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考试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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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心事甄玉德去文化局筹备“三贤”文化研究会的事还没回来。
安澜很苦恼,在自己的爱情保卫战中,“回家看看”和“五福捧寿盘”两个战役下来,安澜的收效甚微。
安澜想起了初恋的甄玉德,安澜考察了他无数次。考察中,安澜发现,他是一个爱干净的男子,穿着整洁的西服,带着灿烂的笑容,加上轻松的谈吐,那是最令自己动心的地方。
一个浪漫得女人,永远渴望着一个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男子的到来,并渴望男子伸出指甲剪得白花花的手指牵她远行,她早已迷醉在甄玉德身上散发出的洗涤剂的味道,她愿意跟他到天涯海角。她不喜欢那个留着又粗有黑的胡茬的墨镜,当她伏到这种男人怀里时,她那精致的脸蛋会被胡茬割伤的。
甄玉德是个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但是,安澜要考试他吸烟的形象。安澜看着甄玉德燃上一只,并会用优雅的姿势将烟雾喷在安澜的身上。每当这时,安澜感受到无比的温馨。
甄玉德还是个不喜欢喝酒的男人。不行,安澜要考试他喝酒。他俩碰杯,甄玉德竟特豪爽地与安澜碰杯,并无限爱抚地说:“我喝干你随意”。这话说的,让安澜顿时有种大山一般的依靠和踏实感。
甄玉德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一次,作为学校的社长,甄玉德组织社社去黄河滩采风。间隙,安澜靠在一株冬青上,仰腰对着甄玉德,胳膊枕在脑后,整个肢体象一朵盛开的玉兰花,一切都象在支开了等甄玉德,甚至是在告诉甄玉德:“欢迎你过来!”甄玉德受安澜的肢体语言的启发,当着三十多人的面,率真地说:“别动,我给你照一张特写。”
甄玉德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女孩着牛崽服是那样的非同凡响。特别是你。”
安澜的腰部凸现在甄玉德的数码相机的画面上:宽宽的皮带高调地系在腰间,打破了她下半身的沉闷,调动着男孩的多情善感,演绎着男孩敏锐的唯美触觉。皮带下的一圈铜扣,是牛崽裤上本来就有的铜扣,这时,却象点缀,使藏蓝色牛崽服有了更多的色彩表情。皮带上,安澜缀上了一个黑色的绒感皮质面料的手机包,很小,是点到即止的装饰,给人以淑女偶尔耍点小个性的感觉。会打扮的人都是这样,不动声色地把那最绚丽的东西只露那么一点点,就轻易而举地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甄玉德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安澜有种自豪和骄傲。
“你的腰,站得有点.......”甄玉德本来要说“有点直了”,却马上改口说:“我可以修饰一下你腰部的曲线吗?”说着就放下相机,走向前去矫正,因为腰部是无可挑剔的,甄玉德说:“你如果稍微扭一点头就更好了。”甄玉德在相框里再看,装作还是不理想的样子,就去矫正安澜的头。甄玉德把手放在安澜的腰间,对着安澜的眼睛端详着。
甄玉德忽然发现了女人能击中男人的,除了脸蛋、胸部、外,腰应该是第四大无声地带。
“腰部处理得恰当的女人简直就是‘腰精’。”甄玉德说,“你看你们的那位同胞。”
安澜回头看到另一个女孩选择了金属感强烈的皮带,给人一种很突兀的感觉。甄玉德说:“你不同,瞧这两块山茶花的小布艺风光无限地亮相于腰间,平添了你淑女风范。”
“女人腰,赛花包。”甄玉德说:“你的腰是那么细,那么柔软。”
“是吗?”安澜瞅着甄玉德。
“恩。是的,环肥燕瘦,你属于瘦。”
“是吗?”安澜问。
“那当然。你是可以与唐朝的女人们永远说Bye-bye的女孩儿。唐朝崇尚肥美。”
“真的吗?”
“是真的。”甄玉德看着安澜的眼睛说,“啊,真是太美了!”
甄玉德感到了她腰间的温热和曲折有致。很长时间,甄玉德的手没有从她的腰间抽出来。甄玉德好象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整个世界,忘记了一切。甄玉德的脑子刹那间空白了,安澜也似乎成了植物人,成了雕塑。
甄玉德借照相的时机这样做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甄玉德的手在她的腰际有意无意颤动了一下。安澜才突然醒悟过来,匆忙地把甄玉德的手推开。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他们第一次共同出游,安澜有心考验一下自己在这个大社长心中的位置和分量。当安澜把甄玉德的手推开时,安澜就在心里说了一千遍:甄玉德同学,你的考试可以过关了!安澜甘心情愿地被你征服了!
然而痛苦中回忆幸福更加痛苦。现在,安澜正平躺在床上苦恼呢。
邻居墨镜找甄玉德,走进院子,墨镜信步进入安澜的房间。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温柔暧昧。安澜仅盖了一个被单,她的身子曲折有致地摆在床上,好象是睡着了。墨镜疑惑了一下,迅速退出。这时,一只退役的德国黑贝钻进屋内。“咣咚”,一个饭碗被撞到地上,摔碎了。安澜吓了一跳,猛然坐起,问:“谁?”

