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封印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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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达……”美人老大叹息一声,单膝跪在床上,伸手抱住我。我把头窝在他肩上,双手捂着脸,眼泪层出不穷像黄河泛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承载着数不清的悲伤。
“……我做了一个梦。”我低低的说。
“噩梦吗?”
“……嗯。”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尚抱着我的腰,把我揽在怀里,轻声安慰。
周围寂静无声,我安静的流着眼泪。
过了许久,我抬头,猛然回神。他大爷的我浑身还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我条件反射从美人老大的怀里挣脱出来,顺手用卷成一团的床单裹住身体。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肯定脸红的像火炉旁的烤鸭。
大脑开始迅速运转,迅速回想。茶。血。吻。地毯。床。美人老大……
我霍然注视着美人老大。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把自己裹成鸵鸟。
半晌,我讪讪:“那个……尚……你没事吧?”
“没事。”他说。
我埋着头,不敢看他。
“你的衣服在床头。我已经把它们洗干净了。”他说。
“你换好衣服,可以到茶园来找我。”
“另外……”我觑着眼,看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玉石做的小盒子放在床上,“你的东西。”
听到关门声,我慢动作的把头从床单里抬起来。
摸到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
摸到卫浴室,洗澡。
出来,打算去茶园。总不能老是当鸵鸟。
为什么我这个……在上边的……反而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媳妇?
小全儿,你真是失败。
趿拉着鞋走到门口,忽然想起美人老大说的那个“我的东西”。
折返回去,把床上的小盒子拿起来。
白玉石冰冰凉凉的气息透过纸尖传递出来。
晃两下,有水流哗啦哗啦撞击在石壁上的响声。
我好奇的打开它。
里面是冰蓝色的水一般的液体。
液体里是两个小小的黑色圆片。浮浮沉沉,漂漂荡荡。
我的……隐形眼镜……
大脑当机。我愣了。
手一抖,盒子液体眼镜都倾倒在了地毯上。一片冰蓝色的濡湿。
我摸摸脸,扯一下,挺疼。
下一秒,我拉开门,风一样冲了出去。
美人老大远远的站在茶园里,站在一片绿叶掩映中。他微微垂着头,表情恬淡安适。
我慢慢走过去。
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下脚步,直直看向他。
他没有抬头,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面前茶树的叶子。风吹过,吹来一阵花香。
我的脚下是一大片玉兰花,每一朵都有手掌那么大,盈满盈满,像天上皎洁的柠檬满月,载着幻美的花瓣,翻卷着嫩黄的小花心。风把新鲜湿润的幽香一路飘飘然然的飞舞着旋上来。
月光的颗粒渗在晓风里,穿透了我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嗅出了一种情绪,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一种很奇怪的、久违了的情绪。
美人老大忽然说:“你的封印结界已经解开了,米兰达。”
我惊愕的看着他。
他撩起颈边的淡金色长发,露出两个小小的血洞。
“……施咒者**时之血,解除封印之必需。”
他上前两步。我们之间不过数尺。
“把手伸出来,米兰达。”
我依言。
美人老大也伸出手来,慢动作的打出一个结印。淡蓝色的火花从他指间飞出,在半空中炸开成小小一簇。
“你来试一下。”他说。
我紧紧闭上眼,再缓缓睁开。月光下的手指呈现出暖玉般的色泽。
深吸一口气,我打出结印。
双手飞舞如莲。动作熟捻迅速。
衬着纯黑如水的夜色,那明亮的红色花火竟如此的绚丽繁华,如此的透明晶莹,恍如一棵巨大的垂柳,纷纷扬扬的垂下来千条万条的丝绦,这样兜头兜脑的直罩了下来,直罩了下来——又倏然变色,一时红,一时紫,一时蓝的……觉得它就要流进眼睛里了,它却蓦地消失,消失在黑色透明的空气里,只剩下缕缕白烟的痕迹。
我捂住嘴,以为自己醉了。
手指翻飞。
一簇火箭般的光焰倏地一下直蹿苍天,带着一声锐响,直钻到很高的空中,还不够似的,又钻了一程,还是不停,又钻了一程,又钻了一程……才默然爆开,碎成无数小小的红串,一亮一晃,一亮一晃的漫天洒落下来,在空中一顿一顿的坠坠停停……然后,慢慢的融进无边的黑暗里了……

我挥手,默然旋转。月光洒满尚的双肩,眼前的美人老大美的如歌如诗。一只夜蝶翩跹的飞来,停在他长长的发上。它这么样的停了一会,又飞了起来,在他周围绕啊绕的。然后,又一只,又一只。
我十指交叉平举胸前,一阵飘飘悠悠的风,就这样渗进来,和灵魂一起共振,又那么自然的卷走了灵魂。风吹起花瓣,吹来蝴蝶。它们萦绕在美人老大的四周,如低徊的雨香,潺沅的秋水,聚而散、散而聚的薄雾,浮而沉、沉而浮的蜻羽。
我双手合十,再分开。风停了,白色红色的花瓣坠落下来,红红点点的绣了一地。蝴蝶翕动着翅膀渐飞渐远。
美人老大唇角含笑。
我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般翻覆的看。
尚走过来,袂角在花红扑满的小径上带起漫香。他执起我的手,在手心轻轻点扣几下,说:“你被封印的力量,已经有一半解除禁锢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
美人老大莞尔:“怎么了?”
