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渊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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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渊山脉,八苍大陆为数不多的天然龙脉之一,龙首朝阳,龙身盘绕,雄奇苍劲,又敛而不发,为“潜龙脉”
剑渊廷,坐落于龙脉之首此等风水宝地,诸多形态各异的仙宇楼阁星罗棋布地分散着,苍松青竹错落其中,石桥假山浑然天成,看似杂乱无章的布局却俨然排列成太极八卦阵式,纵观整体,处处散发古老与威严。
剑渊廷历史悠久,要追根溯源谁人所建,却无从查证,似是自洪荒史本就存在,根深蒂固,领袖天下千万载。千百年来,这里诞生过无数个被载入八苍史册的传奇人物,他们无一不是翻云覆雨的巅峰豪侠。千年八苍,数次改朝换代,剑渊廷依旧傲然而立,固若金汤。这里,才真正堪称“武学圣地”,天下剑宗之源,廷下弟子各个剑术非凡,低者可御剑取百步之外敌人首级,翘楚者更可御剑虚空,以剑代步。
程跞便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这里充斥着八苍大陆最浓郁的仙灵之气,这里的练功场每一天每一刻都绽放着绚丽妖娆的剑光,这里每一片树叶、甚至每一颗泥土都充满着威压锐气,这里每一片瓦砾、每一个石台都散发着沧桑与古老,……
目送小灵返回深林后,程跞望着眼前八苍大陆最古老的门派——剑渊廷,忽然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奇怪感觉,如果不是龙渊剑正处在复苏之际,如果不是遇到名叫“白戨”的银发男子……恐怕自己已经是重禁之地中无数白骨中最不起眼的一份了吧?劫后重生,恍如隔世。小灵是一个优秀的指引着,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巧妙地避过无数凶险,以最短的时间帮程跞走出深山。期间,小灵也渐渐解除了对程跞的忌惮,还不时地跑到程跞的肩膀或者头顶上指指点点的,可爱精灵之极。
此时,剑渊廷已是灯火阑珊,很少有人在外走动,寂灭静悄。见此情景,程跞悬着的心,微微放松,想必那女子刺客还没有展开行动。低头思忖,女子刺客比自己早到剑渊廷半个时辰,应该早已隐匿好行迹,另有图谋,此时自己若是大声呼喊,定会打草惊蛇。那女子刺客定然料不到自己不仅没有死,还这么快便返回来了吧?自己定要捉她个措手不及。
打定主意,程跞便蹑手蹑脚地展开了搜捕行动。除了几个特殊的地方,没有人比程跞更熟悉剑渊廷的一草一木,在自己家里揪出一个入侵者,程跞觉得理应是得心应手。
半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程跞,丧气透顶,他几乎翻遍了剑渊廷所有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黑云盖顶,夜色宁静的剑渊廷,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氛,程跞忽然感觉心中发寒。
二十年前,蓝璟帝国逐鹿八苍时,除了拥有千军万马的无敌铁骑,还招贤了八家武林大派,共同清除了无数敌对的大小武林势力,使八苍的武林力量几乎湮灭一半,而那八家武林大派,便是八苍如今的“八大武林世家”。
十五年前,旷古绝今的江湖大战爆发,混战半年间,大魔头毙命,剑渊廷廷主身陨,长生寺大禅僧终身腿残,“八大武林世家”其中的三家几乎成了空壳,死伤之人,不计其数。八苍的武林势力再一次大大缩水。
自此,魔道消亡,剑渊廷、长生寺坐镇八苍东西,八大世家分守八方,正气昌隆,神威凛凛,无人敢犯。
剑渊廷领袖天下上千年,积累的声望和实力不可言语,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八苍子民心中,剑渊廷是近乎“神”的存在。如今,在廷主师叔的领导下,剑渊廷逐渐减少对八苍的干涉,隐敛锋芒,以隐世的态度更是增添剑渊廷的神秘。
剑渊廷这个庞然大物,刺客的潜入,绝对是史无前例。
敢于挑衅剑渊廷的威严,难道八苍又出现了一股强大的邪恶势力?是什么令他们做出如此疯狂之举?
