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令人兴奋的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能得到一个既漂亮又温柔,很爱自己的妻子,已经是个很令人兴奋的事,再加上一份固定的工作,是多么令人期待啊。
可偏偏有人不这么认为。
昨天晚上盛基本来已经答应银波的父亲到工地上班,但是一大早却不见人影。银波到家里找盛基,却发现他还在蒙头大睡。才几天没有回来,屋里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脏衣服扔了一地,快餐盒,空酒瓶更是到处都是,银波一边收拾一边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是爱他的呢。
银波像哄小孩子一样把盛基推起来:“快起来吧,我们还要挣钱养我们的宝宝啊。”
蓬乱着头发睁开惺忪的双眼的盛基极不情愿的起身:“天啊,还没结婚你就端起老婆大人的架子了,再说,房子不是你爸妈解决吗?”
“不行,爸爸已经替咱们还了债,还说帮咱们举行婚礼,怎么能又让爸爸费心呢?就这么结婚我已经觉得过意不去了,还想要房子?快点起来洗洗吧,然后赶紧去上班。”银波确实觉得很对不起从小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是很不喜欢自己,但父亲却比疼爱两个姐姐更心疼自己,那时候,心里想的就是一定要当一名老师,让父亲以自己为傲,在人前,父亲可以说“哦,这所学校最好的那个老师就是我的小女儿银波……”可是到现在,自己却没有任何一点可以让父亲很体面地拿出手。
“想着以后就这么和你生活下去,我心里真是没底啊。”
银波不是那种很刻薄的女生,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对盛基是不是爱,但是既然决定在一起,她就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的生活快乐:“好了,盛基是个大好人。”说着轻轻在盛基的脸上亲了一下。
什么叫做好逸恶劳,盛基的身上可以暴露无遗。虽然他去上了班,可他一会说腰不好,一会又说没有吃饭,重的东西搬不了,爬楼梯又恐高,真是一无是处。真是可惜了翰杰的一番苦心。
孩子是一个家庭之所以稳定的重要条件,尤其是一个情感破裂的家庭,孩子的作用更是不可忽视。已经在正翰面前完全丧失魅力的金波,最后的救命稻草只剩下了小秀彬。这也是美善守关秘籍里的最后一招——利用正翰对秀彬的感情,夺回丈夫的心。
不巧的是正翰由于工作上的失误,事业面临危险,严重的话还会免职,再有一个本来就有很误会的女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心情只会越来越糟。
不知情的金波只是想缓解夫妻之间的紧张气氛,所以格外体贴:“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些许会好点儿。”
正翰却一下暴怒:“别说了,你要我说几遍,不是告诉你别说了吗!”
真是不可理解,但是只要能消气,事情的内容并不重要:“你生什么气啊,我只是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只会让正翰更心烦“告诉你你就明白了?本来就累得要死,你还要我对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说明白!家里都是这副德性,外面还能办成什么事啊,你不在里面添乱就已经感谢了!”
金波心里越生气就越委屈,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嚣张。
妻子受气,情人解围,白珍珠主动承担了正翰工作上的失误,这让正翰很是感动,他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在外面过夜了,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一连几天,贞德都在哥哥万德家中混吃混喝,万德禁不住每天有人在耳边用钱诱惑,终于决定和贤实慢慢透露一点关于贞德的事。他挑了一个贤实很高兴晚上,试探着说道:“他妈,贞德……”
话刚说到这,贤实立刻跳了起来:“斤斗?你说斤斗?”对于贤实来说,“贞德”这两个字是极其可怕的,恐怖到她只能用另外两个字去代替。
万德连忙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被贤实吓得呆愣在那里。
贤实依旧很激动:“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现在说斤斗是时候吗?我听到‘斤斗’的‘斤’字也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不让我浑身不自在,行不行啊?”
几年来,贞德这个名字在贤实家里是禁提的,一提起,贤实就会想起贞德卷走她要发给职工的所有的工资和交易处的贷款逃之夭夭的事,为了还上这笔贷款,贤实白白干了几年。 她恨不得把贞德关进监狱,但是就因为她是万德的妹妹,不得不手下留情。
而今天,万德又提起贞德,贤实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这兄妹俩的债,两个人轮番来气她:“我真想狠狠打她个半死,即使是这样也不解气!”
在一旁老实巴交的万德小声嘀咕:“那你也不能打她的脸,那可是花了钱的,要被打乱了就糟了。”
听见万德胡言乱语,贤实不解:“打乱什么?”
