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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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竹林中,苍茫的夜色,依然掩饰不住竹筑小榭精致优雅的轮廓,小小单间竹榭在无数剑竹的环绕下,却散逸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恬淡和与世无争的气息
竹榭背后西面,一排简易、笔直的竹制栅栏,栅栏两端延伸在无尽夜色中,却是不见其端,长得不可思议。
而栅栏之后,却是如同沸水般沸腾翻滚的幽幽绿色气海,妖异而惨淡的绿,仿佛无数的猛兽争先恐后地龇牙咧嘴、耀武扬威,凶戾之气昭然若揭。而更加奇异的是,那些简陋的栅栏却像一道天然的屏障,稳稳当当地将翻腾不息的绿色气海隔绝开,任那绿气咆哮如兽,栅栏岿然不动。而形成栅栏以西,绿气弥漫千里,阴森恐怖;栅栏以东,夜风徐徐,宁静恬淡。
程跞摸索至此,小心地在一簇竹丛后藏匿好身形,忽然感觉之前如影随形的阴森可怖之感竟莫名地消失了,夜风也似女子纤美的小手温柔地抚摸,心灵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宁静,舒适陶醉。大惑不解,这竹榭周围的气息却是与外面有着天壤之别,似是另一个独特的空间。
“姑娘,请回吧……”竹榭前庭院,一蹲矮椅,一张茶桌,两只茶杯,皆是翠竹所致,徒显孤寂。一袭白袍银发男子正写意地泯着茶,散逸的银发如瀑布如白雪,清晰自然,浑然无暇。话语恬淡,却又不容置疑。
离白袍人约三丈远的栅栏后的汹涌绿气中,一身只将双眼裸露在外的劲装夜行衣之人正手持宝剑,样子有些举棋不定,似是正准备砍毁栅栏冲进庭院。而那夜行衣者因为劲装贴身,而显现出前凸后翘的美好身段,勾人遐想,定是女子无疑。
此时,女子墨黑的劲装表面却覆盖着一层荧荧的白芒,似是冰霜,将看似无孔不入的绿气阻隔在光圈外,令其无法近身。劲装女子有些忌惮地盯着银发男子,神色阴晴不定,寒玉般清冽的眼神,却有一股慑人的神韵。
两人摇摇对峙,看似平静,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前辈……”女子银牙紧咬,清冽的语气,三分恳求,七分倔强。
“勿要多言!若再进一步,踏进剑渊廷的地盘,那便是,死!”银发男子轻轻放落手中茶几,起身面朝女子负手而立,清瘦的身体挺拔修长,从容潇洒的气度一览无余。“‘尸腐瘴气’中不是久留之地,还望姑娘三思……”
“那,得罪了。”劲装女子却是果断之极,话音未落,身体却已飞跃过栅栏,蜻蜓点水般刚落地便又化作流光疾速扑向银发男子,宝剑直刺男子胸口,夜空星辰之光仿佛全洒落在女子宝剑上,明晃如雪,冰寒入骨。这一系列动作,迅捷如电,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淘气……”银发男子微微一愣,转而浅笑着低喃,脚底灵力乍现,人已原地消失又瞬间出现正在飞驰中的女子身侧,左掌成刀形,斩向毫无防备的女子肩膀,此掌若横空降生,令人防不胜防。
“瞬步?……”藏在暗处的程跞,目瞪口呆。这种缩地成寸的高级步法,完全是一种实力达到某种境界的体现,而如今八苍大陆,达到那种境界的也仅仅屈指可数的几人,如,剑渊廷的廷主,长生寺的方丈和大禅僧,帝国的大元帅,游侠剑仙子……
劲装女子惊愕的表情瞬间僵硬,悬空飞驰的身体无法借力闪避,惊骇地瞪着银发男子隐含风雷之势的一掌砸向自己,没有人愿意怀疑这一掌的威力,但偏偏又避无可避。
“啊,小心——”程跞正欲冲上前营救女子,却猛然发现身体居然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他的呐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为连他的喉咙也仿佛被人掐住,无法出声。而这一切,他事先竟毫无察觉,不禁惊悚万分。到底是何种力量,竟让他如同婴儿般毫无反抗之力?庆幸的是,这股压制他的力量极为温和,并没一丝危险的气息。
“咦?”银发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宇,刀形掌准备无误地砍中女子肩膀,但却仿佛砍入豆腐中,巨大惯性力道,刀形掌竟轻轻地从女子的身体中划过,劈成两半。
而此时,女子清澈的眼中却有诡异的笑意,与此同时,银发男子背后却忽然凭空现出一道曼妙的黑影,宝剑直去他的后心,清冽的剑光划出一朵凄美的弧形,凌厉而凛冽。
漂亮的、出其不意的一击!
