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炼精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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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是一年过,春去夏来,虽说已经是初夏时分,但是因为西且山地脉异常旺盛,是以仍然是一派百花盛开,生机旺盛的模样
“徐公,你总对我说,人体犹如天地,五蕴自足,照应天地五气。其中血气运转,我还能理解体会,可是神气,精气,元气,真气,这四气的运转,我一年来都没有感受到分毫。他们存在的依凭,学生实在领悟不来。”
说话间,山后传来一名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清朗透彻。
“哈哈!莫急莫急,五蕴自足,这是没有错的,不过初始之时,都为沉寂,就好像这地气。冬天,天寒地冻,地气郁结于土壤之中,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可是这春天一来,泥土的生气就冒出来,滋润万物。你看这满山鲜花,岂非造化之德?”
答话的是一名老者,声音沙哑,但是透着一股逍遥活泼的味道,非常吸引人,那声音续道:“举凡养气之法,都在一个利他之德。就是说,调养五蕴,就要抱着舍本利他的心态,才能让沉寂的五蕴元气发散出来。就如同这自然,气候温暖,致使地气发散,目的并非是要让土地肥沃,而是要让土壤中的生物生长,这样,大地才会产生新的地气。这其中的道理,说明白了,就是一个转化,再通俗一些,那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道理了!”
说话间,山路转过,走来一老两小,正是周子清,徐太冲,徐云三人。
原来,自从庐山结伴,三人一路西南而向,探讨学问道理,已经一年有余,行走近万里路,路上经费,全靠徐太冲给人算卦,或者周子清给学堂授课,演讲赚取,这一路上,各种锻炼,无数的见闻经历,对周子清的成长,改变,简直不可估量。尤其是学习养身术的同时,免不了涉及道家文化思想,这让周子清这个自小专读文家典籍的书生,眼界不知道比同龄人高出多少!半年的勤学苦练,身体逐渐健壮,而且徐太冲这个老人家,见识学问,精辟深刻!在修炼上,生活上,处事上的很多经验指点,让周子清叹服连连。
六个月前,三人路过纪云郡,本来想讨教拜访传说中的少年举子刘心海。却未曾想到,刘心海也已经外出游历,当时三人转过方向,一路向西且山走来。此时沿着西且山外围南下,已经一月有余。正是来到一座云雾缭绕,仙气弥漫,鲜花漫山的奇峰妙处!三人遂起意上山一游!
周子清望着漫山鲜花,细细琢磨徐太冲的话,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恩?如此说来,假如没有这漫山鲜花,那么纵使这地气深厚,表层的地气消耗不了,内里的生机也发散不来!根本体现不出这里地气浓郁,那么看上去也是漫山荒芜,和贫瘠的土地,完全是一个样了。”
“也对也不对。”徐太冲摇头微笑:“鲜花盛开,证明了这里的土地内蕴的价值,那么土地提供内蕴给鲜花养分生机,却是让鲜花能夺目眩然,娇艳美丽。那你说是土地成就了鲜花,还是鲜花证明了土地?”
周子清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么我之所以能清楚的感受到血气运转,自我的修炼是前提,贮存了足够的血气。就好比这山川,贮存了足够的地气。相比而言,我的圣人法眼,似乎就是鲜花了?对了!”
仿佛突然想通,周子清猛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正是圣人法眼需要我血气源源不断提供,所以我的修炼才能卓有成效,身体越来越健壮,能清楚的感受血气的运转。法眼证明了我修炼的价值,修炼的成果又提供给了法眼养分,让他能物尽其用!这和鲜花与土地的关系,是一个道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徐太冲开怀大笑:“天下万物,存在的法则,皆是道。是以我道家,讲一个天人合一,效法自然,必然能获益匪浅!”
徐云闻言,也笑嘻嘻道:“是了是了!我练武也是这个感觉,去年冬天时候,十几天练习,都没有感觉如何进步,想来就如同山脉,冬天乃是储藏地气。而到了春天,明显每天练习都有很明显的发展!想必如同春天来了,百花盛开,自然冬天藏得地气,统统发挥出来了!”
周子清哈哈大笑:“真的是这样,小云也不简单呢!”回想自己这一年来的修炼感觉,果然如同四季变化一般,连连感叹。
徐太冲点头:“没错,云儿说的对,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本身就是自然规律,人出于自然,故而遵循自然。”
三人各自有所琢磨,慢慢沿着山势,走上山顶。
“就是这儿了!”突然,徐太冲面露喜色。向着山边一株老树走去。
周子清与徐云大奇,心里琢磨徐太冲的用意。连忙跟上。
“徐公,这树……?”周子清疑问。
徐太冲哈哈一笑:“周小友,你机缘不浅,当年初见,你就悟到读书养气的境界,这一年的苦修锻炼的累积和积蓄,也差不多了,今天我给你说说五蕴中精元化气的道理,也无妨。看你能否有所领悟了!”

