演,西莽国续位,西莽国主扬言神谕显灵,不日联军东征!”
“哼!”燕北归闻言脸色也忍不住变了,大怒,冷哼一声:“又是夜无肠那只老狐狸?十几年还是一个德行,狼子野心,兴风作浪就是了!还神谕个屁!”
云万承摇头道:“夜无肠死了十几年了,现在西莽王是他儿子夜亦。据我们了解,估计夜无肠很可能就是被他宝贝儿子阴死的,这小狐狸比他老子阴险得多!”
“夜无肠居然被人阴死了?”
燕北归楞了一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当年的燕北归,年轻气盛,时逢夜无肠执掌西莽国,统领西且一族,屡次妄图挑起战事,燕北归率领风云雷霆,与之针锋相对,两人斗了十几年,互相无奈何。遂有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相互引为生平大敌。没想到十九年后,夜无肠居然被他儿子阴死。这让燕北归突然产生一种古怪的空洞感和愤怒的情绪。
张张嘴,刚准备说话,就听“呯”一声巨响,洗心园大门又被打开,云万承很是不悦,刚要大喝。就听两声焦急的叫声传来

“云二哥!听说霆主回来了?”
“云二哥,我俩三天前接到霆主传书,要立刻赶回来。到底怎么回事?”
“老朱?邓飞?”云万承哑然“你们俩怎么……?”
说话间,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老头,另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汉子,疾步冲进园中。正是四海堂堂主朱陆和风云堂堂主邓飞。两人不等云万承说完,第一眼锁定在燕北归大红雷纹披风上,激动不能自己!
“霆主,真的是霆主!”
“老朱,小飞!别来无恙!”燕北归看见来人,嘴角挂起一丝笑容,站起迎出亭子。
“霆主!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是啊霆主,居然比当年离去之时都年轻,看看我们几个,都老成什么样子了?”
二人惊喜之后,反应竟然与云席二人一模一样!
“怎么,燕兄年轻了,你们不高兴?”席剑容摇扇大笑。连忙招呼二人入座。
“见过容贤王!”朱陆,邓飞二人才注意到容贤王在场,连忙行礼!
“此事稍后再说!”燕北归笑道“先别忙着坐,张岩那小子也来了!别一坐下,又要起来迎他!”
云万承喜道:“原来燕大哥你都已经通知他们四个,这下可方便多了!此事确实早一日商讨,占得先机越多,越不至于损失巨大!”话音一落,就听见远远一声高呼:“云二哥,席王爷!你二人倒是快活,天天中午下个棋,钓个鱼,恁的逍遥!哈哈!你们俩猜猜我今儿带谁来了!”
说着,门口转来一道人影,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八字胡,身材中等,手执一个蓝殷殷的玉石雕的烟斗,三步并作两步,转眼迈过数十丈距离,正是长空堂堂主张岩。
“咦?邓竹竿?朱老爷子?你俩脚程真是快!”张岩一进园,就发现围满了人!一辨认,突然发现了身著红披风的燕北归。大笑起来:“霆主,本来我还不服气,现在总是服了!道术阴神,神妙无穷,真不是我们这群大老粗能想象的!哈哈哈,轿子就在院外。还说给他们几个惊喜呢!看来是用不着了!”
“惊喜个屁!张岩,我说你小子,脚程也真是慢的可以,害的兄弟们都以为我变年轻了!等会你云二哥要罚我十斤周阳春!你替我分五斤!就饶了你这次!”燕北归放声大笑!
所有人中,只有席剑容武功最弱,然而却是脑子最好使的,每天打理无穷杂事,见多也识广!听着张岩和燕北归的对话,终于分析出来头绪,脸色显出一种古怪,神奇,不可思议的神情!
“燕兄,我说,你不会是……难道,难道此去南下十九年光阴,你真的……真的……真的……!”
燕北归哈哈一笑,突然间,早先那股春天雨后,泥土青草的气息顿时弥漫,整个人的身形腾空而起,只一闪就扑到院外。
“阴神!”
云万承,朱陆,邓飞三人,纵然再不明白,此时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可真是几十年白活了。
“没错。十九年风雨,生死经历,总归没有虚度。总算参悟了魂魄真妙,让我成就成就阴神!”
园外传出一种低沉,威猛,狂放的声音。是一种无敌,霸气,经历沧桑才能孕育的气势,扑面而来。却非早先燕北归清澈的声音。
众人脸上终于露出熟悉,释然的笑容!这才是风云雷霆之主本来的声音感觉!
就见燕北归从园外走来,依然是同样装束,面容依然是刀削斧劈,白皙如大理石,只是已经是深深的沧桑感觉,一种时光的痕迹凝练于面庞之上,鬓角也已经斑白,两缕白发迎风舞动,身体上更是多了早先没有的一种龙盘虎踞的威严,双目神光盈盈,转动间,神采飞扬。
“只剩司徒良一人未至,我已经通知他就留守西陲,有动向随时汇报,就不必等他。西且联军大军推进,也无非是西莽那个小诸侯王的推行煽动。若是夜无肠也罢了。我还要谨慎,不可轻举妄动。换了这个小狐狸,弑父夺位,将来是个祸害,趁早剪除了事!”
阴神回到肉身,燕北归不光声音气势变化,语气也多了无穷狂意和威严。
“云万承,你去安排人手,把四堂天天好吃懒做那帮老家伙都给我调出来。我不在这几年,肯定谁的令也不听,好吃好喝养了一身膘,也该活动活动了。”
略微一顿,低声道:“夜无肠啊夜无肠,当年拜你所赐,能让我下定决心南下汪洋求道,才能有如今成就。本来想找你叙叙旧,没想到你却被你养的小狐狸给阴死了,想来你也死的不瞑目。就让我替你结果了你这个不孝子。免的把你辛苦经营的西且一族带向灭绝。”
一听燕北归的话,无论席剑容,云万承,还是邓飞,朱陆,张岩。都是一起打拼几十年的关系。哪里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顿时感到似乎年轻四处闯荡的热血再次燃烧。
“哈哈,燕大哥,兄弟几个也有二十年没有并肩作战!!真是怀念啊!”云万承浑身一抖,官绅的那种感觉陡然消失,浑身血气运转,真气勃发,衣袂飘舞!
“没错!”三人同时应声,全身真气鼓荡,气势凌人。
燕北归感觉胸中一种气势沸腾,似乎回到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凝视西方天空。
“西莽王?夜亦?能把你爹阴死,也算你诡计多端,青出于蓝。只是不知道你一身武道,继承夜无肠的几成?”说话间,燕北归双目中无穷的杀意,狂气猛然爆发。
“若是比你爹弱!为了天下太平。无他,我也只好送你下黄泉!去跟你爹那个老狐狸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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