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兵魄”(今日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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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冷冷的看着牙,伸出手掌粗鲁的挤压着牙结满厚痂的丑陋脸庞,一双锐利的双眼直直盯着牙全身各处。转过头看着正慢慢从树杆上向下攀爬的巴森,淡淡的问:“你想让他跟我们走,”
“我准备将他带到组织里培养,”没有转过头的巴森不容置疑的回答,轰得一声从树杆跳到土地上,站起身伸出手,拉着一脸茫然站立在他们中间的牙,不耐烦的向前走去。
“不错,的确是个好苗子,”桑托看着牙历经丛林生活后,臂膀间一块块凹凸如铁钢的块状肌肉,欣赏的答道。
刚才,脑袋里认定巴森作为自己“同类”的牙,领悟到自己的“同类”的意思:让自己跳下古树。所以他没有任何犹疑的再次展现“跳水”绝技,从高高的树杆上一跃而下,看得树杆上的巴森和底下的桑托眼角微抖,他们似乎没有料到丛林中如野兽般生活的牙,竟有如此本事。
当然,作为旁观者的安德森也很吃惊,不过他只看出牙舒张开来身躯,如鹰翔天空般流畅惬意,却没有看到这份惬意和背后,隐藏着牙对自己身体的精妙到近乎恐怖的控制,和肌体骨骼间崩拉时的坚韧。或许,他只是注意从巴森口中蹦出的“组织”二字。
丛林中再次飞舞起桑托凌厉的刀光,不断斩断一根根拦路的枯藤灌木,缓缓向丛林的西方行进。此时的丛林中另一处,正卷在树杈中的长尾猴,依旧闭着眼休息着,它根本就不曾“考虑”到牙可能不回来。牙一向说道做道,这是通过无数次危机,烙印在长尾猴脑海深处的。
一路而西,丛林中增加一“人”的四人队伍推进的很快,越向西丛林似乎越稀疏,连生长的低矮拦路的植物都大量减少。
此时,牙根本就还没有从寻找到“同类“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甚至他还沉醉于自己“同类”对自己的接纳,以前灵敏的脑袋完全模糊,像一团连在一起糊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依旧等着自己的长尾猴,甚至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锋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想法便是,眼前的“同类”,正和自己站在一起。
从小没有同类,没有交流的牙很孤独,孤独到即使脑海中偶尔闪现的画面中的同类,都感到珍贵。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心灵对同类因为渴求得太久,不曾设防,就像他所见到过所有丛林中的群居动物一样,对自己的同类很真诚。
深夜中,牙睁着眼睛,凝视着正在树丛下休息的三个“同类”,经过一夜的穿行,四人行的队伍已经向西穿行很远。今晚,深夜中的寒冷似乎消失般,牙只是曲卷在树丛上,不断扫过一张张沉睡的脸,眼中泛着丝丝说不出的喜悦。
不知道多久,不厌其烦观察着自己“同类”的牙,突然发现一直在前面开路的壮汉桑托,身旁树杆着叉着的长刀上,在夜光下反射出丝丝细如银针的“细线”。眯着眼睛,牙小心翼翼的靠近正睡熟的桑托,双脚勾在半空中,努力的伸长手臂,用手指轻触着叉在树杆上,厚重冰冷的长刀。
厚如手掌的长刀上没有雕刻图案,刀柄也没有镶嵌物体,刀身全部用一种金属做成。抚摸着刀身上的牙,很敏锐的感到有丝丝寒意从刀身上刺入自己的肌肤,那不同寻常的诡异刺痛感,明显不仅仅是物体的冰冷。
不断瞪大眼的牙,发现那丝丝游园在刀臂上,不同寻常的“细线”,竟然与自己古木盒上游荡的血红色人影极其相同。牙甚至惊恐的发现随着自己的接触,原本只是流转的“细线”,似乎已经在慢慢凝结,幻化成某种图案……
“你想要它,”桑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且站立在牙对面。夜色下桑托冰冷的眼睛,与半吊着身躯,正转过头的牙对视着,眼神中泛起一股奇异的神采,牙半张着嘴,没有发丝声音,只是出于本能的点着头。
缓缓将叉在树杆上的长刀抽出,桑托双手紧紧握着长刀,牙迷茫的看着桑托保持着这个姿势,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他不明白,忽然抽出长刀紧握,保持劈势的桑托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也和自己一样,进行姿势练习……

