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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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梅过一个星期了,还在等,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就越激动。这一个星期里,她不知按了多少次赵阳的手机号码,但她还是没有拔出去。她怕赵阳又要说她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长不大,她怕他说她烦他,怕他说她不是。她最后都没有拔出去,她拿着手机对着门外发呆,这样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冷清。等一个人的心,特别等一个曾经答应过给自己一生保证的人,更无法用言语来说那时的心情。她一天到晚手里拴着手机,等着信息,想知道那男人的心现在是怎么样的?想知道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怎么样了?
今天外面的阳光明媚,现在又是冬天了。冬天的阳光很干燥,风寒刺骨。她不喜欢冬天,冬天一点生机都没有。她身体恢复如初了,想今天出去走走。
她到了以前跟赵阳在那上班的公司。她走进去,同事都向她打招呼。
“一梅,是不是来给我们分喜糖啊?”人事部问。
“不是,我们还没结婚呢。”陈一梅说。
“不是说你们的婚事跟你儿子满月酒一起办的吗?”
“赵阳现在家里操办婚事呢,家里的都搞好了就来接我回去结婚了。”陈一梅满脸的喜悦。
“那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回去呀?再说了,他都辞职了,还把你留在这里。你现在刚生孩子身体还是很虚弱的,还需要人照顾,他怎么忍心把你留在这呢……”人事部那位文员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了,脑子一下子“嗡嗡”地,好像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碰撞着。
赵阳辞职了?他从来没跟她提起这个事,他还说结婚后再回到这个公司来上班,说他的事业越来越有成就了,他不想离开这个公司,怎么辞职了呢?他家在哪?陈一梅到现在才想起他的家,她只知道他是C城的,详细地址她一无所知。有一次,她洗衣服的时候,在他口袋里发现他的身份证,她还没看,赵阳就抢过去了。她看到他满脸不高兴没有说什么,从那后,她也忘记了那件事,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哪里人。她拨通了赵阳的号码,对方已经关机了。她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是啊,为什么她刚生下孩子,他就忍心把她留在这里,只把儿子带走,现在手机也关机了。到现在她感觉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向人事部要了赵阳的个人资料,还好,赵阳的资料还在,她把他的地址抄下来。但在心里,她一次又一次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会回来接我回去结婚的,他还说过让我做最美丽的新娘的。就这样,她还是相信他,相信他回来接她回去结婚,从此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赵阳的手机还是关机,她还是不停地打,打到没电为止。
她还是等到他第十天,前一天一个晚上,她几乎没睡过。她一直想,明天他回来接她会是怎么样子,明天回去见到儿子了,他会不会长大了,会不会看到很远的地方了?会不会会笑了?

想到这,她自己笑了,哑然失笑了。
等赵阳到第十天,她早早起来,就安静坐门口,那样的话,赵阳一眼就能看到她。她等啊,盼啊。一个上午过去了,赵阳还没来,是不是路上塞车了?她自己安慰自己。又一个下午过去了,赵阳还没有来,他的手机还是关机。她有些坐立不安了。终于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拿出在人事部找到赵阳的资料,她决定明天去找他,她一定要找到他。要问他清楚为什么给她承诺不兑现?到底为什么,总要说个清楚,她还是哭了,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哭过了。从她奶奶过世后,到现在她都没有哭过了。今天她还是哭了,她不希望不好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第二天,她很早起来就去买票。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她把自己打扮成贵妇人一样,那样的女人更有韵味,也会更美丽。相信赵阳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他老是说她像孩子一样,今天就让他看到自己也像成熟的女人一样有品味。
她坐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到赵阳住的城市,那里的风景秀丽,如一幅画一样。
她向别人打听,终于打听到赵阳的家。
那是一幢三层楼的房子,跟别墅没有什么区别。围墙把它围在中间,这样它显得更高大,更雄伟。围墙外面有一棵要几个人伸出双臂才抱得住的榕树。它树叶还是那样茂盛,虽然现在是冬天。从外面看,看不出那房子要办喜事,一点都不出来,没有一点喜气之气。难道没有想要办喜事的迹象?她来的路上,还在想赵阳看到她会是怎么样的神情?还想到他一定会高兴地抱起她在半空转。可现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心有些难过了,可她还是走进那院子里的大门,然后走进客厅里。赵阳的家里门是敞开着的。她走进院子,听到一阵细语,一阵笑声。再走进客厅,她看到两位老人还有赵阳,在赵阳身旁坐一位很淑女的女子,是他姐姐?不像?是他妹妹?听他说过,他是老小。
赵阳母亲看到陈一梅站在门口,她是面对着门,她看到陈一梅惊恐万状,饭碗从她手上滑落下来,跌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所有的人都顺她目光回头看,看到门口站着一位漂亮女子,犹如一位贵妇人一样,美丽而大方。
坐在赵阳旁边那位女子和赵阳父亲都不认识陈一梅,只有赵阳和他母亲,他母亲看到陈一梅出现在她家门口,那种惊恐万状的神情,让陈一梅明白了一切,赵阳也一样惊恐看着陈一梅,他不知说什么,陈一梅的出现,让他不知所措。心里的惊谎,从他的眼神,陈一梅就看得出来了,她如从高山摔到低谷一样,心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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