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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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骑士,是应该对身边的邪恶感到厌恶和伤心的!”
迪诺不止一次地这样提醒自己,却仍旧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和激动。因为不久前,米丽儿的房里传出一声尖叫:
“我的祖母绿宝石哪儿去了?”
所有人都跑到米丽儿的房里,看不出大家脸上的复杂表情是开心还是难过。
十只大小各异的空木箱凌乱地丢在地上。米丽儿坐在箱子中间,脸上挂着长长的泪珠,还在每个木箱中努力地寻找。
“你居然有这么多箱宝石?我还以为你没见过宝石呢!”迪诺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讽刺,不过他确实无法从米丽儿的作风中看出她是一个富婆。
“就一颗绿宝石,所以我才用十只木箱一层一层的锁起来。可今天我查看的时候时候,宝石不见了,只剩下了这个。”米丽儿抽抽答答地说,把手里攥皱了的纸团抛给迪诺。
迪诺打开纸团,这是一张手掌大的白色羊皮纸,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两个大大的字母:“B.H.”
“彪悍?”赛博丽娜问,她看不懂缩写的含义。
“不,是比格·霍里,这是他名字的缩写。我从《现代强盗大全》中看过,他每次作案都会留下这样的字条。”迪诺知道对手很难对付,但即将面对大陆上最强大的强盗,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兴奋。
“谁?”众人异口同声。
“比格·霍里,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你来奥底堡不就是为了抓他吗?”迪诺很奇怪连凯斥都不知道。
“噢,我差点儿给忘了,”凯斥的脸上保持着惯有的很蠢的表情,但转瞬间就换上了那种“我是凯斥我怕谁”的表情,“好哇,我还没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还有心情聊天?赶快给我找到宝石,不然把你们一年的薪水扣光!我花大价钱请了你们两个守卫,居然还能让盗贼混进来。”米丽儿气急败坏地说,然后将头转向凯斥,“尤其是你,说自己是猎人,防盗本事一流。可现在倒好,请来你以后,贼闹得更凶了!你们两个现在开始抓贼,抓不到不许睡觉!”
迪诺和凯斥灰溜溜地跑出米丽儿的房间。一出房门,凯斥就换上了一副老大的模样。
“这里的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为什么?”迪诺这么问是因为他其实挺想找出盗贼,毕竟一个真正的骑士是不允许这种邪恶的事情发生的。当然,他很怀疑听从凯斥的指挥会给贼逃跑的机会。
“我是猎人,抓贼我在行。”凯斥展示他超人类的自信。
不过这话看起来也有道理,不如暂且听他的,看他有没有什么高招。于是迪诺勉强答应下来。
“我认为————————”凯斥将最后一个字拖长了一分钟,提供时间,让他思考后面说什么,“这是家贼干的。”
“为什么?”
“别人没有……嗯……钥匙。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现在你和我一起去每个房子搜查。记住,不要再问伟大的凯斥‘为什么’!”
迪诺摇摇头,只好先跟着他走。
可凯斥也没有想好怎么捉家贼,迪诺只好顺着他的思路建议先去每个人的房间搜查一下。
“搜查每个人的房间?不不不,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英明的凯斥面前出这样的馊主意。要我说,我们应该……挨个人的房间进行搜查。喏,就从这个房间起。”
凯斥随便指了一个附近的房间,那是赛博丽娜的房子。迪诺摇摇头,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觉得牧师会干这种事吗?”
“怎么不会?你以为牧师就一定没有喜爱的东西?而且你要知道,她是个女人,没有不喜欢宝石的女人。”
“可审判之神维奇罗德最恨盗窃这件事了,她不怕受到神罚吗?”
“我也不相信维奇罗德教的牧师会干这种事情。可我们的牧师,她不是维奇罗德教派的,她是……”凯斥记得赛博丽娜和他说过,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是众神教派的,同时信奉三个主要的神灵——洛明思、狄姆特斯和维奇罗德。”
“我说就是嘛,还信奉别的神灵,她对维奇罗德一定不够虔诚。没错,她就是最大的嫌疑。我们快去搜吧,没准一会儿就把赃物转移走了。”
凯斥不容争辩,拉着迪诺走进赛博丽娜的房间。说明来意后,赛博丽娜倒是很大方,把所有的家当都拿给凯斥检查。就一件牧师袍和一支手杖。
凯斥扫了一眼赛博丽娜手上的物品,摇摇头说,“这两件东西里能藏什么?”
迪诺以为他良心发现,准备离开了呢。没想到凯斥突然把赛博丽娜的床掀翻,在她的被子和床单下面翻来翻去。迪诺发觉赛博丽娜在对凯斥怒目而视的同时也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他打算假装自己不是来搜查的,心里暗自考虑是应该转身走开还是过去喝止凯斥。
这时凯斥从床后面伸出头来,冲迪诺大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看来迪诺没办法摆脱干系,只好过去帮忙。经过赛博丽娜时,他不停地点头哈腰,表示道歉。
搜了很久也没有搜到,凯斥甚至提议将被子拆掉来搜查。不过赛博丽娜的眼神吓了他一跳,拉着迪诺灰溜溜地走了。
走到半路,凯斥忽然拍了一下头,跑回赛博丽娜的房间,举着摩迪耐尔手杖兴高采烈地跑出来。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议会长,我找到你的宝石了!”

