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变故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新年,雪花飘飘,棋院也放了年假。对亮和光这样的棋士,新年也逃不脱工作安排,媒体、记者还有周刊,都约好了时间上门采访,等到一切都忙碌完,年假也差不多到了终点。光与和谷几个朋友约好,到和谷家里下棋,看到窗外的雪景,大家兴奋起来,一起提议到屋外进行雪上活动。
脚在雪中滑行,光抓起一把雪捏成圆球,投向和谷。伊角和越智躲在树后,各自努力着积累资源。奈濑四年前已经离开院生,现在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因为热爱围棋,考了业余的级数后,也常过和谷家里玩。朋子跟在和谷的身边,嘻嘻哈哈地笑。她是和谷的女友,正在读大学。
怀里的手机发出嘀嘀的短促声音,光边捏雪球边拿出手机。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息,光看了一眼就微笑起来。他边向和谷他们挥手,边投掷着球弹,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要干嘛?”奈濑好奇地问。
“去接名人。”和谷不耐烦地说。
“名人?谁啊?”奈濑惊奇地问。
“进藤认识的名人有几个?”和谷极不爽地回答,“你不会自己想想?”
“不,不会是塔矢吧?”奈濑吐了吐舌头。
“除了他还会有谁?”和谷气恼地一雪球砸在树干上。
奈濑上下看了他一眼,伸指头戳戳他。“你在生什么气?”
和谷弯下腰抓雪。“我有生气吗?”
“挂在脸上呢。”奈濑做个鬼脸。
“想我生气,门都没有!”和谷一雪球砸中伊角,然后夸张地大笑起来。他眼角一瞥,看见他料想中的两个人走了过来。亮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长大衣,颈上围着围巾,光边说着话边捏雪球,顺手还扔给亮一个。在旁人看来本没有任何暖昧之处,可是和谷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的感情有多么亲昵。
新年中光的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张,亮就更不用说了。今天是年假的最后一天,他们恐怕也才是新年中第一次见面吧。和谷看着他们,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亮很少跟他们打交道,如果不是为了见光,他要出现在这里就像是天方夜谭。他比自己想象中,多了不少人情味。
因为亮的出现,雪战暂时停止。大家围了过来,虽然对亮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事实上每个人都曾想过要接近他。越智看到亮和光站在一起,再度叹气。这已经是见惯不惊了。
“你来干什么?”和谷口气不善,朋子急忙拉了他一下。
亮到是没介意。“听说你们在聚会,我也想来看看。”
“我不欢迎……”和谷挥了挥手。
“怕输给我?”亮了然一笑。和谷一握拳,他就是讨厌这家伙,怎么都讨厌!
“有机会与棋圣对局,求之不得呢。”伊角热情地伸出手,亮微笑。他已经从光那里知道了这批职士的名字,虽然他的记忆有习惯性忽略,但他还是记住了光的这批朋友。跟越智打过招呼后,原本要继续的雪战改为对局会。亮第一次走进和谷的公寓,四壁都很简陋,仅供居住。看到棋盘的时候他笑了,光看了他一眼。亮现在可能有点紧张,毕竟他第一次参加普通棋士们的聚会。
光坐在了亮的旁边,看着他和伊角的对局,亮的大衣脱下来之后,光随手接了过去,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他就那么拿着。和谷在一边直皱眉,其他人也许没有注意到,可是他注意到了。曾经的担心涌上心头——这样下去,你们的事情迟早会被揭穿!朋子好奇地拉了和谷一下,吓了和谷一跳。
“你没事皱什么眉啊?”朋子问。
光抬头看了和谷一眼,注意到手里的大衣,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找地方挂了起来。和谷趁机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们……在一起了?”
光摇了摇头。和谷不禁讶然,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光拍了拍他的肩,重新回到了亮的身边。看着他们并排的身影,和谷恍然间有些明白。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围棋。可是在这里,对棋圣塔矢亮并没有什么提高吧?和谷重重地靠在墙上,就算光不承认,但是他可以确定,亮是为了见光才来这里的。他们的围棋会,除了光,没有其他的纽带可以吸引亮的到来。他不害怕被人怀疑吗?还是根本不担心?
