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期战幽甲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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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皱着眉头,低头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便如你所说,这其中,似乎有太多太多的疑团:道派的援手,直到今日还未见人影。而我佛门一脉,更是对我师兄天龙的生死置若罔闻,便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令尊每隔十年便要与邪道恶战,可每次却都是点到为止,任由得大圣,天龙这样了不得的人物,沦陷魔域,便连仙界的七彩莲棒,十地剑都一并丢了。所有的这些,似乎都太不合常理了。”
他朝灵熵看了一眼,心中突然略略有了些寒意。灵熵双手环抱胸前,沉吟道:“不合常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正道每次与邪道相争,除了二十年前的白面书生,邪道七宿的其他六人,竟从未对邪道施过半分援手。鬼王当年兵败,邪道七宿中的鬼铁力挽狂澜,与正邪两道血战数场,最后虽坠落悬崖身死,却也保得鬼王退走海外。按理那一战过后,正邪两道都是元气大伤,韬光养晦方是上策。可我爹十年前却执意出兵,劳心劳力,若是一鼓作气,犹有可为之处。可到了魔族七关之前,他却又裹足不前,这般行事,当真是让人费解。”
停了片刻,灵熵续道:“魔族既有白面书生这样了不起的人物,防范上却又怎会有如此疏失?七关虽险,但若有高手绕过七关,借路悬古道直插魔域的深木林,便能出其不意。但悬古道却从未有守兵相护,使得正道每战都借此道深入魔域后方。。。。”
话音未落,烈阳已拍案而起,惊道:“你的意思是魔族存心放了这么一个缺口,让正道进去?”灵熵点头道:“若非如此,以白面书生的智计,当年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让大圣领三千军深入魔域呢?”
烈阳伸右拳轻轻地捶了下案几的几面,道:“我与银月,原本亦打算从这悬古道深入魔域,到时与冰师妹回合,共夺魔剑。但若如你这般说法,那走这悬古道,岂不是有些自投罗网之嫌了?”他想了片刻,却还是长叹了口气道:“若是混在妖壑的妖族大军中混入魔域,倒也可行。但妖壑若是口蜜腹剑,出尔反尔,我和银月到时的处境反而大大的不妙了。”
他看看灵熵,二人相对无言。过了片刻,灵熵才道:“这些琐事,一时之间我也无法理清头绪,还是先想想明日怎么对付那黑幽甲吧。”坐回案几前,向营外喊道:“把那盾牌拿进来。”
烈阳跟着坐下,不大一会功夫,便有兵士掀开营帐,提着个盾牌走了进来,却正是日间被黑幽甲一枪扎穿的那块盾牌。兵士将盾牌交给烈阳,向二人行了个礼,便转身出去了。
那盾牌入手沉甸甸的,显是极有分量的缘故。烈阳捧在手中,借着烛火细细观看,却见盾上有个被枪扎出来的扁孔,破口处极是平整,便如用小锉刀在上面打磨过了一般。
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听对面的灵熵道:“这是铁盾门赵大千用的盾牌。我今天亲自看过了,做工细致,盾身极为坚固。可黑幽甲这一枪扎过来,这盾牌便如同纸糊的一般,一扎便是这么一个窟窿。”

见烈阳“嗯”了一声,还在反复查看着这个扁孔,灵熵又道:“这黑幽甲今日在我营中徒手撕人,也是诡异得紧。几个兵士被他撕成了两截,可撕开的部分却如被宝刀削过的一般,也是平平整整的,这可奇怪得紧了。”
烈阳随手将那盾牌放在地上,才道:“这是殇血门的邪线劲,极是邪门。使用者将全身功力聚于一处,触者即破,当真是厉害得紧。这黑幽甲竟是殇血门的人,也难怪在魔族能被委以重任了。”
灵熵知他见多识广,当下不由得轻松一笑,道:“烈大哥既然知道这法门,想必也有破解的法子了。”他原本心中忐忑,怕烈阳未曾见过这般妖法邪术,到时候动手便落于下风。此时见烈阳识得,心中自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哪知烈阳却摆了摆手,道:“殇血门诡法多端,这黑幽甲未必便只会这么一个邪线劲,我也要会过了他才知道。但他的黑骑来去如风,行踪不定,我却未必便能会得到他。”
灵熵“嘿嘿”一笑,道:“这你却不须多虑,明日秦舟押粮的后军要过数片密林,这黑幽甲必会守候相伏,到时候你便可与他一较高下。但黑幽甲邪法如此厉害,你要不要多带几个高手同往,以备不时之需?”
他这般说,原是一番好意,烈阳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忙将手摆了摆,道:“这却不用,区区一个黑幽甲,何必兴师动众?既然知道了他明日的行踪,我一个人便对付得了。”随手取过身边的盾牌,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又道:“铁盾门的盾牌向来坚固,能抗利器,哪知被这黑幽甲一枪就捅了个窟窿,此人如此厉害,也难怪一动手我们的人便两死一伤了。”
不说倒也罢了,这般一说,灵熵便不由得火起,怒道:“这些人号称都是什么这个门那个派的高手,哪知便连黑幽甲的一招都抵挡不住,个个都是脓包至极。这些门派一心想着与我仙界攀关系,谁知派来的弟子却都中看不中用,反倒丢尽这些门派的颜面。”
烈阳不由得一笑,道:“不是还有个扔了兵器,就地滚葫芦的高手么?他倒聪明,知道自己万万不是那黑幽甲的对手,一斧子砍完便来了这么一下,反倒大出了黑幽甲的意料之外。”
灵熵无奈地嗤鼻笑道:“便算是出奇不意,还不是照样被黑幽甲在肩头大腿上各扎了一枪?此人现在还躺在大帐里动弹不得。烈大哥,明日你便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黑幽甲,免得再让他如今日一般,小瞧了我们正道的英雄好汉们。”
两人对视一笑,烈阳将盾牌放在几边,长身而起,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就在此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一整身上的金甲,向灵熵道了个别,便转身出营。
营外隐隐传来兵士巡营时发出的声响,和着风声,有些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灵熵手支着头,斜靠在几上,却还在不断回想着适才自己说的那些疑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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