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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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我来说说我的一些感受你听听,对你有用没用全当作聊天。”父亲一边说话嘴里一边冒着烟“你看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父亲接着说道:“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你母亲前几天也很消沉,现在已经好多了,因为她知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只是活在对你外婆的思念里,她要为整个家生活的更好去努力,虽然你们已经大了,能够自己独立的生活,不再需要我们来操心。在我们做父母的眼中,你们兄弟俩仍然是孩子,还没有真正的成熟,我和你母亲有责任提醒教导你们。就拿现在你的行为来说,在我们做父母的看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不怎么样。悲伤是应该的,我们的每个亲戚包括我们自己都很伤心,但是他们很快就化悲痛为力量,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上,以更加幸福美满的生活来告慰外婆的在天之灵。连最伤心的外公,前天开始就去了他以前时常去的老年人娱乐活动室,我想他们悲伤的心情不会比你少多少,你说是吗?”
父亲又大口地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你不要为失去你的外婆而太难过,如果你的外婆在天有灵,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要的是一个快乐的外孙,一个工作努力,学技术刻苦钻研,生活幸福的外孙,你是不是这么看的?”
父亲看来是真的以为我因外婆而伤心,这样也好。我向父亲表态说我一定会努力,父亲见我有了转变,很是高兴,又再安慰鼓励了我一会后,离开了。我手中拿着报纸回到我的房间。
辗转反侧的我还是惧怕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得不起身靠在床头。打开床头灯后,随手拿起那捆报纸其中的一张,想以此来淡化内心的恐惧。整篇报纸看完后,发现我不但没有记住报纸上的任何一篇内容,连里面大概讲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读报对我没有起到转移注意力的作用,大概父亲是以读报来平息他的痛苦的吧?如果我是因为外婆的死而难过,读报也许能有效,可我面对的是让人无法承受的压力,不是只要读读报纸,聊聊一些开心的事,又或者忘我地工作等等就能够解决的。我无助地躺回床上,准备着接受那无情的心灵冲击。
一个星期又过去了,我成天的发呆,一个星期内没有讲过几句正经话,心情总是不好,碰到弟弟触犯我的小事,或看不顺眼的事,我就大发脾气,以致后来弟弟时常回避我。我更加觉得孤单,有几次好想跳楼自杀,活着就像行尸走肉,对生活没有了希望。因为我肯定会死的,会离开这个多彩的世界,到达一个什么都没有地方,那里没有人,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连我这个意识都没有。我马上就要去那里了,我一定会去那里的,可我真的不想去,真的……不想……。
夜晚再一次的来临。我如同嚼蜡地吃完碗中的东西,正准备上楼,父亲和母亲同时出声把我叫住,弟弟在一旁搬凳子示意我坐下,脸上满是诡笑。
我萎靡地坐了下来。父亲看着我这几天来越来越糟糕的情形,皱了皱眉头,母亲的脸上写满了担心。父亲见弟弟已经吃完,挥了挥手说:“小孩子不要再偷听大人的谈话,快上楼睡觉去。”
弟弟把头一偏,说道:“我都二十多了,不是小孩子,再说我已经知道你们找哥哥的原因了,再听听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看来弟弟偷听了父母的谈话,知道现在要对我说些什么,会是什么呢?
母亲对父亲说道:“就让他留下吧,反正他也大了,也是时候了,省得他定不下心,东打听西打听的。你就对大儿子说说,今天对他说的是什么事吧!”
父亲点点头,对弟弟说:“也好,你在旁边不要插嘴。”接着对我说道:“是这样的,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和你母亲呢替你打听到一个很不错的女孩,长相年龄家境什么的都还不错,如果你有想交女朋友的意思呢我就和她说一声,如果你没有这个想法呢我就回她,你看怎么样?至于女孩的长相等具体的情况,等你们见面后就知道了。你先不要现在就答复我,考虑考虑,明天早上你再给我回音,可不可以?”