银发男子微微错愕,又马上释然,轻笑地低喃,“真淘气……”然后,蓦然抬起蓄势多时的右手,从容不迫却又奇快无比地向自己背后反抓而去,修长的手指捏成一个奇异的手印,豪光大放,幻化成一只血口獠牙的凶狸。
“砰!”电光石火间的碰撞,如金鸣交接,火光四溅。
“分身术?恩,竟能再次领教十多年前那个人的秘术……”银发男子收回右掌,转身面对被他震退十步之遥的劲装女子,恬淡的笑容中有几分错愕和微微疑惑,似乎想起了以前的某个人。
此时,劲装女子身体微微颤抖,秘术“分身术”耗去了大量的灵力,原本精心策划可媲美暗袭的一击,却以自己大吃暗亏而收场,面对银发男子绝对强大的力量,她再高明的战术都显得有些雕虫小技。她捏紧拳头,冰寒的眼中,写满不屈与倔强。
“对不起,你的命,我收了……”银发男子又一个瞬步踏至女子身前,单手捏成爪形掐向女子咽喉,犀利如刃,迅如奔雷。“凡踏足重禁之地者,有死无生,不管你是何人……”
“砰!”与不容间隙之间,女子再次倚剑在离咽喉三寸处堪堪拦下银发男子的攻击,而男子巨大的力道通过宝剑将她生生震飞,狼狈不堪地降落后,恨恨地怒视银发男子,痛苦地捂住胸口,几滴妖红的鲜血从她蒙面黑巾中滴落,艳美如花。
“啧啧,厉害……”程跞暗赞,身体虽然被无形力量压制住,但五感仍在,刚才那银发男子看似平淡的封侯一击,若换作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闪躲不开的。而女子却以极小的代价而躲过致命一击,那种无与伦比的反应力,是自己拍马不及的。隐隐可以判断出,那女子功夫应该与大师兄在伯仲之间。
此时,劲装女子正背对着程跞,浑然不知不远处的一丛剑竹后隐藏的程跞。程跞凝视着女子柔美的背影,劲装贴身,不可否认,婀娜多姿,小片裸露在外的洁白后颈,白皙温润得令星月黯然,夜色也掩饰不住那片绚丽的柔美之姿。
程跞忽然有些失神,遥远的记忆里,忽然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顽强的小辈……”银发男子低喃,不知是赞许还是恼怒?微微沉吟后,一步一步地迈向女子,沉稳的步伐,清瘦的身体却爆发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每一步都仿佛有劈天裂地之威。
劲装女子惊骇地盯着银发男子,身体急剧地颤抖着,眼睁睁地盯着银发男子一步步地靠近自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磅礴的无形的力量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两人之间的距离,十步……八步……五步……
银发男子每迈出一步,周围的空间随之一颤,气流涌动,卷起地面残叶,诡异地飞舞。
四步……
三步……
嘎然止步,此时两人间的距离,伸手可及。
“对不起了……不会有痛苦的……”银发男子默默地凝视女子许久后,神色复杂,微微叹了口气,单手成爪形,凌厉而迅猛地捏向绝望而不甘的女子喉咙,势不可挡。
“住手——”
暗黑的剑竹丛后,一道灰影如迅豹般跃出。
“砰——”银发男子的攻击仅离女子咽喉一寸时,龙渊剑游龙一般斩来,剑爪轰然交接,程跞忽然觉得五脏俱焚,喉咙一甜,似有一股腥热的东西要涌出来,咬紧唇,又倔强地咽下去。
“前辈,人命关天,怎可如此说杀便杀?”程跞仗剑将女子护在身后,直视银发男子,不卑不亢。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银发男子,方才看清他的脸庞,竟是一位俊逸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美男子,搭配着轻逸的银发,出尘的雪衣,白皙过分的肤色,惊若天仙。而最令人砰然心动的是他的双眼,却是奇异魔魅的淡蓝色,纯净无暇,流露着淡淡的清逸从容。仅仅一眼,程跞便不禁自惭形秽。
“少年,你……”银发男子以一种长者的姿态审视程跞,再移至程跞手中还在轻微嗡鸣的龙渊剑,眼中的情绪瞬间变幻,有错愕,有赞许,有恼怒,有无奈……两者之间,形成奇异的对峙。
程跞目光如炬,浑然不惧地直视银发男子双眼,他那令人失神迷醉的眼神中闪烁的诸多情绪,让程跞这次挺身而出的“英雄救美”之举倍感不真实,似乎,哪里不对劲?