我仍然呆滞。半晌才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这个时间……北京应该也是晚上了。”尚说。
“啊?……哦。”
“要回去吗?”
“……嗯。”
“我教给你回去的方法,就不送你了,好不好,米兰达?”
“……好。”
“尚。”
“嗯?”
“之前……我……没伤到你吧?”
“那个啊……没有。你不用担心。”
“嗯。”
“米兰达。”
“嗯?”
“半个月以后我过生日,你来好不好?”
“……嗯。”
“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
“你可以用魔法把眼睛便成黑色,米兰达。”
“啊?……哦。嗯……怎么弄?”
“在心里默想就好。”
“……这样吗?”
“嗯……已经是黑色了。”
“……我要走了,尚。”
“好。”
长距离瞬间传送,我恍恍惚惚的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应该是王府井大街吧。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但是还好没人注意到我。
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我晃荡到全聚德买烤鸭,忽然想起来身上没带钱。
叹口气再晃荡到某个荒烟点儿的地儿,瞬间转移。
直接落在三里屯的红灯区里。
路边三五成群的小妖精小皮条小鸡头鸭头妈妈桑嬉笑着拉客。
我精神恍惚的从后门回到店里,浑浑噩噩的从安全门走进一楼大厅里。
跟以前一样堕落。愈夜愈沉醉。
我拉住几个人问清了丹妮丝的坐标,就直奔目的地。
号称颓废王道的昏黄卡座里,艾伦和丹妮丝正面对面的比赛喝烧刀子。一瓶一瓶的五粮液不要钱似的灌下去,地上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扔了一堆酒瓶子,周围一圈人齐刷刷叫好。“您赌谁嬴?”“丹妈妈!五注!”“好勒!买定离手!庄家一陪五,一注十块!”我操,妈的那可都是乙醇!
热血小豹子小全儿同学“嗷”一声冲上去,踹翻几个人,撂倒几个人,劈手夺过酒瓶,人群呼啦啦散个精光。
丹妮丝两只眼睛发着绿光,伸手就要把酒瓶再夺回去。艾伦晃荡几下,神智不清的咕哝了几句,忽然回过神来,喊了声“小全儿”就冲我直扑上来。丹妮丝也迅速回神,俩人猛虎扑食把我压在沙发上。
“咳咳……起来!压死我了!”我扯着嗓子吼。
丹妮丝的酒估计还没醒明白,涂着蔻丹的长指甲连连徘徊在我脸上,眼睛一时眯盹一时清晰。艾伦干脆的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俩大个儿娃子秉持着压不死我不起身的原则,腻在一张小小的双人沙发上。
“嗷!……疼!疼!丹妮丝!你干什么!?”我尖叫。
丫刚才一口就咬我脖子上了,死不撒嘴。
他大爷的!真他妈疼!
丹妮丝吸够了,支起上半身,冲我咧嘴一笑。牙齿上还挂着我的血。
她摸摸我的脖子,又摸摸我的脸。眯起眼睛把我上三路下三路扫描了N遍。
“小全儿。”她哑着嗓子叫我。
“嗯。”
“小全儿……”
“嗯,嗯。”
她忽然哭了。
一把抱住我,她抽噎着:“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做梦……老是担心……白天都睡不着……晚上就一直喝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回抱她,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她乌黑的长发里。
“是,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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