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今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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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马嘶鸣,陡然间刺入眼中的强光,令人霎那之间难以视物,马队自相践踏,撞在一堆,队形立时大乱。紧跟着一阵密集的梆子响,四周箭雨暴至,沙沙之声宛如骤雨洒在密林。张横将手中枪舞的密不透风,此刻眼不能视物,只能凭借自己的武功保身。箭只在强弩的劲射下只只似乎都有千斤之力,拨打了几下,就觉得臂膀酸麻,胸口气血起伏,四周不时传来的惨叫声,更是令张横心惊胆寒。
那把雄浑的声音又起:“金城兵丁听着,安定、金城本有结义之好,所以我家公子才在大胜韩遂之后,没有趁金城之危。今天虽然张横负义在先,安定却不会绝情在后,放下武器的就仍是朋友,安定将礼送你们回金城,否则就是背信弃义之徒,天下人人可得而诛之。”
此时张横的双眼已略微能适应强光,抬眼看去,西门城楼处,一人长身傲立,脸容古拙奇异,正是传言中的安定军师徐庶,身旁站着一人,身材颀长,全身一身紧束装束,更显得挺拔,发黑如漆,大约17、8岁的样子,脸形俊俏,手中持着一张半人多高的大弓。
一个兵将厉声喝道:“只有站着死的金城男儿,没有跪着生……”徐庶身边那人张弓搭箭,只听弓弦一声脆响,喝声嘎然而止。那个兵丁睁大双眼,拼命的喘着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低头看去,殷红的鲜血从自己脖颈之下嗤嗤的喷射而出,伸手一摸,喉中间正有一洞,身子晃了晃,砰的摔倒地上。情景之诡异,让所有看见这一幕的浑身如坠冰窖,冷汗直流。
徐庶大声道:“安定言出必行,放下武器的一律免死。不然,刚才那人就是下场。”
金城兵丁看着城墙、屋瓦、街道上站着的一排排弓弩兵,想起刚才那人箭法之神妙,心中锐气尽泄,“哐啷”一声,一人丢下手中兵器,接着“哐啷、哐啷”之声不绝于耳。张横心中大恸,心中的愤恨直烧得全身燥热,但眼见明晃晃的箭尖指着自己,手一松,长枪掉在地上,热泪随即滚滚而出。
“一万兵丁尽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一把声音清柔脆响,犹如莺啼空谷,语气却又森寒无比,恍若寒冰笮融,跌宕成飞瀑鸣泉,虽悦耳动听,一股寒意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张横怒喝道:“谁?”
一道白影突然在街上闪现,瓦面上晃得几晃,破入到弓弩兵阵中。远远观去,那人修长纤丽,衣带御风飞扬,轻纱蒙面,裳曳裙舞,身形起落之间如芙蓉映水,仙子临尘。丝带飞舞间,安定兵丁不住的惨呼,打着旋翻跌下来。
张横突得强援,心头狂喜,大声喝道:“金城男儿,冲进安定兵营的赏银五千两。”
众兵丁齐声呐喊,战马嘶鸣,杀声再起。
徐庶冷笑一声:“困兽犹斗,不自量力。放箭!”