墨镜:“啊,我,甄玉德不在家啊?”
安澜下床出来:“哦,是墨镜啊,玉德出去了。有事吗?”
墨镜看着安澜凝眸冉冉而动,身子骨也是那么地楚楚动人。一股香风吹来,墨镜的心连同墨镜那飞扬的裙角,一下子慌乱起来。墨镜连忙说:“没事。回头吧”墨镜出去了。
毫无疑问,墨镜对安澜爱的绿芽早已在心灵的深处悄悄地生长。按说,这美好的情感,应该受到充分的呵护和尊重,甚至达到墨镜自己的目的。可是,由于墨镜自己设计的爱情考察失败,终于给他带来了落寞和忧伤。
在大学里,学艺术的墨镜想确切知道自己心中恋着的安澜是否也真心爱她,听说安澜与甄玉德闹别扭了,就马上利用甄玉德来试情。墨镜是有超级幽默的人。可老家的人说他是“缺根筋”、“差半车麦秸”。墨镜要试情,他想,试情最大的好处是:如果日后婚姻出问题,可以把责任推给作为媒介的人。下面是墨镜准备的三封信——信件一(墨镜写给甄玉德的):甄玉德:我听说你和安澜分手了。花是不肯飞的蝶;蝶是不愿留的花。我不知道树叶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我是那么地爱安澜,可现在我与安澜的关系还不及普通的朋友。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懂事:你不搂她,她就不是你的女人。你不X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我给安澜写信,她不回;约她出去,她不见。下面的信是我拟好了的,请你帮帮忙,其中信件三需要你照着抄下,并寄给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动我手足,我扒他衣服!我知道,她过去对你有好感,如果她继续答应了你,我也就死心了;如果她心里有我的话,我发誓苦苦等她……切记,她如果回信一定转给我。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找去吧。
你的朋友:墨镜信件二(墨镜写给安澜的):安澜:一个人,0岁出场亮相,10岁天天向上。20岁远大理想,30岁发奋图强。40岁基本定向,50岁处处吃香。60岁打打麻将,70岁处处闲逛。80岁拉拉家常,90岁挂在墙上!我想早恋,但是已经晚了……我知道你和甄玉德曾经的关系,这使我痛苦得伤心了很久很久。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我是那么地爱你,为伊消得人憔悴,天哪!我的衣服又瘦了。前不久,我见着甄玉德,甄玉德说你们现在分手了。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这使我才敢给你写信。我大胆地给你写信,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我随便起来不是人……现在我才知道:人都是“逼”出来的。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说实话,你到底还爱不爱甄玉德了,如果你还真心地爱她,我也就死心了。我想知道,墨镜有机会吗?我,一个大学生,有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农妇,山泉,有点田。大学快毕业了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上大学,而是大学“上”我!本人诺贝尔长期掉线奖,奥斯卡终身隐身奖……很多人都问我为何如此有品位?其实我哪里有什么秘诀,我只不过是把别人学习的时间都用在了喝咖啡上。好了,我多么地爱你,我一看见你眼就圆……我要是妞,早爱上我了……男人的谎言可以骗女人一夜,女人的谎言可以骗男人一生!我说实话我真心地爱你。请一定回信。
爱你的:墨镜信件三(建议甄玉德抄写给安澜的):安澜:你还生我的气吗?我永远爱你。你知道吗?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墨镜也很喜欢你。如果你喜欢墨镜,你就答应他。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个错,我曾经给陈凤雅的信被王春花错转了。也许咱们有缘无份。不管怎样,路边野花不要,踩!但我想,咱们应该重归于好。无所为而无所谓,无所谓而无所不为。走牛B的路,让傻B去说吧!
爱你的:甄玉德人在爱情中是不聪明的。墨镜这三封信虽然幼稚、蹩脚,但是煞费苦心。墨镜只是想知道甄玉德是否还挚爱着安澜,安澜是否还挚爱着甄玉德。墨镜想判断墨镜和甄玉德的爱情前景,并以此作为自己下一步行动的依据。墨镜把这三封信装到一个信封里,找来王春花,说:“老乡,麻烦你转给甄玉德好吗?”没想到王春花又错误地把信转给了陈凤雅。
王春花是有意的。王春花感到自己欠了陈凤雅的人情,就老想帮帮陈凤雅。
陈凤雅把墨镜看作是一个有情有意的人。陈凤雅是从越南来的留学生。她喜欢汴绣。她知道,搞艺术的人都有些神经质。什么都正常就没有了特长。有专长就必有不正常。陈景润能攻克歌德巴赫猜想,他也有给树道歉的笑传。甄玉德正常,可他对自己不能忠诚不愈,一个花手巾就能使他掉转航向。甄玉德,我恨你了,我答应墨镜。王春花知道陈凤雅对墨镜的评价不同寻常,就把墨镜给甄玉德的三封信悄悄地给了陈凤雅。
就冲墨镜那股幽默劲,陈凤雅明确表态:我爱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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