万德连忙圆话:“我是说总是被你夸耀我的八字就被打乱了。”
贤实也懒得理万德,只顾着自己继续说:“哼!别想让我轻易放过她,”话刚说完,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你无缘无故干嘛提起她啊?”
“我最近可能是太累了,总是胡思乱想。”再说下去,恐怕真的就要露馅了。
艾莉回到家里,突然发现自己房里躺着一个人,“啊——”,却发现是姑姑贞德,还是侄女疼小姑,艾莉不仅没有告诉贤实,还给饿了好久的贞德拿了好多东西吃。
整个汉城一大早就忙碌起来,在奔走的人群当中允泽和范秀正在散发着传单,他们要开一家清洁公司,专门负责卫生间的清洗,宣传工作首先从传单开始。
几天过去了,却始终没有一个客人,白天多数时间两个人就呆在允泽家中等电话。然而要等的电话没等到,却等来了银波的消息。
银波把允泽约出来,特地感谢他借给她钱,尤其是以一个月男朋友为代价,为此银波很是过意不去。
允泽却不以为然:“她也真是的,告诉你那些干什么啊。”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儿事,其实他是快乐的:“别多想了。”
银波看着永远对着自己微笑的允泽,不知道嘴中的话应该怎样出口,但是她还是狠了狠心:“我,面对你,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要结婚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允泽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撤退,他情愿时间就定格在银波那句话之前,就像他脸上的笑容,定格在几秒前的那一刻。按理说,银波已经和别人同居,即使结婚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但是允泽一直坚定地相信,银波是属于他的,不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银波最后都会是自己的妻子,但是现在她却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她要结婚了,以后的生活将再与他卢允泽无关。
看到允泽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一种悲伤取代,银波眼中也闪出泪光,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我想我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银波。”允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他好痛苦可是却还要对银波微笑,深吸一口气,佯装微笑:“你……可不可以……不结婚啊?不是一起生活过就一定要结婚的,不是那样的,你不是也了解盛基吗?他不是能照顾你的那种人,你不要太草率了,你要和真正爱你的和心疼你的人结婚……你应该明白的。”他不想在银波面前哭,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眼泪还是会流下来,他不能哭,不可以这样。
此时的银波不是没有动情,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不可以再说多余的什么,她伤害了允泽,她能做的就是要允泽对她彻底的死心:“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和他结婚。”
跑出咖啡厅,允泽看不到,银波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允泽还是想找银波谈谈。可他找不到银波,只能来找盛基。自从上次因为要盛基不要再骚扰银波和他打过一架以后,这是他们再次因为银波约到一起。
允泽不会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此时也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不是要你离开银波吗?”
盛基永远是一副满不在乎,不讨人喜欢的样子:“我现在就是想离开她也没有办法了,我已经甩不掉她了。”
允泽不允许任何然说银波的不好,包括眼前这个人,不,应该说是尤其是这个人:“别和我来这套。”他抓起盛基的领子。
“你在和她交往吗?我看应该离开的是你。”盛基说。
就是这样,令人厌烦的人永远是有理的一方,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即使不知道原因也必须承担结果。
“我求求你,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爱她,就不要和她结婚。”允泽不知道,自己究竟完全是为了银波的幸福着想,还是因为自己是爱银波的,但是他明确地知道,盛基无法给银波幸福,而他,卢允泽,可以用一生去爱这个女孩。
“我要是不结婚你来负责任吗?”盛基咧着嘴,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见允泽愣在那里:“回答不上来了吧?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盛基不会想到,允泽为了银波,可以做任何事情,何况是抚养一个孩子。只有允泽自己知道,他这样做,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孩子也是银波的:“我来负责,你尽管了离开她就是了,我会对银波负责的。”
“她可和我一起住过。”
“没关系。”
“她可是和我一起住过两年的女人。”
“我说没关系,你尽管放她走。”允泽从来没有这么坚定一件事情,他知道,不管银波怎么样,他都会爱她,这种爱,可以让其他所有的都变得不再重要。