“当心……”忽然,银发男子脸色刹变。
程跞愕然时,忽然感觉一只冰凉如玉的小手贴在了自己背心上,瞬间,一股汹涌的寒流钻进体内,五脏六腑瞬间麻痹,全身三千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寒,仿佛置身万年冰窖,全身在一息之间僵硬如冰,一股恐怖的死亡阴影直灌脑顶。

死亡的阴影,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近。
女子神色复杂地在程跞身上停留一眼后,迅速地收回贴在程跞背心的手掌,如鬼魅一般朝着东方剑渊廷疾奔逃离而去。
“如不尽快驱除寒气,则当场毙命。”
寒气入脑,程跞的神志逐渐涣散,空气中还残留着女子特有的清香,淡淡的,梦中熟悉的,冰蓉香……只是五感渐失,冰蓉香,愈来愈淡……
“还真是考虑周全了,给这娃子留了半条命……”银发男子望着女子消失在密林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再看看还保持着之前握剑与自己对峙姿势的程跞,脸上一抹苦笑,这要他如何继续去追击女子?
“哎,娃子好心,却累了自己……如果她直接杀了你,那么她的命也交代在这里了。”叹息之时,银发男子双掌已贴在程跞背后,浩瀚的灵力涌进程跞体内,如温和的春风轻抚冰寒,却阻挠甚大,“咦,好像是程夫人师门的‘花水寒’?”微微提力,加大灵力的输送……
半个时辰后。
“前辈,我还活着?”程跞虚弱地有些站不稳当,仿佛做了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梦,梦中有黑暗,有剑竹,还有冰蓉香。
银发男子儒雅地擦去额际的细汗,扶桌而坐,“恩,还活着,但差点死了。”
沉默片刻。
“刚才安静地呆在那里不好吗?偏要冲出来逞英雄?”
“啊?前辈,那刚才是您用力量压制小生的吗?”
“恩,早在那姑娘闯进来之前,便已发现了你。只是,我很奇怪,你是如何冲破压制的?以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呃,小生不甚清楚,只是当时一心想着要救人……”
“如果不是你突然冲破压住,扰乱了我的灵力,那姑娘早已命丧黄泉。还有,你刚才那一剑,如果不是我及时减轻了力道,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前辈,小生莽撞了……”
“不是莽撞,是你骨子里那些所谓的‘正义感’在作祟,就像你那顽固不化的父亲——”银发男子深深地打量着程跞,似是回忆起什么,淡蓝色的瞳中忽然变得冰凉,气氛变得静谧得可怖。尽管他神色平静如常,程跞却能感觉到他心中已经荡起了波澜,远处桌子上杯中茶水荡漾起波纹。
“前辈,你认识家父?”
程跞的父亲乃剑渊廷的前任廷主,曾是一位睥睨天下的巅峰强者,听说是在自己小时侯,与一个大魔头同归于尽了,当时天下所有的高手都奈何那魔头不得,可见他的父亲有多厉害,他为有那样伟大的父亲而自豪。印象中,只模糊地记得危襟正坐的父亲,不苟言笑的脸庞,满是威仪。
银发男子闭口不语,神色瞬间变换了数次,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程跞见银发男子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发虚,不敢妄自打扰。
“怎么不认得呢?斗龙图、龙渊剑、还有你右手手心的花形印记,你的父亲,除了程仞那个老顽固,还能是谁呢?”银发男子语气依旧平淡,只是目光恢复如常了,无喜无悲,如果不是事先认出了程跞的身份,恐怕他也会受到与那女子同样的待遇,早已横尸当场。
“前辈,您,似乎,对家父,有些误会……”程跞攥了攥手心莲花形的印记,暗惊银发男子眼睛如此犀利,观察入微。此印记并非天生,隐约记得听父亲说过,“跞儿,这印记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的礼物……”。再望着银发男子,冷汗直冒,莫不是遇上了父亲生前仇敌?但若是仇敌,那他刚才又为何不惜耗费大量灵力为自己驱除寒毒?
“误会?呵,算了,人死为大,不提也罢。”银发男子忽然挤出一丝淡淡的轻笑,理顺雪衣,“身体能行动了吧?”
