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踏上求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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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从小窗射进来,迪诺就匆匆起床,脸也没洗,跑到门前,坐在台阶上等邮件。他不停地向街道尽头张望,心里祈祷着邮递员快些将录取通知书送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街那边响起了悦耳的马铃声,一名年迈的邮差,牵着一头矮小的杂种马,马背上驮着巨大的信件袋,气喘吁吁地向这里走来。
迪诺兴奋地迎上去,邮差把信塞到他手里后,难过地抱怨:
“这年头,做邮差真难呀!每年骑士团入学考试结束后都是我最忙的时候,有上万封沉重的信要送。该死的骑士团,为了省钱,不去雇用猫头鹰快递,就拿我这快入土的老头子开涮。骑士团一年只招收一百名学员,上万人竞争,何苦呢?要我说,这年头工作多得是,干嘛非要做骑士?”
敷衍走了老邮递员后,迪诺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这是一封一半印刷一半手写的信,信纸的上半部除了手写的考生姓名以外,全是印刷的广告:
“亲爱的考生 迪诺·森:
“您好,我谨代表柏卡瑞骑士团所有成员向您致以衷心的祝福。
“自古以来,骑士就是文明的象征,每一座拥有骑士的城堡都是文明和安全的城堡,只有骑士守卫下的居民才能够真正地安居乐业。柏卡瑞骑士团,从第一次人兽大战起就从未止步地向文明世界输出最出色的骑士。从这里走出的骑士比任何地方的都骁勇善战,勇猛无敌。柏卡瑞骑士团,是您城堡守卫的最佳选择。详情请来猫头鹰快件咨询。地址:柏卡瑞堡骑士路741号,骑士雇佣处。
“加入骑士行列,维护正义和文明,是每一位年轻人的梦想。柏卡瑞骑士团,从第一次人兽大战起就开始培养着最出色的骑士。从这里走出去的骑士在任何地方都更受欢迎,实习期间就可以累计工龄,同等级别可以拿到更高薪酬。柏卡瑞骑士团,是您攻读骑士学位的最佳选择。详情请来猫头鹰快件咨询。地址:柏卡瑞堡骑士路741号,骑士招生处。
“已过了骑士团报考年龄的您,是否今生就要与骑士生涯失之交臂?是否要为无法实现儿时的梦想而抱憾终生?不用灰心,只要您拥有十年以上的城堡守卫经验,思想合格,热爱文明和正义,并参加过任何规模的城堡守卫战,骑士的大门都会向您敞开。柏卡瑞骑士团,是您骑士再教育和获取**骑士学位的最佳选择。详情请来猫头鹰快件咨询。地址:柏卡瑞堡骑士路741号,**骑士再教育招生处。”
接下来是手写的考官意见:
“迪诺·森同学,您的考卷很有自己的见地,您愿意与蛮夷的游侠为伍,您不耻于在战争中设置陷阱,您幻想用普通的长剑杀死巨龙,您以为战歌可以抵御龙威,您甚至在整份试卷中都没有提到过我们骑士引以为荣的双手巨剑。主考官们在推荐您适合的职业时发生了意外的分歧:有的认为您可能更适合做个猎人;有的觉得您是名天生的游侠;甚至有人推荐你去剧院工作——歌声在那里比在战场更合适。不过大家一致认为,您的表现不像一名骑士,无法通过这次考试。得知您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我们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您,您不能再继续报考骑士团了。或许您可以先积攒十年的工作经验,然后参加成年骑士再教育。”
迪诺紧张地揉着信纸,心灰意冷。他一**坐在地上。大脑空空如也,不知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本以为肯定能考上骑士团,甚至连房子都卖掉了,今天就得搬走。怎么办?去哪儿呢?
一只砖红色的猫头鹰飞来,脑门、肩和尾巴都有一搓白色羽毛,爪子上绑着一捆羊皮纸。它高傲地看了看迪诺,飞到窗边,用嘴将其中的一张羊皮纸牢牢钉入迪诺身后的墙壁中。
“乱贴小广告,卑鄙,无耻!”
迪诺在越飞越远的红隼身后愤怒地挥舞着拳头,一直喊到再也见不到它高傲的身影。他试图将广告撕下,但那张羊皮纸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牢牢地粘在墙上,一个角儿也揭不起来。
迪诺不肯放弃,他仔细观察着这张羊皮纸。这是一张年头很久的羊皮纸,边角都被磨起了皱,中间还有一大片油渍。上面用淡淡的墨水写着:
萨曼大陆最大的城堡招聘了!