盛基哼出了一声笑:“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离开她。”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
本性游离的人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允泽的话,盛基很感动,但是像他这样经历了太多辛酸的人,更多的时候感情是被麻木的,他不是不爱银波,只是当这种爱需要承担一定责任的时候,他退缩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带给银波幸福。
伤心的允泽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脑子里全是银波的话语“我要结婚了。”他想忘掉银波,忘掉她的话,忘掉她的样子,忘掉有关她所有的记忆……但是他又怕忘记,怕忘记这仅有的回忆。
就在这时,哥哥光泽正巧从这里经过,他刚刚因为拒绝老板娘的勾引而被辞退了,看着允泽,一个男人,孤独的坐在这里,不会是没有原因的。他几乎没有看到过弟弟这样伤心,猜想一定是因为银波:“你在军队时,她说要离开你,那不是没有理由的,百分之百是有了男人。你服兵役前我不是说了嘛,要你和她把结婚证领了,你就是不听。现在看,怎么样?女人啊,说变就变……”
“她要结婚了,”话刚一出口,眼泪就淹没了剩下所有语言的连贯:“她……要结婚了……”
“弟弟,”光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哭吧,弟弟,哭个够吧,如果谁说因为你是男人不让你哭,你就告诉我。”
“她要结婚了……”
然而,盛基却没有把结婚当成一件大事。
约好了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盛基的母亲却没有来,惹得绮子很是恼火。银波又找不到盛基,无奈来到小酒吧找盛基的母亲,才知道盛基根本没有告诉母亲这件事。
盛基的母亲不忍心看着银波这样善良、懂事的孩子嫁给盛基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孩子,你不要嫁给盛基。盛基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他和他爸爸一样,他是个好人,但是对于女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男人,从来不会对家里人负一点责任,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些,你都应该知道吧?”见银波不语,她接着说:“我也是为你着想才这么说的,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我当初就是因为有了盛基才嫁给他爸爸的,我不忍心看着你和我一样啊。如果说,你们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要结婚的,那就更不应该了。”
走出盛基妈妈的小酒吧,银波的心里更乱了,耳边不停的回响着:“这样,你只会失去一辈子的幸福。”
不论如何,要先找到盛基。但盛基没有去工地上班,又在外面闲晃,他不但不因没有通知家人而承认错误,还责备银波为什么去找他母亲,并一再的恳求银波把婚期推迟。
银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时候还会想允泽,她拨通了允泽的电话:“我真的好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出来吧,见了面再说。”听见银波哭的声音,允泽真希望马上就出现在她面前。
“不,电话就好,允泽,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无论什么都可以,你说吧。”
“允泽,你能不能,在原来的地方,看着我,这样我就满足了……”
真的,这样银波就已经满足了。江边,银波任自己的泪水被风吹落,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和无能为力,她没有资格再要求允泽什么,现在这样,已经是上天的厚爱了。
可是,请帖已经发了,筵席已经定了,翰杰和绮子坚决不同意。
盛基对和银波结婚的事一直犹豫不定,他并不是不爱银波,只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喜欢安定的人,他不希望被某种力量束缚起来,况且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既没有积蓄也没有工作,他能给银波带来幸福吗?
作为一个长辈,一个过来人,银波的父亲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得知盛基想推迟婚期,决定亲自出马,劝劝盛基。在谈话中,翰杰为了消除盛基对经济状况的后顾之忧,提出如果盛基愿意努力学习技术,踏踏实实工作,将来会把自己的公司送给他,翰杰的理解和信任,让盛基又有了信心,答应会按照计划和银波如期举行婚礼。
无助的金波找到珍珠,希望珍珠可以放弃正翰。
“白律师,我没有别的事,只是有一个请求,我们都是女人,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刚大学毕业就和孩子他爸结婚了,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人,只知道好好的过日子,养好孩子,照顾好丈夫……”
金波连哭带求,白珍珠却不为所动,就在珍珠要走的时候,正翰来了。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金波的怒气,觉得金波在这种非常时期里一点都不体谅他,前几天和美善一起去珍珠家大闹一场不够,现在居然还约珍珠出来见面,而且是在公司附近,这让他非常恼火,当着珍珠的面呵斥金波:“你真是一点儿教养也没有!你是辩论家吗?来这种地方想跟她说什么?你真的想让我一败涂地吗?快走,快点回去,真丢人!”