程跞愈发深思,愈加心惊肉跳。翻遍了剑渊廷,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后花园,丧气不已地停了下来,坐在莲花池边的白玉栏杆上,望着池子中还未入眠的鳕鱼发呆。
池边有一座小假山,四周陪栽这各色奇异的花卉,飘逸的柳条还在夜风中摇摆不定,巨型的苍松霸占本不明亮的星辰光辉,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半个假山遮掩得严实。
这后院是剑渊廷弟子最常来的地方,环境清幽,花色撩人,即使是夜晚,也经常有人来透透气,举杯邀明月。这里也曾一度是程跞的游乐园,长大了,依然对这里怀有深深的感情。
“还是告诉师叔吧……”思量良久后,程跞深吸了一口气,“师叔可不会像自己这么笨,在自己家里都找不出一个入侵者……多少也有个准备。”
然,假山阴影处传来一声轻微异响,便再无一丝动静。
“有人?”程跞一凛,疾奔而至假山前,举目望去,黑暗中,不甚清晰,又不敢靠近查探,如果那女子真的藏匿在此,自己贸然上前,岂不送死?她的功夫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个档次。可又退不得,一旦自己离开,女子重新换个地方隐匿行迹,打草惊蛇,再捉就难了。
同时,也暗暗心惊,女子心机之深,如此大众性的场合,虽然风险性很大,但确实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这便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这是建立在足够高明的隐匿术的前提上。
程跞一眼不眨地盯着假山后的阴影处,因为那有两块假山石向外突出,中间形成一个相对的凹陷,那里是最有可能的藏身处。“有了,喊人,把师兄们都叫起来,来个瓮中捉鳖——”
“吱吱吱……”忽然,几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那凹陷处窜了出来,程跞刚欲呼喊,便被打断。原来是几只小白鼠,小白鼠名为熙鼠,乃紫渊山特产的稀有物种,通体纯银,毛发如绸,连眼睛亦是雪白色,性情却十分温和,而且很胆小。它们是小师姐专门从后山捉回来,偷偷饲养在这的,那凹陷处有一个小洞,便是它们的巢。说起来,熙鼠这个秘密也就他和小师姐两人知晓。
程跞哑然失笑,原来虚惊一场,定是小白鼠出来觅食砰到了什么东西,才发出刚才那一声细响。再想想,便释然了,那女子应该也不至于狂妄如斯,这种人流比较频繁的场所,功夫、灵觉比自己高深强大的同门,足可以一箩筐一箩筐地抓,一个发现不了,二个发现不了,三个呢,四个呢……
“咦?”程跞垂头丧气地给了几只熙鼠有些牵强的微笑,从它们身上一扫而过时,忽然,发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仔细观察后,突然恍悟,这几只小家伙窜出了巢后,却并不像是要觅食的样子,而是在巢洞口不远处有些焦躁不安地徘徊。
“难道她真的藏在那?……”程跞忍不住握住了龙渊剑,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暗影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扑向了程跞,幽灵般,无声无息。
隐约中,一双明亮又冰冷得足可以将人冻死的双眸向自己靠近,临近时,隐隐闪现过一丝错愕……
程跞还没来得及拔剑,胸口忽然便像要窒息了一半,整个身体便向后飞了出去。
淡淡的,清晰的冰蓉香,从身边飘然而过……
梦里熟悉的香味……
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爱看书跳舞的玩伴……
“轰”地一声,身体重重地摔落在一丈开外,岩石遍布的地面,几块比较突出的石块被压在程跞的背下,就如同几把刀子捅在身上,痛的程跞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忽然,喉间涌出一股腥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却是一缕黯沉妖红的鲜血,再摸了摸胸口,探进衣领取出一个圆形物什,“这一拳可真够狠的,如果不是白戨前辈送的‘荫寒玉’庇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白戨是将“荫寒玉”挂在腰间,而程跞却喜欢将它挂在胸口贴身携带,挂在腰间添增气质风度,而挂在胸口却更实在,宁神静心。如此偏好,却让他侥幸的逃过一劫。刚才那一拳,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荫寒玉”上,“荫寒玉”竟神奇地卸掉了大半的力量,伤害到程跞的仅仅是一些余震,而“荫寒玉”依然完好无损,“真是了不得的宝贝!”