奥底堡——新建成的萨曼大陆上最大的城堡,这里有城堡守卫、牧师、教师等许多工作岗位空缺,现诚招聘各方面人才。薪酬优厚,提升空间大。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只要你怀有一颗善良之心,你就可以过来应聘。应聘者凭实力和善良程度入选,无需骑士证、牧师从业证、战马驾驶执照、飞天扫帚驾驶执照、盗贼等级级证书等一切证书。如单一岗位应聘者过多,可以协助调配,应聘失败者报销往返途中一切花销——报销时请使用官方认证发票。
联系人:米莉儿·克利努斯。
有意者请点这张纸的中央,将自动现出地图及路线指示。
迪诺重新看了一遍,又把手中揉皱的信纸打开,找到骑士再教育的那段广告,仔细地研读了几遍,又仔细看了多遍招聘启事,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他把食指按向羊皮纸的中央。淡淡的字迹消失了,颜色同样淡淡的地图呈现在羊皮纸上,有一个会动的红点在柏卡瑞堡的位置上,它代表迪诺所在的位置。

一阵微风吹过,羊皮纸从墙上晃晃悠悠地掉下来,落到迪诺手中。
刚上路的前几天一切顺利,迪诺发现没有一个旅伴会比班塞将军更令人愉快。水壶里没水了,它会在周围迅速找到山泉;干粮不够了,它知道哪里能找到成熟的水果和可以食用的灌木根茎;天快黑了,它自觉地加快脚步,赶到附近的小镇;无论连续赶多远路,都不会影响奔跑的速度……班塞将军就是这样一匹好马,而且直到今天夜里迪诺才会知道它远比这还要好。
与前几天不同,今天要跨越的山路要长很多。尽管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但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迪诺意识到今晚将不得不在野外露宿。他减缓了坐骑的步伐,开始仔细观察周围,寻找合适露营的空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选中了一片干爽的地方。
捡些枯枝,燃一堆营火;铺一些枯草躺在上面,迪诺发现野外宿营也没想象中那么差。他将白马拴在附近的树上,地面有些硬,但由于身体劳累,他还是很快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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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迪诺见到了十年后的自己,身着闪光的铠甲,**的白马也装备着身价不菲的铁甲和马鞍。在他们身后,是你能想象到的最大的城堡,仅城墙头上的“奥底堡”三个大字就有三个骑士叠起来那么高。城墙上,马路旁,小山上,丛林中,几万人挥舞着鲜花,被风吹红的脸上挂着泪珠。一个年老的骑士——他是奥底堡的城主,穿着体面正式,手捧一个巨大的太阳花束来到迪诺面前,深鞠一躬,将花束献上。迪诺急忙翻身下马,扶住城主。
“伟大的骑士迪诺·森,我谨代表奥底堡议会所有成员,感谢您十年来对我们城堡的悉心呵护和保卫。您使我们几万居民免于怪兽的侵袭,免于邪恶的骚扰,免于战火的践踏。”
周围众人齐声高呼:“感谢伟大的骑士,感谢伟大的迪诺·森!”
“我和这里的所有议员、居民,为您献上诚挚的祝福,让天神的圣辉,永远笼罩在您的头上;愿我主的恩赐,永远赏给最伟大的骑士。”
“祝福伟大的骑士,祝福伟大的迪诺·森!”
迪诺单膝跪地,接受了象征圣辉普照的太阳花环。他站起身来,向四个方向分别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所有人的感谢。他感到鼻子有点发酸,但强忍住泪水,跨到坐骑背上。班塞将军已经有点儿老了,但奔跑的速度不减当年。很快,迪诺已经无法看清跟在身后奔跑的人群,但他还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遥远的呼唤声。
不知为什么,马匹走得特别快,路途也变得特别短。刚刚告别淳朴的奥底堡人,迪诺就已远远望见柏卡瑞堡。他看见墙垛上装饰了大片的太阳花,他看见新织的金色旗帜在城墙上飞舞,他看见手持鲜花的孩子们在城门口的空地上嬉戏,他看见穿着整齐的骑士在道两旁列队欢迎,为首的正是当年入学考试监考的老骑士,他的白胡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举起手中的那块迪诺梦寐以求的骑士勋章……
忽然,迪诺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仿佛几年前的剩饭一样。他四下张望,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哎哟!”
迪诺被班塞将军踢醒,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会有恶臭飘入他的美梦:十几个肮脏的地精,手持巴掌大的小斧头,正借着月光向这里偷偷袭来。
迪诺抽出长剑,迎了上去。地精们没料到已经被发现,乱成一团,转眼间被长剑结果了几个。
班塞将军突然跃起前蹄,仰头长啸,用力挣断缰绳,向远处跑去。迪诺转身想去抓住它,却连根毛也没碰到。
这一小会儿空档给了地精调整的机会,一个个头稍大的地精叽里呱啦地指挥着,其他地精很快包围上来。迪诺的长剑上下翻飞,却也在众多地精的进攻中步步后退。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地精的惨叫,几乎是同一时间,“嗖”的一声,飞来一只短箭,正中地精首领的胸膛。其他地精见首领死了,一窝蜂地抱头逃跑,又被迪诺追上砍了几个。远处射来几只长箭,结果了剩下的几个地精。
班塞将军在远处快乐地叫着,迪诺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见到它脚下紧紧地踩着一个地精,地精手里还攥着一把短弓,刚才那第一箭就是它失手射出去的。班塞将军一直死死地踩着它,直到迪诺赶到才肯放开。迪诺上前仔细一看,地精早就吓死了。周围还散乱扔着另外几把弓和几十只短箭,而它们的主人,全都身中长箭,倒在血泊中。迪诺捡起长箭仔细看着,比地精的短箭要长一半左右,做工很细,尾羽前有一个简单的树木图案。是精灵的箭!
“哪位英雄救了在下,还请现身一见!”
迪诺冲周围喊了几声,也不见长箭的主人现身,只好大声说了几个“谢谢”。不管怎么说,班塞将军也救了自己一命。迪诺奖励地拍拍白马的后背,后者开心的跃起前腿,仰天长啸。
剩下的半个夜晚,迪诺和班塞都没有睡觉,他重新点起营火,一直小心注意着周围有没有危险。东方刚刚泛白,迪诺就骑上白马,一路没有停歇,赶到山那边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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