父母们真是伟大,他们居然能够打听到我女朋友和我吹了,现在正失恋着。他们以为是由于我受不了双重的打击,以至于情绪消沉,无法自拔。看来他们真的非常关心我,是我把他们对我的严厉,误解为了对我已放弃。一时间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只有做父母的关爱地对待着孩子,却没有多少子女真心的关爱过自己的父母,可怜天下的所有父母心,谢谢天下所有的父母,谢谢。
我正感激着天下的父母,弟弟踢了踢我在桌下的脚,打断了我的感慨。弟弟对我挤眉弄眼,猛打手势,叫我立刻就答应下来,免得夜长梦多,被他人抢跑了。这个猴急的弟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我现在没有心情和弟弟瞎闹,仔细想想,也许这件事情能够给我带来帮助。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马上有了明早的答案,我应该去见见那个可能从没有见过面的女孩,有可能在她那里能够得到一些解决的方法。
“好了,那明天早上你给我一个准信,我好去回复她,我今天白天已经和她谈了些你的情况,她很感兴趣,希望和你见上一面。哈哈,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得了,很大方,很直白,不像我们那时喽,我们那时可没有这么……丝……”父亲忽然中断了他的感想,吃痛的吸着凉气。
弟弟偷偷地窃笑着,我也不禁莞尔。过了一会,父亲起身说道:“嗯,就到这儿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早一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说完后,走路姿态不正常地上楼去了,母亲对我们笑了笑,说了声早点睡后也跟了上去。
自从早上答应了父亲去见面后,我就开始期盼着傍晚的见面。这是这十几天来,我第一次忘却黑夜给我带来的无助,期盼着夜晚的降临。我自己都感到非常的惊讶,同时也更加的坚信,今天晚上一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心神不宁的期盼着。
太阳的脚终于迈过了西边的树梢,洗完澡回来的弟弟正在做着晚饭,在家等待天黑等待了一天的我,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在村头出现,我赶紧迎了上去。
“爸爸,你回来啦。”我接过父亲手中的公文包,跟父亲打着招呼。
父亲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笑了:“是不是要问我那件事怎么样了?”
我不敢看着父亲的眼睛,左顾右盼地没有回答父亲的话。父亲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是不是在家等了我一整天?不要害羞,你自己已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了,难得这次你同意我给你的提议,所以我也没有辜负了你那盼了一整天的劲头,她答应今天晚上和你见面。现在赶快回家吃晚饭,她约的时间可是挺早的,不赶紧吃的话,这个约会可就泡汤了。哈哈!”

我真的很难得见到那一向严厉的父亲的笑容,大概是这个女孩做儿媳妇,他会非常的满意吧!我更添了想一见这个女孩的想法,父亲眼中的准儿媳妇究竟是什么样的?
回到家中时,弟弟还没有做好晚饭,母亲还得过一个小时左右才会回来。我催促弟弟说:“快点,我吃了晚饭后还有事,不要慢吞吞的,耽搁了我的事,就有你好看的。”弟弟争辩着说:“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做饭的,以前你都没说我,今天你急着去见女朋友,就挑我的不是了?我不做了,你来做,我看你会比我快多少。”
“这一个月是你做饭,我上个月做饭时你怎么不来帮帮忙?看你做饭这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就生气,以后讨了老婆你就专吃老婆饭好了,真没出息。”以前的我很好说话,和我弟弟的兄弟关系也很好,一年到头不会发生什么口角,现在不知怎么了,总想发泄一通。大概是我最近心情不好,脾气就不怎么好的缘故吧。
父亲见我们俩拌嘴,过来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一起做饭吧,一个烧火,一个炒菜,这样会快一点。”指了指我说:“你就炒菜吧。”
在母亲回来之前,我就吃好了晚饭,打扮了一番后直奔约会地点。
天还没有完全的黑,街上行人匆匆,我也匆匆,只为能早一点见到我企盼了一整天的女孩。
来到约会地点时,离约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几个不怎么老的老头老太太正在那里聊得起劲,看样子好像是吃完晚饭后出来散步的。我坐在长条椅上,无聊地听着他们聊天。
正无聊得要打瞌睡时,隐约有一个身穿连衣裙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前面,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一支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我想你就是钱师傅经常提起的钱得花吧,很高兴见到你。”
我忙不迭的站起,不太自然的伸手和对方握了下手。她的手稍微有点骨感,但很柔滑细腻。“是的,我就是钱得花,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这时我才有机会看清她。