新年过后,棋赛陆陆续续地展开。光升为七段,与亮并列了。亮正为棋圣的挑战赛做着准备,今年挑战的对手估计会是绪方师兄。自从父亲离开棋界,头衔棋士的变动就变得频繁,绪方把精力一直放在本因坊上,终于在前年把本因坊的头衔拿到。拿下头衔后的一年他做着所有的准备,目的只是保住本因坊的宝座,所以今年他会把目标放在棋圣上。或许他认为,自己会比较容易被击败。
光的目标是本因坊。这个头衔对他来说意义与别不同。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针对本因坊,对绪方的实力,他一直有所了解,但是很少与他在预选赛中碰上。亮把绪方的棋局排了很多给他看,大多都是头衔战时候的,要么就是在循环赛里的,总之,以亮对绪方的了解,光对绪方的实力也大致上有了把握。实战的情况是不同的,所以不可以掉以轻心。亮翻出其他的棋谱,让光练习和参考,因为在与绪方对局之前,光的对手不只一个。
生活平静无波,光时常到亮的公寓去,一起吃饭,一起下棋,太晚了就休息在那里。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平稳,很纯洁。光没有再问过亮奇怪的问题,两个人也常相约去会所。看到他们一起来,市河很高兴地笑,会所里的人们也松了口气。大家都习惯了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如果他们分开了,到让大家担心不已。
亮和光同时打进二轮预选后,棋赛的安排就很接近,星期四的时候,两个人都来到了棋院,来到对局室。相视一笑,默契地坐到对局的棋盘前,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意味着问候。下午对局结束的时候,亮先一步离开了对局室,正盘算着晚上的晚餐,迎面撞上一个人,四目相对之下,亮不禁变了脸色。
濑户贵志,27岁,明美的哥哥,优秀的业务员和营销主管。
亮知道贵志很疼爱他的妹妹,也曾经与他接触过几次。贵志的个性他不是太了解,听明美说过,他是个很容易冲动的人,而且性子很急。贵志和亮说话的时候,露出的是业务员习惯的圆滑,但是没几句他就问到亮对明美的态度,亮对此深有体会,他就像明美形容的那样,冲动而且急躁。
虽然不知道贵志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是亮知道不会是好事情。
贵志大概已经等了一段时间,靠在窗台边,手里夹了根烟。棋院的巡管人员刚好不在,不然一定叫他出去了。贵志走到亮的面前,顺手把烟丢进垃圾筒。

“有什么事吗?”亮实在没有想到贵志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也应该到自己家里说明,这样闯进来,一定是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们出去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贵志一直紧握着的拳,突然间向着亮挥了过来。猝不及防下亮重重地挨了这一拳,整个人斜斜飞出去,撞在储物柜上,疼得钻心。感觉到嘴角边腥咸的味道,亮一抬手,如他所料,出血了。这一拳真够狠的。没等亮清醒过来,贵志又是一步迈前,抓起他的领子,第二拳重重地挥了过来。这一次亮抬起手臂,虽然晚了一点,但是总算挡了一下,然后人再度飞出去,这次是撞在墙上。
巨大的声响打破整个六楼的沉寂,对局的棋士们受到了惊吓,不少还在对局中的人抬头。他们只看到一个人影风一般地冲了出去,却没有看清是谁。紧接着,外面响起了更大的响声,随即响起“打架了”的呼叫。巡管人员从下面的楼层跑了上来。面前的三个人已。
新年过后,棋赛陆陆续续地展开。光升为七段,与亮并列了。亮正为棋圣的挑战赛做着准备,今年挑战的对手估计会是绪方师兄。自从父亲离开棋界,头衔棋士的变动就变得频繁,绪方把精力一直放在本因坊上,终于在前年把本因坊的头衔拿到。拿下头衔后的一年他做着所有的准备,目的只是保住本因坊的宝座,所以今年他会把目标放在棋圣上。或许他认为,自己会比较容易被击败。
光的目标是本因坊。这个头衔对他来说意义与别不同。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针对本因坊,对绪方的实力,他一直有所了解,但是很少与他在预选赛中碰上。亮把绪方的棋局排了很多给他看,大多都是头衔战时候的,要么就是在循环赛里的,总之,以亮对绪方的了解,光对绪方的实力也大致上有了把握。实战的情况是不同的,所以不可以掉以轻心。亮翻出其他的棋谱,让光练习和参考,因为在与绪方对局之前,光的对手不只一个。
生活平静无波,光时常到亮的公寓去,一起吃饭,一起下棋,太晚了就休息在那里。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平稳,很纯洁。光没有再问过亮奇怪的问题,两个人也常相约去会所。看到他们一起来,市河很高兴地笑,会所里的人们也松了口气。大家都习惯了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如果他们分开了,到让大家担心不已。