金波简直不能相信,说这些话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是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人,自己苦心经营这个家十二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只是希望丈夫的事业顺顺利利,儿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一家人就这样幸福地过下去。可如今,丈夫却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可以不顾两人十几年的夫妻情份。
她的心碎了……她完全放弃自己的那点尊严,低声下气地来求珍珠放手,看来也只是一厢情愿了,不仅没有感动珍珠,反而让正翰对她更加厌烦,让他们的误会再一次加深。金波心痛得已经无法在说什么,瘫坐在那里。

白珍珠一看这种情形,便拉着正翰的胳膊让他消消气,假装委屈地说:“别人都听着呢……无论是什么样的话,我都可以忍受……”
金波眼看着正翰带走珍珠,却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去阻拦,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善良的她以为正翰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的擅自作主让正翰有失颜面,这次可能真的是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但她也是情非得已。
回到家里,身心疲惫的金波见到正翰正在收拾行李,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要走!但是任凭金波怎样挽留,正翰依然态度坚决:“我们都需要给对方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金波苦苦哀求,正翰却大发脾气,一点儿也听不进去:“行了,别说了!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怎么做才好!”
“别这样,秀彬他爸,别这样!你要是就这么走了,那叫我可怎么办啊!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金波仍然做最后的努力。
“你总是这样让我喘不上气来,你到底怎么回事,总是来回不定,精神不正常?”
“我是不正常,我可能是疯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你不让我做我应该不去做,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秀彬他爸,这一次,都是我的错,就一次,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我一直希望你能相信我,希望你能等我,我知道我有错,可你也得给我喘息的机会啊,你要是一直这么逼我,我只能离开这里了。”正翰说着提着行李要走。
“秀彬他爸,秀彬他爸,别,你别走,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金波连忙使出全身力气抓住正翰的胳膊,流着泪,边央求边跪了下去:“你就原谅我一次吧,秀彬他爸,就一次,就一次行吗?就是为了秀彬你也不能这样,你就是走,也等银波举行了婚礼再走。求你,要不然怎么对亲戚朋友说,怎么跟父母交待,对秀彬又怎么解释啊……你就原谅我一次,再也不会了……”泣不成声的金波死死抱住正翰的腿,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许正翰并非太绝情,毕竟他在这个家呆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是金波,他对其他人还是有一丝顾虑的,他同意等银波结完婚再走。
贞德这几天一直躲在哥哥万德的家中,就连嫂子贤实也没发现。但是好景不长,这天,临时有事的贤实突然半道回家,听见从房里传来万德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我那口子回来之前再来一次嘛。”
“哎呀,不行不行,我都要累死了!”
“没关系,把小垫子重新铺上……”
贤实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对该死的狗男女们!”她气愤地立刻冲了进去。
屋里的万德和贞德下了一跳,手里的扑克牌掉了一地,贤实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松了一口气。她仔细地看着贞德,觉得她好像有点面熟。
贞德忙解释道:“嫂子,是我,贞德。我做美容了。”
贤实吃了一惊,原来是她!这就是那个几年前骗走她公司财务的内贼。往日的恩怨再次被提起,向来不和的姑嫂间的唇枪舌战也随之展开。
贤实掳了掳胳膊:“好啊,你在这儿啊,这回我可不管什么小姑子了,你给我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贞德吓得躲在万德身后,向贤实求饶,还让万德替她求情。贤实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还帮她说话,现在就算我把她煮着吃了也不解心头之恨哪,你还叫我原谅她,你赶紧给我让开!”
贞德抓住万德不放:“嫂子,你再等一等,我马上就会赚一大笔钱的,到时候我一定还你。”
万德连忙保证:“是的,她这次是很有把握的。”
贤实听不进去:“哎呀,我的肺都要给你气炸了,别像个大粘球似的站在那里不动啊,快给我出来!”说着上前要揪出贞德。
这时,贞德的手机响了:“嫂子,打归打,骂归骂,您先让我把电话接了啊!”
来电话的是马镇,贞德马上清了清嗓子,细声细语的跟马镇聊了起来,告诉他现在自己在哥哥家中,并把万德和贤实称道了一番,令在一旁的贤实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贞德说服了哥哥万德投资,拿着钱来找马镇叔侄。马镇和光泽接过钱心中暗喜,心想这回可发大财了,真是大功告成,他们终于不用过清苦的日子了。回到家,两人还陶醉在自己过着富翁般生活的梦中。 正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畅谈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允泽带着好友毛范秀也回来了。因为两人决定创业,允泽让范秀搬过来和他一起住。
自从知道了银波和盛基结婚的事,允泽心里一直不好受,即使银波三番两次地离开他,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银波,一直深深地爱着她。虽然他并不了解银波也是有苦衷的,但是为了尊重银波的决定, 允泽只好让眼泪在心里流淌,那种苦涩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银波婚礼的前一晚,允泽还是忍不住约银波出来。
两人安静的坐在长椅上许久,还是银波打破了沉寂:“不是有话要说吗?”