“该死的,不能让她逃了。”程跞咬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女子刺客潜逃的方向追赶去,痛苦的面容倔强得有些曲扭,“得赶紧追上她啊……”
有了大致方向,加上对地形的熟悉,半柱香的时间后,程跞总算在“百草堂”附近再次看到了女子身影,女子远远地望了程跞一眼,微微有些惊愕,便又毫不迟疑地纵身融入了黑暗。
“百草堂”是偆姨的私人庭院,偆姨是整个剑渊廷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无论有多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偆姨都能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有生白骨肉活血之能,而且对许多疑难杂症涉猎极深。
偆姨虽然在剑渊廷并没有担任什么具体职务,也非剑渊廷门下,但剑渊廷下下都对她极为尊敬,连廷主师叔亦不例外。
偆姨平常很少与人接触,而且好像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要么在炼丹房埋头炼药,要么下山收集天下奇药,通常一连几个月都不见人影。
偆姨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却并不代表她很容易亲近,如果早晨遇到,给她打个招呼,她会回你一个微笑,但若你想上前与她长谈,那你便会遇到一个一声不吭的石头。
唯一例外的是,她对程跞异常喜爱,整个剑渊廷与偆姨呆在一起最久的人绝对是程跞莫属,程跞因此而学会了偆姨的不少医术。有时,程跞甚至有种错觉,偆姨就像廷主师叔一样,总在潜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儿子一样。
“该死的,可不能在偆姨这里乱来呀。”程跞焦躁地冲了过去,四下探望,却又没有了女子的踪影,“该不会是打偆姨炼的丹药的主意?”

“程跞,你在那里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忽然,远处传来尖锐的叱喝。
“赵师兄?”程跞一惊,却见一个紫衣男子疾奔而来,二十岁左右,身体微胖,眼睛近似三角形,很精锐的那种。
“深更半夜的,你跑到这来作什?难不成是想盗窃偆大夫的灵丹妙药?亏偆大夫对你爱护有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赵胖子满脸阴鸷地盯着程跞,出口便伤人之极。
“我没有要偷偆姨的丹药!”程跞气愤地反驳。
同辈中,师兄赵淳风总看自己不顺眼,从小到大,他没少刁难捉弄过自己。听说,赵淳风原本是紫渊山下村镇里的一个大户商家之子,师叔闲游八苍时,见其天资奇佳,便收其为徒,带回剑渊廷传功授业,他本名赵钱贵,因凡尘之气太浓,便赐名“赵淳风”。赵淳风亦是不负师叔厚望,上佳的天赋加上刻苦的修炼,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实力稳进前五。
也许是从小耳闻目染商家思想,任何事物都要估量其价值,而在他眼中,程跞只是一个连《两仪剑》都学不会,一个靠在已故父亲的光环下无忧无虑、不思进取的柴废,这样的人,自然是一毛不值。他,尊重强者,但弱者,只能被踩在脚底。
小时候的一件事,是他们关系恶化的根源。那天,师兄赵淳风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廷主师叔在书房等他有事相告,剑渊廷中的人都知道师叔很少将别人带到书房,那里就相当于一块禁地,而憨厚老实的程跞却不疑其中有诈,便去了师叔书房,只是里面却没人,他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师叔回来,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师兄戏弄了。而就在当天,廷主师叔书房里藏的一套功法剑诀被盗了,听说那套剑诀是剑渊廷的不传之秘,因此师叔大发雷霆,程跞便成了被怀疑是内贼的对象,但他们找不到程跞盗窃的证据,最后一气之下,师叔下禁令,严罚程跞和赵淳风两人整整面壁思过六个月之久。