风声尖啸,箭雨猝然击下,战马被强弩射中,立时悲嘶一声,向前翻滚而倒,马上的兵丁被掼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身后的马匹已翻滚着压在身上,惨叫一声,被压得肠流满地。
张横一马当先,一边拨打从身后和身侧飞来的弩箭,一边使劲催马前奔。正前方的屋脊上的兵丁被那不知名的女子搅得乱成一团,只要出了城墙附近一带的空旷地带,就可以躲到房屋后面,那时身后的弩箭就再不能为患。马蹄翻飞,眼看再有几步路就到大街上,迷离的夜色隐隐传来一声低啸,一根根长矛穿破夜色,突然出现在眼前。张横大惊,双手在马背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战马长嘶一声,立时被长枪穿透。张横身在空中,只觉身周异流窜动,手中枪急探而出。
“呛~~~~”的一声,几个长矛兵立时被震飞开去,撞在旁边人的身上,后面的队形立乱。张横借着一架之力,身形在空中横移数丈,双臂一振,向旁边的屋脊飞去。
“下去!”屋脊之上,突然显出一人。那人近八尺身高,满面虬髯,肩宽背后,极是威猛,手中的巨型重矛犹如惊雷从九天急劈而下,矛尖吞吐闪烁,如毒蛇一般直啮咽喉而来,卷起的枪气,犹如一堵厚墙扑面压来。张横大惊,此人一枪之威,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除了马超、庞德安定竟然还有这等人物,不及细想,手中枪一摆,迎挑上对方的重矛。
“当~~~~”金铁相击声令人牙酸齿冷,屋脊上那人连退几步,每退一步,脚下青瓦就被踏碎一片,最后终于颓然坐到屋面,喷出一口血箭。
这一击实是两人真力的硬撼,屋上那人的内力虽然不及张横,但张横在空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那人则是挟势而来,张横虽然逼退那人,整个人飞向身后的长矛军阵。
破空之声,嗤嗤响起,张横手中枪急探,“叮叮”两声,张横虎口一阵酸麻,手中枪几乎脱手而出。身下急流暗涌,张横再无余力对付,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横移三丈,重重的撞在瓦面上,旁边立时有几个安定兵丁举刀就劈,张横连滚几滚,手中枪横扫而出,“丁丁当当”一阵脆响,安定兵丁惨叫着向四面飞跌而去。张横喉头一甜,心头一阵狂跳,刚才要不是有人相救此时已被串成肉串,抬首望去,只见那女子雪裳飘飞,衣袂飘扬,在汹汹的安定兵丁中,宛如飞凤舞翼,白鹤梳翎,手中的飘带在空中纵横凌错,交叠滚涌,忽卷忽舒,宛如漫天降下缤纷花雨,将她罩在其中。
张横哈哈一笑,胸中豪气顿生,长啸一声,手中铁枪幻出漫天的枪影向安定兵丁当头罩去。
黄艾大怒,纵身而上,手中巨矛电射而出,挑向那女子手中的丝带。白衣女子旋身轻摆,黄艾只觉身前的空间突然塌陷,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出,飘带电卷而回,缠向黄艾的脖颈。如此诡异的武功,黄艾也是初次碰到,脚上用力顺着一矛之势向前扑出,矛柄从背后急探而出,扫向那女子。那女子轻笑一声,飘带忽卷,人已退到两个安定兵丁中间,纤手轻扬,两人狂喷鲜血,翻滚着撞向黄艾的重矛。黄艾心头惊恨,连退几步,让开两名兵丁,再看时,那女子已飘到了街对面的屋脊,飘带扬处,几名安定兵丁惨叫着翻跌到街上。街宽足有七八丈,只在电光火石间,此人就可横越而过,武功之强,令黄艾倒吸一口凉气。
徐庶在城楼上早看得一清二楚,那兰轻功极高,凭借鬼魅般的移动和屋脊、街道多变的地形,总能在安定兵丁合围时逃脱,趁势击杀落单的兵丁,奸商如果再不出手,安定兵丁伤亡必多,当下厉声喝道:“那兰,再不住手,修怪我不客气!”
那兰道:“智者生气了,奴家好怕!”语气冰冰冷冷,却无丝毫惧怕之意,纤足起处,几名兵丁飞旋着向外跌出。
一线剑光从空中突然划出,瞬间暴变成千道寒芒,万点星雨,那兰身周丈许的空间尽是森寒的剑气与急旋的气流。那兰心中一凛,安定知名的武将都被吴晨这臭小子支走了,怎么还有如此厉害的脚色在?手中丝带轻扬,化作无数的带圈,气流在丝带的带动下,左旋右转,直冲侧涌,身周突然变成风暴的中心,围在四周的安定兵丁脚下不稳,被狂涌的气流震的翻跌而出。