亮和光同时打进二轮预选后,棋赛的安排就很接近,星期四的时候,两个人都来到了棋院,来到对局室。相视一笑,默契地坐到对局的棋盘前,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意味着问候。下午对局结束的时候,亮先一步离开了对局室,正盘算着晚上的晚餐,迎面撞上一个人,四目相对之下,亮不禁变了脸色。
濑户贵志,27岁,明美的哥哥,优秀的业务员和营销主管。
亮知道贵志很疼爱他的妹妹,也曾经与他接触过几次。贵志的个性他不是太了解,听明美说过,他是个很容易冲动的人,而且性子很急。贵志和亮说话的时候,露出的是业务员习惯的圆滑,但是没几句他就问到亮对明美的态度,亮对此深有体会,他就像明美形容的那样,冲动而且急躁。
虽然不知道贵志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是亮知道不会是好事情。
贵志大概已经等了一段时间,靠在窗台边,手里夹了根烟。棋院的巡管人员刚好不在,不然一定叫他出去了。贵志走到亮的面前,顺手把烟丢进垃圾筒。
“有什么事吗?”亮实在没有想到贵志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也应该到自己家里说明,这样闯进来,一定是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们出去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贵志一直紧握着的拳,突然间向着亮挥了过来。猝不及防下亮重重地挨了这一拳,整个人斜斜飞出去,撞在储物柜上,疼得钻心。感觉到嘴角边腥咸的味道,亮一抬手,如他所料,出血了。这一拳真够狠的。没等亮清醒过来,贵志又是一步迈前,抓起他的领子,第二拳重重地挥了过来。这一次亮抬起手臂,虽然晚了一点,但是总算挡了一下,然后人再度飞出去,这次是撞在墙上。
巨大的声响打破整个六楼的沉寂,对局的棋士们受到了惊吓,不少还在对局中的人抬头。他们只看到一个人影风一般地冲了出去,却没有看清是谁。紧接着,外面响起了更大的响声,随即响起“打架了”的呼叫。巡管人员从下面的楼层跑了上来。面前的三个人已经被棋士们拉开。亮的状况是最凄惨的,他嘴角流着血,脸上带了一圈淤青,右手紧紧地抓着光的胳膊。光到是没伤到什么,只是胸口挨了一拳,隐隐作痛。他回击了贵志一拳,就在准备挥出第二拳的时候,亮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光这才冷静下来。
贵志没有再冲上来打人,他只是理了理衣襟,朝着亮冷笑。
“你!”光再度冲动,亮的力道加重,逼着光站在自己身边。他看着贵志,严厉的眼神直指对方。
“你又溜上来!你究竟是谁,到这来干什么!”棋院的工作人员抓住了贵志,十分震怒。
“我为我妹妹出口气,跟其他人没关系!”贵志坦坦直言。
“你找谁出气?”工作人员忍着气问。影响到对局,他责任不小。
所有的人眼睛都看着亮。无庸置疑,谁都看得出来贵志的目标。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疑问,以亮的个性为人,没人想到他会惹上这种麻烦。棋士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私下里的窃语却少不了。
工作人员看了亮一眼。这下事情麻烦了。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一手抓住一个,按下电梯。
“放开我!”贵志毛了,他着急地推着工作人员。“我只是找塔矢亮,不是找你!”
“你在这里动手打人,我们就有权管你,你给我到管理室来!”
“又不是我的错!都是这死同性恋……”贵志怒吼,恨恨地看着亮。他的声音很高,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呼吼。工作人员脸都白了,急忙将他和亮推进了电梯,光紧跟了进去,然后电梯门关上。所有的棋士都面面相觑,他们既不眼花也不耳聋,互相一问就可以确认,他们没有人听错。
棋士们很快散开,大家都知道事情很麻烦很大条,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匆匆离去。但是这场事件,却在数天之内,传了开去。后出来的棋士有到七楼管理室的,都说听到了贵志在那儿的吼声,也证实了贵志骂亮的最实质的内容。因为亮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所以抛弃了未婚妻,而另一个人是个男人。虽然大家没有明说,纷纷猜测,但是有更隐密的消息传了出来。
那所谓的另一个人,就是进藤光。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