赵淳风特别记仇,几乎从小到大他都没忘记过那件事情,每次见到程跞都咬牙切齿,千方百计的刁难羞辱他。因为程跞是前任廷主之子,这个微妙的身份,即使他再不争气,赵淳风也不敢真的把程跞怎么样,因此,程跞伤筋动骨没有过,但皮肉之伤没少过。
“那你大黑夜的不老实地呆在房间里睡觉,跑到这来干什么?还有,这两天你都偷偷跑到哪里去玩了?师傅四十大寿,众位师兄弟忙前忙后,你却倒好,不闻不问,人影都没有。哼,师傅对你庇护有加,你却一点都不知恩图报。”赵胖子趾高临下地斥责程跞,尽可能地发泄心中的恶气。
“我没有贪玩,这两天我是去了后山……”,程跞虽憨厚老实,却并不是软弱可欺,他最受不得别人的诬蔑冤枉,因此,程跞愤怒地据理力争,只是还没说完,便被赵胖子打断。
“你去了后山?你去后山干什么?咦,这两天也有些师兄弟们去后山采集野珍,怎么没看到你?难不成你越过了一里的界限,去了禁地?”赵淳风的眼神忽然起了变幻,厌恶中有了一丝疑惑。
“我,我……”程跞忽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
“真去了禁地?”赵淳风忽然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程跞,见他身上沾有许多泥星,还有数处被树枝划破的痕迹,确实有探林之嫌,三角形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大胆程跞,竟敢私闯禁地,难道仗着自己有一个英雄父亲,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等师叔过完寿后,我自会去刑堂领罪,不必劳烦赵师兄操心。”程跞一字一句倔强刚硬。
“那可由不得你了,万一那时候你拒不认罪怎么办?”赵胖子横肉突出的脸上堆满诡计得逞的阴笑,不由分说地欺身上前,一手抓住程跞肩膀,便强行往刑堂方向拽,“现在就给我去领罪受罚。”
“啊,赵师兄,你放开,放开我……”程跞肩膀吃痛,又挣扎不开。赵胖子心胸狭窄,爱记仇,此时暗中借机公报私仇,其力之大,几乎要将程跞肩膀骨骼捏碎,其力之蛮,几乎要生生地将他的肩膀卸掉,程跞苍白痛苦的脸庞、徒劳无功的挣扎让赵胖子脸上浮出曲扭的快意。
“赵师兄,你在干什么?快放下程跞!”忽然,一声怒叱,黑暗中燃烧起一道火红的影子,以燎燃之势扑向两人。
赵淳风看这站在面前的红衣少女,嘴角横肉轻轻抽搐了一下,面露一丝苦笑,无奈地将手从程跞肩膀是移开,苦涩之极,“小师妹……”
红衣少女与程跞年纪相仿,娇小玲珑的身段包裹着一身火红勃发的长裙,她是师叔的女儿,名叫程汐,自己的堂姐,也是自己的小师姐。小师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落得明艳动人,宝石般的明眸,圆且大,乌黑的长发,清逸自然,白净的皮肤,雪里透红,沉鱼落雁形容她绝对不是一种比喻,无论哪种场合,她总能倾倒无数男子,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身上还有一股仙子般的灵秀和朝气。
“小师姐……”程跞皱着眉,忍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钻心剧痛。同门中,赵胖子经常欺负他,好在有小师姐护着他,经常给他打抱不平。程跞从小就很内向呆板,只有小师姐愿意陪他说话,他和小师姐感情最好。
“赵师兄,刚才你又在欺负程跞?”