唐强被逼得连连后退,漫天的带影却突然消失,风暴瞬间平息,唐强一愣,四周的空间已开始急速挤压,唐强只觉整个中心向前倾移,这种感觉就像突然一脚踏空,全身空空荡荡毫无着力之处。而丝带却如风中柳絮飘向自己的脖颈。
“嗤”一声轻响,丝带犹如被击中七寸的毒蛇,波纹一圈圈荡漾开去,终于无力的飘落地上,那兰心中一惊,左侧一股狂流已翻涌而至,暗叹一声,纤手轻扬,流云指劲激射而出,正中黄艾矛尖后三寸处。黄艾只觉手中重矛一沉,一股若有若无的内劲沿着重矛窜入体内,突然膨胀,在经脉内乱窜,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那兰微微一笑,玉手再起,却听轻“嗤”一声,羽箭又至,无奈之下那兰只得轻摆纤腰,向后退开。心中着实恼怒,要不是云仪这两箭,身前身后的两人早已死了。
唐强猛喝一声,长剑向那兰疾速后退的背影劈去。那兰冷哼一声,突然转身,姿势曼妙有若天成,袍袖扬处,如一片流云当头向唐强罩来。唐强急撤一步,长剑急挑而上,正中那兰的袍袖,却觉得手上空荡荡的丝毫难以着力,心知不好,急向后退,那兰的丝带已从袍袖下电卷而出,缠上唐强的脖子。
身后的黄艾狂喝一声,长矛急刺那兰的咽喉。空中嗤嗤声响,三只羽箭分从三个方位向那兰而来。那兰双目愈发迷离,左手抖处,唐强巨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羽箭迎去,右手丝带连卷,幻出万千的带影当头向黄艾罩下。
身旁的兵丁眼见主将遇险,纷涌而来,长矛斜刺、大刀力劈。那兰眼中蓝芒大盛,乌黑的长发脱开云髻,倒飘上天,身上雪白的云裳急速膨胀,身体所在空间却急速塌陷,诡异莫名。众人只觉得重心被巨大的吸力拉的忽然前倾,就像突然陷身深渊,惊骇之下,运劲回缩。异变突起,塌陷的空间急遽膨胀,顺着众人回缩的劲力狂涌而至,众人立时被震的翻跌出去,撞在随后跟来的兵丁身上,乱成一团。
云仪惊呼一声:“不好,唐强~~~~”话音刚起,那兰手中的丝带猝然断开,唐强巨大的身躯向安定兵丁砸去,却躲开了三只弩箭。
徐庶喜道:“奸商终于出手了……”
丝带一阵飞舞,三只弩箭颓然坠地,漫天的带影中现出那兰的身影。那兰眼中蓝芒愈盛,乌黑的长发、丝带缠绕的云裳,在无风的夜空中猎猎狂摆,纤足连点,御风飞行般横跨十几丈的距离,丝带挥出,将人群中浑身浴血、左拙右支的张横卷了出来。
徐庶大喝一声:“那兰,放下张横,饶你不死,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兰冷笑道:“张横不死,金城就不会落到安定手里,奴家倒要看看你们还有多大的能耐……”贴地平飞而出,瞬即已到城墙下,足尖连点,身形节节拔高。

唐强怒喝一声:“放箭!”
那兰左手丝带翻卷,幻出漫天的带影,如激流飞瀑似的飞散而开。尖啸的怒箭撞在其上,登时跌落下来。那兰右手丝带上抛,张横被高高抛起。张横情知此刻命在一线,在空中舒展身形,挥起手中铁枪,卷着漫天的枪影迎上直刺而来的长矛。那兰右手丝带空出,立时缠在女墙上,借一拉之力,飞身而上,左手丝带探出,卷住张横的身躯,横跨八丈宽的城墙,右手丝带再探,卷住另一边的女墙,纵身跃下城墙,这几下兔起鹘落,等安定兵丁反应过来,那兰已落在城外,身影在墙角下闪的几闪,瞬间消失无踪。
※※※
那兰娇躯一颤,手上一松,张横远远摔出。
“再往前走就是饮马河,过了河,你就可以回金城。”语气冰冷,丝毫不带人气。
张横呆呆的望着那兰,虽然轻纱遮面,仍挡不住绝世的风采。那兰冷哼一声,身形晃的几晃,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张横心中微微刺痛,我在她心中竟然丝毫没有分量,她救我全是为了和小贼作对。一时气苦,小贼,你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人人眼里都只有你?
望着那兰远去的方向,张横心头突然一喜,只要我继续和小贼作对,她就总会来帮我,那就又能见到她了。想起那兰绝世的风姿,心头一热,胸中豪情顿生。
※※※
“开门!”张横在吊桥外大声喝道。
城墙上几个兵丁探出脑袋。张横怒喝道:“你们的狗眼瞎了吗?快开门!”