忽然,就在牙的注视中,桑托清冷夜光下的身躯,冒出丝丝忽明忽暗,仿佛有意识般的光芒。
紧接着,牙便看到桑托手中紧握长刀的刀臂上,诡异游荡着的“细线”,反射着寒光慢慢覆盖上桑托紧握刀柄的手掌,钻入其手臂的肌肉中。随着黑暗中,桑托身上流转的光芒明暗越来越剧烈,隐隐的凝结成一个类似于“虎”的图腾,覆盖在桑托的胸膛上张牙舞爪。看着桑托身上笼罩着犹如恐怖巨熊光罩的“虎图腾”,他小小的心脏猛地紧缩起来,徒然回想起无数次在记忆中看见过的画面:一个**的婴儿,躺在高大的木台上,对面竖立着一个庞大的死蛇像,天空中不断轰响着电闪雷鸣,劈向直直竖起近十米高的蛇图腾……
对于牙来说,脑海中的蛇图腾记忆太深刻,而桑托身上凝聚成的虎图腾,与自己脑海中不断翻涌的蛇图腾,从某处程度上来说太像。
安德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偷偷眯着眼睛看着桑托身上的光华流转,仿佛正捕杀着一头头猎物的虎头残像,口中低低的惊呼:“武魄!”眼睛猛地瞪开来,脸色猛然巨变。
“蠢货,只是兵魄。”巴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过来,眼睛没有睁开似乎依旧在睡熟中。只是脸庞上细微颤动的眉毛,与不断轻微张合的嘴唇,完全出卖了他。
“原来他是魄修者,难怪……。”安德森压低声音,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再抬着头看桑托的眼神中,增添丝丝发自内心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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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天明,长尾猴依旧坐在牙要它等着的树杈上,偏转着猴头不断注视牙离去的方向,口中咬嚼着从周围树枝上采摘的一颗颗果子。此时的牙,终于开始慢慢从寻找到“同类”,并得到认同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也终于慢慢从昨夜桑托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昨夜,桑托从长刀中吸收细线后,凝结成的虎头幻象,完全如同一头真正鲜活的猛虎。不,甚至比真正的猛虎更恐怖,半吊着完全处于呆滞状态的牙,很清楚的看到虎头凝结完全后,从桑托的胸膛上流转到右臂,右手。当覆盖着虎头幻象的右手轻轻触到牙的脸庞时,一直以来如野兽般生存的牙,很清晰的感觉自己脸庞上,结着厚痂的硬壳瞬间被撕裂,皮肤中的无数肌肉,似乎正被一头头极其细小的虎口扯拉般,传出崩拉脆断的刺痛。
后来,从来没有过如同恐怖遭遇的牙,竟如弱小生物般眩晕过去。当然,他也没有听到后来桑托所说,修炼武魄就要随时有失去生命的觉悟。
摇晃着头打量四周越来越稀松的丛林,牙似乎想起丛林远处,正呆呆等着自己的长尾猴。看着清晨依旧在沉睡的三个“同类”,牙悄悄移动着脚步,想要退回去将长尾猴带回,至少也应该跟长尾猴打个招呼,而且古木盒,兽皮包裹中的东西也全部都绑在长尾猴身上。
另外,牙终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从渡过河流后一直带在身上,作为武器的锋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皱着眉头牙看着树下躺着的巴森腰间,别着犹如野兽利牙的锋刃,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拿回自己的“武器”。
“你在干什么?”巴森忽然睁开眼,看着正伸出粗壮的手臂,轻轻**着他腰间短刀的牙,猛然喝道。牙显然被巴森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大跳,嗖地缩回吊在半空中的身躯,站在树杈上伸出手指,指着被巴森抽出,握在手中的短刀,然后又指着自己。显然是告诉他这把刀是自己的,自己只是想拿回来。
巴森轻挥着手中的短刀,看着注视着他的牙面无表情,脚尖猛地踢向旁边睡熟的安德森,口中低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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