“本来我是来祝贺你的,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允泽犹豫了。
“那我就当收到了。走了。”银波不愿意看到允泽伤心,起身要走。
“银波,”允泽叫住银波,“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银波转过身,眼中已满是泪水,她也控制不了自己复杂的感情,和允泽抱在了一起,她对允泽也曾有过深深的爱,而那样的爱却已经变成一丝眷恋,现在更多的也许是愧疚。爱情是没有谁对谁错的;爱情的宿命似乎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银波明白,在她和允泽的缘份里,就只能这样了。
“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啊,银波。”允泽紧紧抱着银波,“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看着你,如果你累了,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守护着你……祝你幸福。”说完他放开银波,带着伤痛,头也没回地跑了。
望着允泽远去的背影,银波独自在风中流泪……
不知怎么,越是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情,这头一天晚上,就越是不能平静。银波是这样,金波也如此。
秀彬该睡觉了,金波上楼来要带秀彬进房,看见正翰在给什么人发电子邮件,本来也没在意,可是见正翰慌忙关了电脑,还主动要求这晚跟秀彬睡,便又起了疑心。
金波趁正翰和秀彬都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打开电脑,试着打开正翰的邮箱,果然,正翰的收信人正是白珍珠:“……我一次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让我对着你说,我还真没有这个勇气,所以想写信告诉你,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回答你今天问我的问题,谢谢你告诉我,你对我还留有这样的感情,跟我妻子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我一个人的爱情,虽然不能给你一切,但我还是很爱你……”
金波看着这些,她意识到这次正翰已经走得太远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到现在这种地步,伤心、痛苦、失望……已经不能代表她此刻的心情了,她只能去找美善——这个唯一可以听她倾诉的朋友。她们来到江边,金波除了趴在堤岸上放声痛哭,什么也没说,这样的 经过紧张的筹备,银波和盛基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了。
华丽的礼堂到处充满了喜庆的气氛,鲜花、微笑、鲜艳的礼服,不停的闪光灯、轻快的音乐……仿佛在向人们宣告一个神圣而美好的时刻就要到来。
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银波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家人们也为招待来宾忙得不亦乐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要举行结婚仪式了!”振波宣布。前来庆贺的人纷纷走进大厅就坐,只有盛基愣在迎宾口,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盛基走向新娘休息室,从门缝中看到一身洁白婚纱的银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突然,他停了下来,就在那一刻,他想起昨晚妈妈对他的嘱咐:“……你可千万别对不起银波,那样会遭到报应的,如果没有信心照顾她,就一辈子不要结婚,别让她像我这么不幸……”
盛基思绪很乱,结婚的信念又开始动摇了,他走进更衣室,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渺小,那么懦弱,这样一个人能承受婚姻带来的考验吗……
大厅里,主持人宣布婚礼仪式正式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举行全盛基先生和姜银波小姐的结婚仪式,首先,请新郎入场。”
所有的人都回头望着大厅门,而这里却没有新郎的踪影,主持人再一次宣布:“请新郎入场。”可是仍然没有人进来,宾客们有些骚动,麦克风不停地响着:“请问新郎在哪里,请新郎入场……”
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银波的家人乱成一团,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盛基居然会临阵脱逃!然而,对于盛基的母亲来说,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大家分头找着盛基,银波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她连责怪盛基的想法都没有,只希望能快点联系上他;翰杰找到楼下的更衣室,发现了挂在墙上的新郎装,很明显,盛基早已离去。
焦急等候的银波在休息室里踱来踱去,突然手机响了,是盛基:“银波……”
“结婚仪式已经开始了,快来啊!”银波着急的说。
“你别等我了,对不起。”声音非常低沉,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向银波。
“盛基,盛基!”不管银波在怎么叫,电话还是断了,她再也按耐不住,提着她拖地的裙摆,含着泪冲出休息室,穿过来宾,向楼梯跑去。这时,翰杰手捧盛基的新郎装正往上走,看见冲动的银波,马上拦住她:“银波,银波。”
“爸爸,必须把那个人找回来,找回来。”银波早已泣不成声。
“来不及了,他走了。”翰杰想劝住银波,可是激动的她推开翰杰的手,正要抬腿,却不小心踩在裙摆上,她一失重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心疼的翰杰急忙让金波送银波去医院,自己又回到大厅里,向来宾道歉:
“实在是对不起,我向前来参加我女儿结婚仪式的各位客人们,表示深深的歉意,真的非常抱歉。今天的结婚仪式,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被取消了,希望你们能够谅解我们……”
晚上,忙碌一天的绮子还没来得及在家休息一会儿,就不停地接到询问电话,虽然对方都是出于好意,想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以安慰绮子和她家人,可这更让绮子感到难堪和烦恼。折腾了一天,翰杰连话也不想说,只是坐在厨房一个人喝着闷酒。但是听见绮子在那里发牢骚,一个劲儿的责怪银波,他再也忍不住了。
与此同时,金波和银波也从医院里出来,幸亏银波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银波的一只胳膊受了点伤,要不然银波就更没指望了。刚进大门,便听见屋里绮子为了银波的事跟韩杰争吵:“那能怪谁啊,是我让她同居的吗,难道是我让她结婚的?”