兵丁的脑袋缩了回去,吊桥却没有放下来。张横气的抓狂,在城下破口大骂。这时几个人快步拥上了城楼,为首之人正是尹尚。
张横大喜:“尹尚,开门,是我!”
尹尚缩了缩脑袋,颤声道:“将军,那后面跟着的是不是你的大军?”
张横心头一惊,回头望去,一线烟尘滚滚而来,心知必然是安定追兵到了,狠啐一口浓痰:“安定人个个狡猾狠毒,连小兵都满嘴鬼话,我军中了埋伏,只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此事说来话长,等我进城后再说。”
尹尚脸色稍微变了变,挺了挺胸,颤声道:“门,门开不得。”
张横大怒道:“为什么开不得?”尹尚身后一人突然抢前一步,大声道:“张横,你还没死吗?”
张横心中一惊:“荀先生,何出此言……”
荀谌冷笑道:“张横,你原先在韩遂手下,不能恪尽职守是为佞臣,趁韩遂兵败拥兵自重,是为贼子,如此佞臣贼子早已不容于天地,你却还有脸活到现在,要算无脸无皮,天下无人能出你之右。不想你非但劣性难改,更变本加厉:背盟弃友,是为不义;不知进退,攻伐仁义,驱使万千兵丁为你赴死,是为不仁。不仁不义,毫无礼义廉耻,你与禽兽何异?程游苦口相劝,你将他打成重伤,又将他关进水牢。忠奸不辨,是为眼瞎;迫害忠良,是为心毒,眼瞎心毒,你有何脸皮领一方之民?忠言逆耳,以暴相对,是为独夫;蹇塞视听,塞断言路,是为民贼。独夫民贼,人人狠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佞臣贼子,禽兽不如,独夫民贼,眼瞎心毒,要换作是旁人早找个没人的地方掘个坑,自己跳下去……”
张横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晃得几晃,栽下马来。望着金城高高拉起的吊桥,城墙上兵丁手中明晃晃的弓箭,霎时间万念俱灰,慢慢抽出手中宝剑,热泪滚滚而出,悲呼道:“程游,程子路,是我错怪了你,是我错怪了你……”
翟星在身后高声喝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张横,不要做傻事……”
张横放声惨笑:“今日之日全拜昨日之日的我所赐,苟活世上,有何面目见程游……”横剑一抹,鲜血喷溅在地上,城墙上的兵丁都扭转了身去。
※※※
一声闷响传来,金城的吊桥终于放下,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紧闭的大门慢慢打开,荀谌走了出来,拍着金城的大门笑道:“没有我,你们得金城能这般容易吗?”
翟星道:“呵呵,文举的舌辩,我早就领教过了。今天这番言语,只怕真能令苏秦结舌,张仪瞠目。”
荀谌哈哈大笑:“张横为人目光短浅,心胸狭窄,我只不过张张嘴,他就寻死觅活,果然是难成大器之人。”
翟星道:“呵呵,这次得金城全靠文举的连环计。袁本初有人不会用,焉能不丧家邦?文举今后何去何从?”
荀谌瞥了瞥刚跳下马的徐庶,道:“准备现在就启程返回并州……”
翟星惊讶得说道:“这么急?”
徐庶走了过来:“是啊,这次多亏荀先生,否则得金城哪有这般容易。先生不如留下来,等公子回来,为先生接风洗尘。”
荀谌翻翻眼睛:“本初在仓亭与曹操相抗,翼州钱粮广备,不用坚守反而弃城出击,自取其败……”
翟星道:“呵呵,那你就去郭援那里好了,怎么反而还要回高干那里?”