“恩,勉强能行动了。”程跞点点头,全身经络中的血气已经能畅通地运行,麻木感渐渐消失。
“剑渊廷似乎比以前热闹了许多?”银发男子略微沉吟,望着东方,神色恍惚。
“明天是廷主师叔的四十大寿。”
“程璧吗?啊,璧兄也四十了,哎,都老了……这个时候的剑渊廷防守一定相对松懈吧?那小姑娘,来者不善啊……”银发男子深深地叹息着,眉间有些忧色,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失职了。
“糟了,有刺客。”程跞赫然恍悟,那夜行衣女子,正是一身刺客行头。今天可是师叔四十大寿的前夕,此节骨眼上一定不会有人想到会有刺客潜入,到时说不定会被刺客打得措手不及,想及此处,程跞吓得一身冷汗,顿时便慌了神,转身便要往回冲,“得赶紧回去报信……”
“你知道怎么回剑渊廷么?还真是一个莽撞的家伙。”银发男子见程跞心急如焚的样子,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呃……”程跞也发觉不妥,冷静后,诚恳地朝银发男子抱拳弯腰一拜,“恳请前辈指点迷津。”
“小灵。”银发男子朝小谢后的深林出,呼唤了一声。
忽然,一道白影从暗处深林窜出,飞奔而来,迅捷如电,轻轻跃进银发男子怀中,却是一只通体纯白的白狐,“吱吱……”地兴奋地叫着,扭动着小脑袋往银发男子怀里磨蹭,似在撒娇。
“小灵,你帮我带这位公子回剑渊廷吧?”银发男子轻轻抚摸这白狐洁白润泽的背毛,然后将其放回地面。
名为小灵的白狐,抬起可爱的小头,灵动俏皮的双眼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类,清澈的眼睛居然也是淡淡的蓝色,煞是可看,打量程跞一番后,忽然又怯怯地退回去,卷缩在银发男子怀中,嘴中发出“呜呜……”的悲鸣。
“小灵别怕,这位少年不危险,不会伤害你的。”银发男子安抚着小灵,望向程跞,若有所思。
“前辈,怎么了?”程跞疑惑不解,从小他便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为何小灵似乎很惧怕自己?
“恩,龙渊剑果真名不虚传。”银发男子赞叹,“沉寂十余载的龙渊剑,终于开始有复苏的迹象了,如此隐晦深沉的锐气,连我都忌惮三分。小灵的灵觉比你们人类要高明数百倍,它是惧怕你手中的龙渊剑隐隐散发的锐气。”
“龙渊剑的锐气?”程跞更为疑惑,自从父亲去世后,昔日的三大镇廷仙剑之一龙渊剑便相当如废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拥有。龙渊剑只是一个逝去的传说。
“如此,也好,想必你们回去的途中,林中那些暴躁的家伙也会安分许多。”银发男子重新将小灵放回地面,“去吧。”
程跞审视龙渊剑,更添困惑,黯沉的剑身,驽钝的剑刃,完全与以往无异,哪有什么锐气?理清思绪,不再深思,大概只有动物们超出人类无数倍的灵觉才能感受到龙渊剑所谓的“隐晦深沉的锐气”吧?不过,他踏进深山竹林这么久,确实没有遇到一只的凶兽,难道真是被龙渊剑的锐气吓走了?
小灵通灵之极,盯着程跞,又耷拉着脑袋踌躇片刻,终于怯怯地绕到程跞前,“吱吱……”地极不情愿又小心奕奕地给程跞带路,却警惕地始终与程跞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
“前辈……”忽然,程跞忍不住停住脚步,“前辈,您与剑渊廷有何渊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重禁之地?您是何人?……”剑渊廷后山参渊谷竟然有人居住,这绝对是天下奇闻。
“我是何人?……”银发男子眼神忽然有些恍惚,苦笑几声,“不过是替剑渊廷看守这诺大后院的闲人而已……”
“吱吱……”小灵瞪着程跞龇牙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抱怨程跞的磨蹭。
程跞见银发男子似乎不愿多说,便知趣地不再询问,对了小灵讪笑一下,便默默地继续跟在了小灵后,只要知道他对剑渊廷没有恶意,就足够了。
一时,除了脚步声,倒有些死寂沉沉。
“少年……”
“前辈,您还有什么吩咐?”程跞没走多远,又忽然被银发男子叫住,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送给你。”银发男子却将挂在腰间的圆形玉佩递给程跞,程跞接过玉佩,此物浑然天成,翡翠透明,无一丝斑驳,握在手心,却有一丝冰凉之感。
“这是?……”
“荫寒玉,白狐最喜欢的东西,有静心凝神的作用……”银发男子温和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柔情而沧桑。
“以后如果见到一个叫‘琪’的漂亮女孩,她的秀发和我一样是纯银,像天河银纱,很好辨认。哦,记得帮我转告她,不要再‘淘气’了……还有,白戨永远是琪最亲的哥哥……”
“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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