“小师妹,你误会了,我没欺负这废物,我是……”
“请你不要骂程跞是‘废物’,他是我弟弟。”
“好好好,我不骂,不骂,是我的错,小师妹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刚才大师兄吩咐我临睡前四处看一看,有没有打点不妥当的地方,谁知在这里遇到了程跞,我问他这几天跑到哪去了?他说去了后山禁地。刚才我是在劝他去自首认罪,谁知他不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赵胖子一番话,圆滑之极,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程跞,真有此事?”程汐压根不信,她与程跞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也极为了解程跞,程跞生性单纯,还有点小迂腐,虽然脾气有时挺倔,但绝对不会做出格之事,“赵师兄,你又在血口喷人,程跞的本事有几斤几两,你我心知肚明,禁地那种危险地方,他若是去了,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们面前吗?”
赵胖子满脸赔笑,整个剑渊廷他最怕的就是小师妹程汐了,廷主师傅虽然严厉,但赏罚分明,大师兄惊才绰绰,实力高深莫测,但待人和善,不摆架子。小师妹却不同,实力强悍不说,只要是关于程跞的事,她都要插手,不管有理没理,她都护着程跞。她是廷主师傅和大师兄手心的宝贝,十分溺爱,而自己虽讨厌程跞,但对娇滴滴的程汐,那可是生不出半点敌意的。自己打也打不过她,还不敢打她,更不想打她,所以他拿程汐没辙。“我也不信,但这是他亲口……”
“我是去了后山禁地。”程跞咬牙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可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程跞,你胡说什么……”程汐眉头一皱,将程跞拉到一边,望着远处一脸幸灾乐祸的赵胖子,确定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后,回过头盯着程跞,伸出白皙的小手,贴在程跞额头上,故意将嗓音提高了许多,“程跞,你是不是发烧了,哦,原来真的是发烧了,难怪满嘴胡话了,去了禁地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鬼才信呢……”
而同时,程汐气急败坏地用“传音入密”与程跞交流。
“程跞,你个笨蛋,你去了禁地就去了,你还告诉赵师兄干什么?擅闯禁地之罪你知道有多严重呀,如果让他们知道,非打得你半死。还有,你回来的时候干嘛非要走正院后门,真是笨到家了,这么黑的天,都能让别人发现,臧鳞羊圈子那里不是有个很矮的院墙吗?实在不行,我那花园有角落也有个洞洞呀?”(臧鳞羊,紫渊山特产物种之一,头顶有珊瑚角,身体覆盖鳞片状硬甲,无毛,性情温和,肉质鲜美,角可入药。)
“我回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程跞一愣,他的确是走后园正门回来的,当时应该没有被人发现才对?若真有人发现自己,那他有没有发现女子刺客呢?
“恩,还好发现你的是大师兄,当时大师兄急着去见爹爹,所以没跟你打招呼,后来他告诉我你回来了叫我过来看看。哼,如果我不是及时赶来,看你怎么收场?听着,待会千万不要说自己去了禁地,你不承认,他们也拿你没辙,反正没人亲眼见你去过禁地,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放聪明点,千万别露馅了。”
程汐装模作样地在程跞脸上摸索一番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真的是发烧了,程跞你休得再胡言乱语了,小心告诉爹爹治你个语言癫狂之罪,禁地那种凶险之地,是凭你就能说去就去的?好了,三更半夜的,莫再游荡了,赶紧回房睡觉去。”
说完,程汐便不由分说地推着程跞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师妹,这有些太武断了吧?况且,程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过,这事不能这么草率……”赵胖子见程汐霸道地盖棺定论,连忙上前拦住两人,发福的身体像一蹲小山横在两人面前。以前都是自己给程跞制造麻烦,而这次是程跞自己犯了过失,而且不是一般的过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怎能轻易放过?
“赵师兄,你想动粗不成?”程汐脸色立即一沉,盯着赵胖子像一只将要发怒的狮子。她也深知,因为没有目击证人,程跞这事可大可小,闹大,说不准要程跞半条命,化小,也能不了了之。
“怎么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呵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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