徐庶微微一笑:“荀先生是取道高干,转道郭援。”向荀谌深鞠一躬,道:“凉州大约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和曹操相抗,这两年就多拜托先生了。”
荀谌翻翻眼睛,长叹一声:“不得不服吴晨,眼光的确厉害。徐庶,你的才能不在我兄荀彧之下,难怪吴晨肯将所有事交给你。如今曹操羽翼已经养成,而本初自官渡、黎阳之战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汝南刘备又投了刘表,曹操四周再没有可以牵制他的力量。郭援竖子,不足与谋,两年,我也只能尽尽人事!”向翟星拱了拱手,接过翟星手里的缰绳,打马而去。
徐庶叹道:“他为什么不去投曹操,以他之能,曹操必然会欣然接纳。”
翟星道:“呵呵,他和荀文若年纪相当,所以自小两人就什么都争。文举心高气傲,却处处被荀彧压一头,久而久之就成了处处要和荀彧对着干的性格。他不是不想投曹操,只不过荀彧已经在曹操处了。两人择主而仕,还是在比试各自的眼光。”
徐庶微微一笑:“还有这么奇怪的两兄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翟星笑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当时我和吴老板刚从山上下来……”
※※※
“嗬、嗬”震天的呼喝伴随着不住翻滚涌动的兵阵,兵阵由六个较小的方阵组成,方阵时而交错,时而分开,时而大营套小营,宛若层层叠叠的花瓣,时而疏疏落落,犹如缤纷的落英,时而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时而壁垒严谨层次分明。
姜叙微笑道:“公子这套阵法大阵包小阵,隅落钩连,曲折相对,似乎是黄帝战蚩尤时所摆的八阵图,但好像似乎又不完全是。”
吴晨眨了眨眼睛道:“姜大哥,你说说哪地方不像?”
姜叙道:“阵分六形,外方内圆,比之八阵的天、地、风、云、龙、虎、蛇、鸟少了两个。”
吴晨拍了拍姜叙的肩膀:“姜大哥厉害,其实我这套阵法就是从八阵里化出来的。上古时期,对外作战就是各部落自组军队,这些军队互不统属各自排列成方阵,加上中间的部落盟主,衍生出了九宫阵形。太公时对这些军队进行了混合,去掉了中间的部落盟主军阵,将这些人散在各军阵中进行指挥,衍生出了最初的八阵。四百多年后的管仲、司马骧宜对军阵的布置与变化进行了整理和改进,八阵就此成形。从春秋至战国人人讲八阵,很多有名无实的噱头就掺进了八阵图里,就像刚才说的天地风云一样,这些只不过是八阵组合变化后变形的一种名称。就好像现在这样……”吴晨顿了顿,向击鼓的李文作了个手势,鼓点一阵变化,军阵立时盾影幢幢,如海涛般滚涌起来,含杀声突起,轻骑兵突然从军阵后绕出。“嗬、嗬、嗬”伴随着震天的呐喊,手中的长矛连着三刺,漫天一片铁矛林立,声势极为惊人。
吴晨一笑:“这就是军阵中的‘青龙摆尾’,还有‘鸟翼**’、‘白虎扑食’等等,说到底八阵还是一阵。但有些人不懂,就胡叫一气,还加进来一些天官、蜚蠊之类的糟粕,于是八阵图人人都知道,但谁也搞不懂是什么。直到三国时不世出的军事奇才诸葛亮对八阵图进行进一步的……”心中突然一惊,登时停住不说。
姜叙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吴晨不说,立即问道:“进行进一步的什么?”
吴晨暗抹一把冷汗,心道,好险,幸亏现在身边的是姜叙,如果是徐庶就露馅了。干笑道:“进行进一步的挖掘整理,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最终使八阵图成为来而能战、战而能胜的不败军阵。”
姜叙道:“公子所说的太公、管仲、司马骧宜都是一代名相、名将,但诸葛亮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不知他有什么事迹?”
吴晨道:“呵呵,其人事迹不传,却的确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姜叙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公子的这套阵法就是诸葛亮的阵法了?”
吴晨笑道:“还不是,八阵繁复,变化又多,用在实际交战,非要一两年的操练,军士才能真正掌握纯熟,所以我对其进行了精简,就成了现在的‘六花阵’。”心道,汗,李靖的功劳现在归我了。
姜叙心服口服的道:“公子果然学究天人。”
此时锣声阵阵,军士高呼着口号,慢慢向场中退了过来。
庞德大声喝道:“军阵操练完毕,请主帅示下。”
吴晨道:“大家辛苦了。不阵而战不过散兵游勇,程银的军队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击败了他们;死守军阵、不知变通,不过僵尸枯骨,马腾的军队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也击败了他们。临敌变通,因势而战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你们是现在的军士,更是未来的将军,一定要谨记今天的话。”
底下的兵丁齐声大喝:“谨记公子教导……”
吴晨向庞德点点头,庞德大喝一声,军阵慢慢退下。
李卓引着一个偏将走上了点将台,大声说道:“公子,天水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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