长长的眼睫毛下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眨眼时忽闪忽闪的,让我在看她双眸时,错以为那是一汪流动着的清水,吸引着我全部的目光。“我叫喻天兰,很高兴能认识你,能请我坐下吗?”大大的眼睛在我眼前忽闪着,像极了天上那闪亮的星星,我有点眼晕,那是被这双明亮的双眸耀的。
在她又重复了一遍后,我才惊醒过来,放开她的手的同时,有点尴尬地收回目光,木讷地说:“请,请坐。”我飞快地把长条凳擦了擦,示意她可以坐了。
我坐在她的身旁后,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她,她有一张略显消瘦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下的小嘴里,有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每次她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那笑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乌黑的长发是我喜欢的自然型的,没有经过整烫。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八左右,从整体看显得有点瘦弱高挑,穿短袖印花米白底的连衣裙,裙摆直至脚髁,脚穿系带平底凉鞋,没有穿袜子,脚部的皮肤很细嫩。这种打扮是我非常喜欢的,我看愣了神。
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起几丝长发披在她脸上,她很自然的用手指把头发拨向耳后,冲我笑了笑说:“我和你的父亲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所以经常见面,有时间时就聊上几句,你父亲人挺好的,非常的谦和,也从来不对任何人摆架子发脾气,在我们整个单位有老好人的称呼。他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他的期望,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他说的是心里话。昨天他和我说,你有了点小麻烦,希望我能帮助一下,我答应了他,一是看看能不能够帮得上忙,再就是我对你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你有点好奇,也想见你一次,看看你父亲引以为豪的儿子是什么样的。”
她大方地说着,我从起初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这是一个自信的美丽女孩,和她相处时,没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感,她说的话让我不会产生交浅言深的感觉,大概是她那动听的声音加上美丽的容颜,与不做作的举止神态,让我感觉到好像和她认识了很久,没有陌生与尴尬的想法。我很快就拿她当做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样,心情愉悦地和她攀谈了起来。
我在其间去买了两瓶水后,又谈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了解了一些她的情况,她今年十九岁,现在还在,她的父亲是一个村的主任,为了能让她更快地适应以后要面对的工作压力,就利用她暑期的长假安排了实习,开学时她就要重新回到学校,去完成还有两年课程。
我感慨着她父亲为女儿着想,竟想到了提前适应工作的办法,真是一个天才好父亲。(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实习这种现象,所以我当时认为她父亲是天才)
“还有多久回学校去报到?”我提问的同时,开始担心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接触后,我发现我已经在乎她了。虽然还谈不上爱,美女能多看几眼也好,何况是这种已达到极品金牌榜榜首的女孩!
她伸出那如玉的一支小手,在我面前展开。“五天?”她摇了摇头。“五十天?”我带着惊喜猜道。她露出洁白的小贝齿笑了,我也很是高兴,能有这么多天的时间,太好了。我正自盘算着,发现她晃了晃张开的手,又摇了摇头,表示我又猜错了。
还是不对?我愣在了那里。一只手是五指,张开就代表五,如果手心手背正反交替,是十,可她没有这样做,那就是五了。五天,五十天不对的话,那一定就是五周了。好啊,还来考我?我得回敬她。
我装做很呆板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会是只有五个小时了吧?”
她知道我是在装,但还是被我的样子引得扑吃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说:“原来你也很会搞笑的么。”
我霎时看呆了,她笑起来真是好好看啊,刚来时那大方得体的微笑,后来那引人瞩目的欢笑,还有现在那如花般摇曳的大笑,着实让我着了迷。我想,看来今生我是忘不了这个笑容了,我感激父亲的安排,让我今天见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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