米丽儿像一阵风一样冲过来。
“哪儿呢?”
凯斥把摩迪耐尔手杖递到她的面前。
“看,就是这个,牧师把它镶到自己手杖上了。”
摩迪耐尔手杖末端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寒星般的光辉,仿佛如果它有知觉的话会哭出声来。
看米丽儿的表情不是想自杀就是想把凯斥杀了。她用能传到里得尔的声音冲凯斥吼道:
“我的是绿——宝——石——!不是这种杂——色——石——头——!”
赛博丽娜很难过地从凯斥手里夺过摩迪耐尔手杖,看样子她从米丽儿那句话里受到的伤害也不小。
凯斥大概是被震昏过去了,呆在那里,脚一动不动,身体却左摇右摆。
米丽儿瞪着眼睛冲迪诺走来。
“我这就去找宝石。”迪诺远远地喊了一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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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后山脚下到城墙外面仔细都检查了一遍,昨夜的雨还没有干透,地上并没有新脚印。这表明贼还没有翻墙逃走。现在整个农庄都被闹得沸沸洋洋,盗贼就更难在大白天转移赃物了。那么宝石一定还在农庄里面。可是要怎样才能找到呢?
刚刚恢复了一些神智的凯斥突然跑了过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搜查米丽儿的房间!”
“为什么,你没有搞错吧?”
凯斥听到“为什么”,禁不住厌恶地**一下鼻腔,“原因很简单:第一,她是女人;第二,她有钥匙。”
“钥匙钥匙,又是钥匙,真不知道除了钥匙你还能想到什么。”迪诺心里愤愤地想。继续思考如何找到还在农庄里的宝石。
“不过米丽儿太可怕了,得想个办法才能搜查她的房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把她引开,我趁机到他的屋子里搜查。”凯斥像琢磨出世界上最好的主意一样看着迪诺。
但迪诺根本没听进去凯斥的话,因为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转身跑向马棚,把旺旺大人领了出来。凯斥跟在后面追来,看见迪诺身边的大狗,头点得像捣药的凿子。
“你这个主意真不赖,用一条大狗把那个女人吓跑。我在远处等着,看她走了我就进去。”
迪诺把旺旺大人带到米丽儿的房间,但米丽儿并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找宝石的办法。
“不许——把狗——带到——我的——房间——!你,不去抓贼,居然有心情遛——狗——?!”她震耳欲聋地吼道。
迪诺提前捂住耳朵,逃过了一劫。
“我不是在遛狗,是来找宝石的。”
“宝石——不在——这——里——!”
“我知道。让旺旺大人闻闻你那几只箱子上留下的味道,它就可以循着味道找到宝石了。”
“我——不——管……”米丽儿吼完才明白刚才迪诺说的话,她整整衣领,装作自己什么也没说。然后她清清嗓子,声音突然细到几乎听不到,“好主意,还不快去做。”
旺旺大人闻了闻箱子,自信地冲迪诺摇摇尾巴,领着他出去了,米丽儿开心地跟在最后面。
“干得好!”凯斥看着迪诺的背影,感激地想。他悄悄溜进米丽儿的房间。
旺旺大人一路领着迪诺和米丽儿在农庄里绕了很大一圈,然后停了下来,努力地四处嗅着。
“它真的可以做到吗?”米丽儿问。
“没问题。”
“你以前试过吗?”
“没有。”
“那你——怎么——敢……”
米丽儿还没说完,就听旺旺大人在草垛下面欢快地叫着。两人过去一看,一块不起眼的宝石就躺在草垛脚下。那是一块很小的宝石,还没有打磨,色泽也不纯净,只是略呈绿色,根本称不上祖母绿。
米丽儿开心坏了,不过迪诺却有很多疑问。
“贼为什么将这块石头丢在这里?”
“噢,可能是昨天祈祷时掉在这儿的。”
“那张写着‘B.H.’的字条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以前放在那里的,表明这是大盗比格·霍里的猎物,用来吓跑一些小贼。”米丽儿得意地笑着,“不管怎么说,终于找到了。你做得不错,不过别指望我给你涨薪水。”
迪诺知道,如果找不到这块石头他们一定永无宁日,所以并不后悔为她找到了宝石。不过他心中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这块宝石是你最值钱的东西吧?”
米丽儿太开心了,没听出这句话中的讽刺意味。
“不是。我最值钱的是我一面镜子。镜面是伯雅矿区的石英,这块小宝石连那镜面的十分之一的价值都不到。”
“这块宝石你都用十层箱子锁着,那镜子得上多少层锁呀?”
“根本用不着。因为它的镜身是普通的黑铁支架,所以没人会看出它的价值来。我一直都放在床边,根本不用担心被盗……”
这时,从米丽儿房里传出一个掀床的声音,然后是“砰”的一声,像是什么石英器皿掉地上摔碎了。
米丽儿愣了几秒钟,突然尖叫着冲向自己的房间。
可米丽儿还没到达自己的房间,就听见远处传来凯斥的一声惨叫,而且是从迪诺身后的方向传来的。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是一场梦。可凯斥的床上却空无一人。
又一声凯斥的惨叫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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