韩杰对绮子的话非常生气:“你怎么就不想想她的感受,在婚礼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不同情她,真是的,她现在怀了孩子,你就一点也不为她的将来担心?你怎么这么狠心,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到现在还这样。”
“你说到现在?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的,你知道我每次看见银波时我的感受吗?就像一把利剑,在一点一点地挖我的心脏一样,这些你知不知道啊……你难道忘了,你因为那个女人给了我多大伤害吗,也不知道银波怎么长得就那么像那个女人,每次我看见她,我都要疯掉了,说话和走路,就连吃饭的样子,也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你叫我怎么能忘记她,替那种人白白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陈年的旧事被重新提起,绮子感到很伤心。
“那你养了她这么多年,就对她没有一点亲情?还有人去领养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孩子呢……”
他们丝毫也没有注意银波已经进了屋,银波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从小到大,绮子一直对银波十分冷漠,动不动就拿她来出气,让银波受尽了委屈。如果面对的是不认识人家的孩子,绮子也就不这样了,每次看见银波,她的心都在流血,背叛别人的人可以放心睡觉,可是被人背叛的人就要一生被噩梦所困饶,时间越长就越痛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翰杰为了维持这个家庭的安宁,从来都没有出来帮银波说过一句话,没替她挡过一次架,可是他的心也不好受,毕竟这是他的亲骨肉。今天既然旧事重提,翰杰也说出了他憋了十几年的话:“……如果你当时说不能接受她,我也就不会把她交给你了,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当时哪怕给银波一点点温暖,她也不会四处漂泊,也不会碰到像盛基那样的混蛋,现在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翰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要进卧室,却发现已是泪流满面的银波正站在门口。翰杰不敢看她:“银波,进来吧,进来再谈。”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已经听得很清楚了……”银波断断续续的说。
现在一切谜底终于揭开了,为什么银波没有百日照片,为什么每次姥姥一来,银波就要被藏到小屋里,为什么妈妈一次都没有好好的抱过她,银波现在都明白了。她曾在小屋里默默地祈祷过,求老天让她学习好,求老天别让她再尿床,这样,妈妈就能像疼姐姐那样疼她了。
“……为什么爸爸不把我扔到马路上,让我干脆去死,爸爸,您为什么要留下我,为什么……”银波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
“孩子……”翰杰想要解释。
“别过来,我以后再也不是你的孩子了,你再也不用找我了。”说着,银波飞快地冲出家门,丝毫不顾翰杰和金波在后面又追又喊,她满脑子空白,就这么毫无目的地往前跑。
年迈的翰杰体力有些不支,让金波继续追着,他自己跑到银波曾住过的小屋找她,可惜没有,他又去了附近的地铁站、公交车站,还是没有。
此时的银波沿着街道、公路,疯狂的跑着,不知不觉地跑到了汉江的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不停,虽然它们共同行驶在这座桥上,但它们是单独的个体,彼此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银波忽然觉得自己跟家里的人也变得陌生起来,就连对这个城市,她也陌生起来,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是自己竟然连个真正的家都没有,就连盛基也不要她了……想到这里,伤心欲绝的银波动了轻生的念头。
但她还是忍住了,一想到肚里的孩子,她又心软了,毕竟这是她现在最亲的人,几个月的孕育让她已经离不开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不管发生什么,她也不忍心剥夺这个流着她血液的胎儿的生存权利。银波这时又想起了允泽……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