言罢,指着树道:“这棵树,是被雷劈死的老树。可对?”
周子清点头“没错,正是被劈死的老树。”
“那么你可知道,为何这样一颗死树,可以再度长出嫩芽枝条呢?”
周子清皱眉:“想必是生机没有完全断绝,是以能够借助春意爆出嫩芽吧。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非也,你说的这个是常识性的答案,却非本质。其实这里的原因,就是‘精’的作用。草木之精与人体之精,表面上看似不同,其实本质上是一个道理,乃是涵养生命体的生机活力的精华。”徐太冲抚须道:“你我此是论道,不伤风化,我也不饶圈子了。你也成年,当明白男女之事?”
周子清脸色略略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学生虽然未经历,但于医书内经之中,略微知晓。徐公但说无妨”
“什么是男女之事?师父?”徐太冲刚准备答话,徐云插嘴。
“咳咳”徐太冲正色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
“周小友,言归正传。男女之事,传下火种。正是精的结合。可见此乃一人精华不错。一般常人,定量的精元,只会以很少的比例蒸腾为精气,但仅仅是这少许精气,就足以维持一人的活力。所以即便房事略微频繁,只要不过度,是可以催发精气蒸腾,那对身体也是好的。可是你我修炼就不同。这就是武道炼精化气的奥秘。”徐太冲肃容道:“你先开启法眼,仔细看看这株老树吧!”
周子清也不禁一愣,自从跟随徐太冲一年,徐太冲一向严禁周子清使用法眼。没想到今日第一次使用,居然是用来看一株已经被雷火劈死的老树。
当下却也不犹豫,沉思少许,合上双眼,暗暗提动血气,手指按摩上元一脉,额头,两鬓,眼角数个道,半响,缓缓睁双眼。
这是周子清自从养身,系统学习运眼之术以来,第一次使用真正的,传说中的圣人法眼。
瞬间,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周子清眼前。
好像世界万物都柔和起来,浮现一种蒙蒙的光晕。然而却不是模糊地感觉,依然非常清晰,甚至比以前更清晰的多。这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似乎是虚幻和现实融合的一种感官。天地万物,都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交融流动。
周子清被这个全新的世界慑服,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感觉,与一年前的情况完全不同。审视周围的环境半响,转过目光凝视那只老树。
注意力集中起来,感觉登时又有了变换。一种精细微妙的感触萌生,周子清仿佛一瞬间看到树干深处的经脉纹理。继而看到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从大地发散进入树干,绕转树干运转,而后树干的纹理之中就产生了生机盈盈的绿色气息,注入那些新枝嫩芽之中。
一种豁然,明朗的感觉在周子清心里流淌开来。
“老树的枝干,经年累月,树木间的纹理都沟通,顺畅,所以纵然被雷击死亡,地气涌入,依然可以绕转运行,产生精气。是以幼年的树木,若被雷击,然而周身脉理不通畅,再也不能萌发生气。”徐太冲的声音适时响起。
“人之身体犹如树木枝干。周身血气如若运转通畅,自然可以激发身体的生气勃发。”清澈的声音透出一种隐隐约约的力量,仿佛从鸿鸿渺渺的天外传来,贯彻心灵。
“人如鼎炉,血如炉炭,运转造化,冥冥一点精元先觉,炼化为气,游走筋络,滋润脏腑,是为人之德,是为大学。”
听闻徐太冲当头一喝,周子清仿佛醍醐灌顶,大喜道:“人德之道,在于不退,为争先。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止于至善。五蕴激发,既需人之德,争先而上,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又需大学之道,以至善为心念,才能不入歧途。舍己利人,所以能争众人之先。舍血养精,故而能养五蕴之妙!”
突然福至心灵,顿时全身气血微微震荡起来。周子清身体自然而然的一抖,双臂曲张,仿佛抱着一株大树,自肩头到尾闾突然一震。仿佛是老熊震膀的动作。顿时全身的血气通畅自如,滚滚浩荡,顺着血脉流动全身,身体进入一个微妙的境界,仿佛无意识的,缓缓的,一波一波的,随着气血运作而摇晃起来。
渐渐的,仿佛感到血气燃烧发热,烤的周身肌肉火热,突然,小腹一坠,一点冰凉沉重的液体,仿佛汞汁,从关元宫精府流淌出来。小腹瞬间感到寒冷彻骨。周子清本能的将全身血气热量向小腹聚集,果然,缓缓的,那一点液体终于缓缓蒸腾成乳白色的雾气,由关元宫上升,穿过绛宫心府,流向四肢百骸,最终回归小腹,沉寂下去。全身登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终于感受到精气了!”精元化气,周子清终于迈入武道的门槛。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风吹就倒的文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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